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閒來不及多想, 被聞倦拽著便向前疾奔。
秘境裡無法御劍也無法用任何其他的飛行法器,謝閒只能跟聞倦一起,瘋狂在密林中疾奔前行。
而身後那發出巨大咆哮聲的巨獸似乎也覺察到了兩人的氣息, 追過來的腳步聲也愈發震耳欲聾。
轟隆轟隆,一大片樹林都被那巨獸在二人身後踩塌, 十丈之外的地面都隱約能覺察出震動感來。
一邊被聞倦拉著狂奔, 謝閒一邊拼命思索著原書中的內容,想著一會怎樣能夠自救。
這樣的巨獸,謝閒依稀記得書中描寫過的只有三頭, 兩頭一公一母的獅鷲,是蛇果森林本來的王者, 後來母獅鷲懷孕,公獅鷲為了保護母獅鷲被蛇果森林潛伏著的那頭九色巨蟒絞殺, 母獅鷲落單之後, 為了給腹中的胎兒增加能量, 便不惜一切四處獵殺進入秘境的修士。
最終母獅鷲落入陷阱, 被謝乘月等人所救, 也就是謝乘月契約的那只小獅鷲的母親。
等等!
謝閒想到這, 心頭忽然一震, 然後他便猛地閉了眼, 在識海中瘋狂呼喚果果。
不一會, 果果的神魂便甦醒了過來,謝閒的耳中立刻便能清晰地聽到那母獅鷲咆哮時的內容了。
“殺了這些人類,我就有力氣了。”
“吃掉他們, 趕快吃掉他們!”
“如果等到那條蟲子消化了夫君的內丹,我和孩子就沒救了。”
果然!
謝閒一顆心狂跳起來——公獅鷲現在已經被九色巨蟒殺了,只剩下懷孕的母獅鷲, 它也是為了孩子才拼命想吞食修士的,如果這個時候能試著跟它談條件的話,他們應該就不用逃命了……
想到這,謝閒心頭激動,卻並沒有放慢腳步,只按著胸口,低聲問果果:“果果,方才事情的原委你應該都聽到了,你能試著說服這頭獅鷲麼?”
果果顯然有點不情願,但事到如今,那母獅鷲因為一直追不上謝閒等人,已經隱約有了狂暴的跡象,如果等到它徹底狂暴,就算謝閒等人能逃出去,也至少得脫一層皮。
無奈之下,一道金光閃爍而過,果果出現在了謝閒身邊的草地上,跟著他們一起朝前狂奔。
聞倦見到果果出現,臉色立刻變了:“你這個時候讓它出來做什麼?這裡的妖獸至少都是化神期的修為,它一個元嬰能做什麼?”
謝閒來不及解釋,只對果果道:“果果你快說句話吧!”
果果這時一邊跑一邊就嗷嗚嗷嗚對著母獅鷲那邊叫了幾聲。
沒想到,果果一開口,還真的有用,那母獅鷲遲疑了一下,果然停了下來。
聞倦:?
謝閒見狀,不動聲色地便從儲物戒裡取出了幾樣防禦法器和一疊爆破符,對果果道:“果果你跟它講,如果它願意同我們合作,我們可以幫她殺掉那條九色巨蟒,搶回它夫君的內丹。如果不願意,我們也不介意拼個你死我活。”
果果依言對那母獅鷲叫了幾聲,而這一次,母獅鷲那狂暴的情緒明顯平和了下來,露出了幾分深思的表情。
但看得出來,它仍舊對謝閒等人很是戒備。
不過既然它停下了追殺便是好的開始,謝閒知道這些妖獸長年生活在秘境,修為又高,智商和情商都不比普通修士差,所以這時也沒有催促的意思,只是耐心地等待著母獅鷲的思考。
而這時,母獅鷲看了看謝閒等人,目光卻又落在了果果身上。
它有些輕蔑地朝果果叫了一聲。
果果也朝它叫了一聲。
謝閒現在靈識跟果果相融,就能聽得懂母獅鷲的意思,原來母獅鷲是在問果果為什麼要跟一個金丹期的普通人類簽訂最高的魂契,不怕丟食鐵獸一族的臉麼?
誰料果果卻十分驕傲地說:你不懂,我主人以後是會進階窺天的大人物,這叫潛力股。
謝閒:???
聽到潛力股三個字的時候,謝閒臉色頓時古怪了起來——難道那位窺天大能也是穿越人士,不然怎麼會說潛力股這三個字?
