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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戰亂風波 第五章 紅葉(上)

馬車在道路上緩緩前行,安吉專門囑咐車伕不要太快。

他搖晃著水晶杯,酒杯中葡萄酒暗紅如血,散發出幽幽的香味。“夜叉,一會不要讓你的手下現身,來的大概是神堂騎士,他們可是號稱比一般騎士強得多,是大陸最強騎士團。你那些手下,不適合投入正面戰鬥。”

夜叉姬對安吉這樣不說一聲就作出的決定,有些不滿,但是她沒有表示出不滿,而是衡量著該如何表示,最後小心翼翼的道:“主公,您萬金之軀,這樣拿自己做誘餌,是否過於冒險。如果您需要知道神堂騎士的真實實力,我可以半夜摸進修道院去測測他們的底細,不需要您親身冒險。”

安吉對夜叉姬這種小心翼翼的性格,有些無奈。雖然這樣懂得進退禮貌大部分時候會讓他作為主人感覺很舒服,但是卻也同樣令安吉有種隔著一層面紗和夜叉姬相處,猜不透她心中究竟在想寫什麼。如果說白玄女就是一座冰山,任何人也無法瞭解冰下究竟凝結著一顆什麼樣的心的話,夜叉姬就像是被一層名為禮貌的霧氣包圍著,任何人也難以瞭解她究竟在這張永遠微笑的面孔下究竟是什麼情緒。夜叉姬小時候將自己的面頰骨打碎磨平,這樣可以令她的面部隨時改變,也可以完全做出各種完全不同的情緒,沒有人能夠分辨出來。

安吉搖頭道:“夜叉呀夜叉,你呀,什麼都好,就是太控制自己的情緒。知道嗎,太過禮貌就是虛偽,要罵就罵出來,這麼小心翼翼的說話,不怕憋得慌?”

夜叉姬道:“家僕就是家僕,臣子就是臣子。今天可以對主公惡語相對,明天就能對主公拔刀相向。作為隱奴,作為您的家臣,必須隨時問心提醒自己,下就是下,上就是上。不知道尊卑者,天地不容。”

對於她這種死心眼,安吉既高興,又有些不悅。高興的是,這樣比狗還忠誠的部下可不容易找,自己手下有這樣的人,是一件大喜事。

不悅的是,安吉很討厭人這樣沒有自我。而且,她越是如此重視臣子奴僕和主人的身份差距,就越難信任她徹底拋棄曉月姬黑島一夫完全投向自己。

不過一時間對夜叉姬這種死心眼,安吉是沒有辦法的。這是從她出生起就灌輸在她腦海深處的東西,已經成為了她生命最重要的部分。要想改變,難度之大,恐怕不下於安吉不再玩女人。

安吉問道:“你的傷勢怎麼樣,一會有可能需要惡戰。”

夜叉姬道:“城堡中的魔法師把我體內的淤血完全排除了,又用藥物將血管修復,現在至少恢復了八九成。如果遇敵,絕對沒有問題。”

“那就好。”安吉盤算道:“法爾貝聖女是一個驕傲自大的人,我剛才不時故意挑釁她,如果正常她這樣的女人早已爆發將我趕了出去,甚至在修道院就會對我攻擊。可是她完全忍耐了,這不符合她的性格。”

夜叉姬道:“除非她知道,您要死了,所以才能嚥下這口氣。”

安吉點頭道:“對,反常之人,反常之事,都必有原因。但是我現在也算是在迪諾眾人關注的人,她的幾名騎士部下都被迪諾人所知,很多人都見過。如果她派遣騎士來攻擊我,有很大的可能被人發現是她派人來殺我。”

夜叉姬藉著道:“她是傳教聖女,迪諾的光明聖教並沒有法律豁免權。如果她的護衛騎士個攻擊了主人您,以主人您的身份,阿方索伯爵夫人在迪諾的地位,她必須立刻逃出迪諾,否則阿方索家族的私人騎士會踏平修道院。那她來迪諾的目地就徹底失敗,她不會讓自己的人來做刺客攻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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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點頭,讓她繼續。夜叉姬性格冷靜,分析情況是頂尖好手,絕對可以和大陸上那些著名的智囊相比。現在要的只是給她更多的機會,她就會在她從未想到的領域散發光彩。

夜叉姬繼續道:“根據情報,安泰應該也在這裡。她一定很清楚安泰對您的仇恨,只要提示安泰,您可能提前和夫人結婚,安泰就一定會下決心現在殺您。”夜叉姬看向安吉,嘴角浮現一絲微笑:“而為了刺激他,主人您大概已經透漏了口風給法爾貝聖女,說您要在最近就和伯爵夫人舉行婚禮。”

安吉哈哈大笑:“當然,給陰謀家最好的禮物就是錯誤的情報。”

