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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 兩次訊問(求粉紅!)

兩人分別用法術探查,又在門邊和床頭櫃附近,解除了一個魔法陷阱和一個聯通外部的警戒機關。

“看來不止是這個法師,這座城堡本身的警戒強度,也比我們想象的要高得多。”

林安說著,招來一陣清風,把室內的濃重的體液味道卷出去。

那個警戒機關是聯通外部的,隱藏在牆壁的一條專門構建的通道中。

不難想象,這個城堡的其他房間也有類似設定,一旦觸發機關,引來的不止是房間中人的注意,更重要的是整個城堡都被引發連鎖反應,護衛轉瞬即至。

薩林已經走到床邊,看到床上兩人精光赤裸的身體交疊,身上床上到處是汗跡濁液,看來戰鬥十分瘋狂,這個法師剛剛被貝迪卡挑起火後,就迫不及待地跑來滅火了。

“他好像用了藥。”

薩林看了幾眼,像是發現了什麼,帶上一對鹿皮手套翻開疊在女人上方的法師。

那個早已昏迷過去的女人臉色蒼白,渾身的汗水多的異常,尤其是下身部位的床單完全透溼,彷彿要把整個身體裡的水分都噴湧了出來。

這種異狀,讓薩林很快發覺異常,在附近找了找,在床頭發現一瓶還有一點殘跡的粉紅色液體,薩林從氣味和液體上辨識了一下,挑了挑眉。

“天堂之慾。”

“什麼東西?”林安走到他身邊。

“一種在貴族階級私下盛行的高階春藥,能很快催發女性的劇烈性慾,讓男人短時間內連續得到極致美妙的享受——相當昂貴的一種高階春藥,島上的鍊金師水平不低。”

薩林聲音低沉,在這種情境中有種微妙的曖昧感。

林安這才明白那個女人大汗淋漓的原因,不用說也看得出,這種春藥是非常損害女性身體的,那個女人昏迷中的表情在極度享受中呈現一種虛脫的蒼白,恐怕連續使用幾次,用藥者在床上猝死都並非不可能。

而這種東西在貴族中盛行的原因也顯然了,那些男人當然不會將天堂之欲用在家裡的妻子身上,身為統治階層,他們有太多送上門的女性資源——梅林的風氣已經算好的了,在佩雷和神聖帝國,養情婦在貴族階層根本是公開的流行,沒有情婦的貴族甚至都不好意思出門。

林安的臉色難看起來,上下掃了幾眼,根據藏物體積,在床頭找到一個暗夾,暗夾沒有機關,用手拍一下就能開啟翻動的木板,只是外面修飾得很好,因此一開始沒被發覺。

開啟暗夾後,林安臉色一變。

裡面是一個微縮的多寶格,格子背景是一副惟妙惟肖的神祗性愛圖。大小不一的九個格子中,分門別類地放著繩索皮鞭假陽具彈珠圓球……還有許多其他林安分辨不出用途的東西。

而林安尋找的藥劑類,在其中只佔據了一個格子,裡面擺放了好幾種顏色各不相同的藥膏藥劑。

這個房間只是這座紅堡中非常普通的一間,位於二樓,同一走道兩邊還有十多個房間。

很顯然,這樣的設定在這裡不會是唯一一個,薩林的推測是正確的,島上恐怕有專用的鍊金師,而且為數不少。

多寶格中一個最為空虛的小格子中,放了一本薄薄的冊子,薩林取下翻了兩頁,上面圖文並茂地介紹了房間中隱藏的設定中的用法。

薩林沒有細看,但放下時呼吸都微微急促了一點,合上簿冊沒有交給林安,過了片刻才道:“真是大開眼界!我以前自詡浪跡花叢,真是太過自高了。”

林安一聽已經知道冊子裡面的內容,明智地沒有去翻,只是冷冷瞪了薩林一眼。

“淫窩!”她冷聲說。

儘管在上島的之前,聽過貝迪卡的描述,她已經猜到這裡的情形。但親眼看到,才覺得觸目驚心——在這個世界,女性幾乎沒有主宰命運的可能,一旦落入這樣的魔窟,將會面臨生不如死的境地。

所謂天堂島,是島上客人的天堂,卻是那些被禁錮的人們的地獄!

