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禾風冷笑,還女人病!
“小晏,別裝了。”
禾晏假裝虛弱地看著他,無辜道:“我沒有裝,難道大哥你是想親自驗證下嗎?”
“小晏!”秦禾風的臉黑了,他怎會有這樣一個妹妹!
二人正在房內僵持著,忽而聽得外頭有響動傳來,秦禾風似乎聽到旁邊顧辭的房門開啟了,他遲疑一下跟出去。
從二樓往下看去,見客棧裡外的人都圍了過來,議論紛紛,秦禾風依稀聽得“採.花大盜”“翻案”之類的字眼。
顧辭已下樓,正同一人交談著。
那男子身形清瘦,臉上懵了一張面罩。
禾晏一眼便認出那是蘇靜芸無疑,她忙推開了秦禾風朝樓下跑去,張開了雙臂便抱住蘇靜芸的胳膊道:“哎呀,這不是顧大狀嗎!”
這便是顧狀師?
秦禾風的眉頭一皺,但看見禾晏眾目睽睽之下抱住一個男子,秦禾風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蘇靜芸才想呵斥禾晏的行為,一抬眸便瞧見秦禾風朝他們走來,蘇靜芸一噎,突然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顧大狀今兒怎麼蒙著臉了?”禾晏故意問著。
蘇靜芸低咳一聲道:“著涼了。”她忙避開秦禾風的目光轉向顧辭,“我有話和你說。”她便說便強行推開了禾晏的手。
禾晏順勢跌入顧辭懷中,朝蘇靜芸笑道:“幹嘛呀,跟案情有關我們也想知道,是不是大哥?”
周圍的人都誇讚禾晏等人有勇氣,敢跟太守大人唱對臺。
秦禾風礙於人多,只好預設了。
蘇靜芸的目光落在禾晏的身上,她譏諷道:“秦姑娘今兒是站不穩嗎?又是抱著在下,又是倚著顧兄。”
禾晏挑挑眉,語不驚人死不休:“做女人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渾身無力,顧大狀是男子自然難以感同身受。”
顧辭的俊眉微蹙,只好扶著禾晏道:“先去我房間說話。”
蘇靜芸無奈,只能咬牙跟上。
待回房落座,顧辭才忍不住問:“問的情況如何?”
蘇靜芸見他表情嚴肅,也不同禾晏計較了,只開口道:“我問過了,青.樓的兩名女子原是出自益州的一個歌舞坊,後來歌舞坊沒落,她們沒地方去才投身了青.樓。嫁給富商做姨太太的柳氏似乎同那兩個並未有聯絡,不過巧的是,她是從柳山鎮嫁過來的。”
“又是柳山鎮。”秦禾風蹙眉。
顧辭與禾晏對視一眼,雖然表面上看還不能確定此案同柳山鎮五年前失蹤少女案子有關,但似乎冥冥之中已有了千絲萬縷的關係。
“那柳氏在柳山鎮的身世呢?”顧辭低聲問。
蘇靜芸卻搖頭道:“無人知道。”
禾晏託著下巴道:“這樣看來,若想要知道就得去柳山鎮跑一趟了。”
蘇靜芸嚴肅道:“時間已經很緊迫,三日後若再沒有證據,張大三便會被處死。”
“單人獨騎未必趕不到。”秦禾風突然開口。
禾晏一陣欣喜,忙拉住他道:“大哥,你願意走一趟?”
秦禾風不是不顧大局之人,眼下擺明張大三是冤大頭,他也不想見死不救。
不過……
他看向顧辭:“你去也是一樣。”
禾晏才要說話,卻聽蘇靜芸脫口道:“不行!”
秦禾風皺眉看向蘇靜芸,她下意識地別開臉,聲音也更粗了些道:“在下的意思是顧兄昨晚就同在下討論過案情,眼下沒有人比顧兄更瞭解此案前後的細節,所以在下覺得顧兄應當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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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靜芸這樣說自然也有私心,不過禾晏卻覺得這是她認識蘇靜芸以來聽她說的最正確的話。
“對對,顧大狀說的對!”禾晏忙點頭附和。
秦禾風去柳山鎮辦事,那就沒時間將她帶去京城了。
秦禾風的臉色很難看,他怎麼覺得自己像是被眼前這三人一起算計了?昨晚他去找禾晏時,原來她是同顧辭去見顧狀師了?
他原本是想拒絕的,不過一想起張大娘絕望而又帶著期待的目光,他終還是應下了。
事不宜遲,秦禾風下樓便徑直往馬廄而去。
禾晏從樓上窗戶看著他騎馬離去,這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她轉身時見蘇靜芸正直直地盯住自己看,她笑一笑道:“有事嗎顧大狀?”
蘇靜芸咬著唇回眸,正欲開口,卻見顧辭擰著眉心盯著桌面看,似是在思忖什麼事情。她倒了杯茶遞給他,他卻沒有接。
“大人?”禾晏行至他身側叫他一聲。
顧辭蹙眉起身道:“倘若這兩個案子真的有關聯,那麼令我不解之處就太多了。假設這兇犯是同一個人,柳山鎮失蹤的全是少女,到了益州卻並不是,一個人的口味怎會突然改變那麼多?”
蘇靜芸臉色低沉:“這一點我也想不通。”
禾晏自顧坐下,端起蘇靜芸給顧辭的茶喝了兩口道:“有什麼想不通的,既然有可能不是採.花大盜,那麼很有可能是披著採.花大盜面具下的兇殺案,如果失蹤的那些人開始便和兇犯有仇呢?”
蘇靜芸冷笑道:“那得失蹤的三人有關聯才行。”
禾晏輕笑:“所以我大哥不是已經去查了嗎?”
