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嚴明正越想越氣，覺得不能就此罷休，於是又帶了東西去了縣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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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縣令，給您準備點東西，不成敬意。”嚴明正開設學院之後，一直與縣令曹書亦有往來，不過是他單方面巴結，曹書亦對他的態度一直都很曖昧。
曹書亦點了點頭，卻沒有讓人接下東西，“如果嚴先生還是為了榮府的事兒，那就請回吧。”
嚴明正臉色變了變，這些年他也看清了曹書亦的嘴臉，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傢伙，讓他去跟榮楚作對比登天還難。
可是，這事兒並不是跟榮楚作對。
於是，他再次將葉北說的話又跟曹書亦說了一遍，“曹縣令，這事兒要做成了，榮楚回來肯定要謝您的。”
曹書亦皺了皺眉，他從下面人聽到的可不是這樣，“明正，那個叫宋萌芽的女人既然能搬進榮府，就說明榮楚對她有意思，你又何必去招惹她？”
“曹縣令，那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榮楚就算對她有意思那也是一時的，玩玩而已，斷不會因為她跟縣令您作對。”
一提起宋萌芽，嚴明正真是恨死了，“曹縣令，我是覺得那女人不知好歹，明知道您不讓私辦學堂還非要辦，就是不把您放在眼裡。”
曹縣令抿著唇不說話，其實，他並不這麼認為，畢竟宋萌芽給了下面的人不少銀子。
不過，他看出來了，不給嚴明正個說法，嚴明正不會善罷甘休。
他想了想再次開口，“私設學堂這件事其實罪責不重，而且她一再狡辯，就算抓回來也不好處理，這樣吧，你盯緊她，若是她再有什麼更出格的行為，再抓！”
更出格的行為？
嚴明正不是傻子，明顯曹書亦在敷衍他。
他心思轉了轉，卻忽然想起一件事，“曹縣令，女子參加科考，是什麼罪？”
“女子參加科考？”曹書亦覺得嚴明正傻了，“女子怎麼可能參加科考？在本縣，若是本官讓女子參加了科考，那這頂烏紗帽可以摘了，這顆頭也可以不要了。”
“那若是讓女人女扮男裝參加科考呢？”嚴明正想起來了，當時他跟宋萌芽發生衝突，就是因為宋萌芽想讓她妹妹參加科考。
宋萌芽現在找到了嚴香君那個不老實的女人，說不定還沒放棄這個念想呢。
“那是欺君之罪！要殺頭的！”曹書亦一臉不解，“你問這個幹什麼？你可不能幹這種糊塗事兒。”
他知道嚴明正的學堂裡也有女子，以為是有人求到了嚴明正。
“那是當然，小人是守法的公民。”嚴明正忽然開心了起來，現在的宋萌芽越猖狂，不久後就會死的越慘。
第二天，嚴香君和學子們一到就舉行了考試。
“今天考試的題目是……”嚴香君臉上快速閃過一抹悵然，“論如何看待女子不能參加科考。”
此題一出，底下一陣騷亂。
林松賢皺了皺眉，“討論這種題目，沒有問題嗎？”
其他人也有附和的，“確實呀，這種題目科考的時候出現的機率比較少吧。”
“那又怎麼樣？”姜窈覺得此題甚好，“只要是能引起大家思考的題目，我覺得都很好。”
嚴香君聽見大家的議論，笑著跟眾人解釋道，“其實，有一年縣試就出過類似的題目，大家開始作答吧，時間為兩個時辰，考完就可以直接去吃午膳了。”
其實關於女子科考的事兒並不是一直都無人在意。
她記得當年外出求學的遇到過一個縣令之女，縣令十分痛惜女兒懷才不遇，因此那年她們縣的縣試試題便是與女子科考有關。
考試進行了一段時間之後，嚴香君便見宋萌芽出現在門口，她立刻走了出去。
“萌芽，”經過昨天的事兒，她越發佩服宋萌芽，想結交這個妹妹，“你怎麼來了？”
“聽說今天考試，我過來看看。”宋萌芽看向裡面，就見宋甜甜衝她眯了眯眼睛，她立刻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她又輕聲問嚴香君，“香君姐姐，咱們走走？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好呀。”嚴香君點了點頭。
兩人便在院子裡一起慢慢溜達。
“香君姐姐，我想請你搬進府裡住，每天多給甜甜上一個時辰的課。”宋萌芽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啊？”嚴香君有些驚訝，“這是甜甜自己的意思嗎？”
她能看出來宋甜甜是個很愛學習的人，可是每天這麼長時間，孩子才六歲，能受得了嗎？
宋萌芽搖了搖頭，“不是，是我的意思，但是那丫頭應該不會拒絕。”
嚴香君覺得不妥，“萌芽，我知道你應該在甜甜身上寄予厚望，先不說她到底能不能參加科考，光是每天這麼長時間的學習，有可能會產生反作用。”
她怕宋萌芽不理解，又怕宋萌芽的揠苗助長反而害了宋甜甜，又趕緊解釋道，“就比如我們吃飯，每天吃三頓正好，你如果為了長身體，每天吃五頓飯，到時候反而讓身體出了問題，就得不償失了。”
“我明白。”宋萌芽只是覺得宋甜甜既然要走上女相之路，那麼就要做好萬全準備。
而對於現在的她，儘可能多的學習一些知識總沒有壞處。
她認真的看著嚴香君，“香君姐姐，我們試一試，如果你或者甜甜，任何一方覺得不行，我們就停。”
宋萌芽都這麼說了，嚴香君也不好再拒絕。
“好。”她點頭同意，“不過，萌芽記得你說的，如果有問題，就不要再強求了。”
“恩。”宋萌芽很開心，最後又囑託道，“香君姐姐，請您一定傾囊相授，拜託了。”
嚴香君在宋萌芽眼中看見一種熱情的野望，讓她有些動容，“一定！”
兩個時辰一轉眼過去了，所有人都提交了卷子。
“好了，大家去吃飯吧。”嚴香君說著便坐下開始閱讀大家寫的文章。
宋甜甜經過的時候，乖巧的問道，“先生不去吃飯嗎？吃完飯再看吧。”
“沒事兒，幾張卷子很快就看完了，看完了我再去，你們先去吧。”嚴香君比眾學子好心急，畢竟這也是對她教學效果的驗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