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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暴君與賢王

落日的餘暉傾灑進烏魯克的王宮大殿。

少年的王者坐在高高的王座上,趕走了殿中的侍從,開闊的大殿裡此時空空蕩蕩。

夕陽落在吉爾伽美什身上,少年俊美的五官被交疊撐起的雙手蒙上了一層陰影。他就像一座靜止的雕像,由世間最傑出的能工巧匠,精雕細琢,那靜靜的側影完美的彷彿假人一樣。

許久,久到落日的餘暉即將落盡,久到天光逐漸暗淡,久到少年王者的身影都籠罩在黑暗的陰影裡。

突然,吉爾伽美什的雙肩開始抖動,這種抖動漸漸劇烈起來,帶動了整個上半身。

“。。。哈哈哈哈哈哈。”空寂的殿中突然傳來陣陣大笑,這笑聲突兀而怪異,冷靜又瘋狂,愉悅又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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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了本來面貌的芙蘭沒有立刻離開烏魯克,而是和在城中等候的恩奇都先匯合。兩人此時都輕鬆下來,正在街市上採買一些東西,準備去看望芬巴巴時帶給她。

芙蘭正饒有興致地挑選著香料的時候,街市上的人突然開始往一個方向聚集。恩奇都好奇地向前方望去,發現是王宮的小吏在召集人群,準備宣讀國王的指令。

恩奇都有些好奇,就往圍觀的人群前面擠去。

過了一會兒,芙蘭已經買好了要帶的香料,卻見到恩奇都神色有些奇怪地回來了。

芙蘭笑著將恩奇都被擠得亂七八糟的長髮捋到他的身後,問道:“怎麼了?沒湊上熱鬧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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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奇都搖了搖頭,對芙蘭說:“國王剛向全國釋出了一道政令。”

芙蘭歪歪頭,問道:“吉爾?是什麼政令啊,看你臉色不好,不會是追捕我們的政令吧?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應該是不屑做這種事的。”

恩奇都正色看向芙蘭,說道:“國王頒佈詔令,從今日起,他擁有整個王國少女的初|夜權,未婚夫妻要想順利締結婚姻,必須將新娘送入王宮由他檢驗。”

芙蘭嘴角一抽,心中不由腹誹:‘這是色魔吧。。。就那個小屁孩兒?’但她還是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問道:“這。。。如果丈夫無法確定自己長子的血脈,也許會殺首子,這種政令不僅影響人口,也會破壞財產私有制。這種不理智的政令,難道沒有大臣規勸他麼?”

恩奇都輕輕搖頭嘆息。

芙蘭看向恩奇都,問道:“那麼現在呢?你是要去教訓他,還是咱們按原計劃去杉之森?”

恩奇都想了一會兒,說道:“先在烏魯克等等看吧。”

過了一段時間,王宮並沒有釋出什麼新的政令,芙蘭利用自己以前的訊息網打探王宮裡的事。回來後,一頭黑線地對恩奇都說:“行了,不用管那個發脾氣的天之楔了。這幾天,送到王宮的新娘,他都是看了一眼又把人給送回去了,還告訴近侍重點注意金髮藍眼的,不要遺漏了。之前在我辭行的時候,吉爾以為我是要和你去私奔結婚,我也沒有解釋,現在這孩子大概是想利用這條政令把我揪出來。真是的,幼不幼稚?!”

恩奇都歪歪頭,問道:“我們應該也算是私奔吧?”

芙蘭無語地回應:“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吉爾伽美什這個小鬼不學好,我支援你去暴打小朋友!”

恩奇都若有所思地摸著自己秀麗的下巴,說道:“吉爾伽美什也不算是小孩了吧,他快要成年了呢。”

芙蘭揮了揮自己的拳頭:“那你更可以沒有顧忌地揍他了!”

恩奇都聳了聳肩,說道:“既然他並不是真正成了一個昏庸的暴君,民間也沒有對此有什麼抱怨,那我也沒必要去規誡他。走吧,我們還按照原計劃,不是說要去周邊的國家旅行麼?”

芙蘭嘆息:“行吧,希望吉爾能自己想明白。東西已經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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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蘭與恩奇都離開了烏魯克,前往杉之森看望芬巴巴。芬巴巴歡快地迎接了他們,並沒有兩年不見就對他們產生陌生與隔閡。芙蘭被芬巴巴帶著去看她新開墾的花圃,裡面種滿了牽牛花。

芙蘭有些無奈地問:“芬巴巴,我不是給你其他花的種子了麼?為什麼還是只種牽牛花呢?”

芬巴巴有些懵懂地搖著頭,揪了幾枝牽牛花盤成了花環,給芙蘭戴在了頭上。現在,芬巴巴編花冠的手藝已經很好了,這個花冠編得很是飽滿漂亮,為芙蘭明麗的美貌更增添了幾分甜美與生機。

芙蘭微笑著搖頭:“好吧,你開心就好。”

芙蘭和恩奇都在杉之森呆了大半個月,然後就在芬巴巴依依不捨的目光中與她道別。真正開始了這次計劃中的旅行。

兩人從烏魯克周邊的國家走起,逐漸去向更遠的地方。在這個古早的時代,並沒有什麼交通工具,兩人不過是徒步的邊走邊停,倒也是見識了不一樣的風景。

恩奇都充滿了孩童一般天真的好奇心,這種好奇有時候會引起一些小麻煩,再加上兩個人都是容色出眾,氣質不凡,這倒是給他們的旅途帶來了一些麻煩。最後,兩人都蒙上了斗篷和面紗,芙蘭才不用一直不停地收拾爛攤子。

幾年的時間就在這場沒有目的的旅行中匆匆過去,兩人見過海上的落日夕陽,聽著吟遊詩人的撫琴彈唱,吃過粗糙但新鮮的各地美食,住過各式各樣的木屋石房。

直到有一天,他們在街上遇到了一個吟遊詩人,他衣衫襤褸,彈著一把小木琴,用烏魯克的語言輕聲吟唱:

“吉爾伽美什不給父親們保留兒子,

日日夜夜,他的殘暴從不斂息。

吉爾伽美什是擁有環城的烏魯克的保護人嗎?

