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她的感情？還是，他與懿妃的感情？
須臾，岫雲有些哽咽，“我很在意皇上，我想時刻見到皇上，我不喜歡嬪妃們看皇上的眼神，不喜歡皇上去廣宣宮……有時候，晚上突然醒來，只有我一個人，感覺很冷……”
梁玄臨心中生疼，攬她入懷，柔聲問：“什麼時候開始的？”
“嗯？”
“朕是問，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梁玄臨又重複了一遍，下頜抵著她的發心，輕輕地安撫。
“好像，好像很早，記不清了，”岫雲窩在他懷中，閉著眼，道：“我不是一個好妃子！”
“怎麼？”梁玄臨握上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地摩挲。
“一個好妃子，就不應該爭風吃醋，不應該說剛才的話，不是嗎？”岫雲抬了抬頭，睜眼望他。
“朕不要一個好妃子，朕要的是一個……妻子！”梁玄臨說了好溫馨的兩個字，這滿滿後宮女子，誰是他的妻，誰都是，誰也都不是！
梁玄臨又道：“剛才，若朕不拉著你，你真的會要韞兒的性命，是不是？”
兀然的一句話，岫雲身體一僵，不料他會這麼問，那麼，在他心裡，更在意的人是懿妃，這傷，是為懿妃所受！
心上狠狠地一抽，掙脫開他，不想與他搭話，甚至不想理他，不管他是否知曉實情，此番，她心中的酸楚，讓她無暇去思考其他。
梁玄臨嘆道：“還記得朕跟你提過，你像一個人嗎？”
岫雲轉眸過去，點了點頭，“皇上說的那個人是懿妃。”
“不錯，朕剛見到你，不管你的容貌還是性情，都與韞兒很相似，也許就是這種相似，讓朕喜歡與你靠近。”
岫雲聽著，這話，她一早就知道了，一個替身而已，她知道！
梁玄臨見她眼底的落寞，卻有一絲輕笑襲上唇邊，她越是如此，那就越說明他已駐進了她的心裡，深深地紮下。
淡笑，又道：“朕一直這樣認為，直到……直到朕再見到韞兒，朕把韞兒接回了宮中，當你和韞兒同時在朕的面前，朕才知道，你不是韞兒的替身，朕是真的想與你執手天下！說來好笑，你本是韞兒的影子，卻有了生命，甚至超越了韞兒在朕心中的分量。所以，不要忌恨韞兒，不是韞兒，朕不知自己的感情，不是韞兒，你也不會來到朕身邊。”
岫雲靜靜地聽著他的述說，皇上從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今日，他被觸動了嗎？因為懿妃！
“如果，”岫雲淡然地開口，“如果我今天真的殺了懿妃，皇上會怎麼處置我？”
梁玄臨沉聲道：“你不會讓朕為難的！”
這樣的回答，岫雲亦知道他話中的弦外之音，悶悶地嘆氣，道：“能與皇上執手天下的人，不止我一個！”
“不，”梁玄臨卻道：“你想要什麼，朕知道。你想要的，朕都能給你，執手天下，只是朕給你一個人的承諾。”
只是……只是不要傷害懿妃！是嗎？這就是條件？岫雲冷笑，他何故把事情弄得這般複雜，若忌諱她，完全可以關她，甚至殺她！
岫雲道：“皇上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朕知道！”
岫雲暗想，這就是他的心聲嗎？既是如此，她也大膽地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皇上不知道！十年前的我，什麼都不要，讓我改變的人是皇上。如果那一晚在交泰殿，皇上不是強要了我，今天我又怎麼會陷在深宮裡？倍受欺凌，只因為我是一個奴婢。如果我什麼都不要，那我今天還在做著骯髒的粗活，我想要什麼，皇上真的知道嗎？”
這番話，讓梁玄臨驚愕，然而，岫雲停頓了一會兒，又說了一句話：“皇上，我不是一個好人，也不想做一個好人！”
轉眸，莞爾一笑，道：“我又說錯話了，但我不想騙皇上。”
梁玄臨握上她的手，重新將她納入懷中，輕聲地說：“不必這麼壓抑，心裡想什麼，都告訴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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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可以嗎？”岫雲抬眸淡笑。
“還有什麼話？”
“我，我想要皇上留下來！”俏皮地一笑，著實讓人生憐。
“好！”梁玄臨應道，彷彿不經過大腦，只是很本能地應下。
彼此依偎著，靠在軟枕上，許是真的疲倦了，兩人都闔上了雙目，漸漸平穩的呼吸著。岫雲喜歡這種淡淡的感覺，仿若無害的睡容，至純至性。
少頃，岫雲聽到殿外一陣喧譁聲，抬眸見皇上深睡，便輕聲地起身。皇上在景仁宮，還有誰敢在此大聲喧譁？
走向院子，見幾個宮女在拉拉扯扯，定睛一看，是廣宣宮的桃兒，她怎麼上這兒來了？心中納悶，走了上去。
“你們別拉著我，我要求見皇上！”桃兒大聲地嚷嚷著。
秋河從外頭回來，見她們在扭扯，喝道：“這怎麼了？爭寵爭到景仁宮來了？懿妃娘娘就是這麼教奴婢的嗎？”
桃兒大聲道：“皇上又不是宓妃一個人的，憑什麼霸佔著皇上？”
秋河笑道：“是啊，這話也該說給懿妃聽，皇上也不是懿妃一個人的！”
“你……”桃兒受了氣，情緒有些激動，越發要往裡闖。
秋河斥道：“把她拉出去，景仁宮不是她能闖的！驚擾了聖駕，小心要了你們的小命。”
如此一說，幾個宮女太監紛紛拉著桃兒往外走，硬是將她趕出了景仁宮，秋河還讓人將宮門關上。
秋河轉身，見岫雲站在臺階之上，上前說道：“懿妃是越來越過分了，竟讓人來景仁宮搶皇上！”
岫雲挑眼望了望宮門處，笑道：“把她趕出去，可是駁了懿妃的面子，你還真大膽。”
秋河道：“娘娘可不是好欺負的，再說，這宮女間有宮女們的交情和規矩，娘娘只當完全不知道這事兒。”
岫雲莞爾，輕問道：“你才回來？”
秋河點頭，“朝陽宮的人跟他們主子一樣，難纏得很，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辦好了娘娘交待的事。”
“難為你了！”岫雲嘆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