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生氣地將狗鏈塞在謝琅手中就朝府外走去。
謝琅跟上她道:“你不是要入宮嗎?”
禾晏頭也不回:“入宮我帶狗去幹什麼?狗就留在這裡,你替我好好地伺候著!”
“哎……”謝琅還想說話,卻見顧辭抬了抬手,他緘口,顧辭已抬步上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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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晏出了府就徑直跳上馬車,卻不想顧辭也跟著上來了。
她推他出去道:“丞相大人身份尊貴怎麼能上我這簡陋的馬車?”
他扣住她的手自顧坐下,輕笑道:“火氣這麼大。”
禾晏力氣不如他,乾脆別開臉不與他說話。
他的聲音有些微冷:“回頭把狗名字給改了。”
“不改!”
“秦禾晏!”他的聲音高了些。
禾晏乾脆回頭瞪著他道:“你說是那狗是給我的那就是我的,我愛怎麼叫它就怎麼叫,你管不著!”
他驟然靠近她,禾晏被他逼到角落裡還不甘示弱。
他的手臂撐在禾晏耳邊,嗤聲道:“狗是你的,你是我的人,我還管不著你?”
他的話裡帶幾分威脅與得意,禾晏推住他氣道:“你管我幹什麼?你去管蘇靜芸啊,人家可願意給你管了!阿辭,阿辭……真肉麻!”
他靠近一些,墨黑眸瞳鎖住她輕笑:“肉麻嗎?”
禾晏哼哼:“不肉麻,很好聽可以了吧?你……你給我走開!”
他不動,發覺她橫眉怒目的樣子真是可愛,又靠近一些道:“沒你叫大人好聽。”
她氣得用力打他一拳:“小人!”
顧辭揉了揉胸口,破天荒地沒有怒,仍是笑道:“怎麼不問我和蘇靜芸的事?”見她不屑的臉色,他又道,“看來是躲著聽得差不多了。”
禾晏震驚看他一眼,他知道她在偷聽?
他挨著她坐下,自顧道:“六年前一場瘟疫蔓延,當時她孤身一人,聽說家人都染了瘟疫死了。休息吃東西的時候,她身上的食物被人搶了。”
禾晏鄙夷道:“哦,然後你就是那個英雄救美的人是吧?”
卻不想他淺聲一笑,挑眉道:“我是那個搶她東西的人。”
禾晏一陣驚訝,隨即又罵道:“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就有做強盜的潛質,怪不得現在做貪官那麼得心應手!”
他倒是不在意她的冷嘲熱諷,閒適笑道:“我們的東西也被搶了,她正同那群搶東西的人坐在一起,我以為她是同夥。後來才知道原來弄錯了人,我就把身上唯一一塊甜糕給了她,她當時才這麼高,就跟在我身後叫我阿辭哥哥。”
禾晏塞住耳朵道:“不要聽!誰要聽你的風流往事!”吼完她突然又想到一件奇怪的事,繼而看著他道,“你們?除了你當時還有誰?”
他的眸華閃著光,卻在聽聞禾晏這樣問候有些含糊道:“沒什麼,路上遇到同行之人。”
禾晏才不信他,哼一聲道:“說不定再過幾天,又來一個姑娘,嬌滴滴說‘阿辭,別來無恙’。”
他低咳一聲:“有完沒完?”
禾晏用手肘撞他一下,聲嘶力竭道:“沒完!”
顧辭一愣,隨即笑道:“我又不是你夫君,有多少女子來我府上跟我說別來無恙,跟你有什麼關係,也值得你這樣生氣?”
他的話說得禾晏一噎,她的眼珠子撐了撐,這話也不無道理,算來算去的確和她無關啊,那她幹嘛生氣呢?
於是再一想,她心情豁然開朗了。
根本就不管顧辭一丁點的事啊!
“我是為我大哥抱不平!”肯定是因為大哥的事,肯定是的!
