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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取藥

眼下擺在眼前的路只有幾條。

一, 不管小二黑, 讓貓科獸人自己慢慢好。

當然也不是說這就不行,因為就簡寧所知,獸人的身體是要比她更強大一些的, 與其胡亂擺弄它表現自己的愛心,倒不如讓它的免疫系統自己治好自己。

但是風險也相當的大, 因為二黑的體溫實在是有點太高了。高到簡寧覺得它光憑自己的力量恐怕是很難度過這一關。

再說,看著貓科獸人這麼可憐的樣子, 簡寧也根本定不下心來做別的事。

再不然就是回到山崖頂上去拿阿司匹林。

問題來了, 姑且不論她怎麼爬上山崖的問題,簡寧自己都根本沒有辦法回到山崖腳下,而且天眼看著在一個多小時內就會黑下來了, 她不覺得自己有本事在天黑前回到這邊。

第三條路就是發掘現有資源來救治小二黑。

簡寧已經開始自我憎恨了, 她的身體怎麼就這麼健康?要是之前有個頭疼腦熱的,小二黑估計也會採一些有退燒作用的草藥回來給她吃。

她一下就想到了止血草。

雖然說這東西好像是外傷專用, 但很多藥草都是可以外敷也可以內服的。

簡寧又試探了一下小二黑的額溫, 猛地下了決心。

必須現在去弄一點止血草來給小二黑吃了。只能期望說這種草內服也有一樣的效果,不然,她根本不知道有什麼別的替代藥物可以治療小二黑的病情。

第二個問題接踵而至。

止血草在哪裡。

這東西可不是洗衣草,就在腳邊就有一大片,到目前為止簡寧只有在河邊看到有出產。

而回到河邊的難度比回家的難度更高。

她忍不住有點想哭。

看了看小二黑, 又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淚。

沒什麼好哭的!簡寧在心底告誡著自己,辦法總比困難多!

她看了看天色,一個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

又想了一下老鼠人和小二黑前進的方向。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老鼠人的幼崽都可以迷路到溪邊, 所以這裡離河邊應該是不遠的,因為老鼠人和貓科獸人的領土分界點很顯然是那條河。

如果隔得很遠,老鼠人幼仔都能迷路過來,那就有點玄幻了。

所以順著老鼠人的去路就可以找到河,找到河邊就可以找到止血草。

簡寧拼命地開動腦筋,推導著其中的邏輯關系。

確定沒有什麼疏漏之後,她站起身把□□握在手裡,又取了一根還帶了火苗的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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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圓葉樹一直存在,她就可以隨時補充柴火維持住火苗。

又看了一下火堆,確認以目前的暗淡火光,這堆柴火少說可以支援上兩個多小時。

如果兩個多小時內她還沒有找到河邊,簡寧也不會再找了。

然後她把瑞士軍刀放到小二黑手心。

如果在她離去的期間,小二黑又遇到什麼危險,希望它可以使用瑞士軍刀來保護自己。

貓人皺著眉頭,反射性地緊握住著簡寧的手。

“咪嗚……”它發出了可憐的咪嗚聲,眉頭緊鎖,看得出相當的不舒服。

連尾巴都耷拉下來,軟軟地垂在身側。

簡寧的心都要碎了。

她看習慣了小二黑威風八面的神奇樣子,總覺得平時的它實在是太吵鬧了,有時候也巴不得它安靜一點。

可是現在獸人一旦安靜下來,她反而覺得心疼得不得了。

“你要挺住!”她低聲勉勵小二黑。

也像是在勉勵自己一樣,簡寧握緊了拳頭。

隨後,她拿起柴火,跋涉過小溪,進了光線昏暗的密林中。

火光雖然微弱,但已經成為了一個光源,天色在漸漸地黑下來。

簡寧仔細地觀察著周圍,尋找著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她已經很習慣小二黑的行動痕跡了,貓人喜歡在樹枝上穿行,所以它縱躍過的地方,樹枝總會有些不明顯的痕跡。

