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白沙河畔（上）
蕭宇說有個事想跟哥哥提一下。石六道：“說。”
蕭宇道：“眼下兄弟正是危難之際，兇險追殺難測後果，所以我一直在猶豫。”
石六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磨嘰呢，快說吧。”
蕭宇道：“好，說，就是我想與六哥結拜為生死弟兄。”
石六道：“嗨，哥哥我不過山賊的一個嘍囉，沒敢高攀兄弟，所以我沒有提這事，既然你提了，哥哥正求之不得。把姨夫請進來，給咱們設個香案，說拜就拜。”
請進來劉忠說明緣由，劉忠高興，立刻把香案設起來，兄弟倆對天明誓，由祁兒念道：“數株之梔子同心，九畹之芝蘭結契，對神明而永誓，願休慼之相關。”然後叩頭結拜，鍤血為盟。劉忠與兩兄弟共同飲酒祝賀。
石六道：“兄弟，說到各地追殺，你不用放在心上，哥哥我自有辦法。”
祁兒道：“好。謝謝哥哥。十五、六還望哥哥謹慎。”
石六道：“放心。”
石六和祁兒告別劉忠分道揚鑣，石六趕回山寨，祁兒返回白果樹。金天凌聽了祁兒辦理的結果很是高興，對祁兒道：“下次你就跟石六說我答應收他為徒，這樣他就變成咱們的人了。”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第二天已是十四，為了隱蔽起見當晚祁兒來到白沙甸子，趟過小河選一棵松樹，攀到樹丫上先睡一覺，準備天亮好檢視。
那金天凌十五日一大清早就直奔蘇軻寨而來，到了山門高聲大罵：“羅鍋山上賊寇給我聽真：趕快把我孩兒祁兒放回來，我留你幾百口人的性命，如其不然我金天凌打上山去，殺你個寸草不留。”
這裡金天凌氣憤填膺，破口大罵，那裡蘇軻寨的嘍囉們哈哈大笑，金天凌又罵：“不知死的賊寇，笑他娘的什麼陰喪。”
不料山上的嘍囉們笑得更歡了。
蘇軻寨嘍囉們邊笑邊道：“老大爺，你拜錯了廟門啦，這裡是蘇軻寨，不是羅鍋山。哈哈哈。”
一群嘍囉正在和金天凌尋開心，突然寨門大開，吊橋吱扭扭落下，狂飆也似衝出一支馬隊，為首一員大將手持亮銀槍，正是範大鬍子範峒。
金天凌一看怎麼是範大鬍子，一轉身撒腿就跑，山上的嘍囉大笑不止。
金天凌的腿快，範大鬍子是知道的，但是他沒有想到，這老家夥竟然快得可以和馬相比，這也著實讓他有些吃驚。眼看到了白沙甸子，金天凌口渴跑到白沙河邊去喝水。喝完水站起來把兩肩抖一抖，突然人不見了，範大鬍子咦了一聲，道：“人呢？快，下馬給我搜。”手下的嘍囉們也是一驚，趕快下馬提刀持劍向河邊搜去。
眾人搜了兩個來回，也沒見有人，小頭目吳泉道：“範爺，這在坡上一望小河邊盡收眼底，它藏不住人那。”
範峒道：“他總不能上天了，是不是水遁了。”
吳泉道：“這老兒神出鬼沒的，有可能水遁了。”
二人正在議論，突然嘍囉來報，“請範爺前去檢視，河邊發現屍首。”
“屍首？”範峒、吳泉催馬來到河邊，屍首只露一臂，範峒大驚失色，道：“哎呀，侯望典侯大人。”
吳泉下馬朝嘍囉們喊道：“快挖。”然後道：“範爺，不會吧。”
範峒道：“不不，錯不了，這黑絲護體服必定是他，這幾日侯爺不見蹤影，一直以為他在微服私訪，沒想到竟然葬身白沙甸子。”
這裡屍首尚未挖出來，那邊突然號炮轟鳴，從坡後轉出一隊人馬，飛邊黃旗大書‘孟’字。果然是羅鍋山孟凡明到了。
範峒突見孟凡明到來不覺渾身一緊，雙眉緊皺，在馬上附身悄悄對吳泉道：“你立刻快馬回山報信。”
“明白。”吳泉話音未落已躍上馬背，兩腿一夾，嗒嗒嗒跑回蘇軻寨去了。
那邊孟凡明坐下栗子追雲豹風馳電掣來到跟前，兩手一拱道：“蘇軻寨範頭領有閒來白沙甸子散心那。”
範峒道：“原來是孟大王。在下只不過看看侯望典的死因。”
孟大王道：“哦，侯大人死了？”孟凡明催馬過來一看果然是侯望典的屍體。便道：“哎呀，看來你範頭領沒有把侯大人看好哇。”
範峒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要是有人惦記侯大人，那看是看不住的。”
孟凡明道：“哦，發現有人惦記侯大人？”