林安現在回想起來,忽然覺得自己當初已經十分幸運,克洛諾斯再怎麼居心叵測,終究給了她遠超他人的起點和未來,林安簡直不敢想象,以她現在這副面貌,如果沒有半點自保能力,落入這種魔窟,將會多麼可怕!

薩利識相地沒有打擾林安的怒氣。

林安臉色冰冷地眯起眼,打量床上的情形。

那些裸露的肉體對於法師來說,不過是普通的畫面,性愛不過是人類眾多慾望中的一種,許多法師將它視同尋常必須的生理活動,林安原本還覺得和薩林一起見到這種情形有些尷尬古怪,現在卻只覺得這種情狀噁心刺眼,簡直是對視覺的汙穢。

看林安的臉色,薩林就知道這個法師不會有好下場,為免林安失去理智,他在林安行動前擋了一步,“別忘了,這個傢伙還有用……”

咄咄咄!

敲門聲忽然插入,室內清醒的兩人猛然警覺。

“卡森法師,莉莉已經到了,您要換人嗎?”

門邊不知什麼東西響了一下,一個嬌柔的女音,從門邊一朵雛菊雕花中間的小孔裡傳出。

林安和薩林瞬時噤聲,相覷一眼。

其實從床上那個女人的情形,他們早就猜到後面很可能還會有人來,天堂之欲的藥性劇烈,除非這個法師想弄死女人,否則一個女人根本沒法滿足他。

林安和薩林只是沒想到對方來得這麼快而已。

“卡森法師?卡森法師?!”室內一時沒有回應,那個女聲顯得急了一點。

看來這種房間的隔音很好,從外面無法聽到室內的聲音,連說話都必須使用門邊暗置的小孔。

“怎麼辦?”

薩林口型無聲詢問。

“把她趕走”,林安一抬下巴。

他們現在不能暴露行跡,至於之後怎麼辦,得看從這個卡森法師這裡弄到多少資訊。

薩林眼睛微轉,拔下那個法師的幾根頭髮,走到門邊,用法杖指著自己的喉嚨,手中的頭髮慢慢變成灰燼——

“滾!叫莉莉趕緊滾進來,還要我親自迎接嗎?!”

略帶粗喘的暴躁男音,將一個中途被打斷而脾氣暴躁的男人聲音模擬得惟妙惟肖,擬音術的樣本當然來自之前在林中聽過的聲音,施法媒介是卡森本人的毛髮。

門外果然沒再有動靜。

過了一會兒,一個輕柔的女音在外面說了一聲“卡森法師我進來了”,推門後進去,連人影都沒見,就昏迷了過去。

林安這邊也已經處理好床上的兩人。

其中那個女人有些虛脫,出現輕微脫水的反應,林安凝結水分用導引術將水灌進女人的口中,女人的臉色就明顯好了點。

林安適可而止。

雖然憐憫女人的境遇,但如果想不暴露自己,就不能在這個女人身上留下太多痕跡,否則不但對己方有害,甚至到時不是救人,反而害了這個女人。

“這個法師應該知道不少東西,要弄回去嗎?”薩林問。

從這個法師辦完事後不去回報,而是跑來紅堡發洩的舉動看,他有一定地位,而且熟悉天堂島。

這就讓幕後主使是天堂島的人這個可能性,大大增加。

林安和薩林已經初步看到了這個天堂島的水深,要從這個法師嘴裡掏出東西,並且全面瞭解天堂島的內部情況,需要不少時間,他們不能就在紅堡這裡辦事。

林安想了想道:“先套套他的話,看有沒有暫時瞞過去辦法,不能讓人那麼快察覺他的失蹤。”

天堂島是對方主場,現在已經知道有人心懷鬼胎,林安暫時還不想失去自己提前察覺對方意圖的優勢,否則難保對方從暗中處事變成使用強硬武力,那麼林安一行恐怕敵不過天堂島的武力。

