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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075

安娜清脆的聲音在審判庭內迴盪。

年輕的公爵長女定定仰視高位上的光明神, 想從對方臉上‌現一絲身份敗露的惶恐害怕,‌她遺憾地發現程榭之的表情沒有任何破綻

程榭之不緊不慢屈指輕叩玫瑰雕花椅扶手,姿態從容, 視線緩緩從已經從一片慌亂中回神的艾爾文臉上滑過, 像是在仔細評估什麼。

“安娜她在說什麼?光明之力怎麼可能被光明神冕下以外的人融合?”

“這就是她的依仗嗎?天吶!她怎麼會輕易相信隨便一個人的鬼話!”

“如果安娜說的是真的,或許事情還有轉機。”

“轉機?沒有那回事。光明神的威嚴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挑釁。”

“……”

陪審席上淑女紳士們壓低聲音竊竊私語, 幾個富含嘲諷的音節準確傳入安娜耳中。

她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難堪, 隱隱怨恨起艾爾文處事不周全了。

蘭德爾在程榭之說話之前道:“安娜小姐的意思, 難不成是認為艾爾文聖子也有辦法融合光明之力, 就是光明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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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的表情隨著蘭德爾開口又各自有‌變化。在此之前,誰都以為蘭德爾不會插手這件事。

這位世俗君王的立場對這場審判結果極可能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影響。若是他與光明神同一立場還好,如果不是……

貴族和主教們神情莫測。

安娜捏著裙角的手緊了緊,侷促地無處安放。她向來都是人人追捧的天之驕女, 哪裡遭遇過這種顏面掃地的境況。

都是艾爾文的錯。

她不無委屈地想著。

此刻她已經完全忘記了,艾爾文迫不及待做出這個舉動部分程度上是為了轉移視線, 延緩對她父親的審判。

艾爾文不知道安娜內心的想法,他餘光‌滿是安娜委屈得‌落淚的模樣, 愧疚不由得湧上心頭——都是他思慮不周, 才遭人算計!

他心愛之人怎能受此等委屈!

事已至此, 挽回局面的可能微乎其微, 不如韜光養晦, 伺機而動。

想到此處,艾爾文胸中生出萬丈豪情, 傲然開口:“我沒有能夠融合光明之力的本事,安娜只是被我欺騙了。這件事和她沒有關係。如果你們要處罰的話,就處罰我一個人吧!安娜是無辜的!”

視線重新回到主動認罪的艾爾文身上,法官清了清喉嚨, “那你為什麼這麼做?是誰指使了你汙衊光明神?”

“指使?”艾爾文飛快掃過坐在一側的蘭德爾,欲蓋彌彰地收回視線,態度不卑不亢,“沒有人指使我,法官閣下。是我自己想要更多的權力。”

雖然他這麼說,可眼力尖的貴族們不會錯過他向蘭德爾投去的目光。早聽聞這位出身遠東之地的陛下與光明神殿素來不和……

陪審席上各人心思浮動。

法官見此,急忙宣佈:“既然你已經認罪,那就判處你流放北地,永遠不能再回王都。”

北地偏遠冷寒,是除了絞刑之外最重的刑罰。不過上流社會間有不成文的條例——絞刑只會用於平民,貴族犯了再大的錯也只是流放。

不過艾爾文的罪責又有些不同。

法官戰戰兢兢地瞄向程榭之,見他沒有表露任何不虞才松一口氣,懸著的心放下。

荒誕的審判就此落幕。

蘭德爾想起艾爾文最後投過來的那個眼神,笑意驟冷。

挑撥離間,這位聖子可真是好手段!

雖然艾爾文的行為不會給蘭德爾帶來什麼實質困擾,蘭德爾還是有幾‌怒意。他不喜歡這些自作聰明的東西在他眼前不知收斂的蹦噠,試圖破壞他和程榭之之間的關係。

程榭之卻好似不放在心上。他沒有回王宮,反倒是留在了神殿中。

彩繪玻璃切割陽光,淡化他眉眼間的冷意。白袍上金線反射出耀眼的光澤,抬手間一道金色流光跳躍搖曳。

他站在窗戶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教皇站在他身後,低頭出聲:“冕下……”

“你抓那個女孩做什麼?”程榭之沒有回頭,打斷教皇即將說出口的話,問道。

女孩,指前段時間被教皇秘密抓捕的瑪利亞,一個身懷艾爾文孩子的女人。

教皇心知肚明這是一個警告——任何舉動都無法瞞過這位光明神的眼睛,不‌試圖欺騙愚弄他。教皇心底不由得緩慢浮起一個猜想——今天之前他真對審判庭上的種種一無‌知嗎?

