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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夜訪吸血鬼 第六章 破盾

又是騎士的榮耀,膨脹的自大。

對騎士來說,單純的力量就能夠決定實力的大小?

安吉本來以為他會有更多的經驗,但是看來在眼界上,就算是他這樣身份的騎士,也不過如此。

雅達說為軍隊培養成長的騎士和自由騎士有著能力方向上的不同,安吉現在終於徹底明白了。

安吉舔去手上的鮮血:“約翰騎士,要殺我這樣還不夠,再來。”

約翰騎士冷哼一聲,大步中路突進,戰斧向剛才一樣,舉手間就到了安吉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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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一次,退後的是他。劍於斧在交錯的瞬間安吉手中劍轉動,側轉劍身令戰斧的攻擊力偏移。而左手的狂暴雷霆伸縮著光芒刺向約翰騎士的咽喉。約翰騎士用力過猛,來不及閃避。但是他左手有著盾牌,在這瞬間盾牌橫移擋住了自己的身體,狂暴雷霆的光華刺在盾牌上,發出噼裡啪啦的電火花,為不能刺穿這面沉重巨大的金屬盾。

不過在這瞬間,安吉已經轉到了約翰騎士的側面,距離近,安吉無法揮動龍吼劍。就倒轉著劍,一劍柄敲在了約翰騎士的面孔側面上。

約翰騎士悶哼一聲退後幾步,半邊面孔青腫了起來。

這一次,輪到他吃虧了。

“約翰騎士,不要客氣,拿出你所有的本領來,否則,你就要死了。”安吉舔著嘴唇,雙目中的鮮紅就如兩團燃燒的火焰,在安吉眼中,約翰騎士已經失去了人類的面孔,只是一個鮮紅色的人型物體,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斬殺他,安吉就能徹底體會到身體中湧現的那種極樂。

這和善惡是非無關,這和權利榮耀無關,這更和仇恨憎恨無關。這是狂喜的情感,無邊的極樂。

雙劍斜斜的指向地面,劍尖在石板上發出細碎的摩擦聲,等待著下一次約翰騎士的進攻。

約翰騎士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張口吐出幾顆被安吉剛才一拳打落的牙齒。這一次,他知道了安吉不是那種可以一擊砍成兩片的敵人,是真正擁有殺死他可能的強敵。他不敢再如剛才那樣,殺氣騰騰的全力攻擊,想要一斧子劈了安吉,而是將盾牌擋在胸前,將自己身體大部分防護住,然後一步步堅定的向安吉逼近。

約翰騎士的腳步聲就如戰場上的戰鼓,每一步落地,他都會發出一聲大喝:“殺。”

每一次吼出的殺聲都比上一聲更加響亮,而每一步落地時發出的聲音也都更巨大。那種轟鳴聲傳入安吉的耳朵,那種感覺,就如大地也在他的步伐下顫抖。

這應該是騎士中的高階技巧,那種令肌膚刺痛的危機感和對無限快感的期盼在安吉身體中匯合了,令興奮的肌肉都在顫抖。

這才是捕獵,獵人隨時可能被獵物吞噬的捕獵。

在盾牌防護下,戰斧再次閃爍,這一次,戰斧瞬間揮出了數十斧。交錯成一面閃爍的銀網,就像是虛無中突然浮現冥王的鬼火,要將一切都焚燒一空。而安吉,就被困在這戰斧匯聚成的大網中。

“秘劍,雙燕返,燕六連。”安吉左右手的龍吼劍和狂暴雷霆,同時在空中劃出三道優美的弧線,就像是六隻海燕在暴風雨之夜在海浪上矯健的飛行。

六道光華,組成一個橢圓,就像巨大的漩渦,瞬間就將約翰騎士揮出的數十斧的光華全部吞噬。

安吉只看過一次燕返,但是足夠了。安吉一直記著白玄女所說的話,內氣的提高,可以讓安吉模仿一切力量。安吉不懂得魔法,但是如果內氣達到一定程度,安吉就可以不藉助魔法道具直接用內氣模仿來催動魔法。如果安吉的內氣足夠,甚至模仿神的技巧也不過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已。

