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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 公文鳥

“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陳冶平緊緊抓住沙必良的手,雖然已經命垂一線,但他抓的這一下卻仍很有力,在他的心中一定有著某種強烈的情緒在支撐著他。

沙必良的臉色微微變化,半夜的時候他為了緩解陳冶平的病情,已經暗地裡治療過他,卻沒想到被陳冶平警覺的發現了,現在竟然向他求救。

難道他以為自己能救他的命麼?

沙必良心裡暗忖,陳冶平雖然年老體衰,並且常年疾病纏身,但不得不說他還是由他獨特智慧的。現在儘管陳冶平半個詞語提到沙必良身懷異能,但是裡面蘊含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嘆了口氣,道:“你放心吧,我盡力。”

“那……就謝謝了……”陳冶平臉上露出一絲感激之色,緩緩鬆開了手。

沙必良卻沒有放手,而是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症狀?是中毒了嗎?”

在沙必良的記憶中毒藥會造成被咬者毛細血管的破裂,因此他懷疑陳冶平是不是中毒了。

陳冶平否定了沙必良的猜想,他搖著頭,胸口起伏著,似乎已壓抑不住那隱藏的情緒。

“是我錯了……我釋放了那封存著的魔鬼……我不該這麼做的……可……可是……”陳冶平激動地說著,最後看了一眼沙必良,卻沒有再說下去。

沙必良的眼角微沉,悠悠嘆息道:“可是,你們沒想到這個魔鬼並沒有殺我,而是找上了你們。”

陳冶平詫異的抬起眼睛,失聲道:“你怎麼知道的?”

也許是因為他過於激動,導致他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淚,那眼淚中混雜著血水,是他的臉龐顯得更加可怖。

“我怎麼會不知道?”沙必良反問了一句,悠悠道:“你和高凌翔兩人都是身患重病,他患有肺癌,他的心臟有問題,你們不缺錢,只需要有活力的器官和成功率極高的手術,這一切本來不是問題,甚至從某種情況下來說,你們的手術已經排上了日程,可惜……”

沙必良的眼底閃過一抹嘲諷,緩緩的搖著頭道:“可惜原本給你們準備好的供體因為我的原因被損壞,你們錯過了最佳的手術時間,等待你們就只有死亡這一條路,你們覺得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於是便生出了報復之心,趕到會所釋放了你所謂的魔鬼,想要藉助魔鬼之手殺我?”

聽到沙必良三言兩語便將自己的動機說的清清楚楚,陳冶平不禁一陣恍惚,半晌後才嘆了口氣,“不愧是從炎龍刑警出來的精英,這麼快將我們的來歷推測的清清楚楚,是我們小覷了你,如果早知道你的厲害,我……我便是死在病床上,也不會去尋你的麻煩的。”

沙必良嘴角微微上翹,並沒有接話。

陳冶平話中的意思似乎在說早知道沙必良這麼利害他就不會來百鳥園搞事了,很顯然是唬人的。

陳冶平既然能查到那些孩子是沙必良救出來的,很明顯早已查過沙必良,知道沙必良曾經在炎龍刑警任過職,他所說的不知道沙必良“厲害”,指的就是沙必良竟然擁有治療他的病的能力,也許他早知道這一點恐怕不會對沙必良動手了,說不定讓他跪在沙必良面前都有可能。

人都是怕死的。

在死亡面前,一切平等,陳冶平比一般人多的,也僅僅只是他死也帶不走的財富和權勢,如果用這些財富和權勢換取生命,相信他會毫不猶豫。

即便如此,陳冶平內心裡還有有一分期盼,期盼沙必良能給他治療,雙眼中透出懇求的目光,“救救我!”

“我盡力,但不敢保證。”沙必良嘆了口氣,儘管陳冶平和高凌翔兩人之前想要他的性命,但是兩人召喚出了魔鬼,卻害了自己性命,他就算在嫉惡如仇,此時也對陳冶平生不起恨意,畢竟在他的眼中,陳冶平已經是個死人了。

當務之急,是要查出陳冶平所說的魔鬼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一面他繼續為禍人間。

沙必良問道:“你們們到底做了什麼事,放出了這個魔鬼?”