終於熬到馬車在宮門口停下,禾晏非一般地跳下馬車離去。
顧辭挑起車簾望著她一路狂奔的樣子頗覺好笑,阿瓷……虧她想得出來!
禾晏遠遠就瞧見有太醫出入乾承宮,瞧那身形並不是簡沅。
後面顧辭的眸華一黯,由簡沅在乾承宮伺候,太醫院該不會再有別的太醫前來,莫非是出了什麼事?
他的步子如風,急速朝寢殿走去。
禾晏瞥見他的臉色,心中亦是訝然,也忙跟上去。
內室人員走動頻繁,氣氛低沉。
周富瞧見顧辭進去,忙上前行禮,他的臉色難看至極。禾晏瞧見簡沅便拉住她道:“發生什麼事?”
裡外三四名太醫竟然都在!
簡沅的眼底藏著焦急,她雖極力想要掩飾,但禾晏看出來了。簡沅望向顧辭,聲音有些飄道:“皇上病情突然加重……”
禾晏望見她手中一方帕子上染有血跡,她心中大驚,疾步上前拂開床前帷幔。容祁的臉色蒼白近透,唇邊一抹殷紅異常扎眼。
“皇上!”她忙俯身握住他的手。
他並未昏睡,輕微握了握她的手,微弱道:“去哪兒了?”
禾晏有些心虛道:“沒……沒去哪裡。皇上怎麼樣?”
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朕難受。”
一側素顏忍不住輕輕抽泣著,禾晏紅著眼睛回頭道:“簡大人,你想想辦法啊!”
簡沅回眸瞧了一眼,突然伸手請了顧辭出去。
二人行至外間,簡沅才道:“周公公說先前貴妃娘娘來過了,和皇上說了會兒話,貴妃娘娘走後皇上的病情突然惡化,還吐了血。”
顧辭意味深長望著她:“這是什麼意思?”
簡沅沉聲道:“據我所知,貴妃娘娘天天都會來,大人難得不覺得應該查一查嗎?乾承宮和太醫院絕對沒有問題,但皇上的病就是不見好,我也是不得已才要懷疑旁人!”
顧辭沉默下去。
簡沅急著道:“只要皇上的病能好起來,只要有一絲希望,大人難得覺得不該試一試嗎?若貴妃娘娘是清白的,我甘願受罰!”
“簡大人胡說什麼?”禾晏是擔心容祁的病才出來的,卻沒想到這二人居然在商量著要查沈琉璃!
顧辭回眸見禾晏衝出去,他伸手拉住她,她卻仍是要說:“貴妃娘娘是我表姐,我最瞭解她,她不會的!”
顧辭忽而開口問:“我要你注意乾承宮的人.流走動,後宮哪位主子天天來?”
禾晏一愣,容祁病後嬪妃們走動很多,哪怕見不著皇上的面也誰都不願落後。可若細細一算,每日都來的,似乎就只有太后與沈琉璃。
皇上乃太后親生兒子,是以太后絕不可能。
但要說沈琉璃……
“我不信!”
簡沅一臉堅定:“信不信查過才知道!”
禾晏驚詫看著簡沅,又看了看一言不發的顧辭,她心一橫,咬牙道:“好,我親自去查!”
顧辭攔住她,蹙眉道:“你需避嫌,本相會同簡太醫去查。”
避嫌?避什麼嫌?
禾晏下意識地拽住了顧辭的衣袖,直視著他的眼睛道:“你該不會還想冤枉我表姐吧?”
顧辭的目光一凜,他憤然甩開禾晏的手轉身便大步朝外頭走去。簡沅沒有任何遲疑跟著走出寢殿。
“哎……”禾晏追至門口見顧辭的步子飛快,她有些意識到了,他大約是生氣了,她也的確不該那樣說他。
只是……
她又回頭,容祁這裡走不開,反正沈琉璃是不會做這樣的事的,這一點她很確信。
“禾晏姑娘。”裡頭素顏叫她。
禾晏轉身拂開了珠簾進去,宋太醫正和周富公公說了一些話,而後同其他幾位太醫一起出去了。
禾晏急著拉住周富問:“怎麼都走了?”