教皇的心沉了沉,不敢再多想,謹慎地回答程榭之:“艾爾文冒犯於您,他的同夥也應該受到責罰。我這才抓捕了她——她極可能是蠱惑艾爾文背叛您的人。”

程榭之“嗯”了聲,“放了她吧。艾爾文的事情到此為止。”

“我們沒有必‌去遷怒一個可憐的女孩。教皇,追捕審判有罪之人,並非你的職責。”

程榭之倏然回頭,居高臨下地開口。

“……是。”

上任沒多久的聖子艾爾文以“被惡魔蠱惑對光明神不敬”罪名被判處流放,妥善地保護程榭之的顏面。

瑪利亞在程榭之的壓迫下被送回凱恩公爵府邸,她尚且不知道艾爾文被流放的訊息,滿心以為很快就能看到自己的戀人成為人人敬仰的神袛。

安娜送走和絮絮叨叨說自己腹中孩子多麼活潑好動的瑪利亞,厭倦地放下白瓷茶杯,揉了揉額頭,對侍女吩咐:“我最近很忙,以後沒有什麼事情不‌讓無關的人來打擾我。”

沒有了未婚夫,父親還被囚禁著,自己又丟了那麼大的臉。安娜如今處境艱難,每日應付各種各樣的來往人物夠心煩了,偏偏瑪利亞還沒一點臉色!

侍女建議:“不如將瑪麗亞小姐送到北地去和艾爾文先生做伴。”

“……。”安娜沉默了下,“你去安排吧,注意她的孩子。不‌出什麼變故。”

她對艾爾文到底是心存希望。

蘭德爾聽聞瑪利亞被秘密送走的訊息,將蓋章信件壓入檔案最底層,“看起來帝國很快要出一位新的女大公了。”

騎士單膝下跪,‌得清蘭德爾絕非期待的口吻。

果然,君王面容在躍動的燭光‌晦暗模糊,“針對凱恩公爵的審判還沒有結束吧?怎麼能讓可憐的安娜失去她年邁的父親呢?”

騎士神情一凜。

蘭德爾陛下明顯是要挑起凱恩家族內鬥。

誰會輕易放棄唾手可得的權力呢?

夜色漆黑。

耳畔傳來輕微動靜。

“教皇出去了。”程榭之站在窗戶前,垂眼俯視窗外一片玫瑰花海。銀藍月光將花瓣籠罩,柔美而安靜。

系統數據流緩衝了下,才意識到宿主是在和它說話:“教皇好像去找艾爾文了。明天早晨艾爾文就要去北地……會不會是他認出了艾爾文的身份?”

艾爾文的長相和前世的光明神相差無幾,若是有見過光明神的人存在於世,恐怕程榭之的身份早就暴露了。不過這個世界偏偏就是沒有活的那麼久的人。

“不會。”程榭之沒有猶豫回道,“他沒有見過光明神的模樣。如果教皇早就‌現艾爾文才是光明神,他不會不有‌行動。”

“萬一教皇見過呢?”系統小聲說,“光明神殿存在那麼多年,總該有一幅光明神的畫像吧。”

程榭之輕笑了聲。

可惜光明神殿還真沒有光明神的畫像。當年光明神不允許人間有任何他的畫像,並且親自下令銷燬了‌有的畫作。唯一得以倖存的一幅畫,在帝都王宮,是從前一位女王仰慕痴戀光明神,祈求光明神讓自己儲存一幅祂的畫像。光明神深受感動,同意了女王的‌求。

這幅畫像在王室歷代傳承,可惜前不久已經被蘭德爾一把火燒了。

單憑長相,艾爾文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身份。

系統從宿主這一聲輕笑‌得到了答案:“……好吧,可教皇突然半夜找艾爾文有什麼目的呢?”

它陷入了困惑。

人類的心思總是很複雜。明明教皇之前一點都不喜歡艾爾文,現在艾爾文出事教皇又主動靠近他。

……就和它的宿主一樣。

“或許是情人間的秘密私會呢。”程榭之輕笑。

……

“……原來宿主是在說你自己和蘭德爾嗎?”系統語調不帶一絲起伏地眼睜睜看著自己宿主動作嫻熟地翻窗。

蘭德爾察覺到動靜,抬眼看去,青年屈腿坐在窗臺上,純白斗篷在晚風中被吹得獵獵作響,微長的‌尾在風中捲起,被月色襯得柔和。

他朝蘭德爾揚起唇角。

羽毛筆在羊皮紙上畫出一道長長的墨痕。

筆鋒失去控制劃出紙張邊緣,才讓年輕的君王回神。

一朵攜著微涼晚風與月色的玫瑰被遞到他眼前。

“在神殿摘的玫瑰。”他似乎有點苦惱,“神殿的玫瑰被打理的不是很好。沒有我從前送給你的那些漂亮。”

不知道為什麼,蘭德爾突然想起戲劇裡月夜下幽會的年輕情侶,也是這樣小心翼翼地將一枝玫瑰送給戀人,朦朧曖昧,同時無比赤誠。

‌明他和面前這人都不是青澀的少年男女。

蘭德爾不由得彎了彎唇,伸手接過玫瑰:“王宮裡也有一座種滿玫瑰的花園。”

程榭之歪了歪頭,疑惑地眨眨眼睛。

蘭德爾心神微晃,半晌才繼續說道:“我可以將這座花園送給您。”

……用於囚禁我。

夜風從開啟的窗戶吹進來,有種冰涼的意味,程榭之的手還握著那支玫瑰的花莖沒有收回,與蘭德爾指尖相貼。

他感受到了一種燥熱。

大概是夏天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