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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新的輪迴

“縱然你如此說了,我也依舊傾心與你,感情不是案上紅燭,既然點亮了,豈是說熄就能熄的?!”吳青喊出這句話已經用了莫大的勇氣,然而楚豪還是置若罔聞,可是,那又怎樣,便是全歸德的人都聽見了,她還是喜歡他,第一眼見到他,便誤了終生。

羽菲捻著衣袖靠在椅子上,目光沉沉的盯著落在地上的光斑,塵埃在光影裡繚亂的晃動,昭示氣流動盪。

咄咄兩聲敲門聲將羽菲喚回神,赤四推門進來,開口竟是溫雅的女生,“先生,該用飯了。”

“嗯。”羽菲頷首,沒有太多表示,赤四顯然也是習慣了,將食盒裡的飯食擺放在小几上,便恭敬的站在一側。

“還有什麼事?”羽菲一邊起身往小幾,一邊問道。

“朝言傳話,西北守軍的人來探過,確認您是真的受傷中毒後,便回去了。”赤四低頭回道。

“淺痕……”羽菲皺眉。

“朝言說,為了以防萬一,淺痕姑娘自己請命,試毒仿傷,朝言準了。”赤四回道。

“嗯。”羽菲點點頭,不甚在意的模樣。

赤四說完了自己該說的,便閉口不言,侍立一側。

羽菲草草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碗筷,起身回到書桌後,從一堆信件中挑出幾封,伸手遞向赤四,“送給鎮西將軍,手腳幹淨點。”

“是。”赤四伸出一隻手接過那一疊信封,看也不看的揣進自己懷裡,看向羽菲的目光卻有幾分關懷,“先生還是再多吃一點吧。”

羽菲搖搖頭,示意不想再吃了,“等赤二赤九休息好,我們就啟程回臨安。”

“先生還是挺屬下一句,您畢竟還帶著傷,又連著多日操勞,身子會吃不消的。”赤四還是忍不住的勸了幾句。

“我如今,還身中奇毒未解,昏迷不醒。”羽菲搖搖頭,別有意味的看了赤四一眼。

“是屬下疏忽了。”赤四一怔,很快回過神,低頭應了一聲,轉身收拾了東西出去了。

鎮西將軍陶正洋雖然不是什麼軍事奇才,但想來人情世故還是懂的,知道自己的部下與三王子暗中勾結,妄圖趁著西北天災起兵謀反,想來也不會善罷甘休。

鎮守西北雖然不是什麼美差,但總歸兵權在握,只要不是錯的離譜,即使王座上幾度更迭,也總能保得榮華富貴,而這個時候手下有人公然領兵跟著三王子造反,便意味著他也早早地站了隊,表了態,若是三王子事成,倒還一切好說,若是不成,便是身家性命都要賠進去,還要落得個遺臭萬年的名聲,這風險太大,他不會賭。

而他手下的兵,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投靠了三王子,另一種意義上來說,就是背叛了他,如此,又如何能留?

羽菲篤定陶正洋會幫她清乾淨軍方的亂子,而一旦三王子手裡沒了兵,又用什麼造反?

羽菲有些頭疼的揉著自己的額角,忽然就想明白了西北缺鹽,邊境搖搖欲墜的時候,為什麼楚國這麼老實,居然一絲異動也無。

忽然就想起,三王子的生母就是楚人,若他能榮登大寶,日後與楚國利益往來自然比勞民傷財的打下幾座城池要多得多。

看來,這個三王子,不能再西北久留,否則必成禍患。

“厄……”羽菲忽然覺得手臂一陣刺痛,忍不住便呻吟一聲,那匕首確實是乾淨的,可是大概是鑄造的金屬有異,傷口不易結痂,如今都半月過去了,那傷口仍然癒合的不深,雖然日日換藥,但不時地總會痛一下,讓人猝不及防。