果然,母獅鷲聽了果果這個奇怪的術語之後,也是一臉懵逼,但它又跟果果交流了一會,發現果果懂得東西居然很多,而且看似還很厲害的樣子。
沉吟了許久,母獅鷲道:“罷了,就看在你是食鐵獸一族的份上,我姑且相信你這次。不過……”
母獅鷲瞥了一眼聞倦和謝閒:“這兩個修士一個化神一個金丹,也不一定打得過那條九色蟲。”
謝閒聽懂了母獅鷲的話,這時默默笑了笑,就道:“九色巨蟒也有自己的弱點,而且,這不是還有您在麼?”
弱點?
聽謝閒說到了九色巨蟒的弱點,母獅鷲頓時就來了精神:“那九色蟲居然也有弱點?”
謝閒點點頭。
其實九色巨蟒的弱點他也是從原著看到的,本來九色巨蟒渾身鱗片比玄鐵還堅硬,而且等閒不會暴露弱點,但蛇性本|淫,九色巨蟒顏色鮮亮慾望便更加超乎尋常。
當時就有修士試著用了一些十分烈性的春|藥,悄悄放在死去的妖獸身體裡,給那九色巨蟒吃了。
果然九色巨蟒吃完那些妖獸之後就開始瘋狂打滾,露出了雪白的肚皮也不知道,接著就被一擁而上的修士們給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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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謝閒也沒有隱瞞母獅鷲,就把這個弱點告訴了它。
果然母獅鷲聽了,立刻便深以為然:“不錯,那九色蟲狡猾陰險,就是好色得很,如果能從這一處入手定然能打它個措手不及。”
謝閒笑了笑:“現在前輩該相信我們了吧?”
母獅鷲思索著端詳了謝閒和聞倦一會,最終它慢慢道:“做個交易吧。”
一個時辰之後
滿蛇果森林找配置春|藥的靈植的謝閒和聞倦都臉色不太好看,但無奈母獅鷲卻在他們背後盯著他們,沒辦法,只得找。
其實聞倦蒐羅的薛聞纓的戒指裡也有少量春|藥,但分量太少,估計弄不翻一條九色巨蟒。
而母獅鷲這時倒是清閒了,一邊監工一邊就在旁邊跟果果一起吃果果的零食——那些果果在千雪崖下蒐集的妖獸肉乾。
謝閒見狀,很是有些無奈,而且現在他也確定母獅鷲不會在這時加害他們,便嘆了口氣道:“前輩比我們對這蛇果森林熟悉,好歹也給我們指指靈植的位置吧,我們這麼瞎找也不是辦法。”
母獅鷲瞥了謝閒一眼,淡淡道:“增長修為的靈植我倒是知道不少,可這個嘛,我們獅鷲一族用不上,自然也就不會知道在哪。”
謝閒:……
行吧,問東西沒問到,還莫名被塞了一嘴狗糧。
只能繼續找了。
而此時,秘境內的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謝閒跟聞倦找了一路靈植,倒是也沒看到其他修士的痕跡。
這讓謝閒莫名松了口氣,同時又覺得有些奇怪——其他的修士都被傳送到哪去了?
聞倦看了一眼謝閒思索的神情,忽然靜靜問:“你方才說要告訴我一件事,是什麼事?”
謝閒心頭一跳,也沒有想著再隱瞞聞倦,立刻就將奴契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聞倦聽完,臉色頓時變得詭異起來,這時他眉頭緊皺便沉聲道:“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說?”
謝閒早就知道聞倦會這麼說,沉默了片刻,才平靜地解釋道:“我並不是打算一直瞞著前輩,只是不想在還沒確定是誰的情況下就把這件事講出來讓前輩心煩。更何況謝家平日都戒備森嚴,如果謝乘月和謝存蘊不分開,就算去了謝家也沒辦法在眾目睽睽之下取心頭血啊。”
“現在他們分開,我又確定了是謝乘月,不就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告訴前輩你了嗎?”
聞倦聽著謝閒的解釋,心頭莫名有些憋悶,可聽著謝閒真誠的解釋,聞倦終究還是沒再說什麼指責謝閒的話,只淡淡道:“罷了,現在還不算晚,不過解決了這件事之後,得儘快找到他解契,否則夜長夢多。”
謝閒微微一笑:“好。”
聞倦還想再說什麼,母獅鷲冷淡的嗓音就在兩人身後傳來。
“我跟你們做交易不是請你們來打情罵俏的,自重點,快幹活!”