這是我們的保護人嗎?雖然他強悍,聰穎,秀逸!

吉爾伽美什不給母親們保留閨女,

即便是武士的女兒,貴族的愛妻!【1】

那姆烏魯,我們公正慈悲的守護者,

這樣苦難的日子,你又在哪裡?

。。。。”

芙蘭聽到這樣的詩歌,愣在了當場。

恩奇都皺緊了眉頭,上前詢問道:“你好,請問你是烏魯克人嗎?”

那個襤褸的詩人停住了自己的歌唱,變得有些瑟瑟發抖:“大人。。。您是?”

芙蘭上前,用輕柔地語氣安撫到:“請別害怕,我們沒有別的意思。我們也是烏魯克人,但離開那裡已經好幾年了,聽到您在歌唱國內的事,就忍不住來向您打聽訊息。”芙蘭一邊說著,一邊對這個可憐人釋放無害的安撫與誘導的幻術,保證他說的都是真話與心裡話。

面色枯黃的男人戰巍巍地說道:“我已經不是烏魯克人了,我是個逃兵,不能再回烏魯克了。”

芙蘭與恩奇都對視一眼。

芙蘭接著問道:“我記得,烏魯克的士兵除了最低階的奴隸兵,其他的自由人都是可以退伍的。以你的文化水平,應該不是奴隸吧。”

男人哭喪著臉說:“我不是奴隸,我是個貴族。”

芙蘭驚訝極了:“我記得貴族是可以免除兵役的。”她上下打量著眼前狼狽的人,說道:“烏魯克是這片平原上最富足強大的國家,即使是平民也過的很好,你怎麼成了這般模樣?是遇到什麼意外了麼?”

男人搖搖頭,說道:“那是以前了,在前任那姆烏魯大人還在的時候,我們的王也十分賢明。烏魯克的人民富足安定,所有人都以是這個國家的臣民為榮。”他的聲音有些哽咽,接著說:“但是,自從那姆烏魯大人離職,一切都變了。我們的王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他開始橫徵暴斂,加重賦稅,收集珍寶。這也就罷了,烏魯克本就富足,供應王的生活,我們心甘情願。但是,他又開始頒發各種不可理喻的政令,他強徵大批的平民去建造供他奢侈享樂的場所,更是徵辟大批貴族入伍,去攻打鄰國,為他開疆擴土。短短幾年,農田荒蕪,市集蕭條,可他還不足興。”

男人抱住了自己的頭,痛苦地說道:“他還蒐集了全國所有的金髮女性,將她們囚禁在後宮。即便如此,他也不好好對待她們,只把她們當作自己享樂的工具,我的妻子,我的愛妻,就這樣被他強行納入後宮,不到一年就香消玉殞了!”

芙蘭被震驚地愣在當場,如果不是對自己的法術水平有自信,她一定認為這個男人在說謊。

芙蘭訥訥自語:“怎麼會?只是短短幾年罷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男人崩潰地說:“我們也懷疑過,甚至疑心王被詛咒了,但我們請求神的指引,神卻並沒有降下旨意,寧孫女神陛下依然承認著他的兒子。天哪,難道神之子就是這樣的暴君嗎?!”

恩奇都把手放上了芙蘭的肩膀,安撫到:“這不是你的錯,你教育他成為一個賢明的王,但他沒有做到罷了。”恩奇都輕聲地說:“神血的復甦,讓他有了神性,讓他有了類似神的冷酷,偏執與傲慢。”

芙蘭轉頭看向恩奇都,有些不可置信他這個神明的造物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評價。

恩奇都向芙蘭柔柔一笑,接著說:“如果過意不去的話,就回去吧,親眼看看才知道真實的情況。”說完這句話,恩奇都垂下嘴角,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如果是真的,這大概也是我履行自己責任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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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快速地趕回了烏魯克,才走到城外,就發現了烏魯克和從前的不同。

原本肥沃的農田大片大片的荒蕪,長滿了雜草,成群的烏鴉在田野間飛舞,給這座城池帶來一種莫名的陰森與死氣。

進入了烏魯克城,芙蘭的神色更加沉凝了起來,街道上的普通行人變得少了很多,來來往往的都是赤|裸著上身,搬運著泥土砂石的奴隸。兇狠地監工甩著長長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走的慢的奴隸的背上。

行走的女子都帶著頭巾,蒙著面紗,芙蘭的樣子倒是沒有什麼違和感的融入了其中。但芙蘭知道,是這些行色匆匆的女子的恐懼,促使她們有了這樣的打扮。

烏魯克的情形並沒有和那位偶遇的詩人說的有什麼太大的不同,抱怨,悲泣,憤怒,絕望籠罩著這片昔日繁華強盛的城池。

恩奇都的神色越來越沉重,他感到宿命的時刻已經到來了,這場對決不可避免,他也必須擔起自己身為天之鎖的責任。

“我是一把鎖,是為了制裁天之楔的暴戾傲慢與背棄神明而誕生的。”

芙蘭輕輕嘆氣,說道:“在此之前,請讓我先去見那位天之楔一面吧。”

她頓了頓,接著說:“我想知道,在既非人類又非神明的孤立生命的眼中,這世界究竟是怎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