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紀舒寒”醒過來時窗邊的月亮正好懸到中天, 他意識摸了摸身邊位置,沒有摸到自己的手機,卻觸及到一抹滾燙的溫度。
“!!!”
他嚇了一跳, 朝身邊去, 只見身邊躺著個熟睡的青年,五官俊朗, 呼吸平穩, 似乎是陷入了熟睡中。他茫然地睜著眼睛, 竭力剋制自己不要發出驚恐的尖叫。
隨即, 一股凌亂的畫面朝他湧來,襲捲他整個識海。
快,他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情況——他穿到了書中。就是他過的那本霸總和白月光纏纏綿綿的不可描述文學。而他現在的身份是書中那個和他同名同姓的白月光替身炮灰。
他對和自己同名同姓的炮灰態度一向是怒其不爭,明明長了那麼好看一張臉, 幹點什麼不好,非要摻和主角之間的事情?他想到書裡紀舒寒的悲慘結局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不行!他絕不能淪落到那種地步!
“紀舒寒”想著, 意識向身側熟睡的人。這就是書中那個主角聞霄?長得挺好的。他忍不住想,這種男人睡到手了也不虧啊, 而且……
狡黠的眼珠轉了轉。
他熟悉這本書所有的劇情, 也知道主角聞霄所有的弱點, 想要攻破他的心防取代白月光的地位也不是不可能。
這樣就能避免最後悲慘的結局了。
他快打定主意, 若無其事躺下陷入睡夢中。
第二天早晨起來時, “紀舒寒”特意回想了書中聞霄的口味,煮了他每天必備的黑咖啡。徐小少爺迷迷瞪瞪地起床, 只覺得男朋友好像有哪裡有點奇怪,不過他也沒有細想,直到一口咖啡入口。
“噗——”
徐小少爺皺著眉頭一口全噴了出來。
為什麼這麼苦!
他是哪裡得罪自家男朋友了嗎?要在一大早上遭遇這種對待?
“紀舒寒”沒意識到不對,他緊張地捏了捏衣角, 小聲問:“怎麼了嗎?”
徐小少爺看著這樣的他皺了眉頭,不由得上打量他,意識地帶出幾分防備與警惕。
“紀舒寒”唇邊笑意逐漸有點僵硬。難道他的表現有哪裡不對勁嗎?不可能啊。他按書裡面說的,表現的戰戰兢兢畏畏縮縮。聞霄……不可能這麼敏銳吧?
徐小少爺收回了目光,他握著筷子的手不自覺汗溼粘膩,故作鎮定地開口:“沒事。就是咖啡煮的太苦了。”
“啊?”
“紀舒寒”訝異地拉長語調,顯然沒想到事實情況似乎和他在書中瞭解的不太一樣。
“那下次我加糖吧。”他調整好了心態,低頭柔柔地說。
徐小少爺哽了一,雞皮疙瘩掉一地,恨不得馬上奪門而出。雖然他不是多聰明敏銳的人,可出自直覺他就是知道面前這個有著和舒寒一樣面容、一樣聲音的人,壓根就不是他的舒寒!
他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也沒什麼證據,只能按兵不動。匆匆扒拉完兩口早餐,避開“紀舒寒”湊過來的手,徐小少爺一蹦三尺遠,“我去上班了!!”
門被重重關上,徐小少爺驚魂未定地打了個車,跑到程榭之這裡來求助。
顛三倒四講完了自己如何發現男朋友不對勁的整個經過,徐小少爺捧著熱水坐在沙發上,表情驚恐未消。
“舅媽!你一定要相信我啊!那個人……那個鬼東西不知道把我的舒寒弄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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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失魂落魄的。
程榭之眉梢挑了,從徐小少爺的說辭中理出了脈絡,再配合他所知道的原本的故事線,馬上想清楚了事情的大概模樣。
是穿書過來繫結攻略系統,和聞霄恩恩愛愛的另一個故事主角。算一算也差不多是對方穿過來的時間點了。只是所有人的命運都早早大拐彎,該卑微隱忍金絲雀的幸福美滿,該後期被打臉的白月光事不關己,該強制虐.愛的那個更是深深地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加入了社會主義改造的大營,就連攻略系統都沒了。
完全沒有現在這個“紀舒寒”發揮的餘地。
“人現在在哪?”程榭之極快地蹙了眉頭,復而又平和來,不出喜怒。
