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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佈局

冰蕊雖然懷疑,但仍應聲出去。秋河回房陪著岫雲,過了戌時,宮中傳來了訊息,蘭婕妤的胎兒保住了,而靜妃卻小產了,聽說還是一個已經成形的男孩。

聽到這個訊息時,岫雲正在服用湯藥,手不由地一顫,如果今日葉綦先去了泰和宮,那麼失去胎兒的人就是她了!岫雲撫摸著腹部,脊背一涼,她想保住這個孩子,仍會是艱難無比。

秋河嘆惜道:“冰蕊送王爺回府,一路經過泰和宮,聽說靜妃哭得不成樣子了,皇上在泰和宮,到現在都還沒有用膳。”

岫雲問:“皇后呢?沒有過去嗎?”

秋河搖頭,“皇后那裡靜悄悄的,什麼動靜也沒有,沒有派人去問候,甚至鳳棲宮大門緊閉,什麼訊息也傳不出來。”

岫雲透著窗子望了望天,長嘆道:“唉!要變天了吧……”

秋河疑問道:“小主的意思是……”

岫雲篤定的眸子望向秋河,道:“靜妃一出事,等於是讓皇后失去了希望,恐怕連三個月都危險了!”

果不其然!靜妃小產後的第九天,鳳棲宮傳出皇后病危的訊息,後宮亂做一團,頻頻前去探視。這一次可沒有上一次那麼好運,皇后是真的撐不住了。幾個太醫乾脆日夜留守在鳳棲宮,衣不解帶。

皇后終究是大勢已去,於靖遠十九年,農曆十一月二十,病逝。

當日,後宮所有人都去了鳳棲宮悼念。再見靜妃時,她整個人消瘦了,泣不成聲。而蘭婕妤挺著肚子,免去了跪拜。不多時,皇上便讓她們倆回宮去休息。

皇后的靈柩出了皇宮,運往妃陵安葬。各宮嬪妃掩面拭淚,目送皇后離去。皇后去世後,後位空懸,多少雙眼睛盯向那把鳳座,後宮的爭鬥不會因為皇后的死而消停,反而會變得更加激烈。

秋河扶著岫雲回了景仁宮,輕聲道:“小主,上次靜妃小產,一直找不出真相,下藥的人還在暗處,此刻,皇后大喪已了,小主要趁早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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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雲捂著手爐,望著紅通通的炭火,道:“恆王今天應該在宮裡,你順著朝陽宮,一路過去找他,讓他到華清宮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他商量。”

秋河不放心,道:“小主你一個人去?”

岫雲點頭,道:“你只管去找他,務必讓他去華清宮。”

秋河會意,道:“我明白,小主當心啊!”

等秋河走後,岫雲理了理髮髻,將玉佩和信件藏於袖中,穿上一件斗篷,靜悄悄地從景仁宮後門出去,走一步便回望一眼,短短幾步路,卻走了好些時間。

她站在已成廢墟的華清宮正殿內,幾道陰冷的風從四面八方吹來,燒得焦黑的大殿已有了腐濁的味道。這裡是淮王的寢宮,也不知淮王如今在哪裡?

冷颼颼的風一陣接著一陣,岫雲一個哆嗦,再回首時,見恆王已經赴約前來,站在大殿外,鬢角的髮絲隨風舞動。

岫雲迎上去:“王爺——”

恆王進殿,問:“叫我來這裡,有什麼重要的事?這裡擋不了風,你身體全好了嗎?”

岫雲卻道:“我是有事求王爺幫忙。”

恆王疑道:“我能幫你什麼?”

岫雲淡然道:“王爺什麼也不用做,只要王爺配合就好了。不過,在這之前,我想給王爺看一樣東西!”說罷,她從袖中掏出了那枚玉佩,道:“王爺認得這個嗎?”

恆王取過玉佩,通體瑩白,一面刻著麒麟,一面刻了一個字——徹!恆王臉色一變,沉聲追問:“怎麼會在你手上?”

岫雲道:“王爺應該知道,先皇在每位皇子出生時,都賜了刻有姓名的玉佩。皇上那一枚至今時刻佩戴著,想必王爺應該是看到過的。而這一枚就是屬於王爺的。”

恆王觸控著玉佩,道:“母后說,我的玉佩早隨著母親一起下葬了,說是母親看到玉佩就像看到我一樣!它應該隨母親在妃陵,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岫雲又從袖中取出信,交給恆王,道:“原因就在這個上面,王爺自己看吧。”

恆王急切地扯開信,一目十行,當看完最後一個字,信從他手中滑落,喃喃道:“這不可能……”

岫雲撿起信,道:“這是蘇姑姑臨死前留下的,也就是全妃娘娘。王爺……王爺也見過她,就在那天,王爺去掖庭宮找我的時候……”

恆王頓時目光遊離,輕問道:“母後為什麼要騙我?她騙了我二十多年!”

岫雲道:“太后為什麼要騙王爺,我不清楚,但我記得全妃娘娘死的那一天,秋河告訴我,太后下過懿旨,不讓王爺與娘娘相見,否則王爺與娘娘只能活一人!那天王爺剛走,太后就派人來宣讀懿旨,可是,娘娘卻已經割腕了……”

恆王哼哧,冷笑道:“母後逼死了我的母親?”剎時,他的眸光極其冷冽,“我傻傻地活了這麼多年,以為母子情深,兄弟情深,原來都是假的……”

恆王狂笑,那枚玉佩越握越緊,彷彿要將它捏碎,眸子落在岫雲身上,彷彿是凜冽的冰刀,“謝謝你告訴我……”

岫雲被他的神情嚇到,不由地倒退了一步,見他要走,趕忙拉住了他,“王爺別走……”

恆王回頭看她,“你還有什麼要說?”

岫雲眼角一瞥,她等的人終於出現了,嘴角勾起一道不易察覺的笑容,字字清晰地道:“我,有了王爺的骨肉!”

她,她瘋了嗎?這……這絕對不可能!

恆王不知她為何要這麼說,仔細回想,莫非是那一晚他喝醉了?不對,他不可能對她做出什麼越軌的事情,更何況那日醒來,她並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而且他自己的衣裳也是完好的。

如此一想,只有一個結論,她是在說謊!

岫雲撲倒在他懷中,哭訴道:“王爺,你說過會帶我走的,現在不能拖了,明天好不好?明天我在宮門口等你,我們一起離開皇宮……”

恆王輕聲冷笑,她所說的幫忙,原來就是合演一場戲?身心愈發的冷,暗自嘲笑:她竟然利用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