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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安遠重傷

回程的路上,榮府一行人之中的氣氛變得詭異的沉寂,誰也沒有想到,這一趟青石之行會如此的波詭雲譎,出人意料,現在不僅是最重要的證人碧瑤死了,就連洛安遠這下子都陷入了生死未卜的地步,車廂裡,榮錦松懷抱著洛安遠一直默不作聲,面色凝重。羽菲想要說些什麼安慰他的話,可是看著昏迷不醒的洛安遠,話到嘴邊卻又化作了兩行清淚,默默的自己咽了下去。

在馬車周圍護衛的一干侍衛們也沒有人在低聲說話的,作為侍衛,他們明顯是沒有盡到保護主子的責任。這次洛安遠重傷,回去之後他們首先就要面對大夫人的雷霆之怒。

就這樣默默的疾行了行走了大約兩個時辰,眾人也終於是看到了落日城的城門。榮錦松悄悄的松了一口氣,回到了落日城,那麼就算是那群傢伙在膽大,也不敢對他們進行光明正大的刺殺了。

不過回到榮府……

大夫人走進屋子,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躺在床上的洛安遠還有一旁被榮錦松催的滿頭大汗的大夫。

“怎麼回事兒。”大夫人出奇的沒有發怒,只是淡淡的朝著榮錦松問了一句。

“我們在路上遇見了刺客……”榮錦松面對大夫人時本能的向後縮了一縮,然後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本來是去青石鎮找碧瑤的,誰知道找到的時碧瑤已經瘋了,後來在回來的路上,又遇到刺客,碧瑤……被他們殺死了。”

大夫人皺了皺眉,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走到大夫跟前詢問道:“大夫,安遠他的傷勢怎麼樣?”

聽到了大夫人的詢問,正在為洛安遠診治的大夫便是站了起來,對著大夫人恭敬的道:“大公子是靈力透支過甚,被反噬了,身體暫時沒有事兒,但是需要絕對安靜的休養一段時間,這段時期之內不能妄動武力,在下先給他開一副藥,調理幾天,待身體情況穩定下來之後,只要靜養就可以了,夫人請放心。”

聽到了大夫的話,大夫人也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作為榮府的主心骨,在面對如此大事之時,她不能表現出過於擔心的神色,但是其實在心中她著實為洛安遠的安危憂心忡忡,榮府的大夫也是人精,再三的跟大夫人保證洛安遠沒事,才讓大夫人心中那塊堵住的石頭暫時落了下去。

“你們都給我好好的照顧好大公子,等安遠醒了,第一時間來通知我。”大夫人朝著洛安遠屋內的丫鬟們吩咐了一聲,又看了一眼守在另一邊的羽菲,沒有說什麼話,便是離開了。

大夫人出了東苑的大門,便徑直走到了榮府花園的東南角。

在花團錦簇圍起的一個小亭中,娉婷立著二位少女。兩個女孩均是美貌如花,身姿婀娜,左邊的一位眼波流轉,風流自生,更顯高挑成熟,正是寄居在榮府的羽馨,而在她的右手邊,是個年紀更小,身著一套明媚的淡黃色衣裙的少女。只見她嬌顏粉潤,雙頰飛紅,一雙鳳眼亮如星辰,含羞帶怯,我見猶憐,年紀雖小,卻已隱有傾城之姿,正是榮府的大小姐,大夫人當做親生女兒一般養在膝下的榮錦薇。

“見過大夫人。”一見大夫人的身影,兩個如花少女均是齊嶄嶄的俯身下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虛禮就免了,都起來吧,薇兒,馨兒,如今府內面臨危機,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們說。”大夫人跨步入亭,開門見山的說道。

“大夫人,聽說愛哥哥在外面受傷了,他……他可怎麼樣?”榮錦薇的心思還系在洛安遠身上,也顧不得大夫人的來意,先焦急的向她打探起洛安遠的安危來。

原本聽說訊息後她是要第一時間就趕去東苑探望的,可是大夫人硬是派貼身的嬤嬤將她攔下了,還連同羽馨一起召到了這花園小亭之中,榮錦薇不知所以,卻又不能違抗大夫人的命令,所以一直心急如煎的等候著,而羽馨顯然也對洛安遠的情況十分在意,雖然沒有直接詢問,卻是豎起耳朵跟著等候答案。

大夫人一見二女如此,不由嘆了口氣,有些不悅的說道:“放心,你洛大哥他沒事,只是今日他的做法太讓我失望,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竟然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實在枉費我這麼多年為他花的心血。”

大夫人本是要將洛安遠當做壓制榮錦松的未來榮家軍繼承人來培養的,身為一軍主將,最忌的便是衝動莽撞,尤其是為了個人的情感以身犯險,至大局於不顧,今日洛安遠先是為了救羽菲而跟榮府的南苑侍衛起衝突,接著又為了救羽菲而不顧禁忌透支靈力,危及生命,這完全打破了他從前一貫保持的理智冷靜的形象,故而讓榮府眾人吃驚的同時也讓大夫人十分的失望。

看到大夫人為了羽菲而怒火中燒,羽馨自然不忘多添一把柴,她幸災樂禍的笑道:“洛公子這輩子就是跟叫做紫蘇的女人犯衝了,我看啊,讓那個紫蘇離開他就好了。”

“大夫人,求求您不要趕紫蘇姐姐走,如果紫蘇姐姐再一次離開了,只怕愛哥哥這輩子都不會開心了。”榮錦薇是真的替洛安遠著想,生怕大夫人順應羽馨的說法而真的趕走羽菲,趕緊可憐兮兮的求情道。

“唉,現在不說這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們說!”大夫人虛咳一聲,收回了話題,轉為用略帶慈愛的目光看著榮錦薇道。“薇兒,我要你跟你羽姐姐一起立刻啟程赴京,參加今年的選秀大典!”