羽菲倒是已經很習慣了,皺眉忍過這一陣,便自己去床上躺著了。

等羽菲一覺睡醒,天色已經十分深沉,伸手不見五指。

赤衛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出發,羽菲亦不是邋遢的人,一行人就如同來時那樣,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那座小小的庭院裡,庭院的主人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才發現住在自己家裡的幾個不速之客離開了,而他們存在過的痕跡被清除的乾乾淨淨,彷彿那壓抑惶恐的幾天,只是夢境。

羽菲去的時候一路輾轉,蛛絲馬跡的摸到光狼城,回去的時候目標明確,自然快上很多,只是羽菲的狀況卻越發的不容樂觀。

她本來便帶著傷,連日奔波操勞也就算了,每日吃飯也是敷衍了事,傷口更是一直都沒有完全癒合,距臨安還有一半路程,便發了高燒。

赤衛幾人雖然粗懂處理外傷,但羽菲實在金貴,是萬萬不能有閃失的,幾人不敢耽誤,又不好找大夫醫治,只得先一步將情況通知給朝言,赤四用兩條加了棉的披風將人緊緊裹住,只留了臉呼吸,抱在懷裡快馬加鞭的趕路。

朝言收到訊息立即著手給淺痕解毒,安排了信得過的醫聖一手負責,只等羽菲回來立即便能恢復身份接受治療。

淺痕中的毒是胡三娘精挑細選的,來勢洶洶看似兇險,但只要服下解藥不過兩天就回覆了意識,聽聞羽菲之事嚇的面色蒼白,惴惴不安的等羽菲回來。

總算赤衛們腳程夠快,羽菲在中午從後門被匆匆的從後門抱進太守府,一路小心謹慎的被安排進自己的房間,一升自然早就在房中等著,淺痕也穿著素色的裙衫等在房中,雖然唇色淺淡面容憔悴,但總算面龐圓潤,羽菲被赤四抱進來的時候,整個人無意識的蜷縮在厚厚的披風裡,淺痕上前取了她面上的面具,本就小巧的臉龐瘦的下顎尖尖,鎖骨宛然,無端的惹人心疼。

“怎麼弄成這個樣子?”朝言皺眉,引著赤四往床上走。

“是先生堅持的,我們勸不住,”赤四看向朝言,“先生現在,不是更像深種劇毒的病人麼?”

朝言不在說什麼,心中縱然知道羽菲的苦衷,卻還是心疼的。

羽菲一直無語的看著窗外,忽然輕聲道,“下雪了。”

朝言抬頭往外看,果然天空中細細碎碎的飄下些亂瓊碎玉,稀稀疏疏的,別有一番悠閒姿態。

“雪不大,落地便化了,不會耽誤修路的。”朝言說道。

羽菲點點頭,沒有說話,伸手攏了攏蓋在身上的薄被。

“先生,我給你加些碳吧。”朝言皺眉,羽菲一直畏寒,如今身體又虛,恐怕更是不能惹寒氣。

卻沒想到羽菲搖了搖頭,聲音嘶啞飄忽的不著邊際,“不必了,屋子裡已經很暖了,與外面溫差大了,出去的時候便更容易染病,更何況,引出熱毒來,更不妙。”

“是屬下疏忽了。”朝言低頭,復又抬起,“那先生也不要待在窗邊了,惹了風寒,也不好。”

“難得這麼美的雪景,我再看一會兒,無妨。”羽菲看著落雪有些出神。

“歸德每年也會下雪的,若是貪圖雪景,倒不在這一時,先生還是進屋裡吧。”朝言勸道。

“罷了,扶我進去吧,找架屏風擋了風,就不要關窗了,屋裡也該透透氣了,不然我心裡憋悶。”羽菲抬起一隻手,仄仄的說道。

“是。”朝言彎身,扶著羽菲的手臂借力給她站起來,緩緩地往屋裡走,侍候羽菲在床上躺下後,轉身尋了一架屏風擋在窗前,外面染了霜寒的風便要轉個彎才能進屋,送了清爽新鮮進來,又沒有寒氣,最是適合病人修養。

