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抬頭,口出索比克語:“結點圖。”
白皙修長的手指點向左下方最邊緣的白點,“是否能獲得許可權?”
“……檢測中樞……中樞已開啟,可獲得許可權。是否獲得?”
踏出去這步,意味著和整個亞特蘭大法師群體作對。
林安看著那個光點,眼睛瞬也不瞬,終於嘴唇微動:“獲得。”
“……獲得最高使用許可權,該區原有許可權者一人,普通使用許可權……許可權覆蓋,臨時控制權轉移,完畢。”
十秒不到,林安就得到了又一個中樞的最高使用權,並且同樣有臨時控制權——毋庸置疑地,她的精神力本身已經超過了另一人的精神力。
某種程度上,林安算是直接奪取了法師塔對遺蹟的控制權,目前這些還在試煉中的精英的生死,就在她一念之間,而且,法師塔假如還想進一步探索遺蹟,那麼除非有人直接得到全部的控制權,或者得到她的許可,否則別想再進一步。
換言之,林安此舉是生生從法師塔手中叨走了肥肉,把他們得罪大發了!
林安一不做二不休,接著毫不猶豫地下一步:“關閉該區所有出口,不得我允許,任何人不得出入!”不能放人進來,也不能讓人把訊息帶出去。
“出口未開啟。”
林安怔了一下,接著說:“關閉中樞室,除我外任何人不得出入。”
“已關閉。”
“中樞室還有人嗎?另一個許可權者是否還在該區域?”
林安抱著萬一的希望詢問,按她的想法,在她連續拒絕表示敵意態度後,對方約莫會立即離開,畢竟對方掌握這裡更早,對遺蹟瞭解更多,反應快點的,都會想到她可以奪取這個區域的臨時控制權。
——按照正常情況,林安本該第一時間奪取臨時控制權的,但她不想把法師塔得罪得太狠,更不想暴露身份:後來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而且給朋友帶來危險,卻反應太遲了。
卻不料,中樞回答:“另一普通級許可權者,位於中樞室;中樞室無其餘人——檢測到該區有三百零一名無許可權入侵者,是否驅逐?”
“不,不驅逐,也不要攻擊。”
林安按了按頭,思忖著另一個疑為精神病人的許可權者在想什麼,不得所以,片刻後說道:“將對方的映象傳輸過來。”還好她對克洛諾斯留下的區域許可權和功能說明,已經有了一些瞭解。
另一個中樞室裡的映象被傳送過來,出現在上面的人的身份,大出林安意料。
而映象中,薩林背靠牆面,雙眼閉闔狀若假寐,金棕色的髮絲落到臉頰邊,嘴角似乎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中樞光球浮在他面前,代表臨時控制權的白光已經消失,顯得暗淡無色。
整個畫面仿若靜止。
精神病患者?
薩林?
映象並非三維立體,影像角度緩緩轉過,驚愕中的林安立即被薩林對面的影像吸引過去,因為上面的人物正是安德烈,他正獨自一人,看起來完好無缺,正在一個房間裡搜尋著什麼。
雖然安德烈現在無恙,但薩林觀察他就不是什麼好兆頭。
林安臉一黑,“給我該區域平面俯瞰圖,標示出所有人位置和位移情況,那個影像中的黑髮入侵者進行特殊標識。”
一張有著許多移動小紅點的俯瞰圖頓時出現在林安面前,其中安德烈的紅點格外碩大,而代表薩林的大白點位於中心,一動不動。
然而出乎林安意料的是,安德烈所在的位置,似乎進行了特殊隔離,不會和其他人遭遇——如果該區域裡用來試煉這群人的佈置不傷害到安德烈的話,安德烈在這裡幾乎不會有太大風險。
林安又一次意外了。
她沉默下來,開始揣摩薩林的心理,但推敲來推敲去,薩林一不危害安德烈,二在臨時控制權被奪走後也根本不逃走,把自己的命交到林安手上——
林安只能得出一個結論:薩林在向她示好,而安德烈的影像,也是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然後間接向她表示善意。
可是……
這不科學啊!