以安吉現在的內氣能力,模仿神的力量嗎,是太不切實際。

但是,要模仿劍術技巧卻已經足夠了。安吉的內氣運用和雅達還是有很大的差別,而那就是白玄女教給安吉的內氣力量的精華。

只要安吉看過的劍術技巧,安吉就能夠模仿學習,所以安吉才能在一天學會雅達的幻影劍,只是礙於內氣的強度,安吉還無法做到雅達幻影劍那樣的威力和數量。

但是模仿能力遠不如安吉的夜叉姬的劍技,只要看每一次就夠了。而且,安吉使用的是加強版的招式。雙燕返,燕六連,威力要比夜叉姬的燕返大出何止五倍。

約翰騎士的戰斧連續攻擊完全被雙燕返,燕六連化解。安吉雙劍化作六道流光,就如六條惡龍,吞噬了他攻擊後依然飢餓無比,將他捲入劍光之中。他忙亂的移動盾牌,安吉的攻擊令只能防守,但是雙燕返燕六連這樣的招數,卻完全被他盾牌擋住。

一米長,二尺寬,上面寬下面窄,盾牌上有鱷魚的紋章,應該是約翰騎士的家紋。

完全金屬打造,厚度超過一指,可以抵擋攻城弩,火焰魔法焰流球的正面攻擊。就是騎士的騎槍正面刺在這盾牌上,也無法摧毀它。

只要稍微移動,就能防護住全身。

唯一不足是,它的重量最少有三百斤,甚至更重。單臂要舞動這樣的盾牌,一般的騎士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是當騎士可以舞動它的時候,要對持有盾牌的騎士造成殺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約翰騎士拿著的是劍,或者戰錘,雙手戰斧,安吉都自信秘劍,雙燕返燕六連應該就能將他斬殺。

但是他拿著這面盾牌,安吉的攻擊雖然令他顯得狼狽,但是最終卻還是毫髮無傷的將安吉這一輪攻擊全部化解。

要破這樣的盾斧戰術,最好的方法是,使用重武器,比如長棍,戰錘,斬馬刀,巨斧,用力量壓倒他。盪開盾牌,或者直接將盾牌擊破,然後給躲藏在盾牌後的他致命一擊。用劍,在武器上吃虧太大。

但是安吉在力量上要比約翰騎士差一些,速度上大約也要比他稍微慢一些,佔優勢的是技巧。但是要以技巧攻破巨盾的防禦,是很困難的事情。

而如果變成長時間的消耗戰,對於安吉來說,是很不利的。畢竟安吉不能讓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萬一來了援兵,對安吉來說,實在是很不利。而且如果說身體力量速度安吉僅是差一些的話,耐力方面,安吉和騎士就是天壤之別。

長時間對戰,敗的人,一定是安吉。

這場狩獵,獵人和獵物的關係只在時間。安吉並沒有太準確的數字,但是安吉估計自己運轉內氣和不死者力量的話,戰鬥時間肯定不能支援一個小時以上。考慮到擊殺他之後自己還要迅速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撤離,更加不可能拖到力量損耗殆盡的情況。

約翰騎士看起來自大豪邁,但是他在選擇武器時,卻足夠的聰明精細。自己對騎士,看來是低估了。

但是,這場戰鬥,安吉堅信,勝利的人依然是自己。

安吉眼睛的豔紅色,鮮豔濃烈的就如晚霞,肌膚變得蒼白,不死王布拉姆斯的力量運轉,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度。呼吸時,似乎要將肺部的空氣完全排出體外。

約翰騎士小心的戒備著,繞著安吉緩緩的踱步。盾牌護在身前,安吉從任何角度來攻擊,他都能夠來得及防禦。而戰斧緩緩的以小臂為軸心轉動著,耐心的等待著安吉的破綻,給與安吉致命一擊的機會。

安吉身後的披風邊緣,開始出現鋸齒一樣的錯裂。雙劍高舉過頭頂交叉,血色的光華在劍身流動,令安吉的面部也被一層紅暈籠罩,散發著說不出的邪惡。

安吉突然嘴角浮現一絲獰笑,視線離開了約翰騎士,而落在了約翰騎士沉睡的兒子的身上。肩頭微微的聳動了一下,看起來雙劍要攻擊的不是約翰騎士,而是沉睡的這個孩子。

約翰騎士被安吉散發的兇殘之氣令他全神戒備,卻沒想到安吉會突然向他毫無抵抗力的兒子下毒手。一聲驚呼,約翰騎士顧不得最穩妥的盾斧戰術。一個躍步,攔在安吉和他兒子之間,戰斧兇狠的向安吉砍來。