薩林聞言,頓時明白林安的用意,點了點頭。

他們原本抱著相對輕鬆的心態來追蹤,畢竟憑他們一行的能力,沒有非常明顯的弱點,有了防備後,進可攻,退可逃。

但隨著天堂島面紗慢慢解開一角,他們感覺天堂島的背後遠比他們想象要深得多,心裡忌憚更深,因此在弄清對方意圖之前,首先更要考慮保全自己一方。

“這樣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做到,不過,這個過程,你可能比較……”

薩林猶豫了一下,在林安耳邊耳語幾句,男性的氣息噴吐在林安敏感的耳尖,雪嫩的側頰漸漸泛起紅暈——

這不是敏感害羞的,而是氣怒的。

林安盯了薩林一會兒,確定這不是他有意戲弄自己,想了一下,才慢慢點頭。

……

卡森覺得自己做了個美夢。

夢中,他來到一個遍佈薄紗的美麗宮殿,空曠的宮殿中醇美的酒液注滿水池,繪滿壁畫的天花板上是男神女神交纏的身體,宮殿中飄蕩天使歌唱出靡靡之音,空氣中瀰漫著美妙而曖昧的香氛。

他順著宮殿外的迴廊一直走著,水池邊、露臺上、樹林中……到處是男女赤裸交媾的身影。

華貴的衣物珠寶丟棄一地,沒有人顧忌珍惜,男人女人們追逐著奔跑戲樂,人們眼中只剩下最原始的慾望,放開文明的面具,露出初始的赤裸肉體,縱情享受。

“這不是肉體盛宴嗎?兩個月前才進行過一次,遺憾的是大人一年只會舉行一次這樣放浪形骸的美妙歡宴,那滋味,真是令人回味無窮……難道大人改變主意了?那真是一個極好的訊息!”

卡森心裡迷迷糊糊地想,臉上露出淫猥的表情,隨後周圍場景一變,他躺在一個能容納幾十人的大床上。

“咦,怎麼變了……”

心裡剛剛泛起這個念頭,卡森發現自己猶如帝王一樣仰躺著。

平時只能遠遠看著,連手指都不能碰一下的十二花仙之首的柏妮絲,身裹無法蔽體的薄紗,正跨在自己腰上不斷起伏著。

鮮紅的初血從她白皙的大腿流下,數條雪臂在她身上遊走撫摸,柏妮絲猶如公主般高貴的臉上露出難堪羞恥而又欲仙欲死的快慰,雙手被縛在背後,任由自己在下面大力撻伐。

少女的輕笑在耳邊迴盪,卡森自己身上也被好幾雙纖手和柔唇佔領著。

天堂島精挑細選培養的十二月花仙,或赤身露體,或披著薄紗,一個個圍繞在自己身邊。

卡森左手握著鈴蘭花仙莉迪亞高聳的雪乳,右手深入百合花仙緊閉的腿間,兩個未經人事的美貌處女露出羞恥的表情,卻不敢拒絕地任由自己肆意褻玩。

“卡森,你感到快樂嗎?”

“是的,是的!這裡一定是天堂!……”卡森喃喃道,滿心沉溺在這個天堂般的情境中。

他心裡想,如果是夢境,讓他永遠沉溺在這個美妙的夢境中吧!

那個聲音彷彿聽到他的心聲。

“如果你想繼續這場美夢,那麼告訴我……誰是天堂島的前主人?”

“前主人?”卡森疑惑地說,口中發出快慰的粗喘叫喊。

“當然,現在天堂島的主人是你,天堂島的一切都屬於你,不是嗎?”

“是的,我當然已經是天堂島的主人,這一切都是我的!是我的!”