範峒道：“惦記的人倒是還沒發現，但是與侯大人不和，吵過架的人倒是發現了一個。”
孟大王道：“那自然是說我孟凡明了。那天侯大人、雲龍雲大人召集各山到貴寨議事，只有我孟某不識相，和侯大人有些頂撞。其實某人也不過是不想當孫子而已。”
範峒道：“孟大王的意思我們都是願意當孫子了。”
孟大王道 ：“那倒不盡然，不過我家牛達幾個兄弟確是殤在蘇軻寨手下。”
範峒道：“好，咱們一碼歸一碼，牛達的事孟大王打算如何了斷？”
孟大王道：“如何了斷還要靠後，是不是先請範頭領把事情經過說道說道。”
“可以。”範峒把那天巡查衝突、米浩梅花傘殺滅牛達，以及金天凌甩毫標殺米浩的過程說了一遍。
孟大王道：“那米浩自然是範頭領的屬下了。”
“不錯，正是。”
孟大王道：“不知範頭領有何擔待？”
範峒道：“悉聽尊便。”
“那好，咱們就先照量照量。”孟凡明說著提九環大刀，催馬奔上沙原。範峒擎亮銀槍歸回本隊。二人放馬前來，刀槍並舉馬上激戰。要論武技範峒與孟凡明不相上下，但是孟凡明膂力過人，有‘賽霸王’之譽，二人戰到三十幾個回合以後，範峒就已力不從心了，正在苦苦掙扎之時，突然號炮轟鳴，蘇軻寨寨主賀盛領大隊人馬到了。賀盛提刀催馬上前，高喊：“孟大王請住手。”
孟凡明和範峒都勒住了馬，孟凡明道：“賀寨主有何吩咐。”
賀盛道：“孟大王，我寨範頭領與貴寨的過節，老拙絕不偏袒，但是當下你我都有要務在身：侯大人的屍身擺在這裡；金天凌今天把我寨錯當羅鍋山，索要他的孩兒。你我兩寨須得化解過節，齊心協力了結我們的案底，還望孟大王思量。”
“我孟凡明乃草莽之人，不知賀寨主打算如何化解過節。”
“好，首先我賀盛對牛達幾位弟兄之死表示道歉，由我寨為幾位弟兄做七天道場，超度亡靈。我山寨給每位遺孀一千兩撫卹。米浩雖說是兇手，但已被金天凌所殺。範峒節制有責，著範峒前往貴山弔唁。這裡老朽還要說一句：那米浩雖是範峒屬下，但是因其是侯大人部下，行事有些剛愎自用不服節制。還望孟大王見諒。”
孟凡明在馬上與郭本師合計一番，道：“既然賀寨主對此事有所安排，那就下來再做協商。”
賀盛拱手施禮，道：“孟大王果然豁達英雄，賀盛在此謝了。”
孟凡明道：“賀寨主說到案底了結，卻不知是何計較？”
賀盛道：“雲大人也在此，老拙就僭越了。剛才提到這兩件事，第一件侯大人屍身在此，想聽聽孟大王的見解。”
“這個事簡單，我孟凡明一無所知，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侯大人蒙難。如果以為我與侯大人有過節，對在下有所懷疑，那麼雲大人和賀寨主可以調查。。”
賀盛道：“好好，既然孟大王對此一無所知，那麼暫把侯大人遺體運回再做調查。”正說到這裡，突然一匹青花馬走上前來，原來是雲龍雲大人，他道：“孟大王，米浩一事在下可以作證，米浩確是侯大人部下，平時有些鶴立獨行。要我說範峒根本約束不了那米浩。不過米浩被那金天凌所殺，今天這裡又現侯大人被亂劍刺殺，他師徒二人相繼沒世，孟大王不覺得有些蹊蹺麼。”
孟凡明道：“蹊蹺不蹊蹺不過是要明了何人所為。”
雲龍道：“正是正是，那金天凌的孩兒便是我們案底的正點子，孟大王把他交出來自然可以明了前因後果了。”
孟凡明哈哈大笑，道：“既然信不過我孟凡明，卻相信敵手金天凌，好，那是不是還要有些證據才行。”
此時雙方隊伍都有人吵吵嚷嚷，金老頭就是證據；相信金老頭就是憨蛋。雲龍高喊：“眾人肅靜，眼下正值關鍵時刻，不可偏聽偏信，亂了自家的陣腳。”
雲龍的話音剛落，就聽白沙河對岸樹葉譁譁亂響，有人喊道：“且慢，我來給孟大王做個見證。”
白沙河對岸喊話的人隨話音從河對岸飄過來，乃是一個孩子，正是金童祁兒，祁兒這一現身，把兩山寨眾人簡直驚得三魂出竅七魄升煙，孟凡明陣中石六也嚇得兩手出汗。祁兒來到兩陣中間，對雲龍道：“在下便是雲大人案底的正點子，金童祁兒。要說孟大王已將我拿住，這不過是我們老爺子有些老年痴呆症罷了，所以還請雲大人親自來拿我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