薩林明明應該是法師塔的人,受命於法師塔上層來控制這個區域,就算她之前和他還算有點交情,但無論如何,林安想不出一個理由,能解釋薩林不第一時間逃離,卻還留在這裡等著她。
最後,林安嘆了口氣,說:“連線另一個許可權者通訊,同時傳輸我的映象。”這是臨時控制權的所有人對下級許可權者的強制通訊,不需要向對方詢問,薩林也無法拒絕。
林安看到對面映象中的薩林緩緩睜眼,好整以暇地對她露出一個微笑。
對方篤定的態度,讓林安有種雖然自己處於上風、主動權卻被對方掌握的感覺,心情並不好,當然,她臉上還是紋絲不漏,甚至同樣帶著淡淡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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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林,我真沒有想到,會在映象中見到你。”
“我卻在找不到你的行蹤的那一刻,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幕。”
薩林看向對面的映象,林安同樣盤坐在地上,坐姿和他基本一致,帶著法師特有的端整,但卻不緊繃——無論從坐姿還是表情,都看不出破綻,顯然是個心理素質極好的對手。
當然了,林安從交往之初就留給他這樣的印象,薩林從沒小覷過眼前這位法師——即使,她的性別,是弱者的代名詞。
林安正正地和薩林對視,深幽的眼睛彷彿能透視他的靈魂:據說眼睛是心靈之窗,但是從薩林的眼中,她卻絲毫看不出他的靈魂是否瘋狂。
“你在等我?”
“是的,我在等你,”薩林頷首,他的法杖放在膝上,像一根平直的長手杖,無論款式或材料都並不名貴,猶如他的人,他的微笑卻非常不羈散漫,“在你拿到控制權之前,我沒有傳出任何訊息。”
林安心臟大跳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波動,她盯著薩林,慢慢出聲:“你在賭博。”——拿他的命來賭,而她差一點就要心動了。
“沒錯,我是一個瘋狂的賭徒,”薩林依舊懶懶地笑著,彷彿不知道他的話意味著什麼,“我敢下注,在賭對手沒有我的瘋狂。”
“你確實是瘋了。”林安喃喃地說,緩慢地深吸口氣。
現在試煉才開始了兩天,如果她立即用許可權殺死薩林,再把遺蹟裡的所有人關死在這個區域,然後與安德烈和雪莉爾彙集,由於薩林沒有傳出絲毫訊息給外面的人,那麼到異常被發現的這段緩衝時間裡,足夠林安他們慢慢籌劃,將安吉莉雅一起帶走,卷集大量戰利品遠走天涯,轉移到絕對安全的地方去了。
林安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心動:
在她心目中,只在乎她重視的人,其餘人的性命雖不是一文不值,但如果能換取她和重視的人的安全,她絕對會毫不猶豫!
——事實上,這並不怪林安自私,大部分人在面臨類似選擇,多數會和她一樣。
斂下眼,林安沉默了一會,“這麼瘋狂的賭注,讓我不得不動容,”她問,“你想贏得什麼?”薩林有什麼要求,只要她能辦到,她都不吝付出——此時在林安心目中,聯想到薩林融合靈魂的隱患,以為他已經命不久矣,想以殘命做交易。
但薩林的回答,又一次超出了她的想象——
“我要,你的信任。”
“什麼意思?”林安微眯起眼。
薩林嘴角勾起一絲笑容,弧度詭異微妙,“如果我說,我有辦法能讓法師塔不察覺你在遺蹟裡發生的一切,你信嗎?”
“不信。”
林安的回答毫不猶豫。
但她心裡對薩林的看法有所改觀:這不是個瘋子,即使是,也是個狡猾理智並且貪心的瘋子——竟想空手套白狼?
難道他以為他是唯一的許可權者,只要保證不會將內情告訴其他人,她就會相信,然後和他交易?
難道是看上了她在遺蹟裡的收穫?
可敢於以自己的命做賭,太過貪心了吧!
發覺一切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林安內心重新變得冷硬,殺機隱起。
薩林彷彿可以察覺林安的心理,豎起一根食指,輕輕地搖了搖,“雖然我並沒有洩露你的絲毫訊息,不過,察覺你不在的人,可並不止我一個,”他向安德烈的影像抬了抬下巴,“這個也不是我開啟的。”
薩林暗示之前曾經有人從中樞室離開,而且很可能是法師塔和薩林之間的聯系人——林安心裡跳了跳,大腦想到薩林之前的賭注,頓時冷靜下來。
“他沒有離開這個區域?”林安慢聲說,“他是試煉者中的一員吧!”
“呵呵,騙不過你!”薩林懶懶地笑起來,似乎剛才的話不過是個惡作劇,為了嚇一嚇林安,“盧修斯.喬治,一個愚蠢的天才,一個我非常看不順眼的傢伙——確切的說,只要是法師塔的人,我都看不順眼。”
他嘴角上翹,笑意卻不達眼底。
林安見狀,心裡微動,臉上卻毫不動容,“這與我無關……只要人還在遺蹟裡,那麼知不知道我的事,都沒有什麼區別。”
狀若平和的一句話,赤裸裸地露出了林安心目中的殺機。(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