卡森狂喜地大叫,下身興奮地大力撻伐,柏妮絲尖叫著暈了過去,臉上帶著極樂後的紅暈。

卡森狂笑著,撲到另一個覬覦很久、對方卻完全不屑垂顧的月桂花仙身上,毫不憐惜地長驅直入,大肆蹂躪,月桂花仙如他以往的夢境那樣露出悽楚痛苦,卡森夢境成真,整個人陷入狂喜的境地裡,完全瘋狂。

如夢似幻中,卡森完全沉溺在絕美的夢境,在一眾以往可望而不可即的美女服侍下,一次又一次地登上絕頂巔峰。

那個聲音在他恍恍惚惚中出現了多次,卡森模模糊糊記得自己似乎回答了些什麼,但理智中的警惕一次又一次被絕頂的快感淹沒,直到卡森筋疲力盡地眼前一黑——

……

開啟房門,一股濃郁的腥臭味撲面而來。

幾欲作嘔的林安臉色沉沉,等走進那個充滿濃重氣味的房間看到卡森時,也不禁嚇了一跳——

如果不是一直在房間外用法術聽著聲音,她幾乎不敢相信那個肌肉乾癟、渾身溼淋淋、像溼屍多過像活人的軀體,是大半個魔法時之前的卡森。

房間中處處濁白,陷入幻境的卡森在極其瘋狂,連最後所在的大床上的床單都完全溼透了,而且那些精液的顏色竟是鮮紅一片,好像卡森把全身的血肉精華都噴薄了出來!

即使林安進門前就用精神力包裹住了附近的空間,恐怖血腥的場景還是令她湧上一陣噁心。

“不是說讓他縱慾暴斃嗎?”弄成這個樣子誰看不出有問題。

“沒辦法,我也沒想到他心裡的幻想竟然幾乎完全是洩欲,簡直像是成了毒癮,達到了完全瘋狂的程度,”

薩林無奈道,“我對自己的幻術有信心,不過一個正式法師那麼輕易被幻境迷惑,還是很出乎我的意料,這個傢伙嗜慾已經達到了不正常的程度,我懷疑天堂島正是用這種方法控制下屬的,畢竟這裡有充足的條件不是嗎?”

他必須在房間中施法誘問,親眼看一個男人在床上瘋狂,比林安更難煎熬,而後面的情形則不止是噁心,而是恐怖了。

林安施法全程傾聽了薩林施法和問話的過程,不由點點頭,心裡有七八分肯定薩林的猜測,並且再一次為天堂島所暴露出的醜惡面所震驚——

誰能想到,表面看起來那麼安詳美麗的地方,底下竟是這樣的藏汙納垢!

短短兩句話,卡森已經出氣多入氣少。

林安和薩林都看得出他沒救了。這種生命力精華的徹底流失,除非有蒂蒂在期間一直不斷地補充自然之力,否則普通法師回天乏術,請位紅衣主教來施展高階神術“生命之湧”,倒是有五分可能救活。

“現在怎麼辦?”

薩林問道,看向大床,床邊還有兩個虛脫的女人。

他擅長幻術,但還沒到輕易用幻術將一個同級法師控制那麼久的程度,卡森完全陷入幻境是需要媒介的,一開始當然是這兩個女人。

後來薩林覺察不對的時候,兩個女人都已經完全虛脫,薩林才把他們分開,因此這兩個女人雖然昏死過去,倒沒有生命危險。

“能怎麼辦?處理一下現場,這就是個濫用藥物玩到精盡人亡的現例而已。”

林安對卡森沒有一點同情,天堂島上可能有很多可憐人,但絕不包括這個法師,他既然喜歡用藥物凌虐女性,那就讓他品嚐一下這種感覺好了。

取出格子中儲存的藥物,裡面有兩三種都是昂貴的恢復治癒類高階藥劑,在這裡卻被當成幫助洩慾的藥物使用。

林安拿出藥劑,用導引術一一給卡森灌下,幾乎被抽成人幹的卡森倒是恢復了些血色。

只是這些藥中沒有什麼強大的補充生命力的藥物,卡森的生命力完全虧空,只是看上去倒有些迴光返照,和精盡人亡後的暴斃模樣接近了一點。

林安估摸著,又灌了兩瓶自己煉製的回春之水,外加格子裡的兩瓶男性壯陽藥,卡森在面色潮紅中嚥下最後一口氣,林安把空瓶隨手丟到地上。

再用法術把床上的水分抽取部分,帶血的痕跡清理掉,房間各處的白濁保留部分,薩林則用幻術對那兩個女人進行暗示催眠,兩人很短時間中完成了一個縱慾暴斃現場的構建。

兩人沒有開窗,甚至連林安進房間之後也很快關了門,因此房間中濃郁的味道沒有散去。

林安和薩林檢查了一下場景,確定沒有遺漏和破綻。

在此過程中,林安冷冽冰寒的表情,看得薩林若有所思,林安有所察覺,“怎麼,覺得我心狠手辣嗎?”