夜叉姬在安吉證實了她的話後,信心大增,繼續道:“光明聖教這次投入如此巨大,安排時間這麼久,對迪諾是勢在必得。可是不獲得迪諾的守護家族阿方索家族的支援,他們想要掌控迪諾城,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伯爵夫人名聲遠揚,這麼多年掌控阿方索家族,掌控迪諾,實力龐大。要從外部拿下她,難度太大。要獲得阿方索家族,必須從內部下手。如果您和伯爵夫人結婚,到時候他們就算再殺死您,也無法改變夫人繼續合法掌控阿方索家族的事實。於公於私,法爾貝聖女都不會錯過這次機會,她一定會告訴安泰,讓他派遣神堂騎士來殺您。”

安吉微笑道:“這也是我想的。”對於夜叉姬的表現,安吉非常滿意。他問道:“那以夜叉你來看,他這次會派多少神堂騎士到來?會怎麼攻擊?”

夜叉姬低頭想了想抬起頭來,目光光彩流轉,這一瞬間平凡的容顏竟然突然顯得美麗起來。就是她這樣從小苦練控制自己的情感的人,也難以壓制自己的燦爛。這是智慧帶來的美麗,從身體內心中爆發出來。

夜叉姬道:“最多五個,不過最大可能是三個。”

安吉問道:“你肯定?”

夜叉姬用力的點頭,自信蓬勃:“肯定,神堂騎士根據情報共有十八人。但是他絕對不可能把全部神堂其實派遣出來,甚至不能派遣多名神堂騎士。您故意調走了護衛您的騎士,安泰是一個驕傲自大自命為高貴種族的人,在他眼中我們碧島人肯定不算是有能力的下等人。所以,他派人來殺您,肯定不會把我當一回事。雖然主公您之前已經擊殺了騎士,但是我想安泰這樣的人,肯定不會認為那是您又多厲害,而是去想被您殺的騎士是無能之輩。這樣的話,他要殺您,只會派出一兩名騎士。也許為了安全,會再增加一兩人截斷您退路以避免您逃走。所以,最多不會超過五個人,少的話不會少於三人。另外,如果神堂騎士出動,為了不被人所知,他肯定不允許神堂騎士穿鎧甲拿神堂騎士的武器來,那樣必定會引人注意。所以,他會讓神堂騎士製造強盜殺人的假象。這樣的話,人多也會不方便,容易吸引人的注意。二三人的小隊,最適合來做這樣的任務。一個來殺您,一個殺我和車伕,一個外圍控制,避免我們有人逃走,以及清除目擊者。這樣的話,神堂騎士會有三人到來,作為刺客來襲擊您。”說到這裡夜叉姬微微閉目,然後睜開眼睛,斬釘截鐵的道:“這樣的話,前面轉彎過後的樹林是襲擊的最佳地點,如果我是那三名神堂騎士,一定會在那裡下手。那裡道路邊是連綿的樹林,沒有房屋也少行人。是迪諾最冷清的地段,在沒有比那裡更加適合來扮劫匪殺人的了。”

安吉伸手挑起夜叉姬那張有些蒼白的平凡的面孔,在她面頰上親了一下道:“好,夜叉,我們就賭一次。如果在那邊的樹林中,要殺我的神堂騎士是三人的話,我就好好的獎你一次。”

夜叉姬仰首目光流轉看著安吉:“多謝主公。”

安吉呵呵一笑,夜叉姬很少表現出如此的自信,以一個下屬,而不是一個奴隸的態度面對自己。“夜叉,你還沒贏呢,別著急道謝。要是你輸了,那林中沒有三名神堂騎士,我可是會讓你穿著開襠褲去跳土撥鼠舞。”

夜叉目光逼人,毫不猶豫的道:“主公,沒問題,別說開襠褲,就是光著身子去和女人當眾表演****也沒有問題。”

安吉指著她說,不讓她有反悔的機會:“這可是你說的,我可不會客氣,這樣的戲份,我絕對不會錯過的。”

夜叉大聲道:“絕不食言。”

就像是和著她的這句話,馬車拐彎。

道路兩邊是連綿的紅葉林,樹葉如燃燒的火焰,一眼看去,就如世界被烈焰點燃。幾隻樹上的獨腳鳥被馬車驚動,展翅飛起,在空中發出長長的叫聲。

夜叉起身,瞬間從車中站到了駕駛坐。一把將車伕擲下了馬車,“你回頭快走,不想死就不要留步。”

龍吼劍一聲顫音,自己從劍鞘中跳了出來。安吉面帶微笑:“看來,看不到百合表演了。不過沒關係,和你一樣,我的血葉沸騰了,我感覺到了,狩獵的血的燃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