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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謀嫁天下19

“奴婢不敢!”禾晏低俯下身子,額角觸地。

這是她頭一次覺得深宮內院的可怕,前一刻還是慈愛的人,後一刻便能為了利益置她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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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不敢傻笑搗蛋了,心裡又浮現出嘉善俏皮可愛的臉,好好一個人,也是說沒就沒了。

太皇太后要殺人,同捏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兩樣。

禾晏的四肢冰涼,撐在地上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太皇太后轉身徐徐在敞椅上坐下,目光直直看著地上之人,幽然道:“別以為你迷惑得了皇上,得了丞相信任就沒人動得了你。哀家念在你秦家三代忠良的份上,留你一個全屍。”

“太皇太后……”禾晏的心一沉,本能地抬眸看向上座之人。

她朝纖晨使了個眼色,身邊兩個太監上前按住了禾晏的身體,纖晨自桌上倒了一杯酒朝禾晏走去。

禾晏搖頭掙扎,驚恐看著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的雙手緊緊扶住了把手,一言不發看著禾晏。

“皇祖母!”外頭乍然響起容禮的聲音。

禾晏忙回頭看去,他已大步入內,瞧見裡頭情形,容禮吃一驚道:“皇祖母這是幹什麼?禾晏犯了什麼錯?”

他說著,走到禾晏身後,用腳踢了踢兩個押住禾晏的太監道:“放開,你們幹什麼?”

兩個太監面面相覷,眼中有懼意,但也不敢放手。

禾晏忙哀求看著他:“容禮,容禮救我!”

容禮正欲上前拉開那兩個太監,卻被纖晨拉住了手臂,纖晨附於容禮耳畔輕言一番,容禮的眸子驀地撐大,他不可置信看著禾晏,隨即轉向太皇太后道:“皇祖母,禾晏不會背叛您的,一定是哪裡弄錯了!”

禾晏拼命地點頭,太皇太后最疼容禮,只要容禮幫她求情,小命一定可以保住的!

“禮兒。”太皇太后的臉色有些沉,忽而朝他伸手示意他過去。

容禮抬步朝太皇太后走去,卻在這時,禾晏瞥見太皇太后眸華一閃,看向纖晨。禾晏心底暗叫不好,才要叫喊,下顎已被人用力扼住,纖晨利落將杯中毒酒灌入禾晏口中。

“咳咳。”渾然不知毒酒是什麼滋味,禾晏拼命咳嗽,想要吐出來,奈何整個身子被押住,酒水早已順著喉道淌下。

容禮震驚回頭,瞧見纖晨端著酒杯的手已垂下,他的眼眸一撐,幾乎是本能地奔至禾晏身邊。

禾晏動了動唇,胸腹之間猝然傳來劇痛,她微微一吟,大口鮮血吐出來。

“禾晏!”容禮用力推開兩個太監,伸手撐住她的瞬間暗中點住她胸前兩大穴道,她無力靠在他的肩上,聞得他壓低聲音道,“別說話,放慢呼吸,我會救你!”

她顫抖拽著他的衣襟,從未有過的害怕與無助,幸好……幸好容禮還在,雖然他們總要吵架鬥嘴,可禾晏卻知道,臨到頭,他是真心要救她的。

“容禮我要死了。”她帶著哭腔,望出來的視野有些模糊。

渾身哪裡都痛,一張口便是滿嘴的血,她忍不住就哭了,要死也別這樣狼狽啊!

容禮鐵青著臉欲將她抱起來,太皇太后厲聲道:“來人,給哀家攔下侯爺!”

外頭進來一隊侍衛,持劍攔在容禮面前,容禮憤怒回頭:“皇祖母!毒酒也喝了,您還想怎麼樣!就讓孫兒以朋友的身份送她一程也不行嗎?”

太皇太后近乎無情道:“待她嚥氣,哀家自會派人送她出宮去相府,你若要送她最後一程,便在這裡陪著!”她又看向侍衛們,“沒有哀家的命令,不許讓侯爺帶走秦禾晏!”

“皇祖母,皇祖母……”

太皇太后起身,淡掃一眼轉身走入內室。

“容禮,容禮……”禾晏的話語越來越弱,氣息似有似無。

容禮附於她的耳畔道了句“撐住”,果斷將人放下站起來,侍衛們往前移一步,他怒指著他們道:“太皇太后只說不讓本侯帶走秦禾晏,沒說不允許本侯踏出此門,你們是想同本侯動手嗎?那就放馬過來!”

侍衛們從未見過這樣的容禮,全都遲疑著不敢上前來,容禮回頭看一眼禾晏,抬步便衝了出去。

“容禮……”禾晏朝他伸了伸手,那抹身影已快速消失在門口,她的目光徐徐往上,盯住了華麗的天花板,身下是冰冷地板,她無力翻身,擱得她的後背生疼。

想她秦禾晏瀟灑不羈十多年,臨到頭竟會死得這樣孤獨。

眼淚緩緩淌下,可惡的容禮,就算沒救了,他就不能陪到她閉眼嗎?

爹,爺爺,大哥……還有阿瓷……

想到阿瓷,她不免想起了顧辭,於是又想起馬車上他同蘇靜芸的話,禾晏渾身疼痛,心中委屈,艱澀地哭出來。

“鍾諍舟的畫像臣已讓人派發下去,皇上看……皇上?”