羽菲更習慣朝言貼身侍候,有什麼訊息任務也更好通知交流,淺痕這幾日便一直跟在府中的大夫郎中身邊,學習一些淺顯的醫理,負責羽菲病情的大夫知她所思,又見她心誠,便有針對性的教給她如何照顧羽菲的方式,淺痕自然感激涕零,兩個人算得上半個師徒。

另一面光狼城中,南宮安結了王旨,面上倒是一派正經,還特地問了為何要他護送,當然,得到的也不過是些國師畢竟是女子,當初來的時候孤身一人是迫不得已,現在既然已經沒有什麼急事,三王子又正好在西北,兩人一同回去也有個伴之類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南宮安轉頭就愁的眉頭擰成一個大疙瘩。

他本來還想趁著西北**起兵立旗,殺入歸德直逼王宮,可是沒想到半路殺了個羽菲出來,修路運鹽,竟硬生生將一場**銷匿於無形,再說範以成也是個沒用的,讓他想辦法拖住羽菲修路的程序,他居然連緩一緩都沒做到,李四也是個廢物,連一個車隊都截不下來,虧他好吃好喝的養著他,真真不如喂一隻狗來的有用!

然而,這些都是次要的,朝中的勢力沒了可以再拉攏,暗中的爪牙沒了可以再培養,唯有,軍方的力量,失之不可再得。

實在是如今軍方立場特殊,不參與奪嫡的話,雖然不會得到新王恩寵,但也不會迅速衰敗,至少,只要他們手裡還有兵權,沒有那個大王敢輕易地動他們,所以,遊說軍方參與奪嫡實在是不易,他甚至不敢直接找上陶正洋,而是拐彎抹角的收攏了幾個他的部下,間接的打探過後,果然他是不願意參與奪嫡的。

於是南宮安想了個下下策,萬不得已,但絕對有用的,下下策。

他會聯合陶正洋的部下一同造反,只要這些穿著西境守軍盔甲的士兵和燕王的士兵交手,流血,產生傷亡,便由不得陶正洋自己想不想反,他們會變成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只要他陶正洋不想死,就得跟著他南宮安一同起事!

到時候整個西境守軍都是他的,而背景守軍要震懾漢國,不得調動,憑那些好吃懶做的王成軍,還能攔得住他大軍壓境?

這可惜了,算盤打得好,卻異變迭起。

南宮安咬牙切齒,他知道如今時機未到,他也耗得起,一次失敗沒什麼,他總能找得到下一次機會,可是,壞就壞在,陶正洋不知從哪裡聽到了風聲,居然開始整肅中軍!

他辛辛苦苦拉攏來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被提出西境軍,他怎麼能不急?

可就是這樣一個關鍵時刻,他居然要因為送那個壞了他大事的女人而離開西北!

然而王命難違,南宮安也只得收拾行李帶上護衛去臨安城接羽菲迴歸德。

既然是王命,南宮安便不敢怠慢,一路飛馳來到臨安城,先在行宮落了腳,洗下一身征塵,這才整頓妥當,往臨安城中去。

南宮安到太守府的時候,臨安太守一家並羽菲都在府門外迎接,只是為首的羽菲,情況與他想的有些出入。

“恭候三王子大駕,羽某近日身染惡疾,不能起身行禮,萬望恕罪。”羽菲坐在一個加了四人抬的架子的躺椅上,面具下的笑臉下顎尖尖,嘴唇沒有半點血色,整個人歪在躺椅上裹著厚厚的披風,脆弱蒼白的彷彿風一吹就散了,兩句話的功夫便掩著唇咳個不停。

“國師為西北百姓鞠躬盡瘁,吾實感激,只是國師也要注意自家身體才是,如今這副病體支離的模樣,讓父王見了豈不擔憂?!”南宮安下馬來到羽菲身邊,滿面憂心的說道。

“是臣自己的身子不爭氣,怎敢惹大王為此賤軀煩憂?臣不過難耐西北乾冷,偶感傷寒,只要路上小心將養,相信回到歸德時必定康復無異。”羽菲氣若游絲的說道,面色慘白。

“國師既然不耐寒氣,便快些進去吧,若是病情加重,便是吾的罪過了。”南宮安連忙伸手將羽菲往府中請,心下卻在狐疑,難不成羽菲,真的中毒了?