所以泥土上的小爪印在這樣的情況下就顯得比較顯眼了,雖然說斷斷續續,但是鼠人幼崽估計一直在爬行,它的肚子就在泥土上留下了相當明顯的痕跡。

簡寧沒有犯多少難就順著鼠人的爪印走出了一段相當遠的距離,不過在那之後不久,痕跡就忽然消失了,至少最明顯的那條泥痕已經消失不見。

小二黑的痕跡卻在上空來了個明顯的大彎轉,簡寧只好順著小二黑的痕跡繼續走,她推測小二黑的追蹤能力要比自己強,應該沒有遺落掉鼠人的下落。

天漸漸地黑了,簡寧不斷地在圓葉樹上划著箭頭表示自己的前進方向,她注意到樹林裡漸漸地出現了苦梨樹和小香瓜樹。

看來方向走對了!簡寧精神一振,順手摘取了兩三個小香瓜和苦梨。

又走了一段時間,她的耳邊傳來了鼠人低低的吱叫聲和草叢悉悉索索的聲音。

簡寧精神一凜。

她把火把豎著插到了一棵心葉樹後頭,握緊□□,緩緩往聲音來源處走去。

伴隨著吱吱聲的加大,水汽也漸漸的越來越明顯,簡寧甚至還聞到了一絲血腥味兒。

果然,又轉過一個彎,簡寧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波濤洶湧的河面。

河對岸有一群鼠人,正圍著三頭紅角鹿進餐。

它們體型小,十多個人圍著一頭紅角鹿,密密麻麻的,只露出了灰黑色的發亮的皮毛在簡寧的視野裡。

而或許是因為進食的喜悅,這些人沒有留意到簡寧。

簡寧吞了口口水,彎下腰在長長的止血草叢中輕聲而快速地割起了較嫩一些的止血草。

老鼠人一邊吃肉一邊不斷的喝水——她發現它們對水的需求很大,而且喜歡一邊進食一邊飲水。

還有幾個雌性老鼠人坐在樹林邊上,捧著幾塊血肉撕咬著進食。

因為是面對簡寧的關係,所以簡寧幾乎沒法把它們和人類區別開來,毛皮和尾巴都被遮擋住了,只有那股撕咬血肉的貪婪勁體現了她們的獸性。

兩三個老鼠幼崽在母親身邊爬動著,看起來,是一副相當其樂融融的進食場面。

但簡寧卻很想吐。

不知道為什麼,比起鼠人雄性,她反而更怕看到鼠人雌性。

看到這些和人類實在太相似的雌性,她會情不自禁地感覺到一陣從脊樑骨底下竄起的深深寒意。

她儘可能輕而快地收集止血草,沒有多久,就割了一大捧。

但就在這時候,一個來溪邊飲水的老鼠人頓住了動作。

它猛地指著簡寧吱吱地叫了起來。

三十多個老鼠人頓時都止住了動作,凝望向簡寧的方向。

簡寧很沒出息地一個腳軟,差點坐倒在地上。

被三十多雙發亮的黑色老鼠眼睛盯住,實在不是什麼愉快的體驗。

她咬著牙努力地站起身,發出小二黑發怒時那樣的,低沉的咆哮聲,又揮了揮手裡的□□。

□□對付草還是很有效的,簡寧稍微揮了揮手就割掉了一片止血草尖尖,頓時草屑飛揚,在殘陽下顯得格外的飄逸。

本來迅速聚集往河邊的老鼠人也遲疑了下來,互相開始交頭接耳地吱吱叫了起來。

簡寧暗自松了一口氣:能讀懂□□的威脅,就還好,事態沒有太糟。

不過她還是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一對三十,那太可怕了,自己幾乎沒有勝算。

老鼠人們商量了一會,似乎意見還沒有完全統一,但已有個別膽大的老鼠人開始在試探河面。

簡寧的心跳逐漸加快了起來。

而就在此時,一個雌性忽然跑到了河邊。

它開始指著對岸,衝雄性們激動地吱吱叫了起來。

又跑回樹林邊上,拎起了一個幼仔,叫得更加激動。

簡寧心頭一動。

鼠人們也似乎相當訝異。

它們來回顧盼著簡寧和幼仔,不斷地發出吱叫聲,好像在詢問著、疑惑著什麼。

簡寧沒有遲疑。

她把□□收進鞘內,抱起止血草,拔起火把,轉身開始儘速奔跑。

她這輩子還沒有跑得這麼快、這麼專注過。

一邊跑,簡寧一邊在掃視身邊的樹木,尋找自己留下的路標。

她的動態視覺其實一直不是很好,以前打球的時候就老接不準。

現在才知道,人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什麼事都能做得相當好。

簡寧一邊跑一邊還在心裡想:這就是腎上腺素的魔力吧?

