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氣憤非常。
身後傳來秦禾風不緊不慢的聲音:“兇犯未必就是採.花大盜。”
禾晏吃驚回頭,秦禾風已跟上來:“倘若兩地的案子真有牽連,那更不可能是採.花大盜。從沒聽說過被採.花大盜帶走的姑娘一去不返的。”
顧辭略微點頭,他也是意識到案情的嚴重性,所以才想著要去見一見那個狀師。
禾晏心思極寬,一遇大事,她對顧辭的不快也就沒了。
她快步上前問:“你覺得兩個案子有什麼聯絡?”
顧辭搖頭道:“暫時不好說,除了都在烏雲遮月的夜裡這個相同點外,別的似乎都對不上。柳山鎮失蹤的全是少女,照客棧掌櫃和小二的說法,這裡失蹤的女子已為人婦。除卻這個,連時間上也對不起來。柳山鎮的案子發生了在五年前,不過至今仍是無頭公案。”
秦禾風聽得不覺皺起眉頭。
禾晏聽後更是鬱悶,她不明白當晚在柳山鎮的客棧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大事!
三人只是想暗中瞭解下案情,自然不必去衙門。
再說,如今顧辭沒有印鑑在身上,秦禾風雖有秦裕的令牌,但秦裕同益州太守乃同級官員,誰也壓制不了誰,秦裕作為遼州太守也管不了益州的事。
所以三人打算還是直接去找那個狀師。
此案非同尋常,禾晏隨便拉住人一問便問出來了。
狀師姓顧,從外地來益州,眼下正住在張大三家的祖屋內。
禾晏再問了一個人,便摸清了張大三家的地址。
三人徑直來到門口敲門,半晌也不見有人來開門。
顧辭略蹙了眉,這時聽得裡面傳來一聲尖叫,顧辭與秦禾風對視一眼,二人忙踢開了大門入內。
一抹身影躍過圍牆消失在視野中。
屋內,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微微顫顫地出來,一看見顧辭等人便顫抖著道:“快快報官!顧狀師被……被抓走了!”
顧狀師?
顧辭的臉色一變,他提一口氣,朝著剛才那人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秦禾風往前一步,突然想起身後的禾晏,他忙止住步子。
禾晏急著道:“哎呀,大哥你愣著幹什麼呀?還不追啊!”
秦禾風蹙眉道:“他的功力已恢復,不會有事的。我在留下保護你。”
禾晏執拗不過,只能祈禱顧辭快點平安回來。
顧辭追了一段裡便已瞧見前面的身影,他微微沉下心思,那帶走狀師之人看來輕功並不怎麼好。
顧辭雖才恢復了八成功力卻還是不費吹灰之力將人給追上了。
狀師被打昏抗在那黑衣人的肩膀上,顧辭順手折下半截樹枝運氣朝黑衣人擲去,黑衣人驚險避開。
這時,一支飛鏢射向前面的黑衣人,只聽“嚓”的一聲,他的手臂被劃破。
黑衣人一手扶著樹幹站定,他回頭狠厲地看著顧辭。
顧辭略側臉,薛易將另一枚飛鏢夾在指縫間,他在離開顧辭半餘丈的地方停下步子。
顧辭壓低聲音道:“你怎麼來了?”
薛易警覺盯住前面的黑衣人,輕聲道:“秦小姐那邊有親少爺護著,大人不必掛心。”而顧辭身體尚未完全恢復便單槍匹馬出來追人太過危險。
面前的黑衣人見二人追著自己而來,他眼看著自己以一敵二太吃虧,他一咬牙,提一口氣將扛在肩上的狀師狠狠都朝半空拋去。
顧辭忙躍出去欲徒手去接,卻不想那黑衣人注入了內力,他只覺得雙臂震得一麻,幸虧身後薛易拖了他一把,三人這才安全落地。
待顧辭再抬頭,前面哪裡還有黑衣人的身影?
顧辭低頭看向懷中之人,只一眼,他整個人呆住。
怎麼也想不到這位顧狀師竟然是個女的,還是蘇靜芸!
怎麼也想不到這位顧狀師竟然是個女的,還是蘇靜芸!
薛易往前探看一眼,他的臉色大變,她怎麼會在這裡?當初可是他親自送她去雲和身邊的啊!
薛易見顧辭回眸朝自己看來,他忙解釋道:“屬下的確將人送到雲府的,大人請相信屬下!”
這時,蘇靜芸輕哼一聲醒來,她依稀瞧見面前男子熟悉的輪廓,是她記憶深處的模樣。
她的指尖微顫,下意識地抓緊了顧辭的手臂,視線徐徐變得清晰,蘇靜芸錯愕道:“阿辭哥哥?”
這是夢吧?
她的阿辭哥哥不是在京城嗎?怎會出現在益州?
她剛才不是被一個黑衣人給帶走了嗎?
還是……她死了,所以才會幻想看見了他?
顧辭回過神來,他忙扶她站穩,這才松了手,皺眉問她:“我讓人送你去了雲府,你怎會在這裡?還……還做什麼狀師替人翻案?”
蘇靜芸聽了他的話,臉上的笑容緩緩斂起,話語中含一絲埋怨:“你說過幾天接我回去的,可是一直沒來接我,我想見你,就偷偷跑出來了。”
“你一個人怎麼跑出來的?”雲和是什麼樣的人顧辭最是清楚,他特意交代雲和要看著蘇靜芸,若沒有雲和首肯她是決計逃不出來的。
蘇靜芸哼一聲道:“因為我偷了雲公子的隨身印鑑。”
“你說什麼?”顧辭的臉色驀地一變,他下意識地抓住她的手臂,“印鑑呢?”
