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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心願(2)

冰蕊滿臉疑惑,道:“可能她太累了,想回去休息了吧。”

秋河聳聳肩,不明所以,收拾著沉香亭內的殘局。

剛入夜,岫雲便說要安寢了,她這樣的反常,讓秋河著實擔心。秋河和冰蕊站在房中,見岫雲躺上床,彷彿是真的累了。

“小主,你晚上都沒吃多少,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宣太醫過來瞧?”秋河彷徨著開口,按說現在這天,也不會中暑了啊。

冰蕊在勸道:“是啊,小主,要不我去準備一點吃的,一會兒餓了再吃。”

岫雲翻了個身,道:“你們都出去吧,我不餓,不想吃,別再進來煩我!”

她們見岫雲語氣不好,也不知道她是跟誰在生氣,兩人只好退出了寢室,詫異萬分,還未見過她幾時鬧過情緒?

岫雲聽見關門聲,側躺著,低聲地怨道:“我恨你,恨你,恨你……”

昏昏沉沉地入睡,從沒深思過,她為什麼要恨?他從未說過今日要來,也不算失約,但為什麼她比之前更恨他呢?

不知睡了多久,一個翻身,卻碰到什麼,猛地驚醒,床上怎麼會有人呢?寢室內漆黑一片,她頓時慌了,正想叫出聲時,卻被人摟近了懷中,熟悉的聲音響起:“別怕,是朕!”

“是你?”岫雲驚惶剛定,忙改口道:“皇上怎麼在這裡?我……我……”

梁玄臨輕撫她,道:“嚇著你了?朕想過來看你,見你睡了,不忍心打擾你,大老遠的過來,也懶得去別的宮裡睡,乾脆就睡下了,沒想到吵醒了你。”

“我……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岫雲好像還沒清醒,說話完全忘了身份,腦中一片空白,好似做了一個夢,什麼心機,什麼心思,在這個午夜乍醒間,統統都忘卻了。

“你在等朕?”梁玄臨輕吻她的鬢髮,讓她更貼近自己。

“嗯!”岫雲竟本能地應了,彷彿心上怎樣想,便脫口而出了。

“幸好朕來了,朕見你這裡熄了燈,原還不想進來了,下次若等朕,可不能這麼早熄燈了。”梁玄臨溫溫地說道,神秘的黑暗中,那般的深情款款。

“嗯!”岫雲又是一聲應,大概是沒有睡醒,大腦還在混沌中吧,為什麼心頭乍然間暖洋洋的?

梁玄臨吻上她的紅唇,輾轉流連,輕若羽毛的唇遊曳在她的臉頰,肩頭,沉聲道:“那日說了一半,你的心願?”

忍不住的酥麻,岫雲低吟,問:“是……是不是……什麼都可以?”

梁玄臨輕琢她的唇,道:“說吧,是什麼?”

岫雲抓住片刻的清醒,道:“我,我想要皇子!”

兀然,溫存的瞬間,凝結了一股冷冷的氣息,彷彿隨著‘皇子’兩個字,他們之間頓時沒有了純然的愛戀,更多的是無奈和不解。

四目相對,眸光中分明閃過一絲陰霾,岫雲嗤笑,道:“皇上不要當真,我不過是說著玩的,哪能真向皇上要皇子啊?”

梁玄臨沉悶一聲,輕輕的聲音卻似一個驚雷,“除了皇子,朕都可以給你。”

岫雲澀笑,伸手環住了他,道:“我不要,什麼都不要了,只要皇上……”

“真的嗎?”梁玄臨反問,與她之間的親暱,卻陌生了許多。

“嗯!真的……”

夜,纏纏綿綿,然而,乍現的心動,彷彿驟然間消失殆盡了。無邊的落寞,寂寥,狠狠地撞擊著她,她寧願他今晚不曾出現過,不曾說過這樣的話!

黑暗,掩埋了無數的愁絲和怨懟,不曾知曉,曾經的兩行清淚,總是在深夜裡悄悄地滑落,不著痕跡……

依然一夜無眠,直到皇上起身,她只佯裝熟睡,耳邊仍是那刺耳的穿衣聲,然後,多海問了同樣一句話:“皇上,留不留?”

只是這一次,他半晌沒有回話,只聽得沉重的腳步聲漸近,紗帳再度被撩起,有些幽風趁機鑽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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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踟躕?

然而,片刻之後,紗帳輕輕地落下,淡而輕的聲音傳來:“不留!”

不留?

岫雲冷冷地笑,帝王無情,當真無情,半敞的心緩緩地合上,所期盼的,在這個普通的清晨,慢慢地消跡……

懶懶地起身梳洗,碧兒幫著梳妝,青絲垂落,對鏡而坐,鏡中的影象微微有些模糊,略施薄妝,嬌俏的臉上這才生氣勃勃。

冰蕊端著早膳進來,放在桌上,走進了寢室,道:“小主,用膳了。”

岫雲起身,掃了一眼桌上的早膳,提不起食慾,無奈冰蕊一臉期待的等著她來用膳,勉為其難落了座。

岫雲見冰蕊一人,疑問道:“怎麼不見秋河?”

冰蕊也茫然地說道:“我起來就沒瞧見她。”

岫雲暗想,秋河上哪兒去了?會不會有意外?但轉念一想,秋河可不是一般的宮女,哪有這麼容易出事的,一定是去了別處,倒也不必放在心上。

冰蕊卻疑道:“小主,這幾天秋河她總是不見人,有一次半夜我起來,她的床鋪是空的……”

岫雲抬眸,瞥了眼冰蕊,不悅地道:“秋河的為人我知道,你不必說了!”

冰蕊反而落了個沒趣,輕喃道:“我只是好奇罷了!”

用過早膳,有太監來傳話,太后在慈寧宮召見宓小儀。這一次與上次不同,聽說只傳了她一個人。

岫雲整裝,只讓冰蕊跟著,前往慈寧宮問安。

慈寧宮內,太后屏退了左右,只有德貴妃在身邊。德貴妃將昨夜之事告訴了太后,以往的生辰,皇上總是會在朝陽宮過了夜,但今年,他卻用了晚膳便起駕了,原以為是朝務繁忙也就罷了,但卻聽太監回報,說是皇上去了景仁宮,還留宿在宓小儀寢宮。

太后聽著德貴妃的訴說,手上撥弄著一串念珠,臉上一如既往的平靜,直到德貴妃說完,她才悠悠地說道:“哀家就知道她不簡單,忍辱負重,故弄玄虛,她的心機不一般啊!”

德貴妃蹙眉,道:“姑姑,我本來並不把她當回事,可現在……她好像是深不可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