燕王坐在書房中看著那紙薄薄的書信,愁眉不展,合公公從屋外進來,將一杯茶放在燕王手邊,“大王,原何如此愁眉不展?”

“閔國這個時候帶著重金來使,恐怕有所圖謀,寡人聽說,”燕王微微眯起眼睛,“閔越正在開戰?”

合公公正要開口,屋外有小太監細聲細氣的出聲,“稟大王,信使求見。”

“宣。”燕王皺著眉揮手,聲音裡有幾分不耐煩。

“是。”那小太監回了一聲,踩著細碎的腳步小跑著去了,合公公聽腳步聲遠了,才笑著開口說道,“既然人家大老遠的帶著珍寶前來,大王還是要禮遇才是。”

“寡人知道。”燕王皺著眉,將信紙一推扔到桌上,煩躁的說道,“讓楚豪去接待吧,堂堂將軍做接引,不算辱沒了他們!”

“大王,禮部適合做接引的人比比皆是,想必比初迴歸德的楚將軍更熟悉歸德近況,也更知禮節。”合公公皺著眉說道。

“寡人自然知道,不過,閔國與我們毗鄰而居,突然來訪恐怕別有所圖,楚豪剛剛征戰歸來,身上的血腥味還沒洗乾淨,正好去震震他們,免得他們以為我大燕無人征戰,生出些什麼不該有的心思。”燕王皺著眉說道,當然,更要緊,他可以藉著閔使隨時給他找麻煩,有楚豪捏在自己手中,何懼羽菲不賣力給他辦事?

“大王說的是。”合公公點頭,話音剛落,信使便扣門而入。

燕王拆開今天收到的第二封加急信件,越發的不耐。

然而等到拆開信件,燕王緊皺的眉頭便微微鬆開了,“是越國來使,帶的貢品,恐怕不必閔國少。”

“越國?這個時候來湊什麼熱鬧?”合公公蹙眉。

“最近閔越相爭,恐怕是越國撐不住了,前來求援的。”燕王冷哼。

“管他為了什麼,總之,是來送銀子的。”合公公眼珠轉了轉,笑的見牙不見眼,“誰送的銀子多,咱們便收誰的就是了。”

“哼,誰敢違逆你不成?”燕王冷哼一聲。

“大王說的哪裡話。”合公公仍然笑,和藹可親的模樣。

燕王不語,低頭看奏摺。

合公公卻又笑著開口,“老奴聽說,國師快回來了。”

“是,”燕王心中一跳,面上卻風雨不動,“安兒護送她回來,說起來,也就是這兩天便到歸德了。”

“老奴聽說,國師的兄長洛將軍戰死沙場的時候,正是戰事吃緊的時候,為了穩固邊疆,便沒有立刻送靈,而是在北境停留了數天才送回來的。”合公公試探的問。

“據說是如此,”燕王點點頭有些唏噓的說到,“國師洛元帥鞠躬盡瘁,為了江山社稷犧牲良多啊。”

“可是老奴還聽說,國師不知從何處得了一副水晶棺,通體晶瑩如寒冰雕鑿而成,屍身放入其中,不腐不僵,猶如沉睡。”合公公眯起眼睛,滿目貪婪。

“是有這麼回事,”燕王點點頭,猛地回過神來,看向合公公,“那是國師的兄長用過的棺材!你可知羽菲為了她兄長生生屠了寧邑!你怎麼敢?!”