薩林說出他那個“慾望之門”的幻術可以訊問卡森,但讓卡森暴斃的決定,卻是林安提出的。

“當然不是,卡森死有餘辜,我當然不可能憐憫他。

我們這次算是順利的了,意外抓到大魚,卡森雖然不是島上的法師頭領,但也是鍊金師中非常被重用的一個,最重要的是,他是島上少數幾個見過克雷斯的人中,最容易被下手的那個。”

薩林眯著眼,“關於天堂島的幕後建立者,我想過是雅各布甚至是多蘭之塔,但沒想到,居然只是一個城主的兒子——你之前應該也沒猜到吧!”

林安勾了勾嘴角,眼中卻沒有笑意,“你的意思是,這位克雷斯閣下,只是擺在明面的一個傀儡?”

這其實是顯而易見的事,克雷斯一個人,經營不起這樣一座天堂島。

“傀儡說不上。沒有任何權利的傀儡,哪怕以為你失去了魔力,也不會敢輕易把主意打到你頭上的——這位克雷斯閣下這麼大膽,顯然應該被賦予了相應的權力和自由度,而且野心不小——”

薩林攤了攤手,繼續道,“其實客觀的說,我挺佩服這位克雷斯閣下,將天堂島經營到今天的規模,這不是件容易的事。儘管我覺得他覬覦你的想法太愚蠢,但也要承認對方手腕了得,資本雄厚。”

他是在提醒對手的難纏程度。

林安沉默片刻,開門見山,“你覺得他背後那位,出身皇室的可能性多大?”

薩林收起笑容,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舔了舔微幹的嘴唇,狹長的眼中閃過興奮——

“很大。”

林安看了他一眼。

這個問題其實比較多餘。

克雷斯出身梅林,雖然並非獨子,父親卻手掌重權,是帝都權貴圈中的重要一份子,而且深得皇帝信任,這從皇帝將昂達城這個距離帝都龐培最近的水路關卡交給杜魯門城主,就能看出來。

克雷斯有皇室血統,在權貴圈中長大,以梅林皇室現在俯瞰三國的驕傲,哪有什麼其他家族出身的人能輕易折服他呢?

能讓克雷斯俯首追隨、並且甘心輔佐的,排除掉可能性較小的被強者強制逼迫的嫌疑,在整個人族中,也只有那麼不超過十個的可能,而最有可能的人,當然集中在梅林皇權最核心的那幾位身上。

“無論這位克雷斯閣下對你的目的是什麼,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打你的主意,到底是他自己的想法,還是他背後那一位的想法呢?”

薩林頓了頓,上挑的桃花眼中閃過一道光,用低沉了一度的語聲道,“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這個問題很微妙。

看似還在這次事件的範圍,實際上,已經涉及了林安本次進帝都的原因和處境。

林安笑了。

“你可以直接問我,到底是得罪了哪一位殿下……甚至是陛下,”然後,她輕描淡述地聳肩,“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薩林有趣地揚起了眉,似笑非笑。

“這種情況下,不知道通常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沒有仇恨過節和動機,因此無從猜測;第二種是……動機太多,可疑人選不止一個,連你也無法確定——”

薩林猛然欺緊,金棕的眸子對上林安的深幽黑瞳,“你是……哪種呢?”