一開始她還能聽到河邊驟然增強的吱叫聲,後來聲音就漸漸地小了下去,簡寧不知道鼠人有沒有決定追上來,她只知道她要跑得更快一點。

早一點跑到小溪邊,早一點擁有火這個武器,她就能擁有自保的力量。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深刻地體會到“火”和“文明”的力量。在異世大陸,她所擁有的一切籌碼,都來自文明的饋贈。

當她看到小溪邊的黯淡的火光的時候,簡寧站住了,扶著一棵樹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氣。

火苗還算得上旺盛,柴火還能支援一段時間,她沒有離開太久。

而小二黑還在溪水中沉沉昏睡著,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清晰地看到貓人的耳朵都耷拉了下來,緊貼著頭髮。

伴隨著簡寧的喘氣聲,圓耳一點一點地豎起來,好像在說:有東西靠近了?

貓人的面容上也現出了掙扎的表情。

簡寧拖著發軟的雙腿靠近了河邊。

“是我!”她發出聲音。

小二黑的面容頓時又放鬆了下去,耳朵一耷拉,轉頭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簡寧看著它無助的、疲憊而潮紅的面容,心裡驀地湧起了一股不下於剛才被鼠人發現時的戰慄感。

如果小二黑一病不起,如果小二黑離它而去?

“不!”簡寧輕聲喝止自己蔓延開的不祥想象。

這一切絕不能發生,也絕不會發生。

在這片大陸上,生物雖然千千萬萬,但能和她相依為命的也只有小二黑一個人。

她一定要讓小二黑好起來!

她又喘了幾口氣,等到心臟跳得沒有那麼快了,就立刻開始工作。

因為火堆比較小的關係,簡寧很快就用幾根柴火在火堆上方架起了一個梯形的小方框,她打了一鍋水,把木鍋放上去讓它加熱,又給火堆添了一些柴火。

然後她就隨便扯了幾根止血草清洗了一下,放到口中咀嚼。

一股帶著清甜味道的草腥味頓時在舌尖蔓延開來。

她取出草糊糊,放到小二黑鼻子下面。

如果小二黑之前生過病,而知道止血草可以治病,聞到這個味道,就會張開嘴。

她是這麼想的。

貓人的鼻子抽動了一下,有氣無力地睜開了黃橙橙的大眼睛,瞥了簡寧一眼。

它的眼皮又合攏了下去。

簡寧心底一沉。

糟了,止血草沒有用。

接著,在她的焦慮和挫敗逐漸襲來的那一刻,小二黑慢慢地張開了嘴。

什麼言語都沒有辦法形容簡寧此刻的歡喜。

緊張、恐懼與戰慄在這一刻遠離而去,留下的只有安心與解脫。

眼淚一下就流了下來,趟過了在狂奔中被枝葉劃傷的臉頰,帶來了火辣辣的痛感。

簡寧一邊哭,一邊把止血草糊糊送進了小二黑的口中。

她覺得,她真心覺得,她已經是小二黑的夥伴了。

只要有必要,就算知道會遇到鼠人,她依然會再去一次河邊為小二黑取藥。

只要能治好貓科獸人,她什麼事都願意做。

“你要快點好起來啊。”她哽咽著說,嚼起了更多止血草,然後送進貓科獸人口中,又捧起水讓小二黑低頭啜飲,把草泥嚥進喉嚨裡。“好不好?你要快點好起來啊。”

貓科獸人有氣無力地發出了一聲長而虛弱的咪噢聲。

它的頭動了動,似乎想往上抬,但又很快回到了原位,痛楚地皺起眉。

而那根毛茸茸的,在某些時候是致命武器的尾巴卻慢慢地彎到了簡寧面前,繞過她的脖子,尾巴尖梢溫柔地在她的臉頰上掃動了起來,拂拭去溫熱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