經過沙必良的治療,陳冶平的流血已經止住了,沙必良又讓阮卓進取來一塊打溼的毛巾,將陳冶平臉上的血液止住了,看上去似乎有好轉的意思,但是沙必良卻知道,他現在所做的也只能如此了,一旦陳冶平體內的生命潛能耗盡,陳冶平隨時都有可能撒手人寰。

幸好,此時的陳冶平以為自己的身體正在好轉,絲毫不敢隱瞞沙必良半句,講出了發生在百鳥園裡幾十年之前的往事。

四十幾年前,百鳥園這裡居住了一戶人家,戶主的名字叫做黃德彪,常年以打獵為生。他是個特別老實的人,從不惹是生非,就算別人欺負到他頭上,他也都是悶頭不吭聲。

偶然有一天,黃德彪在山中打獵的時候救了一個女子,那女子當時被毒蛇要了,眼見有性命危險,黃德彪見了之後,二話沒有就給那女子吸蛇毒,將那女子救了下來,那女子得救之後,為感謝黃德彪的救命之恩,便主動留下來住了下來。

不過兩人沒有逾矩,女子雖然給黃德彪做飯,但是兩人並沒有住在一起,黃德彪也知道那女子氣質不俗,不像是一般的女子,也沒有覬覦之心。

不過日子久了,難免就生出了情誼,兩人雖然沒有捅破,卻也心知肚明。

只不過後來這裡來了一個人之後,就破壞了這裡美好的一切。

那個人叫做公文鳥,是百鳥園的第一任主人。

他很有錢,並且也很有勢力。

正如他的名字一樣,他喜歡鳥,在他家裡的園子裡面蓄養著許多珍惜的鳥禽,後來家裡鳥禽越來越多,家裡已經裝不下了,於是公文鳥動了搬遷的念頭,而黃德彪和那女子居住的地方,就是公文鳥所看重的地方。

然而這個公文鳥不僅好鳥,更加好色。

那女子的美豔驚豔到了公文鳥,於是公文鳥打起了那女子的心思。

為了接近那女子,公文鳥故意偽裝成被野獸追趕的樣子,被山上打獵的黃德彪救了,這這樣一來公文鳥便名正言順的住了下來。

一開始的時候,公文鳥倒是老實,慢慢熟悉了之後,公文鳥便開始可以接近那女子,只不過那女子早已心儀黃德彪,又怎麼會理會他。

公文鳥心裡憤怒,動了強搶的念頭,中州省尚武風氣嚴重,搶妻這種事情時有發生,公文鳥有錢有勢,又怎麼會在乎這些。

為了不讓黃德彪察覺,公文鳥連夜離開黃德彪的家裡,可是他卻沒料到夜裡山路不好走,半路上還掉進了黃德彪用來抓捕野獸的陷阱,那種陷阱是黃德彪挖來捕捉野豬、山豹這些猛獸的陷阱,一般有兩三米深,下面還會插上幾支削得尖尖的竹梭,公文鳥掉下去,他的雙腿被竹梭刺穿,又在陷阱裡待了一夜,直到天亮的時候才被黃德彪發現並救了出來,然而回到醫院後,他的雙腿已經廢了,再也無法直立行走。

痊癒之後的公文鳥性情變得古怪,絲毫沒有念黃德彪的救命之恩,反而覺得因為黃德彪的原因才導致他殘廢的,他決定報復黃德彪。

幾天之後,公文鳥重新來到黃德彪家的門前,只是這一次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在他身後帶了幾個壯漢,見到黃德彪之後,不由分說便將黃德彪給綁了起來,然後讓人將黃德彪丟進他曾經掉落的那個陷阱裡面,並吩咐手下將黃德彪活埋。

隨著泥土散落,黃德彪的臉被蓋住了,別的地方動不了,只能眨眼睛。眨著眨著眼皮上的土就翻開了,一雙眼睛從泥土裡又露出來,死死地盯著。那些手下被他看得全身發毛,不敢再動,公文鳥卻發出一陣怪笑,像瘋了一樣地往阱裡填土,直到黃德彪被完完全全地埋在了阱裡……

