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千尋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
而身邊的枕頭早已冷卻。
林浩天應該離開了很久。
永遠都是這樣,歡愛後便選擇了無痕跡地消失。
千尋穿好衣服,兩腿生根地走到梳妝櫃面前,看著鏡中蒼白憔悴的自己時,眼淚已經無聲地躺下。
然後,她叭在桌面上,嚶嚀啜泣……
洗漱完畢,她的手機突然響起。
“喂?”她的聲音很微弱。
“千尋。”是言智龍的聲音。
“智龍。”千尋輕聲呼喚她。
“你的聲音聽起來,怎麼不太對勁?”言智龍關切地問。
“可能是因為昨晚睡得不太好……”千尋淡淡地說。
“是因為網上的謠言嗎?”言智龍關切地問。
“對不起,你跟我在一起,總是受牽連。”千尋嘆息道。
“不,我不會怪你。”言智龍說,“千尋,我一定要幫你找出那個惡意中傷你的人。”
“不要再浪費精力去查詢了,智龍,”千尋阻止他:“可能明天我就會提前離開。”
千尋已經決定,今晚林浩天回來便跟他攤牌,提前結束他們之間的約定。
他們的昨夜,已經完成了最美麗的告別儀式……
“你不是說三個星期後再離開嗎?”他很焦急。
“謠言已經在每個人的心裡生成,而且,我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千尋說。
離開是遲早的事,早點離開或晚點離開並沒有區別,早點離開,反而容易解除牽掛。
“不,千尋,我可以忍受責罵,但我不希望你被眾人唾棄。你沒有破壞道德底線,你無須承受這莫須有的罪名。”言智龍說。
千尋沉默。
“千尋,留下來,不要走,查詢的工作我已經進行了一半,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儘快幫你把那個惡意中傷你的人給找出來,還你一個清白。”言智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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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後,千尋終於開口:“好,我留下來。”
言智龍終於笑開顏。
掛下電話後,千尋的心情,再次變得沉重起來。
中午下班前,Cindy走進總裁辦公室。
“總裁,找出在網上釋出謠言的始作俑者了。”Cindy說。
“是誰?”林浩天直接問結果。
“是……李媛欣小姐。”Cindy猶豫不決地看了幾眼總裁,然後低著頭。
李媛欣和林浩天的關係,Cindy當然知情。
林浩天的表情凝結。很快,他就恢復公式化的表情,若無其事地對助理說:“下班了,下去吃飯吧。”
“是。”Cindy松了一口氣,然後退出了總裁辦公室。
Cindy離開後,林浩天整張臉孔佈滿黑色的陰霾。
然後,他拿起車鑰匙,離開辦公室。
到達出版公司後,林浩天大步趕到李媛欣的辦公室。
“浩天,你怎麼來了?”李媛欣很意外。
林浩天走到她面前,陰沉著臉孔,眼神冰冷地看著她。
李媛欣開始感到不安。
“你應該知道我來找你的目的。”林浩天說。
李媛欣心虛地別開臉,“對不起,我並不知道你來找我的目的。”
“媛欣,別再裝蒜了,”林浩天終於把話攤開來說:“我已經調查清楚,昨晚在網上釋出千尋母子謠言的人就是你。”
恐懼頓時侵上李媛欣的心頭。即使被揭穿,她仍然出口否認:“你在說什麼,你有什麼理由懷疑我,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在激動之下,她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
反駁的速度非常快,這足以說明她在心虛。
“我並不是在懷疑你,因為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實話,”林浩天對著她,一字一句地說,“媛欣,你以為換一臺電腦IP就能阻止我查出真相嗎?你在做這件事之前,大概忘了,致遠裡有一批全臺灣最優秀的電腦專家。我想要找出罪魁禍首的人,是輕而易舉的事。”
李媛欣大驚失色。
“你一向擠對千尋母子,這就是你的動機。如果是以前,這樣的謠言我根本不會在意,但是你傷害到了千尋,傷害到了我的兒子,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李媛欣臉色慘白。
那一瞬間,她整個人為之呆滯。
昨晚無意中在街頭看到遲千尋母子和言智龍在飲料裡一起其樂融融地喝飲料,於是突然想到了在網上散佈有信是言智龍私生子謠言的方法。她想,這個方法一定可以打擊遲千尋。
但聰明反被聰明誤。
她終究不是林浩天的對手。
李媛欣如臨大敵,她開始惶恐地抓住林浩天的手。“浩天,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揭發我……”
她的眼淚已經躺下,然而,並不是因為後悔,而是因為恐懼。
“媛欣,你在做這件事之前,應該有承受後果的心理準備。我說過,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千尋,但是你一意孤行,竟然對千尋下這麼重的手,你讓她被眾人唾棄,承受*的罪名。所以,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原諒你,你不要怪我,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林浩天冷聲道。
一旦揭發,李媛欣必將受到道德的輿論。這對於她的人生來說,是一個汙點。
李媛欣在惶恐之下,撲通跪在林浩天面前,抓住他的衣腳,可憐兮兮地請求他:“浩天,你也知道我從小到大都很好強愛面子,如果被眾人指指點點,我一定會活不下去……所以,我求求你不要揭發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林浩天僵硬的臉孔,有略略地抽搐。
李媛欣雖然表面風光,但骨子裡終究還是自卑的女人,因為自信心不足,所以,需要用打擊對方的方式讓自己顯得卓越超群。
即使他可以原諒她一次兩次,但他不可能永遠無條件地包庇她。
“媛欣,你自己做的事,應該自己去承擔,”林浩天面無表情地冷聲道:“明天我會召開記者會,澄清一切,包括散佈謠言的始作俑者。”
“不,不,你不能這樣對我……”李媛欣急得從地上起來,“如果你一定要這樣對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無計可施,只能威脅。
李媛欣拿起桌面上的利刀,放在自己的手腕上,威脅林浩天道:“浩天,對於我來說,面子比生命更重要,如果你真的要揭發我,我只好選擇自殺,然後,我會讓你一輩子都不得心安……”
“你不應該拿自殺來威脅我,”林浩天痛苦地皺起眉頭,沉著聲說:“你真的會自殺嗎?你真的捨得放棄生命嗎?不,你我都清楚,你不可能這樣做。”
“你在說什麼?”李媛欣瞪大雙眼,臉色變得更慘白,“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會自殺?你憑什麼這樣指控我?好,如果你不相信,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然後,說完,她用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割傷了自己的手臂。
她知道,如果不使點苦肉計,林浩天是不可能會心軟,不可能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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