安吉計劃得逞,安吉根本沒有打算去攻擊約翰騎士的兒子,只是造出要殺死他兒子的姿態,令約翰騎士必須放棄完美的防禦向安吉強攻。

而勝負,在這一刻就已經決定了。

如果約翰騎士是一個冷酷的,完全不會因為兒子陷入險境而衝動的人,那麼,這一次的狩獵就將以安吉失敗被獵殺而結束。

而如果他心神慌亂之下,匆忙移動位置,主動向安吉攻擊。那麼,勝利的天平就來到了安吉這一邊。

秘劍,雙燕返,燕六連再次使出。只是這一次,在使出的時候,安吉是鬆手了的。

兩柄劍在空中劃出的六道流光,就如有一雙看不到的手再運轉著雙劍。

這是雅達的幻影劍的心法,幻影劍並不只是製造出不存在於真實的劍。

也有,不要手臂控制,用內氣控制劍從任何角度攻擊,就如幻影一樣不受物理限制的意思。

而在幻影劍配合秘劍雙燕返燕六連的瞬間,安吉雙手握拳體內內氣完全爆發,狠狠的擊打在盾牌上,而披風飛舞,化作刀輪,切在戰斧斧刃之上。

爆發的內氣猶如尋找到突破口的山洪,雙拳打在盾牌上發出了如雷般的悶響。

安吉吐血後退,內氣反震令五臟就像是翻轉了般痛苦。但是約翰騎士的完美盾牌防禦也被破解,他的戰斧被披風格擋,披風邊緣就像是鏈鋸一樣滑過斧刃,在刺耳的摩擦聲中濺起了點點火星,化解了戰斧的攻擊。

他的攻擊受阻,防禦被破壞,安吉吐血,手臂大概還骨裂了,但是約翰騎士也被震的倒飛出去,而在虛空中閃過的六道流光,從盾牌的兩側切入他的體內。

安吉手一招,雙劍飛回手中垂地,龍吼劍上滴落點點鮮血,就像是劍上的龍形從口中滴落的龍血。

劍的光華和安吉的呼吸成了一體,隨著安吉的呼吸而有節奏的閃爍著光芒。

劍靈,在這次生死搏殺中,終於被重新喚醒。

約翰騎士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前,交錯的血痕,開始只有一絲紅線。接著,紅線如花朵般綻放,鮮血噴湧而出,由於噴的太急,在空氣中形成了淡淡的血霧,無比美麗。

約翰騎士呻吟一聲,搖晃了幾下,緩緩的跪倒,他想要說話,但是卻已經無法發聲。

就如末路的野獸,約翰騎士最後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沉睡的兒子的身上,充滿了不捨和依戀,還有發自內心的擔心。這樣溫柔的目光,在沒有看到前,真難以想象,會出現在這樣一個如猛獸般雄壯威武的男子身上。

“我會保證他平安的。”安吉站到了約翰騎士的身後,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強大的對手。“在他成年後,如果他擁有報仇的實力,我就會告訴他是我殺了你,給他報仇的機會。而他如果沒有報仇的能力,也可以安穩的生活。”

聽到安吉的話,約翰騎士最後的擔心消除了。安吉已經擊敗了他,這種情況下,不需要欺騙他,安吉的保證,是可信的。

在他戀戀不捨的目光中,龍吼劍劃過,血花噴湧,斗大的人頭落在安吉手中。對於值得尊敬的強敵,斬下他的首級,是對他最高的敬意,也是安吉戰績的證明。

白玄女接過人頭,也不知道她怎麼弄的,一陣白煙升騰,人頭上血肉都被融化消失,只剩下一個骷髏。隨即骷髏在她手中變魔術一樣縮小,最後變成小指大小,被白玄女串在一個銀索上遞給安吉讓安吉戴起來。

安吉拿起項鍊微皺眉頭:“骷髏項鍊?”

“主人,這是你榮耀的證明。”

安吉猶豫了一下,將項鍊帶到脖子上。轉身抱起沉睡的約翰騎士的兒子,送他回到房間。將小家夥放在床上,安吉拍了拍他的臉:“小鬼,要成長為一個超越你父親的偉大騎士,我期待著你的成長,到那時,我會給你成為我獵物的資格,摘下你的頭顱,和你父親的骷髏一起作為我的紀念品而永遠紀念我的榮耀。”

“主人,你在培養獵物嗎?”

“那你難道認為我是同情心發作?還是認為我是傻瓜?”