事情到了這裡並沒有結束,公文鳥在埋了黃德彪之後,並沒有放棄在這裡修建鳥園的想法,不僅如此,他還強行把跟黃德彪住在一起的女子娶了過來,作他的妻子。

幾個月之後,百鳥園建成,公文鳥和女子住了進去跟他一起住進去了還有許多鳥,這也是百鳥園的由來。

而此時的公文鳥已經性情大變,變成了一個喜怒無常的瘋子。

一年後,也就是黃德彪被活埋的那天晚上,百鳥園裡召開了一場聚會,而公文鳥和當時參與活埋的那些人都在其中,就在眾人縱情歡樂的時候,整個會所的燈突然熄滅,就在眾人驚疑不定的時候,一個無頭鬼突然出現,他殺死了會所裡面所有的人,並將公文鳥的妻子,也就是當初那個女人帶走……

次日,警察趕來的時候,整個會所裡血流成河,恍如人間地獄。

立案之後,警方開始搜捕百鳥園裡面唯一的倖存者,那名女子,然而大家只在黃德彪活埋的泥土上找到了她所穿的那件裙子,至於人……卻不知所蹤。

至此之後,百鳥園裡面就經常會發生各種古怪的事情,而無頭鬼的傳說也逐漸傳開了……

陳冶平說完了之後,急促的喘了幾口氣,雖然依舊無法動彈,但是並沒有咳嗽的樣子,比起之前一句話都說不完整,還要咳嗽半天的樣子要精神的多。

一直站在一邊的阮卓進也發現了陳冶平的異常,挑了挑眉,若有所思。

陳冶平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看向沙必良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感激,若不是無法動彈,說不定讓其起身給沙必良下跪磕頭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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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必良沒有注意到兩人的神情變化,心裡卻不由自主的想到在19房間的牆壁上所看見的那幅畫,暗道這畫中的女子跟黃德彪救下的那個女子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你還記得那個女子的模樣嗎?”這是沙必良目前迫切想要瞭解的問題。

屋裡出現了短暫的沉默。陳冶平喘息著,臉上出現猶疑不決的表情,似乎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沙必良不知道這個問題哪裡難以回答,記得就是記得,不記得就是不記得,用得著這麼猶豫嗎?

難不成……陳冶平當年跟那女子相識?沙必良暗自猜測,要知道四十年前,陳冶平也只有二十多歲,認識也在情理之中。

“那女子本是一個早已死亡的人……”陳冶平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她是中土市的人,名喚花衣蓉……”

“中土花家?”阮卓進失聲驚呼,沙必良轉頭看去,卻見一向冷靜的阮卓進神情竟然發生了一絲變幻,“中土花家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沒錯,那女子就是被王子寧趕住中州省險些家破人亡的中土花家,四十年前,中州省最大的家族可不僅僅只有王家,花家並不比王家差多少,而當年猶如仙子一樣花衣蓉,更是整個中州省無數少年俊傑所仰慕的物件,但是誰也沒想到花衣蓉會突然身亡,更沒想到花衣蓉又會死而復活,出現在這荒僻的山頂,與一個山野樵夫相戀,真是可悲可嘆……”

沙必良沒想到這個四十年的故事前竟然會這麼曲折,甚至牽扯到了初能夠跟王家並駕齊驅的花家。

好不容易將這個訊息消化,沙必良平復了一下心境,問道:“那麼,你能告訴我這個所謂的無頭鬼出現有什麼規律嗎?或者說,你們是怎麼釋放出這個無頭鬼的?”

“釋放無頭鬼需要一些特殊的材料,需要人身上一塊腐爛的肉,死刑者身上的衣服、一條毒蛇的蛇牙、一隻蝙蝠的血液,以及十毫升無頭草的草汁……”

聽到陳冶平一個接一個的說出這些材料,沙必良和阮卓進兩人的心裡發寒,沙必良也明白雲仙兒當初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那些急需要器官移植的人現在恐怕恨不能把他千刀萬剮。

“那麼你們用這些材料舉行釋放惡魔儀式的地點又在什麼地方呢?”在沙必良沉思的時間裡,阮卓進趁機詢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