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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以汝之血,祭吾之眼

要……要死了……這次,又要回到英靈殿去了,又要重新品味那無窮無盡的孤獨和悲傷去了……夏亞漂浮在水中,柔軟的髮絲在盪漾的水中輕輕浮動著,血液送身體裡流出,混入河水,周圍漸漸的有了一些黑影……即使在這條河裡,也有兇猛的肉食性魚類嗎……居然是以被吃掉的結局回到那片領域的嗎?

黑影輕靈的在周圍遊弋著,上下躍動,流線型的身體劃出曼妙的弧線,以夏亞為中心周旋著,就像一座旋轉木馬,但那一匹匹僵硬死板的木馬完全沒有這種美感……是在考慮怎麼下口嗎?無所謂了,反正我已經麻木了,現在連痛感都感覺不到了……只有肆意流竄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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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傷口大開著,河水洗滌著他身上的血汙,接著壓力把水擠進這些傷口中,已經……感覺不到痛了,現在自己的血管裡肯定充滿了氣泡對吧,這種氣泡栓塞是潛水者最恐怖的噩夢……在水下受傷,血液會引來掠食者,而真正讓你在短時間內翹辮子的,就是這種症狀了,當你的血管裡充滿了氣泡,那會是什麼光景?就算是最喜歡幻想的恐怖片愛好者都不會願意去想象這種情況。

對了……依莉雅,還在等著我對吧……居然,讓自己的小master為自己擔心了啊,而且……以後沒法陪著自己的小master了呢,自己這個servent,還真是不負責啊……腦子裡,好像響起了什麼聲音……那種聲線軟軟的,但是充滿了悲傷,聲音很好聽,但是滿是焦急,這讓夏亞沒有反應過來,這是誰在呼喚,接著,聲音被一點點放大,最後如轟雷般在自己腦中炸響。

“求求你……大哥哥,不要死!以咒令之名,命令knight!不要死!”

黑暗中,一隻只紅色的眼睛睜開了,少年那張爬滿了青色紋路的臉龐上扯了扯,露出僵硬的笑容,被狂亂如蛇群般的青色線條繪滿的手掌顫抖著聚到胸前,緩慢的結出一個又一個印,他的動作把肢體內的氣泡擾亂了,皮膚慢慢出現裂紋,血液和氣泡混雜著湧出,但是,時間似乎停止了一瞬間,夏亞消失了。周圍的那些黑影莫名其妙的遊動了一會,嗅了嗅水中慢慢消散的血腥味,在更強大的掠食者到來之前,還是離開吧。

……

白髮的傢伙趴在地上,他的臉有一半被子彈生生撕碎了,只留下半個瘋狂的笑容繼續汙染這周圍人的視線,不過,似乎沒什麼人注意到他的臉,他們都在和caster召喚出的海魔盡力的戰鬥著,而那被雨生龍之介尊敬的稱為青須大人的caster,也完成了雨生龍之介的期待,‘在空中飛翔,發光,然後戰鬥,破壞。’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這具被蓋亞稱為玩具的身體有了什麼異狀,他,一點點的恢復著,從腦子開始,一直到臉部,扭曲的部分扭轉了回來,碎掉的部分融合了起來。接著,似乎是為了營造氣氛一般,他眨眨眼,一黑一白的雙眼看起來非常帶感他慢慢爬起。看向了這片戰場上唯一一個注意到他的人——衛宮切嗣,他的肌肉繃緊了,收起自己的狙擊槍,打算離開這個暴露的狙擊點。

但他停住了,似乎是出了口氣,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默默呼出一陣飄渺的煙霧,摸摸口袋,那裡有一枚特殊的子彈,不是自己的起源彈,也不是特質的穿甲彈,那是由夏亞用自己的一節指骨做成的子彈,據推測對英靈和魔術師有著特殊的干涉能力,那枚子彈,就是一個小型的魔法。因為英靈貢獻的骨血非常珍貴,所以一共製出的五枚子彈只有一枚給予了切嗣,並且切嗣也不打算就這麼使用這枚子彈……他要把這枚子彈留給兩個人——一個是他自己,一個是言峰綺禮。

“看來用不到這枚子彈了。”衛宮切嗣吐掉香菸,用鞋底將其捻滅:“去吧,去戰鬥吧,knight……不,夏亞,聖盃,拜託你啦。”

“當然,為您效勞。”黑袍的少年笑笑,一隻絢爛的眸子和一隻繪製著勾玉的輪迴眼在他的臉上十分顯眼。少年轉過身,紫色的火焰在夜空中滑過燦爛的痕跡。白法的少年站在地上,臉上帶著病態的笑容,四條鱗赫在背後張開,形成一個大大的叉:“哎呀哎呀,我還以為你死了呢,看起來你的命還真是硬到不行啊……不過,你是怎麼活過來的,我倒是有些好奇呢……”

夏亞點點自己的胳膊,又摸摸自己的眼睛。

白色的傢伙……現在姑且稱為白夏會意的點點頭:“是嘛~看來在我睡覺的時候,你倒是接收了不少物件啊,能足夠你使用伊邪那岐這種術,還讓你開眼了,你到底用了多少眼睛?”

“全部,嘛,也無所謂了。”夏亞活動活動手腕:“反正接下來,以汝之血,祭吾之眼。”骨架在周圍慢慢浮現,肌肉的線條飛速勾勒起來,風聲在不經意間凜冽其來,一種令人難以忽視的存在感突然降臨。

“嘁……”白夏不屑的出了口氣,向著夏亞猛的衝去,身後的觸手對映出寶石般的紅色的光芒,四條鱗赫扭曲出猙獰的形狀,對著骨骼間遺留的縫隙狠狠的刺去!但他的身形戛然而止,一隻火焰構成的手掌抓住了他,接著另一只手掌出現,抓住了他的鱗赫,用力一扯!白夏嘶號起來,似乎是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瞬間軟了下來,他的鱗赫在空氣中變成瑰紅色的霧氣緩緩消散。伸出食指,指向白夏的腹部,接著,火焰構成的手掌猛地一戳。

“啪嗒,啪嗒。”

溫熱的鮮血一點點冷卻下來,那張蒼白病態的臉上完全沒有了‘活著’的氣息,夏亞擦掉眼角的血跡:“天照。”火焰貪婪的吞噬著死者的殘肢,夏亞回過臉:“下次再來的話,記得派強一點的過來,記住了,蓋亞。”

……

“你還沒有察覺到嗎?蓋亞。”阿賴耶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了憤怒的表情:“夏亞的力量已經過‘界’了,那層象徵著‘人’和‘神’差別的‘界’,被他輕而易舉的跨過,他,這個世上沒有新的神格了,如果這裡出點什麼問題,到時候所有世界的神都會把矛頭指向我們!”

“那有什麼……”蓋亞笑笑:“全部殺掉不就行了。”

“你……”阿賴耶的呼吸一頓。

“到時候不就有神格了?”蓋亞揮揮手,消失在虛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