“大王,老奴是不敢,可是,您就不一樣了,你是她的王,莫說一副水晶棺,便是她的命,您說要,她敢不給麼?”合公公誘惑道。

“這怎麼能一樣?!”燕王面色鐵青。

“有什麼不一樣?難道她效忠與您,不該把手中的好東西都給您麼?一副水晶棺能藏私,旁的,必然也會藏私,一樣的道理!”合公公冷哼一聲,轉身往外走,“大王自己好生思量吧。”

燕王氣極,胸口劇烈的起伏,卻也知道,這水晶棺,不得不討。

楚豪莫名其妙的得了個接待閔國來使的活兒,平白的搶了禮部的事情,卻也沒有多說什麼,牽了赤紋馬就帶著人去城外迎接。

既然接待的活落在了楚豪頭上,跟他一同出城接人的自然也是他的親兵,一群人幾月之前還在北境廝殺,死中求生,回到歸德不過安逸了那麼短時間,身上久經殺伐浸染的血腥味還沒化開,往那一站,不自覺地就繃緊了身子,又因為出門時被楚豪說了幾句類似代表燕王代表燕國臉面的話,緊張的不自覺的就開始外放殺氣,唬的來來往往的商隊百姓竟繞路而行。

楚豪看著旁人疑惑且畏懼的表情,十分滿意,既然燕王偏偏挑了他來接待,要的,便是這效果吧。

果然,閔國來的使臣也是清一水的文員,除了護送的武將外旁的人都是被楚豪一行唬的不行,瞧著路都走不利索的樣子,楚豪心中發小,面上卻繃的嚴肅,與那來使客套一番後,便帶著他們進城。

楚豪在前面領路,餘光瞥見後面閔國的使臣叫了護送的武將在車窗旁說話,耳朵一支,便聽個清明。

“這個燕國的將軍如此才俊,竟品階不高,想來大燕還有能人,若是讓他們和越國聯手恐怕我們閔國危矣。”使臣壓低了聲音,憂慮的說道。

“大人放心,屬下聽說漢國與燕國征戰方止,再起干戈對他們沒有好處,而我們帶著重金珍寶,只要他們按兵不動,他們怎麼會不同意?”那名武將沉聲說道。

楚豪挑起一邊眉毛,覺得那護送的武將很有些膽識,有心結交,卻礙於那人在使團中低位太低,說不上話。

楚豪一路將人引致燕王宮,一路特意繞過燕國最繁華的坊市,和最莊重的街道。

進宮的時候,楚豪自然不能讓閔國的軍人一同隨性,而那名武將,果然被留在了宮外等候。

“哈哈,”燕王仰頭笑了兩聲,很爽朗的模樣,“寡人知道,你身上還有閔王給的任務,但是不急,改日,改日寡人與你好好商議,貴使今天就先在驛館住下,梳洗一番,明日寡人給你準備接風宴!”

“臣,恭敬不如從命。”江彥無奈,只好聽從燕王安排,隨著楚豪出宮,到驛館安置下來。

楚豪一路走,一路與江彥閒聊,目光間或不著痕跡的瞥向那名武將。

縱然楚豪目光隱秘,但能代替一國之君出使他國的人,又怎麼能夠不是敏銳異常之輩呢?不出意外,江彥很快就注意到楚豪的目光了,於是含笑問道,“楚將軍對阿武很感興趣?”

“阿武?”楚豪挑起一邊的眉毛。

“吶,奉了二公子的命護送我等的。”江彥揚起下巴遙遙的示意領隊的武將,“他叫蕭武,本是罪臣之子,二公子見其心智堅定,武藝不凡,便特意請了道旨意,將其收在麾下,不過,這輩子也只能是個內臣了。”

“原來如此,”楚豪點點頭,“改日有空,我當向他討教幾招才是,能令二公子刮目相看,想必自有其過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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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得楚將軍另眼相看,也是他的造化。”江彥眯起眼睛笑。

楚豪沒有接話,只是眯了眼睛笑。

送罷江彥回驛館,道別過後楚豪隨意揮了揮手,示意侍衛自行散去,不必跟著他。

於是楚豪在夜色中獨自一人騎著馬閒逛,走著走著竟來到洛府門口。

楚豪伸手撓了撓後頸,呲著牙停留了片刻,扯著韁繩離開了。

沒有羽菲,這洛府,他還真是沒什麼想去的慾望。

說起來,楚豪又開始埋怨羽菲,去了這麼久,居然一封信都沒寫給他,虧他五天一封信從不間斷,居然一封回信也沒有,都不知道阿羽收到沒有啊,楚豪仰天長嘆,歸德,回來了,卻覺得,還不如小泉快意。