說著,她黛眉微蹙,故意將選秀的嚴格誇大了數倍道:“皇家選秀的選人標準極嚴,哪一個不是萬里挑一,才貌雙全的美人?況且今年情況更加複雜,太子跟安王,還有祁王等好幾位皇家宗室子弟到了選妃的年紀,京城裡的那些官宦人家還不擠破了頭的要把女兒送進宮去啊。雖然薇兒妹妹的天賦絕佳是沒錯,可她所修習的大多是武功,這入宮選秀嘛……主要考察的是琴棋書畫,歌舞女紅之類的才藝,這薇兒妹妹不知可有擅長的沒有?”

“羽姐姐,我其實……也是學習過一些琴棋書畫的……”榮錦薇低頭絞著手指,用很微弱的聲音沒有底氣的說道。

她小的時候大夫人也專程從京師請過不少名師來教導她女子閨範,琴棋書畫等大家閨秀必備技能,只是榮錦薇自己一直崇拜她那身為大將軍的父親,總是跟著榮錦松野馬一般的跑出去練習騎射劍術,對那些女孩子家學的才藝毫不上心,一開始她顧忌著大夫人生氣還敷衍著學一些,可是大夫人忙於管理家務,也不大有時間來關心她的學習,於是榮錦薇乾脆讓榮錦松幫忙將師傅氣走了事。所以她學雖然都學過,但是能拿得出手多少,真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羽馨對此也是心知肚明,曬然一笑道:“薇兒,不是姐姐我說你,就你那點才藝,除非是表演劍舞,否則怎麼能在宮中那些大貴人面前出手呢,你可不知道後宮裡那些娘娘們的眼光有多毒,舌頭又有多狠,她們每天沒事做就是看戲賞舞外加聊些八卦是非,你在選秀上的表演要是有半點做的不好,會被她們拿來取笑個好幾年啊。”

“好幾年……為什麼這麼無聊啊?”榮錦薇疑惑地眨了下眼睛,又有些憤恨的說道,“難道後宮的日子就那麼無聊,每天除了取笑別人就沒事可做了,啊……大夫人……求求你別讓我去了,我要是去了那樣無聊的地方,不到半年就會被悶死的!”榮錦薇被羽馨說的後宮生活給嚇壞了,趕緊向大夫人求情,想逃過這一劫,她越說越利索,最後幾乎是賴皮的趴到大夫人的膝蓋上去撒嬌了。

“其實……其實也沒那麼嚴重,我就是打個誇張的比方而已,薇兒妹妹你就當我沒說好了。”羽馨一聽榮錦薇要改主意不去了,頓時嚇得比她更厲害,榮錦薇若是不入宮,那自己這輩子的前途不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難道她還能在這邊疆的不毛之地躲一輩子不成?

雖然榮府大夫人看在她爹羽辰大將軍的份上將羽馨待為上賓,各種好吃好喝好招待,生活上的一切都比照著正牌小姐榮錦薇的待遇,可是在羽馨的眼裡,這落日城再繁華,也總歸是個未開化的鄉下地方,哪有她從小住慣的京城的萬分之一那麼好啊,她是挖空了心思也想要回去京城享福的,於是扁了扁嘴道,“薇兒,我都不想說你,我是在幫你著想。你倒馬上打起退堂鼓來,這算個什麼事兒,你不是膽子很大嗎,那麼一點點小困難就把你嚇到了?算了算了,我不管你了,本來還想把我的拿手舞技傳授給你的,我可是在太后的壽宴上給皇上獻過舞的喲,當時可是獲得了滿堂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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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麼羽姐姐,你快跳一個給我看看!”榮錦薇畢竟是少女心性,一聽說羽馨曾經在太后的壽宴上表演過跳舞,頓時將她的舞技想象的無與倫比的美好,其實她根本不知道羽馨是因為她娘是太后侄女的關係,才得到的機會,而且那次獻舞的動機根本不純,是為了爭取皇帝的寵愛來擺脫跟“瘸子”楚豪和的婚約。

如果榮錦薇知道羽馨是這樣一個功利心重的人,她會馬上跟羽馨翻臉的。

大夫人看著榮錦薇這樣小女兒的天真之態,心中又是擔心,又是不捨,她慈愛的低頭撫摸這榮錦薇的後背道:“薇兒啊,原本為娘也捨不得將你送到後宮那種見不得人的地方去,只是現在榮家的狀況是看起來烈火烹油,鮮花著錦,實際上步步危機,處處兇險啊。最近京城裡又有一波文人聯合起來彈劾你父親手中的兵權過重,要讓他解甲歸田,現在我們榮家看起來是權勢很大,甚至有些別有用心的人說我們是北方的土皇帝,可是這些恩榮全都是來自皇帝的,若在皇帝的心思被人說動了,轉變了對你父親的看法,那麼榮家一夕之間就會落到什麼都沒有地步,這個你問你羽姐姐就知道了,她父親也是位列大將軍之人,可是一場敗仗下來,羽家就滿門傾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