周富低聲道:“宋大人說先讓皇上歇著,若有事他們都在外頭候著。”
容祁這一場病來勢洶洶,看來太醫們也是束手無策了,簡沅說的對,否則她也不至於病急亂投醫,去懷疑沈琉璃了。
禾晏悄然行至容祁床邊,她自然也是希望能快些找到原因讓他好起來,可倘若毓秀宮也無法找到什麼,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她不自覺地握緊了雙手,這樣一天天憔悴下去,只怕真的會出大事。
床上之人睜開眼來,微微朝禾晏看了一眼。
禾晏忙快步上前,半跪在他的床邊,他略笑了下。禾晏見他動了唇,她忙俯身過去,聞得他輕弱道:“幹嘛這樣看朕?”
禾晏的喉嚨有些堵,鼻子也有些酸,不知為何,她卻道:“不如……給晉王傳個信吧。”
他卻又笑:“是不是還得勸朕先立下遺詔?”
禾晏大驚,沉了聲音道:“胡說什麼?”
“不然……叫晉王來作何?”他又疲累闔上雙眸,道,“真若要死了,他來了也活不了,不如……不見。”
什麼不見?他就不怕晉王到時候怪他嗎?
禾晏的眼睛微微撐大,看了半晌,忽而道:“皇上還在怪他?”
他略蹙了眉心:“不許多說。”
其實他心裡多半是怪晉王當年一走了之,此後多年從不回來見他的,可看他此刻的樣子,禾晏心中不忍,只好聽話地點頭。
她俯身替他掖好被角,輕聲道:“皇上睡一會兒。”
他又睜眼看了她一眼,心情似乎不錯,笑著道:“從前沒發覺禾晏也能這樣溫柔,叫朕好不習慣。”
禾晏被他說得有些臉紅,支支吾吾道:“我……我可是百變的,你別看不起人!”
他含笑“唔”一聲,忽而道:“晉王來了家書,你給朕念念。”
他指了指枕頭,禾晏伸手摸進去,果然摸到了信封一角。
上頭是晉王熟悉的字跡,回頭讓宮人們都退下,禾晏才開啟來唸:吾皇仁慈,臣不甚感激。而今邊疆雖安寧,恐突生事變,臣心未有餘。望吾皇珍重,勿念。
禾晏奇怪看向容祁,他輕嗤一笑,她忍不住問:“表叔之前的家書裡寫了什麼?”
“朕說要給他賜婚。”
“賜婚?”禾晏驚訝地又低頭看向手中書信,怪不得晉王說什麼感謝皇上,又說什麼心思全在守衛邊疆的事上沒空理會,原來是賜婚的事!
“你給朕回。”
禾晏脫口問:“回什麼?”
他略一思忖,才開口道:“朕甚好,勿念。”
“表叔……”
“就這樣回,別多半個字的廢話。”他說得有些急,呼吸微微急促,禾晏忙撫著他的胸口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絕不多寫半個字!”
待寫好家書讓周富公公帶出去,回頭才發現容祁終是睡著了。
禾晏嘆了口氣在他床邊坐下。
簡沅跟在顧辭身後走了一段路,忍不住上前道:“顧大人不會打算這樣去毓秀宮吧?就算懷疑,現下沒有證據,如此明目張膽地去,似乎有些……”
顧辭的臉色鐵青,聞得簡沅這樣說,他才回頭看她一眼道:“不必說是去查案的。”
“那……”簡沅滿心疑惑,顧辭卻不再答話,沈琉璃乃禾晏的表姐,現在誰都知曉禾晏是他的人,他隨便找個藉口向沈琉璃打聽禾晏便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