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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十年

岫雲連忙跟他走,一邊問道:“你就這麼過來了嗎?有沒有找人看著他們,他們可誰也不能受傷啊!”

爾聿疾步地跟著,道:“我讓人看著了,這才來找母后的。”

岫雲稍稍放下心,快步地朝著御花園走去。

御花園,寒冬即將來臨,因而這裡蕭索萬分,不僅萬物蕭條,就連人也很難看到一個。岫雲二人在園中轉了一圈,卻未見一個人。

“皇兒,他們真的在這裡嗎?”岫雲四周張望,仍找不到他們的蹤影。

“就是這裡!”爾聿很肯定地說道。

岫雲擔憂地又在四下找尋,這裡卻靜得只能聽到風聲。爾聿焦慮地說道:“母後,他們會不會又鬧到其他地方去了?”

正說話間,岫雲忽然大叫一聲:“是他們!他們掉到湖裡去了!”

爾聿順著岫雲指的方向望去,真的就見到了一個掙扎的身影,那小小的個子不正是爾旦嗎?那麼,柔敏也掉進去了嗎?

他還沒有多想,只看到岫雲撲通一聲跳進了湖中,他大喊一聲:“母後!”

雖然這個湖很淺,湖水只有到岫雲的肩膀處,但對於兩個年幼的孩子來說,這湖水就能要了他們的性命,更何況現在湖水的溫度極低,湖面上還飄著薄薄的冰。

岫雲奮力地朝他們走去,她已顧不上冰冷的湖水,她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一定不能讓他們出事。

“嗚……救我……”爾旦虛弱地喊出了聲,他看到有人下水來救,本能地就想去拉那個人的衣裳,他在水中撲騰著,卻總是差了一步。

岫雲剛想去救他,卻發現了柔敏在較遠處掙扎,她知道,她無法同時救起兩個人,她只能選擇一個。理性告訴她,她應該救這個離她最近的爾旦,但是……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柔敏沉到湖底。

這一刻,天知道她的內心有多麼的掙扎。可是最終,她做了一個決定,她要救自己的女兒,她在心底呼喊,就她自私這麼一回吧!

“敏兒!”岫雲毅然地朝柔敏走去,將她的身子高高地托起,當她再回頭去看爾旦時,在湖面上已然無法尋覓到他的身影。

“他們在那兒——”岸邊,不少侍衛聞訊趕來,爾聿連忙命人下水去救爾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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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雲將柔敏託到了岸上,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臉,她的臉已經冰冷得讓人緊張。爾聿焦急地說道:“母後,快帶敏兒去暖和的地方,我在這兒等著四弟。”

岫雲回頭看了眼湖面,已經有侍衛找到了爾旦,並將他帶向了岸邊。岫雲朝爾聿點了點頭,抱起柔敏,在兩名侍衛的護送下,一路跑向金宮……

“娘娘,這是怎麼了?”秋河以為岫雲跟著爾聿出去,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可哪裡知道岫雲竟然抱著昏迷的柔敏回來了,而且她們母女渾身溼透,不住地打著哆嗦。

“快……快把爐子燒旺一點。”岫雲顫抖著說道。

秋河趕忙照做,紅通通的炭火偶爾發出噼啪的聲音,岫雲搓著柔敏的小手,不住地呼喊著她的名字,但始終不見有回應。

“娘娘,你也要趕緊換身衣裳才好,這兒交給奴婢吧。”秋河擔憂地說道。

“不,不,”岫雲一下子沒了主意,只是一個勁兒地拒絕,忽然又想起來了,拉著秋河就說道:“快去叫太醫啊!”

“哦,哦!”秋河也是慌了神,兩個人過了這半日才想起來要宣太醫。

秋河匆匆忙地去宣太醫,岫雲仍是趴在床頭,期待著柔敏能夠醒過來。稍時,崦艉鋈豢人粵肆繳怪械乃鋁艘豢誄隼矗嶸氯倫牛骸澳鎩鎩?岫雲激動地抱起她,親吻著她的額頭,道:“敏兒醒了就好,娘在這兒呢!”

柔敏又沉沉地睡去,閉上眼之時,她看到了一張世上最珍貴的臉,她想把這張臉記下來,因為她聞到了母親特有的味道,她好喜歡被這樣抱著,原來母親的懷抱是這般溫暖,她都捨不得離開了。

過了許久,岫雲才讓她平躺在床上,這才想起秋河,她去請太醫,為何過了這麼久卻沒有訊息。

“娘娘……”秋河還未進房,就大聲地喊道。

岫雲連忙去開房門,見秋河臉色蒼白,身後卻一個人也沒有,問道:“怎麼了?太醫呢?”

秋河頓了頓,道:“娘娘,四皇子他……他歿了!”

岫雲冷不住地倒退了一步,“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秋河道:“奴婢去宣太醫,可太醫現在都在廣宣宮。奴婢又去廣宣宮,結果裡面哭聲一片,說太醫剛剛診脈,說是四皇子被救上來時已經沒有了呼吸……”

岫雲水眸粼粼,雖然她在選擇救柔敏的那一剎那就想過會有這樣的結果,但她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畢竟在湖裡時,她捨棄了他,救了自己的女兒。

“那太醫呢?”

秋河回道:“太醫都被困在廣宣宮,懿太妃不相信四皇子已經去了,一定要所有的太醫留下來搶救四皇子。”

岫雲嘆氣,喪子之痛,原該是由她來承受,可是現在……她想及此,又想到柔敏剛才已經甦醒,也就沒有讓秋河再去宣太醫。

岫雲望了眼白茫茫的天際,心底嘆道:請上天原諒,我是一個母親啊!

翌日,天氣陰晴不定,蒼白的天空偶爾溜出一道陽光,但轉瞬就被浮雲所遮擋。金宮內,岫雲執意要守著柔敏,整整一夜,她都未曾閤眼,直到東方既白,她才歪著身體靠在床邊睡了一會兒。

雖然房中燃著爐火,但秋河仍然去取了絨毯,輕輕地給岫雲蓋上。她撩開床帳,低頭瞅了眼沉睡的柔敏,心中感嘆,這份骨肉親情真希望能得到彼此的珍惜。

秋河為柔敏掖好被褥,忽地,她發現柔敏的身子抽搐了一下。秋河大驚,見柔敏面色潮紅,連忙用手撫在她的額頭上一探,滾燙的額頭讓她不由地縮回了手。

“娘娘,娘娘——”秋河將岫雲喊醒,道:“公主的身子好燙啊。”

岫雲伸手一碰,果然像要灼燙了她的手一樣,她忙說道:“秋河,快去宣太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