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聯想翩翩,只覺得一道身影ya下來,隨即領口一jin,整個人被他給拎了起來。禾晏驚恐地與他對視一眼,他的臉上無笑:“這件事你還真上心了?”拎著她領口的手一鬆,禾晏見他的手再次伸過來,她急著往後看去:“侯……”
她的身後,一直到那邊的角落早已空空如也,哪裡還有容禮的身影?
千軍一發之際,禾晏轉口笑道:“侯……吼吼,大人不會以為奴婢蠢到一個人來的吧?”顧辭的長眉微擰,她繼續胡編亂造,“實話告訴您,就算您現在把奴婢滅口了,您和瓊貴人的醜事也遮不住了!”
“醜事?”他逼近一步,“你以為我會蠢到相信你的話?”
脊背已抵上冰涼牆壁,禾晏眼看他一步一步近了,外頭卻忽而有腳步想起來,緊接著,容禮的聲音傳來:“咦,不是說有人看見往這兒來了嗎?”他闖進來,見了禾晏便道,“果真在這兒!皇上找你呢,讓你去伺候。”
他上來拉了禾晏便走,不忘朝顧辭道:“顧大人,先失陪了。”
一路行至容祁廂房外,禾晏的心還是一顫一顫的。容禮看著她的臉色道:“你得感謝我先溜了,否則要被他一併抓到,估計現在連我都危險了!”
那句感謝的話禾晏還真的說不出來,雖說容禮最後回來救她了,可那心理創傷她找誰賠去?
“倒是說話啊!”容禮捏捏她的臉。
她有些厭煩地推開他,劈頭就問:“這證你還做不做了?”
容禮一愣,尷尬地道:“他都看見我是從外頭進去的,這證還怎麼做啊?”
要不是周富過來說皇上要見她,禾晏氣得真想踢容禮一腳。
入了內,才見下人一個都不見,瓊貴人顯然也沒有回來。
容祁皺眉看她道:“朕什麼時候說要換個撫琴的?”
禾晏“呀”了一聲,似乎還沒從外頭的事中緩過神來,她下意識地看了眼擱置在一側的七弦琴。
容祁指了指:“你給朕來一曲。”
禾晏訝然道:“啊,我不會啊。”
他微哼:“你爺爺和你爹沒請了師傅來教你?”
“……我學藝不精。”
“彈。”
容祁似乎心情不佳,弄得禾晏想告發顧辭的話也得暫時往肚裡藏一藏。原本想彈首好聽的哄他開心開心,奈何真的學藝不精,連最基本的曲譜都記不全了。
她停停頓頓越彈越糟糕,那一個終於忍不住了,敲了敲桌子道:“你這曲子是結巴嗎?”
她在外過得驚心動魄的,回來還得被他嗤笑,禾晏委屈道:“表叔……”
“就你這樣,以後嫁給誰去?”他一本正經睨著她,“字寫得醜,琴彈得爛,你也好意思說你是官家小姐。”
依稀記得以前她不務正業的時候大哥也總這樣擔憂地說她,可每每又縱容她。想到此,禾晏的眼眶紅了,容祁吃了一驚,見她如此,不免起身上前,攥了廣袖替她擦了擦眼淚:“哭什麼,大不了朕日後給你封個郡主,有朕賜婚誰敢不娶你?”
禾晏的眼睛亮了,他似乎想起了什麼:“這要說起來丞相還沒娶妻……”
禾晏嚇得眼淚逆流,忙站了起來道:“表叔,其實丞相他……”
“皇上,丞相大人來了。”門外,周富的聲音不合時宜地想起。
很快顧辭便進來了,他意味深長看了禾晏一眼,隨即上前恭敬道:“皇上,晚宴已備好,臣特來迎駕。”
容祁點點頭,抬步出去道:“那就走吧,朕好久不同丞相酌酒暢談了。今晚不醉不歸。”
“臣遵旨。”顧辭又睨禾晏一眼,方跟上去。
哎,差一點!
禾晏心中憤憤。
出去又不見了容禮,看來這回是真的走了。
說是晚宴,卻只在後花園席開一桌,只容祁與顧辭二人入座,倒是也不見瓊貴人。禾晏拉著周富問了句才知道瓊貴人身子不適在房內休息。
禾晏忍不住看了顧辭一眼,他同容祁正說得歡暢,二人臉上都帶著笑。
“滿上。”容祁揚了揚手,禾晏給他倒了酒,見他雙頰微紅,不免低聲道了句:“皇上,酒喝多了傷身。”
他端著酒杯的手略有遲疑,眸華朝禾晏看來,嘴角的笑容彷彿他們還在4下,他不是皇上,她也不是奴婢。
席上兩壺酒空了,容祁明顯有了醉意,再看顧辭,完全是應酬高手,想來千杯不醉。
“皇上,您醉了。”禾晏扶住他微晃身子,他借勢倚在她身上,笑著道:“嗯,丞相還沒醉呢,說好不醉不歸的,丞相,你可別掃興。”
顧辭抿唇一笑,回頭道:“宋管家,去取酒。”
宋管家很快下去了。
容祁突然拉住了禾晏的手,緊緊握在掌心裡,迷離看著顧辭道:“朕今日來都沒帶什麼禮物,不如把她送給丞相吧。”
禾晏大吃一驚,連顧辭也皺眉朝她看來。
她忙半蹲下身,附於容祁耳畔道:“皇上,表叔,是我呀!秦禾晏啊!”
這人完全醉了,可顧辭要把這話當真那她秦禾晏一輩子就完了!
