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子雲有些意外，沒想到凌塵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在這棋盤上面，‘兵’的地位最低，而且能力有限，出生入死只為他人服務，沒有任何自由，為什麼你會選它？”
“何老，很多事情你都要換個角度看。雖然它地位不高，但它勇往直前，無論誰出現在它的前面，結果都是死。它能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沒有人能阻擋它前進的步伐。只要給它合適的機會，一樣能將軍，終結棋局。最重要的一點是，它永遠都不會退縮。”
聽到這話，何子雲目光微亮，若有所思的看著凌塵，滿是褶皺的老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你說的對，受教了。你剛才說那是以前的你，那現在呢？”
“現在……”凌塵想了想，隨即把手指向了棋盤上的‘車’，“現在的我應該是它吧，想進就進，想退就退，橫行無忌，沒什麼約束。”
何子雲點了點頭，忽的轉移話題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昨晚那些人的來歷？”
凌塵聳聳肩，一臉無所謂，“何老，你有權利選擇說與不說，我也有權利選擇聽與不聽。我承認我很好奇，但我不想多管閒事。”
“可你已經管了。上次那些人綁架小花，是你出手救了她，破壞了那些人的行動。昨天晚上又是你幫忙，讓那些人再次鎩羽而歸。不管你怎麼想，那些人肯定會盯上你，把你當成青雲武館的人。”
凌塵忍不住抓了抓頭，不管是營救小花還是昨晚發生的事情都有些巧合，誰讓自己碰到了，總不能坐視不理。那些人要把自己當成敵人，他也沒有辦法。
“何老，其他的咱們先不說，我倒是很好奇另外一件事情。”
“什麼事？”
“昨晚我殺了六個人。”說這話的時候，凌塵直視著何子雲那雙渾濁的老眼，希望能看出一些細微的變化來。
“我知道。”何子雲語氣平淡，眼中沒有絲毫波動。
“難道你不覺得奇怪？”
“奇怪什麼？奇怪你為什麼殺了那麼多人還能表現的這麼正常？還是奇怪你的那位朋友？”何子雲微微一笑，饒有深意道：“凌塵，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沒必要去深究，到了合適的時機自然會知道。你懂我的意思嗎？”
“明白。”
凌塵哪能不明白，這老狐狸說了這麼多廢話，無非就是想告訴他，‘現在別問，問了我也不會說’。
與此同時，在武館內的另一間臥室中。
唐元坐在洗手間的馬桶上，正跟手機那頭的人匯報情況。
“老大，事情經過就是這樣，那些人的身份暫時還不清楚，不過來頭應該不小。國內突然出現這麼一批人，我覺得有必要跟你彙報一下。”
“這件事情我會派人去查，你別管那麼多，安心完成你的任務。對了，那個青雲武館的館主叫什麼？”
“聽凌塵說，好像叫何子雲。”
“何子雲？這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過……等等！”電話那頭的語氣陡然一變，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你確定他叫何子雲？”
“嗯。”
“不會是重名吧，難道真的是他？”對方在電話中自言自語。
唐元忍不住問道：“老大，你知道他是誰？”
“他是……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不該問的別問，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好了，就這樣，我還有事要辦，先掛了。”
當電話結束通話，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一座位於郊外的地下秘密基地中，一名相貌普通，留著平頭，約莫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收起手機，快步走進了電梯。
隨著電梯門關閉，兩道紅色的光線從電梯頂端投射出來，掃描著中年男子的身體。十多秒後，紅色光線消失，電梯的按鍵處緩緩伸出一個儀器。
中年男子把頭湊到近前，將自己的視網膜對準了儀器的正中，同時把大拇指按在指紋辨識器上。很快，螢幕上便顯示出‘身份確認’四個大字。
按下按鈕，電梯開始徐徐下降，一直到地下五層。
從電梯中出來，中年男子馬不停蹄的跑到一間辦公室前，連門都沒有敲，就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在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內，一名六十多歲，頭髮幾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辦公桌前處理著檔案。看到匆匆忙忙衝進來的中年男子，老人眉頭微皺，放下手中的鋼筆，臉色不悅道：“韓兵，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進來前記得敲門，你怎麼跟凌塵那小兔崽子一樣，一點規矩都沒有。”
名叫韓兵的中年男子苦笑一聲：“老將軍，你先別忙著教訓我了，我這有更重要的事情彙報。”
“什麼事？”
“唐元在東海市找到何子雲了的下落了。”
“什麼？”老人猛地站起身，雙手按在桌上，身體微微前傾，一字一頓道：“雖然我年紀一大把了，但我耳朵還好使用。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剛才你說的是何子雲？”
“老將軍，我說的就是他。”
老人沉吟片刻，“我們從來沒有在隊員面前提到過何子雲，唐元怎麼會知道他的身份？”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準確來說，跟凌塵有很大的關係。”
“凌塵？怎麼跟這小子扯上關係了。哼！”老人沒好氣道：“那臭小子到了哪裡都不安分。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韓兵深知這位老將軍的脾氣，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把唐元講述的情況複述了一遍。
老人聽完後，慢慢的坐回了椅子，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發出‘噔噔’的響聲。
“韓兵，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老將軍，既然那些人找到何老那裡去，恐怕……恐怕還是為了當年的事情。”
聽到這話，老人喟然輕嘆了一聲，“想不到躲了這麼多年還是沒能躲過去，我以為當年那股勢力已經被我們清理乾淨，沒想到還是死灰復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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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將軍，現在情況已經明了，我們要不要插手？”
老人沉思了一會，擺手道：“暫時不用，密切關注就好。再說，凌塵那臭小子不是在東海市嗎，既然他跟何子雲有了交情，這件事情他想不管都不行。”說到這裡，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上次那小兔崽子不顧我的挽留非要退伍回去，把我氣得幾天都睡不著，。現在好了，弄來弄去，最後他自己還不是跌進坑裡來了。”
……
“阿欠！”
凌塵摸摸鼻子，這大熱天的，好端端的怎麼打起噴嚏來了。
正想著，口袋裡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一看，連忙接通了電話，“喂，柳總，今天怎麼有空打電話給我。”
“凌塵，有件事情我想請你幫個忙。”柳惜瑤的聲音依舊那麼好聽。
“說吧，能幫我一定幫。”
“我收到一份請帖，邀請我參加一個晚宴，但我這邊的工作還沒忙完，暫時抽不出時間回東海市。你好歹是會所的股東，由你替我出面也一樣。”
“這……”凌塵有些猶豫。
“只是去走走過場，用不了多少時間。”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好，你把時間地點發給我，我一定準時去赴約。”
“對了，別忘了準備禮服，畢竟是正式場合，不能太隨意了。你要是沒有的話就去買一套，到時候我給你報銷。”
“OK，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