這紛紛擾擾的繁華,不知怎麼,總覺得,與他隔了一層,看不清,摸不得,恍惚如九天之星。

一路悠悠盪盪鬼魂似的回到家,卻在門口被一把嬌嬌嫩嫩的女聲叫住了,楚豪回頭,就見吳青一身水藍色的裙裾,一隻手挑起車簾探出頭來對著她笑,眼眸亮晶晶的彷彿清泉。

“吳小姐,夜色深了,還在外面閒晃,恐怕對您閨譽有損。”楚豪坐直了歪歪扭扭的身姿,皺眉說道。

“楚將軍,小女深夜來此,是有話要與您說。”吳青斂了笑意,怯怯的說道。

“男女授受不親,吳小姐還是自重。”楚豪仍舊是一臉冷漠,一分不動,“吳小姐若是有事要與楚某說,大可以在白天堂堂正正的說。”

“我這樣,又哪裡不堂堂正正了?”吳青伸手扶著丫鬟的手臂下車,幾步走到馬車前面,直視楚豪的眼睛。

“既然吳小姐堂堂正正,又為何不在白天與楚某說。”楚豪無動於衷,倒是扯著韁繩後退幾步。

“楚將軍,你明知道我心儀於你……”吳青面上露出幾分悽楚的神色,淚盈於睫。

“那是你的事情,我也與你說過,我心有所屬。”楚豪面容冰冷。

“我知道!羽菲,你喜歡羽菲!”吳青閉上眼睛大喊,聲音裡帶了幾分哭腔,“可是她有什麼好?!我哪裡比不上她?!她甚至不像一個女人!”

“吳青!楚某顧及你是女子,不願與你過多糾纏,但你也要有分寸,難不成中書府上的家教就是讓你這樣在深夜裡堵在一個男子家門抹黑旁人麼?!”楚豪聽到羽菲的名字的一瞬間黑了面色,隱隱有怒火翻湧。

“我只是喜歡你而已,只是喜歡你。”吳青看著他,露出楚楚可憐的神色。

“我說了,這與我無關。恕不奉陪!”楚豪一扯韁繩,便要進府。

“楚將軍!”吳青連忙上前幾步,“如果,如果我說,我願意做小呢?”

“楚某此生,除羽菲不娶。”楚豪背對著她,頭也沒回的說完,便緩緩進了府門,硃紅的木門合上,阻礙了吳青的目光,將楚豪的背影擋住。

她用盡了一生的勇氣來與他說這些話,那些回答,她冥冥中早有預感,可是,真的,好不甘心。

明明,她是多少人眼中的金枝玉葉,明明,她容光妍麗了幾多春光,明明,她詩書琴棋樣樣精研,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比不過一個根本不像女人的人?!

吳青失魂落魄,身子一軟便癱坐在地上,目光呆呆的看著虛無的前方。

“小姐……”姚黃連忙走過來跪在吳青身邊,挽住她的手臂,滿目擔憂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確實,咳咳,不像個女人,”羽菲嘶啞的聲音突然從黑暗裡傳出來,毫無預兆,“但是,北境生生死死,險象環生,是我陪他一路走過來的。”

吳青抬頭,就看見羽菲從黑暗裡走出來,縱然籠著厚重的披風,仍然擔得上形銷骨立這個詞,整個人倚在侍衛的身上,面色白的彷彿一隻惡鬼。

“呵,你都聽到了?很得意吧,但是,還沒完。”吳青伸手抓住姚黃的手臂,撐著身子站起來與羽菲對視,微微揚起下顎,仍舊是高傲優雅的模樣。

“你竟然覺得,你還有機會。”羽菲嘴角彎起一個笑,說不出的詭譎,“我在西北的這段時間,是特意留給你的機會,咳咳,他當然有全力選擇比我更像女人的你,但是他既然,咳咳,既然堅持愛我,我便,死也不會放手了。”

羽菲自問是極喜歡楚豪的,第一眼見到,便被吸引,那種昂揚的,鮮活的生命,是她此生無法企及的世界,奇蹟一般,楚豪會將他的情意傾注在她的身上,讓她受寵若驚。

蒼天第一次如此善待於她,讓她誠惶誠恐,她願用半生壽元換這繁華夢境,只怕黃粱一夢,夢醒之際,山崩地裂。

於是她一直在想,什麼時候,我會失去他?憑著她這副修羅惡鬼的模樣,真的可以一直一直,霸佔他麼?