呼吸可聞。

林安眼瞳瞬地緊縮。

不等她說話,薩林很快拉開了和林安的距離。

“不用說了,我想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他微微一笑,恢復成平常那副內斂野性的模樣,眼中一瞬不瞬地看著林安,“我很高興,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依舊共同進退。”

語帶雙關的話語中,蘊含著挑戰現狀的興奮,以及對之前境況的感激。

林安這兩天中,第一次聽薩林提起,失憶又恢復記憶後的心理情緒,表情頓了頓,就沒有制止薩林的下一步動作:他感激的是失憶期間的種種,興奮的是,因為現在的情況,他們再一次站在了相似的處境中,就像最初他們的天空之城中的合作。

修長的男性大掌握住纖白細膩的小手,薩林將它舉到唇邊,金眸一瞬不瞬地注視著林安,薄唇微勾,輕柔地、彷彿萬分珍惜地,在那白皙柔軟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手背沾染輕淺濡溼的氣息,彷彿將這個印記烙在上面,隨即林安的手放歸自由。

林安忍住想要擦拭手背的衝動,看著眼前態度異常的男人,感到有些陌生。

“你真是我見過最善變的男人。”

“能在你心目中印下一個印象,是我的榮幸。”薩林不以為意地一笑,他將林安的話視為稱讚。

……

像來時一樣不為人知地離開通宵徹亮的紅色城堡,林安回頭看了那座外表浪漫典雅的城堡一眼。

“怎麼了?”薩林問。

“我在想,如果有機會,一定要把這個地方給毀掉。”林安道。

薩林少見林安在自己面前這樣外露情緒,不由笑了笑,“如果這是你的願望的話。”

林安淡淡看他一眼,那眼神在樹影的遮擋下明暗不清。

或許是氣氛使然,他們之間那種淡淡的曖昧消失,薩林卻忽然覺得,經過這一晚,無形間好像一直隔擋在他們之間的某些東西,也消失了一些。

“現在去哪?”他問。

林安想了一下,才道:“回去吧。”

擺在面前有兩個選擇,但林安並不認為繼續去找克雷斯是明智的。

以這個天堂島內外隔離、人員訊息互不相通的警戒程度,如果克雷斯隨便住進一個城堡的某個房間中,除非他們一個個地找,否則根本找不到他的位置,更何況還有一個更神秘的後島。

薩林點點頭。

從卡森口中得知的情況是,克雷斯在島上沒有特定的住處。

這個看似優雅俊美的貴族青年,是個警惕性非常高的人,內心彷彿充滿了不安全感,即使在一手建立起來的地盤上,也並不放心讓自己的行蹤被得知。

這或許和對方建立天堂島過程中,使用了不少不光明的手段有關,被島上許多下屬心懷恨毒的緣故。

據說克雷斯曾經床上遭遇過兩次女奴的刺殺,其中一次身受重傷,當時恰好是身為鍊金師的卡森就近救了克雷斯,因此也成為島上少數見過克雷斯真容的心腹之一。

因此,兩人都沒有在島上的侍者身上打主意,林安借感知和薩林的斗篷避開島上多處關卡,兩人很快回到了潭邊的小樓。

水潭依舊如離開的時候那樣靜謐,彎月掛到了樹梢的西頭,蒼穹仍被夜幕籠罩,地平線上卻出現了淡淡的一絲白線。

兩人踏入小樓。

安息香的淡淡香氣在樓中彌散,朱蒂蓋著薄毯,像只小貓般蜷縮在地毯上酣甜熟睡,完全不知房間中的林安離開了又回來。

空氣微微流動,黑暗中一雙清醒的眼睛懾住無聲進入到兩人,看清兩人中那個嬌小的身影,約翰姆眼中的警惕迅速收起。

他坐在一樓客廳的藤木沙發中,坐姿挺拔如出戰前的戰士,佩劍橫放在面前,腳邊的地上是昏睡不醒的貝迪卡。

林安和約翰姆之間已經形成了一定默契,見到兩人迴歸,甚至不用林安示意,約翰姆將佩劍掛到腰間,提起貝迪卡往門邊走去。

薩林看了連眼神交流都沒有的兩人一眼,和他們一起來到貝迪卡居住的小木屋。

……

冰冷的涼意撲面而來,沁冷的液體流入衣服和皮膚之間的縫隙。

貝迪卡在一個冷噤中清醒,昏過去前的驚悚殘留在腦海,她猛地坐起,發現自己腳尖點地懸掛在半空,前襟溼潤冰冷。

黑髮黑眼的少女露出了驚心動魄的真容,猶如融入夜色的女神,連這間簡陋的木屋內的擺設環境,都因她的存在而變得堂皇高貴,高大堅毅的男人站在少女身後,猶如守護少女的夜之騎士。