一直安靜聆聽的顧辭忽而問:“張大三的老婆呢?”
蘇靜芸這才想起來,她皺眉道:“就是這點奇怪,胡氏出身農家,早前當過好人家小姐的丫鬟,所以才會一些歌舞,似乎同另外失蹤三人完全沒有聯絡。”
“是嗎?”顧辭負手問,“胡氏是第一個失蹤的嗎?”
蘇靜芸卻搖頭道:“不是,是第三個,最後一個是柳氏。”
如此說來,胡氏失蹤的確在此案中很是突兀。
顧辭呆呆站了片刻,突然轉身朝外頭走去。
“阿辭哥哥……”
蘇靜芸才欲跟上去,卻被禾晏攔住了身體道:“顧大狀可別亂叫!”她一回眸,展笑道,“大人等等我!”
他徑直下樓,禾晏拉住他問:“去哪裡?”
“大牢。”
張大三是死囚,是以除了家屬和狀師之外不準見其他任何人,蘇靜芸從張大三口中已問不出別的什麼,也就不必進去了。
於是顧辭裝作張大三的表弟去了大牢。
張大三得知顧辭的來意後立馬沉了臉色道:“該說的我已經跟顧狀師說得很清楚了,別是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顧辭卻依舊還站在他牢房外不離去,他盯住張大三看了良久,忽而道:“男兒面子重我理解,但你在作為一個男人之前首先是一個兒子,你可想過你若死了你的老母誰來贍養?你忍心讓她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張大三低著頭,雙手有些顫抖,卻仍是一言不發。
顧辭低頭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你真打算用自己的命來成全那對狗男女?”
他的話音剛落,便見張大三驚恐地撐大了眼睛抬眸看著他。
張大三愕然道:“你怎麼知道?你到底是誰?”
顧辭其實並不確定,他只是覺得胡氏的失蹤想必起另外三人來似乎有些格格不入,於是他才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來大牢見張大三便是來求證。
看來他的對的,胡氏並沒有失蹤,而是跟她的姘夫跑了。
張大三死要面子不願說出自己的老婆偷人跑了,正巧益州發生女子失蹤案件,他便謊報軍情,卻沒想到他因時常毆打老婆被誤認為兇犯。
此後若要再翻案,整個益州的人都會知道他張大三不能行.房事,還被戴了綠帽子,於是男人的自尊心驅使他即便送命也要將事實真相隱瞞。
從大牢出來,顧辭卻並未覺得松了口氣。
胡氏失蹤的突兀算是解決了,但又出現了一個新問題。
“怎麼樣?”禾晏見他出來,忙追上去問。
蘇靜芸也跟上前。
顧辭的眉心不展,低語道:“若禾晏猜的是對的,兇犯本就對那些人有仇,他又為何時隔五年再來報仇?”
“會不會是找了她們五年呢?”禾晏皺眉問。
蘇靜芸卻否認道:“不可能,青.樓的兩個女子並未改名換姓,她們甚至為了當花魁出盡各種風頭。”
那到底是為什麼呢?
有什麼事,非得等五年之後再來繼續?
五年前……五年前會有什麼大事讓案情擱置五年,而後從柳山鎮移至益州?
阿婧低頭看完信件,她的臉色大變,下意識地將信紙揉成團緊握在掌心中。
滄州總管事被殺,公子的印鑑出現在滄州……
“阿婧姑娘,眼下怎麼辦?”一名勁裝男子立於她面前問。
阿婧略一遲疑,沉聲道:“傳令下去,公子原印鑑即日作廢,命工匠重新打造全新的,圖文樣式我會派人送去。另,讓青州總管事暫時兼顧滄州。”
“是!”男子應聲離去。
阿婧徐徐咬緊嘴唇,公子再有幾日便會回府,她不但沒看住蘇靜芸還丟了公子的印鑑,她實在罪該萬死!
不過那蘇靜芸最好別讓她再瞧見,否則她一定會好好給她顏色看!
蘇靜芸半途去了張家,顧辭要她打聽任何有關胡氏和那姘夫的訊息,只要能找到胡氏,即便此案兇犯找不到張大三也不必枉死。
禾晏跟在顧辭身側回客棧去的路上正巧見一個孩子正舉著木劍玩耍,此事牽頭一輛馬車飛馳而來,眼看著要撞到孩子,顧辭眼疾手快抱著孩子滾落至一邊。
禾晏緊張飛奔過去:“大人沒事吧?”
他捂著手肘搖頭,禾晏忙朝孩子道:“怎麼這麼不小心?萬一出事怎麼辦?”
孩子低頭道:“我……我練劍,將來跟晉王一樣保家衛國。”
禾晏嗤的笑了,摸著他的頭道:“保家衛國也得先保護好自己!”
她的話音才落,卻見顧辭猛地起了身,他想他知道兇犯為何時隔五年再犯案的原因了!
周富匆匆步入毓秀宮,沈琉璃正扶容祁起身,珠簾劇烈搖晃,周富已近前帶:“皇上,魏王帶到了。”
容祁的臉色一變,大步朝外頭而去。
湘湘正巧斷了點心進來,見容祁和周富離去,她驚訝道:“娘娘,皇上不吃點心了嗎?”
沈琉璃緩步行至門口,目光望著匆匆離去的二人,她嗤笑一聲道:“看來糧草之事解決了。”
那麼,秦禾晏也該回來了。
晉王派重兵將魏王押解入京,他本人卻沒有來,隨軍帶來的信中說,魏王世子容世鈞至今沒有找到,晉王會親自派人查詢。
容祁將信件交給周富,大步進了天牢。
天牢內的囚犯均需著囚服,唯有魏王仍是一身錦繡華服。
容祁立於牢門前,低冷喚了一聲“四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