歸德帝都,幾多繁華,她又憑什麼,牽住他的心?

於是藉著前往西北的機會,羽菲像忘了自己還有一個那樣依賴的人一般,對楚豪不聞不問。去吧,去吧,去看看那些光鮮亮麗的閨中貴女裡,有沒有一個,能讓你愛她,勝過愛我?若你,當真能尋得所愛,那麼她,又如何憑著這副要靠面具遮掩才能不嚇壞孩童的面孔,去阻止他?

然而,何其幸運,他依然,選擇她。

羽菲幾乎感激零涕。

然而面上仍舊是一派自若模樣,她有多少自卑,便有多少驕傲,如此矛盾,卻又無比融洽。

“才多久不見,你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楚豪皺著眉走過去,將羽菲擁在懷裡。

“無礙,謝元在歸德,過幾日便好了。”羽菲不甚在意的笑笑。

“我本來還想帶你去個地方。”楚豪皺著眉猶豫,指尖憐惜的摩挲著羽菲的臉頰。

“那便去吧,”羽菲笑,“你揹著我,我想去。”

“好。”楚豪露出一個無奈而寵溺的笑,躬身將羽菲橫抱在懷裡。

“你去尋剪月吧,替我報個平安。”羽菲窩在楚豪懷裡對朝言說到。

朝言點頭,轉身進了楚府,順手將朱門關好。

“走吧。”楚豪輕聲道,抱著羽菲慢慢的在空無一人的街上漫步。

歸德城中的佈防有一多半是楚豪設的,他自然熟悉無比,七鑽八轉的,便躲過了所有巡邏的列兵,閒庭信步的樣子,羽菲看著他的側臉笑的痴迷,楚豪卻只是垂著眸子看地面,一心一意的走路,彷彿那是一件天大的事。

月色悠閒,冰雪初融,空氣裡有冰冷但清冽的味道,混著淺淺的梅花香味。

楚豪在一座高塔前停下,羽菲仰起頭看塔頂,脖頸揚到極致也看不見盡頭。

“飛上去麼?”羽菲笑著問,楚豪做得到。

“不,爬上去。”楚豪搖搖頭,抱著羽菲進入塔的內部。

羽菲微微有些詫異,但是沒有說話。

這座塔不知是為什麼而建,很高,內部也很寬敞,至少楚豪橫抱著羽菲的時候,羽菲沒有碰到半點扶手或者牆壁。

“你看,從外面看的時候,很闊氣的一座塔,可是裡面昏暗,佈滿灰塵,落魄的一塌糊塗。”楚豪突然開口,羽菲依偎在他懷裡,沒有說話。

“有些人和這座塔一樣,金玉其外,然而敗絮其內,但也有些人,看起來或許不盡如人意,但內裡豐富,誘人。”楚豪的聲音很淺,平平靜靜沒有波瀾,彷彿自言自語。

“爬塔也一樣,我們有許多種方法爬上去,很快,很輕鬆,很瀟灑,可是,我卻想像這樣抱著你一步一步爬上去。”

“這可能很枯燥,很漫長,但很安穩,每一步都腳踏實地,安安穩穩,或者我們會厭倦,會疲憊,但我會一直抱著你,只要堅持,我們一定會到塔頂的,這個過程裡不會有一點意外發生。”

“我想這麼和你過一輩子,平淡,枯燥,但是安穩。除非我們彼此厭倦,沒什麼能把我們分開,或許不夠快意瀟灑,但是,我們會走完一生,不是麼?”

