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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章

門關上,這人直接開啟水龍頭,將她禁錮在洗手檯邊。

水流聲嘩嘩。

他沉著臉,掐她的下巴,質問:“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走?”

餘晚拍掉他的手,厭惡道:“不走做什麼?”

“急著去跟明川約會?”

“嗯?”

“在香港你就是勾引的他?還挑領帶,所以給我的是順帶買的?”

他一句句、一聲聲全部是尖酸刻薄,難聽至極,餘晚厲喝:“你胡說什麼?!”

她一氣,胸口就急劇起伏。

季迦葉垂眸,這一天直到現在,終於完完整整的,審視她。

餘晚今天穿得是連衣裙,領口處露出漂亮的鎖骨和修長的脖頸。裙襬在膝上幾公分,雙腿踩在細細的高跟鞋裡,筆直而纖瘦。他用力刮她的臉,還是冷嘲熱諷:“穿成這樣,打算對明川投懷送抱?又不怕男人了?”

“你齷齪!”餘晚壓低聲罵。

季迦葉蠻不在乎的輕笑。

單手箍著她的腰,他一把就將餘晚壓進自己的懷裡。

“放開我!”餘晚低聲,掙扎。

可這人根本無動於衷,他的手掌沿著餘晚腰後柔軟起伏的曲線,慢慢往下,隔著裙子,抓著她。稍稍往上一用力,餘晚便被迫更加貼著他。她的身後是冰冷的洗手檯,面前是堅實的男人。這人的肩背平直而冷硬。餘晚就這麼生生緊貼著他,領子裡不經意的擠出幾分白而軟的春光。

季迦葉低低看著,俯身,親了一口。

這人的唇實在太涼,就像是不帶一絲感情的懲罰與折磨,餘晚忍不住戰慄。

手抵著他,藉著嘩嘩水聲,她還是罵:“滾蛋!”

突然,外面傳來駱明川的聲音。他下樓了,找不到餘晚,於是在問傭人:“餘晚呢?”

這三個字清晰入耳,餘晚的心瞬間提了起來。她噤住聲,整個身體繃著、僵著,連呼吸都被刻意放緩。

傭人也疑惑:“餘小姐好像去洗手間了……”

“哦?”

駱明川往這邊走過來。

那腳步聲一點點靠近,像是一點點踩在人的心裡。餘晚緊張極了,可有個人根本不在乎,季迦葉抬起她的臉,直接傾身吻下來。

外面還有什麼,餘晚已經聽不清了。她用力打這個人。可她越是打他,季迦葉就將她箍得越緊,吻得越深。光是吻,他就知道如何讓餘晚骨子戰慄,身體發軟。他的吻也和他的人一樣,強悍,不留一絲餘地,密密的,散發出來的全是他那該死的荷爾蒙!

他就是要征服。

他就是要懲罰。

餘晚逃都逃不掉,她就是此刻慰藉他不痛快的獵物。

隔著衣服,他還揉她。這人手中力道重,掐得餘晚痛得蹙眉。

“禽獸!”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機會,餘晚仍然壓低聲,咒罵他。

她還提醒季迦葉:“你別傷害vincent!”若是讓駱明川看到他們這樣,那恐怕是最深的傷害……

季迦葉不動了,眉眼淡淡的望著餘晚。

“當然,明川是我侄子,我不會傷害他。”季迦葉這樣說。

“可是小余,”指腹刮蹭著餘晚的臉,他忽而冷冰冰的宣佈自己的不高興,“你不是我的侄媳,誰要你叫我二叔?”

“嗯?”

他最喜歡這樣的反問,是直白的挑釁。

季迦葉慢悠悠關掉水龍頭。

水聲戛然而止,整個洗手間內登時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

餘晚不明所以,愣了一瞬,季迦葉已經再度吻了下來。他吻她,還揉她,而且力道更加重。

出於報復,出於懲罰,他就是要叫她難受,他就是要讓她無所適從,就是要讓她屈服。

沒有了水聲的掩飾,餘晚更加心慌。她無聲的打他。這人才不在意,從後面撩起她的裙襬,手沿著往下,如過去那樣,他開始蹂.躪那些嬌軟。餘晚吃不消,終於悶哼一聲。因為太過安靜,這聲悶哼就顯得格外清晰,帶著女人的壓抑和痛苦……季迦葉抬頭,看她,還是審視,又像是欣賞自己的作品。這一次,餘晚不得不連呼吸都屏住了。

他便又吻她。

餘晚被他吻的窒息,胸前又痛又漲,底下更是逃不出、掙不開的痛楚。這人瞭解她的身體,知道如何使她崩潰,潰不成軍。餘晚腿都在戰慄。整個人被他壓在水池邊親吻,手無處安放,只能死死抵著他,抗拒著,卻不得不保持安靜,她壓根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駱明川在外面等了十來分鐘,等不到任何動靜,他就有些擔憂,於是紅著臉,試探著問:“餘晚,你還好嗎?”