白玄女道:“你越來越像主人了,培養獵物,是正確的選擇。如果因為恐懼未來的危險,而將現在還弱小的未來敵人殺掉,那樣的存在,不可能成為我的主人。”

離開了約翰騎士的住宅,安吉悄然無聲的返回旅店自己的臥室中。

一個人,感覺著從身體最深處湧動的無比狂喜後的滿足。

那就像是乾涸了無數歲月的大地被突然降臨了大雨,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興奮的歡呼,感覺著生命的美妙。

白玄女讓安吉在這時候練習吐納,上次她就說過,在獵殺之後,是練習內氣最好的時刻。這一次,每當安吉將體內濁氣完全吐出的時候,那股在身體中的灼熱感比早上強烈數倍,令安吉幾乎以為安吉身體要燃燒。在這個時候,身體中某樣東西就會緩緩滲出一股柔和但是強大的力量平息安吉的身體渴求的感覺。

漸漸的,安吉的內氣和這股力量的節奏融合在一起,在身體中流轉著。安吉緊閉雙目,眼前卻清晰的看到了身體中內氣流轉的過程。跳動的心臟就像是雷鳴,血管中鮮血流動發出的沙沙聲,呼吸間肺部的張合,安吉清楚的看到了安吉表皮下全身的每一處細節。看到了安吉的腦,安吉的骨架,安吉的血肉。

當內氣完成第九次走遍全身,最終沉積在小腹之處。小腹內竟然產生金黃色的光華,內氣由無形之物,漸漸凝結成一個模糊的不規則變化的真實存在。而在這團光華之中,安吉隱隱看到了一個東西,那是冥王黑帝斯讓安吉吃下的夢卵。但是當安吉完成內氣運轉後,這團光華和夢卵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安吉睜開眼睛,摸著小腹詢問白玄女安吉身體的狀況。

白玄女道:“內氣達到一定質量之後,就會在體內由能量形態改變,形成一定的物質形態。開始會以液態存在,你需要一步步加強,今後會變成固態,名為丹。你的內氣是以被飛蠻用靈魂之力培養淨化的魔晶石為引導練就的,以三陽之火鍛鍊元氣為基礎。布拉姆斯的血是最陰寒的力量。而你成功的將兩種力量結合來用,所以提前得到了陰陽交合,龍虎相生,凝結出了丹氣。不過現在你內氣的精純夠了,但是量還不足。量變才能引起質變,雖然藉著夢卵的力量作為中和,將丹氣凝固,不過還並不穩定。”

又是一番安吉大多聽不懂的東西,不過至少安吉聽明白了一樣東西,這是好事。

“當然是好事,丹氣是內氣的物質化,如果內氣能為你身體提供的能量是一,丹氣就是將內氣強化後輸出能達到十。如果你丹氣能夠完全穩定下來,凝固成固體的話。那就可以進行精神體的鍛鍊。那時,丹就會向外部世界一樣,為你提供生命所需。不需要呼吸,丹自己會產生足夠的給養,讓你身體中就像有一個全新的世界,供給你生命所需的能源。同時丹也會將你從外界獲取的能量,完全不損耗的積攢在你體內,供你需要時使用。如果現在你每日呼吸吐納後獲得的能量是十,但是能夠花為你自身的力量大概是一,而那時轉化為你自身的能量,能讓你使用的力量就是九。”

安吉咧嘴笑道:“也就是說,我會厲害十倍。”

白玄女道:“不止,到哪一步你才算真正有了脫離人類身體束縛的機會。也到了那時候,你才能用內氣去模仿驅動一切。元素魔法,召喚術,乃至不死者,妖魔,你可以模仿使用世界上任何一種力量。”

安吉聽得熱血沸騰:“真不錯,那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做到你說的這一步?”

白玄女道:“正常的情況下,內氣開始凝聚為丹氣後,每日鍛鍊,吸納天地元氣,日月精華,大約需要三百年能夠形成丹。”

安吉撲,三百年!!!!!!!!!!!

“不過你在這麼短時間內,就產生了丹氣,這在正常人修行內氣的過程中。可是要三十年以上,才有可能達到的成就。”白玄女的話算是小小的安慰了安吉一下。“你也感覺到了,這一次狩獵獵物之後,你能力提高的速度。今後如果繼續保持獵殺,那麼你就能大幅度縮減時間。”

安吉目露兇光:“看來,要多殺人了。”

“主人,殺人並不能帶來滿足,你應該已經明白了。”白玄女道:“現在,當你感覺到這個人有資格成為你的獵物,然後獵殺才能獲得因為狩獵而逐漸覺醒的力量,也才能獲得自身能力的進步。狩獵不具備獵物資格的獵物,只能滿足你對狩獵的渴望,而不能帶給你進步。”

安吉問道:“就像我看到約翰騎士那一刻,我的身體就渴望殺死他,今後就要殺死這樣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