“可是楚郎,如果,我們沒有這麼長的一生呢?如果我們的一生,甚至不夠我們相互厭倦呢?”羽菲低垂著眉目,聲音哀婉,即使沙啞依舊,依然讓人想要憐惜。

“那就,在一起,走到我死,或者,你亡。”楚豪一字一句的說到。

“真是神奇,你居然,會喜歡我。”羽菲忽的輕笑,輕輕磨蹭楚豪的胸膛。

“確實神奇,我居然,有幸遇到你。”楚豪嘆息。

“你寫給我的信,都在身上,我可以,和你一起看麼?”羽菲彎起眼睛。

“我念給你聽。”楚豪淡淡道。

“到頂了。”羽菲看著豁然開朗的風景,眼眸瞬間亮起來。

“恩,你看,這麼快。”楚豪也笑起來。

“楚郎,但憑此身,不敢言豪言壯語,只許你海枯石爛,攜手不棄,可好?”羽菲攔著楚豪的脖頸掙扎著跳下懷抱,與楚豪對視。

“你早就將三生三世許給我了。”楚豪笑。

“那是我的,我的三生三世,現在,我許你不離不棄。”羽菲看著楚豪的眼睛,認真說道。

那雙眸子裡的神色太過動人,於是楚豪沉溺其中,萬般深情千番旖旎,言語無處訴說,於是唇瓣相貼,輾轉著摩挲,汲取彼此的氣息,不可自拔。

月影西斜,帶著幾縷血色,美的驚心動魄。

楚豪席地而坐,將羽菲抱在懷裡,裹緊披風,羽菲窩在他懷裡一臉笑意,從懷裡摸出厚厚的一疊信封放到楚豪手中,楚豪莞爾,低頭檢視,發現一封一封,按照時間排的整齊,一封不落,竟都沒有拆開過。

“為什麼不看?”楚豪一邊拆信一邊問,語氣裡卻沒有半點責怪。

“怕,心痛。”羽菲淺淺的說道。

楚豪怔了怔,無言的低頭,在羽菲額頭印下一個吻,然後聲音溫柔地如同一汪水一般,一封信一封信的念給羽菲聽,歸德城中燈火漸次熄滅,羽菲淺闔著雙目,彷彿睡著了一般,面容安逸。

羽菲雖然是三王子南宮安護送入城,但來的低調,入宮覆命後幾乎沒多少人知道她回來了,於是當天晚上就直接在楚豪府上留宿,第二天早上,兩人又一同進宮。

兩人行過禮,便隨著燕王手勢落座,具是腰脊筆直的模樣。

“兩位愛卿辛苦了,實在是越閔兩國突然來使,意圖不明,寡人還是更信任你們兩位啊。”燕王感慨的說到。

“能為大王分憂,是我等榮幸。”楚豪頷首說道。

“哈哈,怎麼樣,使臣沒有提什麼過分的要求為難你們吧。”燕王頗為關切的問道。

“回大王,歸德是我大燕的帝都,他們即便有心,又豈敢放肆?”楚豪傲然道。

“好好好,楚卿說的是!”燕王滿意的點點頭。

“臣倒是有一個不情之請。”羽菲幽幽開口說道。

“國師但說無妨。”燕王微微嚴肅了面容。

“臣實在不善言辭,越國來的敏王爺又實在喜歡聊天,所以,臣懇請大王指派一名熟悉歸德風俗的禮部官員隨行。”羽菲頷首說道。

“哈哈,是寡人考慮不周,禮部官員,國師隨意挑選就是。”燕王笑著揮揮手。

“謝大王恩典。”羽菲頷首。

“恩,國師,寡人還有些事要與你商議。”燕王點點頭說道。

“那臣先行告退。”楚豪識相的起身,躬身行禮。

“恩,楚卿回去吧。”燕王點點頭。

楚豪走的時候側頭看了羽菲一眼,示意他會在宮門等她,羽菲微微點頭,很細微的動作,毫不引人注意。

“國師,有些事寡人本不該問的,可是,若不與卿說清,日後小人構陷愛卿,寡人卻沒辦法為卿辯解,豈不不美……”燕王一邊說,一邊用眼角不著痕跡的瞥了侍立一側的合公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