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疼得渾身是汗,臉上沒有絲毫血色。
吃了藥後,稍稍有所緩解,但那蝕骨之痛仍未消散,他渾身僵硬,面部繃緊,這種前所未有的痛苦將他折磨得快要瘋掉。
“不如一刀殺了我……”
秦彥握緊他的手,低聲道:“別說這種胡話,再堅持堅持。”
此刻天色暗沉,眼看就要落雨。
怕傷心病狂的巫蠱師追殺過來,他沒回客棧,而是徑直前往縣令府。
“這怎麼回事?”
看著臉色蒼白如雪的四九,縣令很是詫異,這好端端的,他怎麼突然變成這般模樣?
“他被下了蠱毒,這會兒快堅持不住了。”
秦彥一邊說,一邊輕拍四九,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昏死過去。
倘若昏死,這蠱毒會擴散得更加厲害,如有不慎,甚至能操控他。
什麼,蠱毒?
縣令大驚,忙追問細節,得知來龍去脈後,他胸中猛地躥起一股怒火,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咬著牙道:“此事我一定會詳查,到時候一定還你一個公道!”
不要說他,就是旁人聽了,也覺得匪夷所思。
對方心腸竟然如此歹毒,不但矇騙百姓,還用這種惡毒的法子針對秦彥,可見此人有多奸詐。
從縣衙出來,秦彥便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棧,讓四九躺下。
閉了閉眼,他深深吸了口氣,最後便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召喚巫蠱族族長。
族長一現身,看了四九一眼,就知道他中了蠱毒,而且還很難解。
“小公爺,他是何人所傷?”
“玄道子。”秦彥念出這名字時,聲音裡滿含怒氣。
他恨不得抽其髓斷其骨,讓他也嘗一嘗被蠱蟲啃噬的滋味,讓他體會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覺。
本以為他會落荒而逃,不向他心思歹毒,竟然想用蠱毒控制他!
“原來是他。”
族長仔細檢視一番,抽出幾根銀針,扎進穴位,隨後又喂了四九一枚丹藥。
不過片刻工夫,四九臉色就恢復如常,那種讓他生不如死的痛楚也漸漸消
失,原本僵硬的身體慢慢鬆懈下來。
“我真的好了,主子!”
四九開心地想要爬起來,秦彥摁住他:“你現在才剛恢復,什麼也別想,就老老實實躺在這。”
“對,你被蠱蟲控制了這麼久,應該好好休養。”
族長說完,嘆了口氣。
他沒想到這下蠱毒的人如此殘忍,用的蠱蟲是最兇殘的那種,若是再晚些,這孩子多半會被折磨死。
“我有點餓了。”四九小聲說。
剛剛他被折磨得那麼痛苦,消耗了大量的體力,這會腹中飢餓也很正常。
秦彥聞言,輕拍了一下他的頭,隨後叫來店小二:“你去弄碗米飯,再切一些熟牛肉過來,再炒一個清淡的菜,有補湯的話,也來一份。”
“好嘞,客官您稍等。”
四九吃得很香,漸漸地,臉上重新有了血色,精神也好了起來。
秦彥同族長道謝:“多謝族長趕來解蠱,若不是你,四九必定有性命之憂。”
“不必客氣。”
族長解完毒後,心中的憂慮沒有消失。
確認四九蠱毒徹底解除後,他便帶著那只蠱蟲離開,前去尋找下手的巫蠱師。
巫蠱族族人聽說此事後,大為震驚。
“這蠱蟲在我們族內幾乎快要絕跡,沒幾個人會養。”
因為養這種蠱蟲,得每天滴血餵養,否則它就會主動攻擊人。
一名年紀很輕的巫蠱師看向族長:“想要找到下蠱的人並不難,只要給蠱蟲喂一滴我們巫蠱族特製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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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知道,我已猜想到一人,不過還不確定,等我見了他面才能確認。”
族長隨後安排人出去尋找,要他們務必要找到下蠱的人,越快越好。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族人就尋到這下蠱之人。
“是你!”
火速趕去的族長看清對方面目後,滿臉詫異,他本以為是年輕小輩,不想對方竟然是當年被逐出巫蠱族的三長老!
這三長老可不簡單,他當年還在巫蠱族時,就喜歡用蠱毒害人,害死了好幾個。
看著
那些因他而死的人,他心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反而覺得刺激。
盛怒之下,巫蠱族的長老們跟族長商議一番,決定將他逐出巫蠱族,永世不得歸族。
“是我,多年不見,你還是那副正兒八經的模樣。”
三長老神色如常,嘴角還噙著一抹冷笑。
他向來看不慣這些所謂的正人君子,每次看到,他都會諷刺他們幾句,看他們氣得跳腳,他心裡愈發暢快。
“你也沒變,仍舊把人命當做兒戲,你可曾想過,被你下蠱毒的人會經歷怎樣的折磨跟痛苦……”
話還沒說完,就被三長老打斷:“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我為何要去想那些,看他們生不如死的樣子,那才叫好玩。”
聞言,族長臉色驟然一沉:“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拔劍就刺,宛若一陣狂風。
三長老眼皮直跳,這麼久不見,他功力漲了不少。
兩人對打一陣,紛紛使用蠱術,族長大手一揮,頃刻間,一群密密麻麻的甲蟲朝山長老呼嘯而去。
他咬了咬牙,迅速割破自己的手指,喚出蠱蟲,將那些甲蟲盡數吞併。
兩人鬥的是昏天暗地,到最後誰也沒贏。
“好得很,不愧是族長,你長進了不少。”
族長知道他在諷刺自己,冷聲回懟:“那也比不得你,天天以殘害他人性命為樂。”
此時,躲在暗處的族人們都在那感慨。
他們剛剛看到的場景可以用天人交戰來形容,沒想到三長老實力竟然這般強勁,連族長都受了傷。
此時,玄道子這才發覺秦彥不好對付,他竟然連巫蠱族的族長都能搬動。
“師父,我想做件新的袍子。”
玄道子瞪了一眼沒有眼色的徒弟:“還不趕緊去收拾東西,還在想什麼袍子,要是留在這兒,你我性命都保不住。”
聽說會危及性命,徒弟頓時被嚇得面無血色,什麼袍子都不敢想,立馬去收拾東西。
他們師徒不敢再耽擱,生怕秦彥派人過來絞殺,他們準備連夜逃往別的城,順道在那兒避避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