沒有回應,一切安靜。

“餘晚?”

“餘晚?”

他又連喊了幾聲。

在這樣的問詢聲中,餘晚急得打季迦葉,捶他,踢他。

季迦葉終於離開她的唇。

餘晚急促喘息。

那人卻好整以暇,好像根本不在乎。

“餘晚?”駱明川仍試探的喊了一聲。

依舊沒有回應。

洗手間內,季迦葉還是維持著擁抱的姿勢。他不動,也不鬆開。

隔著涼薄的鏡片,他看著餘晚,無聲的對峙。

他今天是一定要折磨她的了,而且,就在這個地方。

餘晚好絕望。

“餘晚?”

外面,駱明川開始著急,似乎在喊傭人過來幫忙看看了。

那些動靜入耳,餘晚只覺得無比糟糕。

她還被季迦葉掌控在手裡,這會兒硬著頭皮,終於無奈開口,餘晚說:“稍等,我補個妝。”

“好。”聽到她的聲音,駱明川安下心來。

腳步聲又遠了。

惡狠狠瞪著面前的人,餘晚低聲咒罵他:“你這個變態!你去死!”

季迦葉也不氣,俯身,涼涼吻了吻她的脖頸,是他獨有的獎賞。

這種寒意與淡然,真讓人不寒而慄!

餘晚壓低聲說:“快讓我出去!”

他卻問:“補妝要幾分鐘?”

……

雖然剛才他已經用手弄過一次,可這人從後面真正進入的時候,餘晚還是痛的要死了。她死死抓著洗手檯邊,腦袋深深垂著,痛到不能呼吸。貼著她的耳邊,季迦葉輕輕的說:“小余,這才是今天的懲罰。”

又是凌虐的痛楚。

以前都是黑夜,今天卻換了白晝,更何況,外面還是熟悉的人。餘晚努力忍耐。連衣裙側的拉鍊被拉開,他的手探進去,隔著內衣,玩弄著,挑逗著。等玩夠了,才沿著光滑平坦的小腹往下,還是想盡一切辦法的弄她。

餘晚被他箍在懷裡,他從後面吻她的脖子。

餘晚終於哀求:“別。”

“怎麼,怕被明川看見?”季迦葉口吻平平,帶著些譏諷。說話間,他下手更加狠,吻得也更加深,還咬她。

餘晚難受的掙了掙,卻怎麼都掙不掉,她就是個發洩的玩物,餘晚終於無力的耷拉下腦袋,一片死寂。

捋了捋她的頭髮,季迦葉終於說:“離開明川,別再讓我罰你。”

其實不要他說,餘晚也會這樣做的……如今餘晚只是恨,她催促他:“你快點!”

季迦葉輕輕笑了,他說:“那你自己來。”

他坐在那兒,坦蕩蕩的,看著懷裡的餘晚。

他就是逼她啊。

餘晚面無表情的坐上去,環著他的脖子,身體僵硬的……

餘晚一直看著後面的瓷磚。那些花紋上下變化著,勾勒著,隱隱約約描繪出她冷漠的眉眼。

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被人玩弄,被人糟踐。

……

顧忌著駱明川,這人到底沒折騰太久。

整理好衣服,餘晚拿出隨身的化妝包,匆匆補了個妝。

口紅來回抹了抹。

季迦葉指腹輕輕擦過,俯身親了親她的唇畔,說:“記得和明川分手。”

餘晚不願再搭理他,她不說話。

收好包,餘晚直接開門出去。

駱明川等在客廳,見餘晚出來,他起身說:“走吧,送你回去。”

餘晚“嗯”了一聲。

駱明川覺得餘晚有一些怪異,卻又說不出哪兒怪來,打量了她一眼,才發現餘晚頭髮原本是紮起來的,如今散下來,披在身後。烏黑的發,襯得她的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蒼白。駱明川擔憂的問:“怎麼了?”

“身體不太舒服。”餘晚澀澀笑了笑。

“要去醫院嗎?”