估計今兒豎著進來,明兒就橫著出去了。
還好顧辭沒起身謝恩,看來心裡果真裝著瓊貴人呢。這樣一想,禾晏緊繃的心緒也稍稍好了些。
容祁突然叫著:“禾晏呢?禾晏。”
看來他果真不知道剛才自己把誰給送了出去。
禾晏扶著他輕言:“皇上,奴婢在這裡。”
“嗯。”他眯著眼睛笑了笑,突然又看向顧辭,“丞相朕告訴你,這丫頭竟然敢叫朕昏君。”
周遭一眾下人立馬低下頭去,大氣兒不敢喘一聲。
禾晏的臉一陣一陣的白,那一個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她還總在朕面前說你是個貪官大奸臣,還總想要朕辦了你。”
顧辭兩道目光漸漸充滿了殺氣。
禾晏抽了抽手,容祁抓得緊,她有些欲哭無淚,顧辭倒是輕聲笑起來:“是嗎?臣還知道禾晏姑娘想汙衊臣同瓊貴人有4情呢。”
禾晏的眼睛撐大了,好傢伙,他還敢說出來!
容祁擺著手:“這怎麼可能呢?朕看她才跟瓊貴人有私情。”
“呵。”顧辭笑得有些陰沉。
禾晏真恨不得拉了容祁給他兩個耳光,醒醒,醒一醒啊皇上!
宋管家一拐一拐地來了,竟直接搬了一罈子來。
容祁真是喝高了,嫌酒杯太小,讓人換了大碗。
他喝了兩碗,搖搖晃晃站起來,也不知他是要指哪裡,禾晏扶住他,他捏著禾晏的臉道:“朕聽說丞相府上的魚食千金餌,朕一直想瞧瞧來著。丞相,帶路吧。”
“是。”顧辭跟著過來,目光朝禾晏看去,悠然道,“你同皇上倒是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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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晏心中七上八下的,總覺得這一趟丞相府來得格外兇險。
容祁一見魚池便撲過去,禾晏差點沒扶住,幸得顧辭疾步上前拉住了他。他整個人很歡樂:“吃得這麼好,想必肉質也很鮮美。”
顧辭附和著:“皇上要嚐嚐嗎?”
他搖搖頭,乾脆靠在顧辭身上,一手捏著顧辭的臉道:“禾晏,朕困了。”
顧辭絲毫不見尷尬:“是,那臣送皇上回宮。”
後面的禾晏一陣惡寒,正猶豫要不要上前去扶人,卻聞得寂靜夜裡急促腳步聲傳至。她回頭,見歡玉狼狽跑來,跪下便哭道:“皇……皇上,我們小主她……她死了!”
“誰死了?”容祁似乎清醒了些。
歡玉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哭起來,禾晏尚未回過神來,只覺得容祁被推了過來,她本能地扶住他,便見顧辭飛快地朝後院跑去了。
緊接著,宋管家還有一眾家丁也都跟著去了。
周富公公緊張地靠過來:“皇上……”
容祁緊蹙著眉頭,死死地盯住地上臉色蒼白的歡玉。禾晏才張了口,便見容祁微微一揚手,昏暗月色裡,幾個御前侍衛已飛速往後院而去。
禾晏的腦子還是有些空白,這會兒才回過神來,忙開口道:“公公,讓人去準備醒酒湯吧!”
容祁卻道:“不必了,朕沒有全醉。”
禾晏只覺他的手伸了過來,她本能地抬頭,他已快速拔下她頭上的髮簪,用力扎破了手指,又迅速將髮簪給插回了原位。
……
等容祁到時,瓊貴人住的廂房內外早已一片燈火通明。
顧辭背對著門站著,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禾晏見他的臉色很是難看。
太醫起身出來,見了容祁便行禮道:“回皇上,瓊貴人乃窒息而亡,她的手臂上有明顯被用力捏出的手指印,看這力氣,行兇之人應是男子無疑。”
顧辭的眉宇蹙得更深。
容祁的目光落在瓊貴人的屍身上,她半截身子還掛在床外,華貴裙裾逶迤在地上。禾晏下意識地拉住了容祁的衣袖往他身後躲了躲。
顧辭忽然跪下道:“瓊貴人在臣府上出事,是臣保護不周。臣一定會找出兇手,將功折罪!”
他這樣一說,禾晏只覺得額角的青筋跳了跳,似乎哪裡不對勁起來。
容祁吩咐著讓人將瓊貴人的屍身先安頓好,禾晏終於想起來了。她也不顧禮數,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道:“皇上,此事不能交給顧大人!”
容祁的眉心擰得更深,顧辭的眼睛裡似乎隱隱有憤怒。
禾晏鼓起勇氣道:“人是在丞相府出的事,誰能保證顧大人就一定清白?”
顧辭算是聽出來了:“你什麼意思?”
“皇上,其實顧大人和……”私通的事幾乎要脫口而出了,好在周富從面前走過禾晏才回過神來。她要是把皇上被戴了綠帽子的事給當著這麼多人說出來,顧辭會不會死她不知道,但是她一定會死。於是話到嘴邊,她果斷變成了,“奴婢的意思是顧大人雖然有不在場證明,但不代表別人沒有。比如說……謝琅啊!謝琅是顧大人的人,但他卻並不在花園裡!”
禾晏一字一句地說,看顧辭的目光完全就是“兇手”的感覺,怪不得他這樣有恃無恐,原來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殺人滅口!
你夠狠!
顧辭強忍住怒意,朝容祁道:“皇上明察,臣……”
“不會是謝琅。”容祁淡淡開口。
“皇上!”禾晏一個激動掐到了容祁刺破的手指,容祁本能地要抽手,她乾脆整個人都撲上去,貼住他的耳朵,“他和瓊貴人有姦情!我親眼看到的!侯爺也看到了!就是他想殺人滅口啊表叔!”
容祁似乎很震驚:“你說謝琅?”
禾晏激動得差點快咬住容祁的耳朵了:“我說顧大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