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安斯位元鎮,女孩總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哦,或許是因為現在坐在沙發上抱著狗看書的男人悠閒到像是來旅遊度蜜月的……
莫琳的升職申請書已經遞交,在議會做出裁決前她還是回到了安斯位元等待接任的軍士長。
“喂,庫洛洛,你能不能別坐在視窗。”放下手裡的一沓檔案,女孩揉了揉眉心頭疼不已。
“……怎麼了。”男人十分無辜地抬眼。
她朝辦公室外面躲在草叢裡的好幾個女警員抬了抬下巴。
這世界是瘋了麼,警察竟然偷窺?!這個強盜的皮相至於吸引力那麼大嗎?!
庫洛洛清淺一笑,表情十分和善:“莫琳不喜歡的話全都殺掉好了。”
“……這個不好笑。”白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他放下膝蓋上的小狗,走到她身邊:“還在處理案件麼。”
“嗯……這段時間的表現很重要。”莫琳拿起了茶杯,嘴唇觸到杯口的時候才發現咖啡已經冷透了。
男人伸手將茶杯拿了過去,走到一邊用金色的小勺加了些咖啡粉,加入熱水沖泡好端給她。
“…………”女孩抿了抿唇,接過咖啡放在桌上。
庫洛洛對待女人的確很有一套,並且瞭解女人對男人的任何要求和喜好。就像這杯咖啡,他細心地發現了她的習慣,一勺鮮奶三塊方糖。
她相信不知道他身份的女人上至八十歲下至八歲只要跟他相處一個星期百分之八十會徹底淪陷。好吧,現在窗外的那些女人似乎連這個步驟都可以跳過了。
“對了,莫琳。”他指了指沙發上顫顫巍巍站起身的小狗,“是不是該給它取個名字?”
“你的狗自己取名字。”
“唔,那叫莫琳。”
“去死!!”她掀桌,“你是取名無能還是故意的?!”
“呵,故意的。”他偏頭很愉快地承認。
“很好那條蠢狗叫魯西魯就這麼決定了。”
“草率下結論不是好習慣,莫琳。”
“才不想被你這麼說!!”
在女孩暴走之前,電話吵鬧地響了起來。
她憤憤地走過去接,卻在聽到聲音後愣了愣。蘇萊爾很少會打電話給她,一般的命令和指示都是透過貝琪傳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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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琳。”
“是的,父親。”她不自覺挺直了腰。士兵對上級本能的條件反射。
“半個月之後總部會派人接替你,到時你就能恢復職位。”
“……我知道了。”
“嗯。”那頭頓了頓,“對了,頒發少將軍銜的那天會宣佈你和穆斯卡訂婚。”
“…………”
她一滯,然後急切開口:“父親,這太倉促了……”
“倉促?你們那麼多年的相處我都看在眼裡,夠了,我不希望在這件事上有別的意外發生。”
“…………”莫琳知道他下的決定從不更改,緩緩嘆了口氣之後還是服從命令,“是,蘇萊爾上將。”
這種時候真不想叫他父親。
掛掉電話,她鬱悶地轉頭看向聽好戲聽了很久的庫洛洛:“看什麼看,沒見過被逼婚的女人嗎。”
“呵……既然這麼不願意為什麼不反對?”
“與其說什麼願不願意,你沒發現這幾乎就是命令麼。一個合格的軍人是從不反抗上級指示的。”
“他是你父親。”
“他作為‘上司’的時間比‘父親’多幾百倍。”
男人坐到了沙發上,閒適地交疊起雙腿:“所以,你才被馴養得那麼聽話?”
“嗯,沒錯。”
她不反對這個說法,繼續低頭批閱檔案。
陽光透過樹梢落在玻璃窗上,折射出的細碎光暈灑在男人身邊,乾淨清爽。他淡淡凝視著女孩,不突頹,卻讓人無法忽視。
終於,莫琳受不了地抬起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微微勾起嘴角:“只是覺得你需要逃離這個籠子。”
“對不起,先生,我什麼都不需要。”她抽了抽嘴角,手中的鋼筆在指尖翻著花。
“不,你需要。”對方依舊篤定。
“好吧好吧,那麼你說我需要什麼?”
“我。”
女孩深吸一口氣,忍住折斷鋼筆的衝動:“我想你已經過了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年紀了。”
男人走到她面前,雙臂撐著桌案傾身靠近,俊美的臉龐近在咫尺。就像惡魔的餌,誘惑人類墮入地獄:“我殺了那個男人的話,你就可以不必訂婚了。順便還能殺了你的父親。”
“…………你腦子沒問題嗎,在串通別人的女兒殺了她爸爸?哦,還有未婚夫。”她很想一巴掌拍上這男人的頭或者撬開他的頭骨看看是不是哪裡壞掉了,“或許你提出讓我加入幻影旅團這種笑話我還能笑兩聲。”
他似乎對女孩不贊同他的提議而感到沒趣,直起了身子微微歪過頭:“不,你不會加入旅團。”
“這麼肯定?因為我力量不過關麼。”玩味地撇著嘴角笑。
“最重要的是,你的責任如同翅膀,”眸光微斂,那無雜質的黑色讓人覺得如溺深海,“莫琳,你的羽翼太過龐大,無法收攏。你只能飛翔,停不下來。”
“…………”
一時間,氣氛沉寂了下來。
莫琳有種被掏空的感覺,可空蕩的心口卻纏繞著一枝藤蔓。越勒越緊。
她深吸了口氣,撐住額頭隨意地揮了揮手:“你知道我不愛聽這些。”
可能是熬夜了的關係,眼睛痠麻乾澀,分泌不出一點生理淚。戴上眼鏡,她拍了拍被男人弄得思維阻塞的大腦,想繼續拿起鋼筆,辦公室的門卻在下一秒被轟開。
“莫琳老大!!”
一個淺紫色中長髮的少年頂著蓬亂的鳥窩頭衝了進來,衣服破爛不堪,再加上髒兮兮的臉和因為不知道多久沒洗過澡而散發出的異味,如果不是那炸門的德行似曾相識,莫琳幾乎以為是剛剛改行成搶劫犯的拾荒者……
她沉吟了幾秒,艱澀地稱讚:“埃爾特……這是你的新形象麼。很拉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