系統已經開啟了自己的程式,開始查找“紀舒寒”的相關資料。今天這一遭可謂是平地驚雷,讓它昏昏欲睡的意識都瞬間清醒過來。它飛速將紀舒寒目前情況和宿主交流,同時又不免有些懊惱——它可是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另一個紀舒寒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波動。
作為一個系統,這太失職了。
“紀舒寒的意識體在他的軀體內……”系統說了一堆名詞,“……所以現在的情況是,紀舒寒本人的意識體沉睡在他體內,而穿書者作為主導意識壓制了紀舒寒的意識,控制軀體的行動。”
它一邊說著一邊挑了個形象的詞彙描述這種情況:“……有點像雙重人格,一體雙魂。”
“……”
程榭之有片刻沉吟。
那這件事有點麻煩了啊。
徐小少爺緊繃的精神仍未鬆懈:“我把他鎖在家裡了。”
老實說,徐小少爺一點都不關心那個佔據紀舒寒軀體的傢伙怎麼樣,死了都和他沒關係,可舒寒的身體不能受到傷害。萬一那鬼東西跑出去幹出什麼事,舒寒回來以後不得收拾殘局?徐小少爺嫌棄地想。
“去看一狀況。”
程榭之輕輕叩了叩椅子扶手,這個沉思的動作代表事情頗為棘手。
*
兩人約定暫且不打草驚蛇,一佔據紀舒寒身體的這位的態度再行動。徐小少爺對冒牌貨第一印象並不好,想到對方諂媚討好的態度,不由得撇了撇嘴。
程榭之和徐小少爺到的時候,“紀舒寒”正在玩一局格鬥遊戲,空易拉罐順著光滑瓷磚滾到徐小少爺腳,帶出淡淡的淺灰色可樂痕跡。
聽到動靜,“紀舒寒”一躍而起將薯片包裝袋丟入垃圾桶關掉遊戲螢幕穿好拖鞋,乖巧又羞澀地站在原地,悄悄瞥了眼徐小少爺身後的青年。
身材削瘦挺拔,薄薄的眼皮挑起似笑非笑的眸光,面容俊朗,五官細拆分來都是難描難畫的瀲灩。
“紀舒寒”在心底“臥槽”了一聲,才艱難收回自己的目光,柔柔弱弱地小聲詢問:“這位先生是誰呀?”
徐小少爺:“……”
他不是很想和面前這個人說話。
程榭之笑了笑,樣子穿書者並沒有繼承紀舒寒的記憶,所以連他也認不出來,不過他沒打算好心提醒對方。穿書者的心思在他向徐小少爺時就已經昭然若揭。
估計是把徐小少爺當聞霄了。
徐小少爺忍了忍,受不了對方用紀舒寒的臉擺出這種表情,扭過頭去語氣惡劣:“你沒有必要知道這麼多。不該問的別問。”
“紀舒寒”咬了咬下唇,一副受了巨大打擊的模樣,一秒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徐小少爺覺得他更礙眼了。
舒寒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表情?太噁心了!
程榭之若有所思地瞅著這一幕,對方垂著頭,不清表情,但委屈的姿態足以讓許多人升起憐愛之心。
不過在場的另外兩人都不在此列。
“紀舒寒”心想:不告訴就不告訴嘛,他那麼聰明,猜不到對方的身份?長的一點不像路人甲,肯定是書裡面重要角色,又和聞霄走得這麼近,登堂入室,一定就是書裡那個白月光。
他誤打誤撞,竟也算猜對了分事實。
在“紀舒寒”低頭作委屈狀的時候,徐小少爺沒忍住一個勁給程榭之使眼色。
徐小少爺:現在怎麼辦?可以走了嗎?能不能把這個鳩佔鵲巢的傢伙趕走?
對方心懷不軌,徐小少爺也不想給人好眼色。
程榭之思索片刻,點了頭。
確實有辦法能將穿書者從紀舒寒的身體內趕出去,配合系統的功能,在得到本人同意的情況下,可以將穿書者送回原來的世界。
只是看穿書者這情況,想要他同意離開紀舒寒的身體恐怕為難。
徐小少爺煩躁地抓了抓頭髮,“難道請道士不行嗎?寺廟裡的大師我也可以請過來啊,多請幾個,總能把那玩意從舒寒體內趕走吧!”
他語氣說著激動起來,一想到現在住在自己和舒寒家裡,用舒寒的身體,妄圖勾.引他的鬼東西,徐小少爺就覺得人生無望。
聞言,程榭之在他期待目光中殘忍地搖了搖頭。
這個世界並不是玄幻靈異設定,大師們也無法對穿書者起到什麼作用。換句話說,現在讓穿書者主動同意離開紀舒寒的身體,是唯一的辦法。
意識到程榭之的意思,徐小少爺崩潰地閉上了眼睛。
“那怎麼辦啊?小舅媽,舒寒會不會有事?”
“……”
在徐小少爺這麼焦急的份上,程榭之決定不和他計較稱呼的問題。
他頓了頓,唇角翹起個些微的弧度,說:“有個辦法。”
“你知道怎麼演一個變態殺人狂嗎?”
腦袋趴在桌面上的徐小少爺緩緩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