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族長聽自家大孫子嚷嚷，說林夕顏還是胳膊肘往外拐，只顧巴結李家，有賺錢的手藝只教給李家的兒子。
李大江在縣城裡擺攤賣面，一個月至少得賺三兩銀子呢。
毛春生極力鼓動他，再組織毛氏族人上尹家來，找林夕顏討個說法。
老謀深算的毛族長，可不想再得罪林夕顏。再說是不是真的還不一定呢，他先來尹家問問才好。
結果，這還沒進門就實錘了。
“族長爺爺，您來了？”林夕顏熱情地將毛族長迎進堂屋。
“夕顏丫頭，聽人說你教給李大江賺錢的手藝，我本來還不信。
剛才我可親眼看見，李大江兄弟倆從你家出去了。還親耳聽到李大江說，跟你學手藝了。”
毛族長也不委婉，直入主題，“村裡人生活都不容易，毛氏族人也不容易，你有賺錢的手藝，不能只教給外人，也得教教自己的族人吧？”
“族長爺爺，我是有很多賺錢的手藝，可以教給村裡的任何人，”林夕顏笑道，“但我不會白教，我要收取盈利的兩成。”
“沒有本錢的，我還可以提供一兩銀子的本金，幫他把攤子支起來。等賺到錢了，再還給我。
這個條件，如果誰覺得可以接受，都可以來找我。簽下契約，我就教他手藝。李家的李大江和李二河，也是籤的這樣的契約。”
“這個……我得回去問一下族人。”
毛族長沒敢一口答應下來。
提供一兩銀子的本金，這個條件聽起來很誘人。但一般的農戶，有幾個敢應下來？
誰敢保證擺個攤子就一定能掙到錢？別把本錢都虧進去，再欠下夕顏的饑荒。
“臭小子，你竟敢自己藏私？”
村長家裡，李村長一腳踢在李二河的屁股上。
“爹，爹，我都這麼大人了，孩子都兩個了，你怎麼還打我？”李二河跳著腳嚷嚷。
“我打死你個不成器的東西，”李村長追著李二河繼續打，“咱們跟人夕顏是籤了契約的。
你不守信用，豈不是丟死了我這張老臉？讓我以後在夕顏面前，還有什麼臉說話？
你還好意思說你有兩個孩子，就你這個德行，給孩子立個什麼榜樣？讓孩子跟你學著坑蒙拐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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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不僅騙夕顏，還騙了我和你娘。賺了錢不交給家裡，偷偷自己存著，你眼裡還有我這個老子嗎？”
李村長家裡沒有分家，倆兒子擺攤，不管掙多少錢都是屬於全家的。
李二河昧下大半的錢，李村長自然要生氣。
他還想攢攢錢，送李四海和三個孫子去學堂讀書呢。
連尹家作坊招工都招識字的、會算賬的，孩子不讀書是真沒有好出路。
就算他不送孩子去讀書，他還有兩個兒子需要娶親呢。
而且他這輩子最看重的就是誠實守信，沒想到竟讓自家兒子給打了臉，他是真心想狠狠地揍他一頓。
“先別說這些了，夕顏還說要教他們做別的麵食。二河這樣弄，夕顏會不會一生氣，就不教他們了？”姜氏擔憂地問。
“所以咱們得有個態度，先自家懲罰了這個臭小子，給夕顏順順氣。”
村長氣得又一腳踹在李二河小腿上，“我看以後二河就不要去擺攤了，他那個死德行，也就配在家裡種地。讓三湖跟大江學幾天，去鎮上吧。”
“爹，爹，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還是讓我去吧？”李二河連聲央告。
鎮上一天賺七八十文錢，他就算不能貪一半，一天貪個十文八文的，還是可以的。
若是不能去擺攤了，那可就一文都撈不著了。
“你個狗改不了吃屎的東西，”李村長一鞋底子扔過去，正中李二河左臉，“你當你老子傻啊，還能相信你？”
“啥話也別說了，先把這些天昧下的錢給我交出來！不是夕顏疑心你，我他娘的還真讓你騙到地老天荒了。”
“就……就這些了。”李二河摳摳搜搜地從身上掏出十來文錢。
“大江他娘，給我拿棍子來，今天我不抽死這個混賬東西！”
李村長氣得怒吼，“今天一天他就至少貪下八九文錢，他竟然敢跟我說，十幾天昧下的就這麼多？”
“真……真就這麼多了。”李二河癟著嘴嘟噥。
“真就這麼多了？”李村長將目光投向小宋氏。
姜氏和李大江兩口子，還有其他人都把目光投向小宋氏。
“爹，我沒有，他沒給我。”
小宋氏立馬反應過來，一把揪起李二河的耳朵。
“李二河，你說！那些錢都到哪兒去了？我可是半個子都沒看見。”
尹家的僱工還沒走，每天還是要管飯的。
鎮上生意沒有縣上多，李二河自己也能忙過來。
所以小宋氏還在尹家幫忙做飯，沒跟李二河去鎮上。
李二河貪錢，她真不知道，李二河也沒有把錢給她。
這還被家裡人懷疑上了，她頓時氣得就動上手了。
“你說，是不是把錢都填補毛彩花那個小妖精了？我可聽人說了，你跟她也勾搭著呢。
你有老婆，有孩子，還跟她沒羞沒臊的，你還要臉嗎？”
“哎，毛彩花？弟妹一提毛彩花我倒想起個事來。”
李大江急忙道，“今天毛彩花也來攤子上吃面了，剛才可巧碰上毛族長去尹家，是不是毛彩花又給夕顏找事了？”
“走，走，走，趕緊去尹家。上次就因為夕顏買了咱家的白菜，又讓你娘她們去幫忙燒飯，就引得全村人堵上尹家的門。
這次不知道那個老東西，又要怎麼鬧騰？”
李村長急忙穿上鞋，帶著姜氏和三個兒子去尹家。
毛族長還在就某些細節跟夕顏討論著，李村長一家就到了。
“夕顏，大叔來給你賠不是來了，”李村長的大嗓門，隔老遠就喊起來了，“二河這個小子，做事太不地道。”
他邊嚷嚷邊進了屋，一看毛族長在那安安穩穩地坐著呢，這才放了心。
還好，還好，這老家夥挺沉得住氣的。
夕顏不知道李大叔心理活動這麼豐富，笑著把他們迎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