“不用。”餘晚輕輕搖頭。

她一動,頸子裡隱隱約約就有些……駱明川望過去,卻又被烏黑的長髮擋住了。他一時尷尬的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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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明川送餘晚回家。

到了之後,餘晚坐在那兒。沒有立刻下去,她垂著眼,說:“vincent,我有話要對你說。”

“什麼?”駱明川側身,認真傾聽。

望著自己的手,手指慢慢絞在一起,餘晚努力剖白:“vincent,認識你這麼久,我很開心。你是個特別好的人,單純,乾淨,美好,你給了我很多的鼓勵,也給了我很多難忘的回憶。”餘晚失神笑了笑,說:“在你之前,還沒有人這麼誇過我,也沒有人單獨為我演奏過小提琴。”她活的封閉,活的辛苦,滿目瘡痍,那些曼妙的音符像是俏皮的精靈,帶著勃勃生機,縈繞在耳畔,叫人沒法不感動,叫人沒法忘記……餘晚還是淡淡的笑:“vincent,我真的很感激你。但我和你真的不合適。如果是我哪兒給你造成了誤解,我特別抱歉。”

“不不!”聽懂了她的意思,駱明川連忙說,“餘晚,你為什麼要道歉?是我喜歡你,是我在追求你,你不用抱歉的。如果你被我打動,我會很高興;就像現在,你拒絕我,我依然喜歡你,你明白嗎?”

稍稍一頓,駱明川說:“我喜歡你,和你無關,你真的不用覺得抱歉。”

餘晚還是望著自己絞在一起的手,鼻子裡忽然有一點酸。

這人像是一道光,驟然出現,照進她晦澀而難堪的生命裡,他是那麼的好,她不能傷害他的。

抿了抿唇,餘晚認真的說:“謝謝你,vincent。”

駱明川微微一頓,還是問:“餘晚,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又說:“是不說我哪裡做的不夠好?”

“不,不是的。”餘晚說,“你很好,是我的問題。”

注視著他,餘晚說:“vincent,我祝福你。”

彎起嘴角,餘晚還是微笑。

這個男人留給她的,就是溫暖到極致的笑意,熨帖著人的心。

和他在一起,餘晚都不自覺的笑得多了,她希望用這笑意告別。

擺了擺手,餘晚開門,要下車。

駱明川握住她的手腕。

餘晚一頓,回頭,駱明川說:“那我們還是朋友嗎?”年輕男人的眼睛裡亮晶晶的,有些侷促,有些不安,還有些緊張,那酒窩又若隱若現。

望著他,餘晚好像又看到那個拉小提琴的駱明川,他開朗的笑,自信的說,餘小姐,我是駱明川,很高興認識你……

赤誠的一片心,可惜她沒法要,也要不起。

抽回手,餘晚還是說:“抱歉。”

他的眼底一瞬失落,“為什麼?是我打擾你了嗎?”駱明川不解。

“不是的。”

餘晚只能這樣說。

那些真實到讓她難堪、讓她狼狽的理由,她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垂眸,淡淡笑了笑。餘晚揮手,說:“再見。”

她下車,關上車門。

駱明川連忙下來。

餘晚提著包,已經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走得很快,走得還很急,卻始終沒有往後看。

駱明川定定看著,直到看不到人影了,他才失神的坐回車裡。

餘晚直到走進樓道,腳步才停。

她怔怔站在那兒。

有人從樓梯上下來,和她打招呼:“小晚啊。”

餘晚抬頭,乾澀一笑,慢慢上樓。

她的腿間還是痛的,真的荒唐又糟糕透了。

駱明川開車回去。

經過客廳,他悶悶喊了聲:“二叔。”

季迦葉那會兒在樓下沙發裡看報紙。抬頭,看了他一眼,季迦葉問:“怎麼了?”

“沒什麼。”說完這句話,駱明川垂頭喪氣的回房間。

看了看他的背影,季迦葉叮囑管家:“再去訂一把琴,明川不是早就想要的嗎?”

“知道。”

這天夜裡,駱明川破天荒沒有下來吃飯。

餐桌上,只有季迦葉一個人。兩邊都空了,就剩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坐了一會兒,季迦葉上樓,敲音響室的門——管家說明川一回來,就一直待在裡面,沒出來過。

得不到回應,季迦葉徑直推門進去。

裡面,駱明川盤腿坐在地上,仰頭看電影。

看的是什麼,季迦葉也不知道,他只是問他:“明川,發生什麼事了?”

駱明川低落的說:“餘晚和我分手。”

季迦葉默了默,安慰道:“分手不是很正常嗎?你以前不也和emma還是elsa分過?”

“她和emma不一樣!”駱明川回頭,“二叔,你不瞭解餘晚,她給了我很大的鼓勵還有安慰,我很喜歡她。”

年輕人的愛意總是坦白而且熾熱,像一團火。

季迦葉站在那兒,安靜兩秒,他說:“二叔再給你介紹其他更好的女孩。”

“二叔,你根本不懂。”駱明川別開臉,“你上次讓我和那位溫家大小姐交往,可我根本就不喜歡她,我現在喜歡餘晚,又怎麼能和其他人交往?”

季迦葉沉默。

他掩上門,退出去。

走廊上安靜著,季迦葉看了看裡面,轉身下樓。

“先生,明川怎麼樣?”劉業銘問。

季迦葉沒說其他,只是說:“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