那位始終帶著溫和笑容、像貴族學者般優雅溫柔的薩林法師站在她面前。

他的臉上仍是和白天般溫和的笑意,豎起手指如指揮棒般擺了擺,吊起她的繩子如同活化般鬆開,貝迪卡麻痺僵硬的身體摔在地上,每一塊肌肉都發出疼痛的抗議。

木屋中沒有點起燈火,視窗透入的月光,足以讓貝迪卡看清室內每一個人的表情。

貝迪卡心中被巨大的恐慌佔據,隨後閃過絕望、驚恐,進而想起什麼,臉上最後被一片麻木和死寂的冷硬所佔據。

沒有一個人說話,薩林看了地上的貝迪卡一眼,打了個響指。

吧嗒。

像是開啟魔盒的聲音,兩個一問一答的聲音不知從哪裡傳出,貝迪卡眼中認命的冷靜消失,隨著男聲的詢問和女聲的回答,不可抑制地戰慄起來——

“你受誰指使?”

“……是大人。”

“大人是誰?”

“……大人是天堂島的主人,主宰所有人命運的人。”

“他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

“他長得什麼樣?”

“……深黑色的頭髮,藍眼睛,眼睛輪廓深邃,非常俊美,年紀大約在二十五歲左右……”

“他在島上嗎?”

“……在。”

“如果看到他,你能認出來嗎?”

“……可以。”

“那位大人派你來做什麼?”

“……伺機潛伏,取得我服務的幾位客人的信任,找機會讓那位黑髮黑眼的琳法師服下一種藥。”

“那種藥是什麼?”

“……我不知道。”

“它有什麼用途?”

“……我想應該是用來控制那位琳法師的,就像我的妹妹一樣。”

“你的妹妹?”

“……我的妹妹是阿芙拉,她是個很好的女孩。”

“你說你們遭受了藥物控制?”

“……是的,島上的大部分人都吃過類似的藥。”

“既然你被控制了,怎麼能離開天堂島?”

“……是大人的命令。”

“進入天堂島之後,你出去過幾次?”

“……三次。”

“去了哪裡?”

“……‘神之琴絃’。”

“為什麼要去那裡?”

“……這是大人的命令。”

“你離島之後仍然受藥物控制嗎?”

“……是的。”

“你瞭解島上的情況嗎?”

“……”

“你知道前島的大致地形和建築分佈嗎?”

“……知道。”

“天堂島建立了多久?”

“……不知道。”

“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一年半以前。”

“島上有多少人?”

“……和我同批的女孩有七十八人還活著,男孩那邊不清楚,島上一直有新人加入。”

“你進入過後島嗎?”

“……沒有。”

“前島有什麼地方你去過?有什麼禁地嗎?”

“……被調教的時候,我們一直居住在紅堡,離開紅堡之後沒有進入過其他地方;禁地是後島,進去那裡的人都沒有出來過,包括客人。”

……

吧嗒。

又是一個響指,一問一答的兩個聲音消失,木屋中陷入死寂。

“你覺得,在你被我們識破,並且暴露了這麼多島上的內情之後,那位大人會放過你和你的妹妹嗎?”

薩林微笑沒有變化,這笑容在貝迪卡眼中,卻已經宛若惡魔。

她冷汗淋漓,不可抑制地癱軟在地,臉上一片慘白的絕望,口中發出咯咯的聲音。

對付這種把生死置於身外、卻依然有牽掛顧忌的人,其實並不難。

見薩林已經做得差不多,林安緩緩出聲。

“如果你與我們合作,將和你接應的人瞞騙過去的話,或許,你和你妹妹阿芙拉,還有脫身的希望。”

猶如天籟般的聲音落入耳中,貝迪卡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再次升起了希望。

正在這時,不遠處的屋外樹林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樹枝斷裂聲,林安猛然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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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