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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渾水 第十二章 死亡商人(上)

安吉聽罷覺得有理,雖然米特蘭相比其他地方,貴族地位,民間階層並不是那麼壁壘分明。但是就算是雷王也無法改變,貴族和國王共同主管國家的這種政治形態。而迪諾是商人為主導來管理城市,因為對貴族的利益大加限制,已經惹來不少都城的怨言。

如果請都城的人來作為治安軍司令官,也許都城的貴族會趁機將手伸進迪諾城的法律核心部門。對迪諾城的商人來說,那還真不如就讓伯爵夫人大權獨攬。

安吉問道:“反對我,又不願意去都城請騎士來,那他們準備怎麼做?治安軍裡面還有什麼夠分量的人可以來坐這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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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叉姬道:“沒有了,治安軍全部的騎士都死在昨夜,剩餘的人是不可能有足夠的聲望來坐上這個位置。”

安吉有些疑惑:“那那些傢伙究竟想要怎麼樣?”

夜叉姬道:“他們也沒有一個固定主意,所以在爭論。目前比較佔優的提議是,從傭兵中的自由騎士中,挑選一個沒什麼背景的確有聲望的人,來擔任這個職務。不過反對的人也很多,我看他們可能要爭論幾個月甚至一年以上。主公您只要在這段時間,稍微施加壓力,找藉口除掉幾個不長眼的反對者,應該就無人敢於在反對您坐上這個位子。”

安吉卻哈哈一笑道:“可是,我也反對。”

夜叉姬愕然,安吉站起身道:“悶的慌,陪我去海邊看看?”

“現在?”

安吉笑問:“你怕黑嗎?”

夜叉姬道:“當然不是,我去安排護衛騎士。”

安吉問道:“我們軟弱到連出個門都需要護衛了?不用叫騎士了,你的人自然會跟上的,有他們就行了。”

“主公,現在迪諾的動亂還未平息,和平時不同。還是……”

“夜叉,人要是屈服於環境,那該多無聊。”

在安吉堅持下,夜叉姬也就無奈的只好安排隱奴們暗中跟隨,和四季女一起跟著安吉前往海邊。

安吉並沒有去港口,而是來到了另一側的海岸。

迪諾城要從空中看,就像是一隻身體在大陸,頭部伸到海中的長脖龍。三面被大海懷抱,不過除了港口外,其他兩面都是怪石林立,險峰凸起的惡劣環境。到處是礁石,漩渦,平滑的峭壁懸崖,任何船隻也別想從這兩側登岸。

由於道路難行,這裡平日除了飛翔的海鳥,就幾乎看不到任何其他的生命了。

安吉站在懸崖上,注視著波濤洶湧的海浪,海浪翻卷,兇狠的撞擊著峭壁,一次次的粉身碎骨,一次次的無功而返,但是卻永不氣餒般,永無休止的挑戰著。海風呼嘯,吹得安吉血紅色的披風飛舞,站在黑暗中,他模糊的身影猶如神話中的妖魔。

安吉發出一聲長長的咆哮聲,怒吼聲席捲天地,將海浪和狂風的聲音完全壓倒。被安吉的怒吼聲驚醒,無數在峭壁建巢的海鳥撲稜稜展翅飛起,在安吉身前頭頂飛舞,更增加了安吉看起了來的詭異霸道。

“夜叉,我不會做城中治安軍的司令官,這是個權利,但是也是束縛。而我,不能被束縛在這座城市,兩年後,我要前往都城。”

夜叉姬躬身道:“明白了,屬下會將您的意思向外說明的,在這一段時間您會暫時代理管理。到時會將治安軍管理權交還給商會自己選擇的人。”現在夜叉姬越來越瞭解安吉跳躍般的話語的真實意思。

“夜叉,博斯那邊商會準備怎麼樣處理?”

夜叉姬道:“夫人已經派遣了能言善道的使者前往博斯,希望能說明,避免戰爭。不過商會大多數人都明白,這次戰爭是無法避免了。已經透過傭兵協會,向全大陸募集傭兵,來準備這場戰爭。另外,從今天開始,將會開始購買大量的戰爭用物資。向雷王的邀請函和酬金也開始準備。另外,光明聖教那邊也因為法爾貝聖女被吸血鬼所殺而慌亂。迪諾的教區已經向總部報告還不知道光明聖教總部會怎麼處理。”

“戰爭。”安吉的視線似乎要劃破黑夜:“我很期待。”

在天方微白,太陽即將躍出海面的時刻,夜叉姬聽到了在外圍隱藏的隱奴的訊號。“主公,有人來了,五個人,三名騎士。”