“什麼?”容祁負手回過身來。

顧辭蹙眉道:“皇上有心事?”他同他短短說了幾句話,容祁已失神多次了,這是以往從未有過的事。

容祁揉揉眉心,搖頭道:“朕大約昨晚沒睡好。”

昨晚?顧辭自嘲一笑,他昨夜才是根本沒睡。

正欲開口,御書房的門突然被人撞開,接近著傳來周富公公驚慌失措的聲音:“侯爺,侯……皇上,侯爺硬是要進來,奴才攔不住。”

容禮不管顧辭在場,疾步上前便道:“皇上快去救救禾晏!”

“她怎麼了?”顧辭一聽和禾晏有關,快步上前便扼住了容禮的衣袖,他找了她整晚,果真是出了事嗎?難道是……

容禮急道:“先別問了,皇上快跟臣走,禾晏在慈寧宮!”

慈寧宮?

顧辭心頭一跳,幾乎是本能地看向容祁,這麼說來,她昨夜在宮裡?

容禮沒時間逗留,不顧禮數拉住容祁便往外走去。

周富公公錯愕跟著他們出去,一驚一乍地叫:“哎呦侯爺,使不得,使不得呀!”

容祁沒有掙扎,外頭日光正烈,他下意識地抬手擋了擋,低聲問:“慈寧宮發生何事?”

容禮回眸看了顧辭一眼,咬牙道:“皇祖母說是她證明了顧大人的清白,說她是顧大人的人,賜了她一杯鴆酒!”

“你說什麼?”容祁臉色一白,底下步子本能地加快。

顧辭整個人像是被釘在了地上,腦中反反覆覆全是容禮的話,怪不得昨夜皇上連夜讓他去鑄造司,沒想到這訊息是她帶來的嗎?

生平第一次有個人這樣為他,第一次……

禾晏睜大了眼睛盯住天花板,頭一次覺得等待的時間這樣漫長,痛過之後也就麻木了,她悲哀地想,混蛋容禮是不是真的不回來了。

太皇太后說待她咽了氣就把她送去丞相府,顧辭看到她會如何?

說不清人家正和蘇靜芸熱絡著,誰管她的死活!

阿瓷……阿瓷會記得她嗎?

遠處,似乎有腳步聲傳來,她感覺很累了,不想再掙扎了,一個人靜靜地走,那就靜靜地走吧。

人生總有許多設想,卻終抵不過現實。

意識有些模糊,她終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讓開,讓開!”容禮快步跑過來,侍衛們見他又回來,本能地想要攔住,但看見身後的容祁與顧辭,個個臉色一變,也不敢再上前。

顧辭一眼便瞧見孤零零躺在冰冷地板上的禾晏,他的心口一緊,如被千萬針刺過般的痛,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她的身邊,半跪下身子將她扶起來。

她的身體柔軟無骨,他本能地扣上她的脈搏,氣息雖弱,但還活著!

容祁見他朝自己點了點頭,懸了一路的心稍稍放下些許,他示意顧辭將人帶走。

顧辭二話不說便將人抱起來,侍衛們見此,忙攔住道:“皇上,太皇太后有令,斷氣前誰也不得帶走她。”

“讓開!”容祁沉了聲。

“皇上恕罪!”

侍衛們誰都不敢讓開。

容祁大步上前,一把抽出其中一個侍衛腰際長劍,指著他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秦禾晏若是有什麼事,朕誅你們九族!給朕讓開!”

顧辭心中緊張,也顧不得侍衛讓不讓,抱著人就上前。

侍衛們過來攔住,他不想廢話,抬腳便將來人踢翻在地。容禮見此也上前幫忙攔住侍衛,好讓顧辭脫身離去。

“皇上!”太皇太后聽到動靜從內室出來,眼看著顧辭帶人離去,她氣得發抖,指著容祁與容禮道,“你……你們……”

“太皇太后息怒!”纖晨扶住憤怒不已的太皇太后。

容祁將手中長劍擲於地上,轉身直面向太皇太后:“皇祖母明知道秦禾晏是朕的人,為何還要這樣做?”

太皇太后不理會,朝侍衛道:“把人給哀家截回來!”

侍衛們應聲要走,容禮已閃身出去攔在門口,容祁厲聲道:“毒酒都已經喝了,皇祖母還想怎麼樣!”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帶著顫抖,來時人雖還活著,可能否活下來,這機率極小,小到幾乎沒有。

太皇太后推開纖晨的手下來,恨鐵不成鋼道:“哀家這麼做還不是為了大梁江山,為了皇上!誰不知如今大梁佞臣當道,皇上不問朝政!”

“丞相對朕忠心耿耿,皇祖母為何就不信?”

“哀家就是不信!”太皇太后雙目赤色,“世上沒有不偷腥的貓,遲早有一天他會架空皇上,屆時皇上再來對付他就晚了!”

容祁氣息一斂:“朕自有朕的道理。”

“皇上,母後……發生了何時?”太后聽聞慈寧宮這邊有事,忙不迭地趕來,卻見容祁正與太皇太后針鋒相對。她忙拉住容祁道,“皇上怎能這樣同祖母說話?”

太皇太后拂袖道:“你看看你教出的好兒子!”

容祁不想再多說,轉身便走。

“皇上,皇上……”太后跟著出來。

太皇太后憤怒地看著留下的容禮,怒道:“你給哀家進來!”

容祁出了慈寧宮走得飛快,太后只能拉住他道:“皇上大病初愈當心身子。”

容祁緊蹙著眉頭道:“朕用丞相自有道理,為何皇祖母就不能相信朕!”

“你皇祖母也是怕你誤信外人。”太后規勸著,“你又何苦為一個宮女跟你皇祖母翻臉?”

宮女……

容祁的臉色一白,她和旁人不同,同她在一起,他不會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他很快樂。在他心裡,禾晏也早不是一個宮女這樣簡單了。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側臉朝周富道:“備駕,朕要去丞相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