聞倦:……
謝閒倒是默默笑了笑,這時就抬頭看向母獅鷲道:“前輩終於願意開口說話了。”
母獅鷲:“咳……”
其實母獅鷲這種境界的妖獸說人話不是什麼難事,但平時就是端著架子不想說,又或者說,是為了扮豬吃老虎,讓那些狩獵的修士降低警惕心。
不過母獅鷲現在已經潛意識裡把謝閒當成了自己人,所以就沒有暴露。
其實它也不傻,一開始也不想那麼快鬆口,謝閒在掏出那些防禦法器和爆破符的時候它都看在眼裡,並不是很相信謝閒。
甚至想著主動親近之後,再把謝閒和聞倦一口吃掉。
後來它是怎麼改變主意的呢?
無非就是果果掏出了那些一堆化神期妖獸的肉乾,又發現聞倦從始至終都沒有真正暴露修為。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母獅鷲自己悄悄出了一身冷汗。
而在發現果果和聞倦兩人的中心竟然都是謝閒之後,母獅鷲就覺得更奇怪了。
難道謝閒真的是什麼窺天大能轉世麼?
不過想想也是,一個尋常金丹怎麼能一下子就說出九色巨蟒的弱點,肯定有傳承記憶!
這麼一想,它愈發不敢動手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又過了一個多時辰,月上梢頭,謝閒和聞倦終於收集了足夠的靈植。
不過這時看了看天上的月色,謝閒便道:“九色巨蟒在月光下實力會更強,我們還是白天再見機行事吧。”
母獅鷲眯了眯眼:“你說的有道理,那就找個地方先過了這一夜吧。”
謝閒微微一笑:“有勞前輩帶路。”
母獅鷲雖然不情願,但現在他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於是它只有走在前面開路。
很快,母獅鷲便將謝閒等人帶到了一片樹林中的空地上,又自己推過來一塊巨石,權當擋風。
謝閒見狀,連忙道了謝,然後他就把方才採到的靈植拿了出來,放進了一個大桶裡,蓋上蓋子,放在火上開始提煉熬煮。
謝閒這邊煉著藥,聞倦就抬頭觀察著月色,他觀察了一會,忽然問謝閒道:“你身上的奴契,要大概多遠就能感覺到?”
謝閒微微一怔,便如實回答:“按青禹前輩說的,影響範圍應該是方圓十里。”
聞倦聞言,眸光微微一沉:“也太巧了。”
謝閒:“什麼?”
聞倦正想回答,一直聽完了全程的母獅鷲就已經幽幽插嘴道:“進入秘境核心,總共那麼大點位置,如果你想拿到長生源晶,不殺掉那個人,就意味著只要他在周圍,你一輩子都沒希望了。”
謝閒:……
聞倦淡淡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才說巧合。”
母獅鷲哼哼了一聲道:“有什麼巧合,這麼處心積慮,只能是故意的。”
母獅鷲這話倒是一言點醒了夢中人,這時謝閒心頭一跳,忽然便抬頭看向母獅鷲。
母獅鷲見到謝閒驟然看它,頓時不悅道:“怎麼,我說個實話而已,你這是什麼眼神?又不是我給你下的那個什麼奴契。”
謝閒無奈一笑:“前輩說笑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先前我們做交易的時候,我不是還沒想好開什麼條件嗎?現在我想好了。”
母獅鷲:“你不會是想讓我去殺了那小子吧?”
謝閒搖搖頭:“不是,我只是希望跟前輩立個契約,希望前輩任何時候都不要跟謝乘月達成任何交易,或者幫他。”
母獅鷲聞言,有些意外,不過隨即它就道:“這個條件倒是很簡單,我答應了。”
謝閒微微一笑:“好。”
一旁的聞倦聽到謝閒提出這麼一個要求,不由得皺了皺眉,覺得謝閒有些多此一舉。
但謝閒卻是有自己的考量。
原著裡母獅鷲和打神鞭都是屬於謝乘月的機緣,打神鞭已經認主了,自然沒什麼後顧之憂。
但母獅鷲明顯對他們也不算很忠心,如果放著母獅鷲單獨去殺謝乘月那個白蓮花,謝閒真的不確定母獅鷲會不會在謝乘月的誘惑下臨時反水。
但如果這樣約束了母獅鷲,即便母獅鷲以後未必幫得了他們,也必然不會成為謝乘月的助力,他跟聞倦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做自己的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五十個小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