這片海邊峭壁完全沒有道路,到處是亂石灌木,還頗多蛇蟲。迪諾城雖然是人口過百萬的巨型都市,卻也沒什麼人會來這裡,算是迪諾城最荒涼的地方。

“這裡是公眾場所,又不是我的私地,不用去管。”

幾分鐘後,一個中年人在三名騎士的保護下,挽著一名美麗的博斯少女,出現在峭壁上。

看到安吉,中年人一愣大笑道:“沒想到除了我,還有人會有在這裡看日出的雅興。”

安吉沒有回頭,注視著海天一色道:“美麗的東西總是會吸引所有人。”

中年人站在峭壁邊,也注視著海平面。天空一片嫣紅,初霞如火舞的精靈,在天空中灑下了絢爛的色彩。紅彤彤的太陽,奮力的躍出海平面,用金色的光芒裝點著世界的華麗。

“並非所有。”看著太陽躍出海平面,天地間自然的無比美麗後,中年人對安吉道:“美麗總是呈現在懂得美麗的人的眼中,如此絢爛的日出美景,在大多數人眼中,還不如一枚金幣。只有懂得欣賞美麗的人,美麗才會被看到。就如人才總是要有機會,才會成為閃爍的寶石,如果不給機會,再優秀的人才也不過是山邊的岩石。安吉先生,能夠在這裡遇到你,深感榮幸,在下是楊柳。”

這個名字,安吉倒也聽了不少次。伯爵夫人唯一說需要安吉去主動拜訪的,只有這一人。戰爭之王,死亡商人,據說旗下擁有超過二萬名專業的軍人,自由騎士多達數百人。在聖地爭奪,古蹟探尋,國家紛爭,領地爭奪等等事務上,都是他的生意機會。

伯爵夫人據說曾是他旗下最有價值的商品,為他打過不少仗,賺了不少錢。也正是他,伯爵夫人才和阿方索伯爵認識並結婚的,後來卻和他為敵,在一場重要戰爭中令他輸掉了,據說損失很大。

安吉來到迪諾城,當時說最有可能下手殺他的,除了阿方索家族內部的人,楊柳就是嫌疑最大的一個。

但是之後安吉的敵人中,並未有他的身影。迪諾城風起雲湧,他卻一直沒有參與的跡象。

“楊柳大人,失敬,真是命運的安排,我正想去拜訪你的。”

“應該是我來拜訪安吉先生才對,如果不是你,現在的迪諾,恐怕已經是一片火海,滿目廢墟了。”

安吉道:“怎麼會,如果楊柳大人你肯出面,保護迪諾城並不難吧?”楊柳擁有迪諾城僅次於阿方索家族,治安軍的第三強大實力。但是這一段時間,迪諾城風起雲湧,他卻一直冷眼旁觀。似乎迪諾城的變化與他無關。

“你太高估我了。”楊柳苦笑一聲:“不要看我好像運營戰爭,就有很多士兵騎士似的。他們和我並沒有上下級關係,只是合作方而已。平時他們都散佈在大陸各地,各有各自的事情。除非有人找我僱傭他們打仗,我才有可以將他們根據客戶要求聚合在一起。平時我身邊,也就他們幾個,士兵加起來不到一百,面對這次的混亂不是不想出一份力,而實在是有心無力。”

這話有真有假,不過總歸是推脫責任。在安吉角度看來,他是戰爭商人,打起仗來就是他的掙錢機會。但是自己介入的話,恐怕會成為商會公敵,所以他才一直在旁冷眼旁觀。反正不論是哪邊獲勝,對於楊柳來說,都是好事。

“那接下來,博斯大軍到來已經是必然,楊柳大人該不會還繼續在旁關注吧?”

楊柳哈哈一笑:“我已經發出邀請,旗下能抽出來的士兵都將趕赴迪諾,參加這次會戰。”

“看來商會開出的價格很讓你滿意了,楊柳大人。”

楊柳微笑道:“雖然我是迪諾人,但是生意終歸是生意。傭兵不存在國家民族的大義,只存在忠誠於發酬金的一方。”

“有句古話,沒有毛皮的存在,也就沒有毛髮的存在可能。”安吉有些不悅的道:“博斯人要是佔領了迪諾,甚至米特蘭,難道楊柳大人你還有生意做嗎?”

楊柳對於他話中的指責就當作沒看到:“不管是博斯人,碧島人,還是米特蘭人,只要人類存在,總是對戰爭有需求的。”

安吉想到一個問題:“楊柳大人,如果你不在意和任何種族勢力合作,那麼為什麼會拒絕碧島人的請求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