蘇靜芸吃痛地縮了縮卻未能掙脫,她被這樣的顧辭嚇到了,臉色一白,咬著牙道:“後來路上……丟了。”
果然……
顧辭的眸華緊縮,如此說來那次他在滄州城外看到的信上雲和的印鑑果然是真的!
怕蘇靜芸不是丟了,而是有心之人恰好看見她身上雲記的印鑑設計偷的!
“你回過青州了?”
蘇靜芸驀地撐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的?”
顧辭不發一言,魏王府在青州,蘇靜芸身上雲和的印鑑一定是在那裡丟的。
蘇靜芸見他不說話,以為他動了怒,忙道:“我……悄悄回去拿了點錢,我知道我回京去找你你會不高興,所以我暫時就沒回去。我記得你曾說過,若能入朝為官,一定要做個好官造福百姓,我不能為官,想借自己的能力幫百姓做點事,所以就做了狀師……”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以為他會罵她,他卻沒有。
她鼓起勇氣拉住了他的衣袖:“你別送我走了,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那天晚上我看到的,我也不會說出去的,我保證!”
顧辭的俊眉緊蹙,無疑蘇靜芸替張大三翻案觸到了真兇的底線,她現在身處險境他不該不管她。
可麻煩的是秦家兄妹也在益州,他該怎麼對他們說?
“阿辭哥哥……”
顧辭突然回頭看著薛易道:“你先保護蘇小姐。”
薛易點頭:“是。”
蘇靜芸見顧辭轉身,她忙拉緊了他的衣袖道:“你去哪裡?”
顧辭推開她的手道:“忠奴會給你找個安全的地方,你先待著,我會去找你的。”關於女子失蹤的案子他還有很多話要問她,但他得回去跟禾晏說這件事,他不喜歡欺騙,也不會隱瞞。
禾晏等了好久也不見顧辭回來已經開始有些坐立不安了,她正要出去時,見顧辭獨自回來了。
張大娘見此,便哭著道:“顧狀師,是我們張家對不起你啊,要不是為了幫我們大三翻案,你也不會出事啊!”
顧辭蹙眉道:“顧狀師沒事。我把她安頓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了。”
張大娘立馬止住了哭聲:“真的嗎?”
顧辭點頭。
禾晏忙拉住顧辭上下打量道:“沒受傷吧?”
顧辭笑了下:“沒有。”他下意識地朝秦禾風看了一眼,隨即將禾晏拉至一側道,“我有話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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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晏點頭道:“那說吧。”
顧辭壓低聲音:“不能在這裡。”
“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的?你只說與我一個人聽便是!”禾晏說著,踮起腳尖將耳朵湊得近了些。
顧辭的長眉微蹙,遲疑了下,只好道:“顧狀師……其實你也認識。”
“我?”禾晏的雙眸一撐,她思來想去,記憶中姓顧之人除了顧辭就沒別人了啊。
顧辭的聲音再次傳來:“其實那是蘇靜芸。”
“你說什麼!”禾晏驚叫一聲,顧辭本能地往後一仰,她的聲音尖銳得差點震破他的耳膜,他本能地捂住了耳朵。
秦禾風快步過來道:“怎麼了?”
禾晏看了秦禾風一眼,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下意識地看向顧辭,顧辭擰著眉心,他不會瞞著禾晏,但是要不要對秦禾風說,那要看禾晏自己。
畢竟蘇靜芸曾是秦禾風明媒正娶的妻子,要算起來,也是他們秦家的家務事。
秦禾風見禾晏的臉色瞬息萬變,他不免又問:“發生了何事?”
禾晏底下思緒轉得飛快,她想了想,只好指著顧辭道:“他說要拿我當誘餌引那個真兇出現。”
顧辭瞠目結舌。
秦禾風臉色鐵青道:“你若敢打我妹妹的主意,我不會對你客氣的!禾晏,跟我回客棧!”他一把拉起禾晏便往外走去。
顧辭見禾晏臨出門還衝自己擠眉弄眼,大約是要他保密,他一個頭兩個大,即便情況緊急也用不著這樣黑他吧?
於是一回客棧秦禾風便寸步不離禾晏身邊,生怕顧辭真的拿禾晏當誘餌。
熬到天黑禾晏便忍不住了,顧辭不能來找她,萬一獨自去找蘇靜芸了怎麼辦?
於是她藉口如廁溜去了顧辭的房間,顧辭正要出門。
“你果然揹著我想要去私會你的蘇小姐!”禾晏反手將房門關上,指著他的鼻子道。
顧辭不禁莞爾:“我從未想著要瞞你,是你自作主張騙你大哥才會被看管起來。”
禾晏一陣氣短:“那是因為我一時間想不到好的藉口,怕他懷疑。”
顧辭無奈嘆息地推開後窗道:“那走吧。”
既然禾晏和他一起走,便不能從前門離開了,免得剛巧碰見秦禾風出來。
禾晏跑上前勾住他的脖子抱住,顧辭蹙眉道:“幹什麼?”
“我不會輕功。”
顧辭挑眉一笑,抱住她的身子便從視窗躍出,二人趁著暮色離去。
蘇靜芸已同薛易對坐了兩個時辰了,她忍不住起身道:“他怎麼還不來?”
才行至門口,便聽得外面有腳步聲傳來,蘇靜芸臉上露出笑容,才伸手去開門,房門被人自外面開啟,蘇靜芸的俏臉一驚:“怎麼是你?”
禾晏一眼便瞥見薛易在,她徑直入內道:“這話該我問大嫂你吧?”
蘇靜芸咬著唇道:“都說了我不是你大嫂!”
顧辭自外頭入內,蘇靜芸忙轉身向他,他將手中的包子遞給她道:“先吃點東西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