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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二章 各為其主

羽菲強顏歡笑,說道:“你們都要我憐憫黎民百姓,那麼我呢,誰來憐憫我?我也想天下太平,我也想平平凡凡的活著,可是,陛下的妃子們逼我,帝國的人想殺我,你口中的皇上只想著佔有我,你們要我憐憫這黎民百姓,那我呢?我要是走了,便救不了陛下,救不了你們,我要是不走,雲鏡和帝國的戰禍勢在必行,而我,身懷有孕,眼看著即將臨盆,卻只能陷在雲鏡,我連自己孩子的命都不一定保得住,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所有人都滿意,我要怎麼做,才能讓大家都幸福快樂呢?只可惜這世上只有一個我,如果可以,我也想讓你們都可以滿足,可是我不能,我只能選擇對我來說更重要的。”羽菲說完便轉身離去。

不料秦丞相開口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也不曾,也無法真心相信你,只是你我各為其主,我雖能做的就是盡我之力,皇上不停勸諫,執意留你在宮裡,不顧雲鏡的存亡,百姓的生死也要和你在一起,而陛下為了你也情願放棄皇位,甚至願意為了你死,雖然我不知道你有多好,至少你是一個善良的人,我希望你的善良可以救救雲鏡的百姓,也救救我們皇上,不要讓皇上辛苦打下來的江山就這樣覆滅。”秦丞相話語誠懇,但是子啊羽菲聽來,他們都是自私自利罷了,各為其主,是啊,大家不過是各為其主。

一揮衣袖,羽菲憤怒的說道:“救他?我憑什麼要救他,當初他血洗皇宮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皇宮裡的人是我的誰,當初他為了打下江山殺了多少我雲家的人,現在讓我來救他,我不願意,他也不配。當初我就該一劍殺了他,這樣,今天的一切就不會發生,我不會被困在這裡,陛下也不會危在旦夕,帝國不會無主,這天下的百姓也不會遭受禍殃!”都是自己一味的退讓和心軟,才會讓藍離洛這只老虎一直作惡。

“你以為當初你殺了皇上,你就可以全身而退嗎,你早就死了,要是你死了,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只要你當初死去就好了,陛下不會為了你出兵,也就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兩國不會交戰,秦家業不至於到如此地步。你有什麼資格怨天尤人,一切都是你害的,不是嗎?如果不是你,皇上又怎麼會有機會進入皇宮,又怎麼有機會重整江山,你的父皇母後也不會死,說到底,這些都怪你,都怪你!“秦芷陽聲嘶力竭的吼著,這些話一句一句刺進羽菲的心裡,這些不願面對的事情始終還是被人赤裸裸的揭開了,自己刻意不去面對真相,把一切責任推給藍離洛,只不過是想給自己找一個藉口罷了,結果還是如算命先生所言,自己才是一切災難的根源,所有對自己好的人都得死。

踉蹌著走出天牢,羽菲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走了多久,最終還是體力不支,暈倒在地,閉上雙眼的那一刻,羽菲彷彿看到成群的人在指著自己罵,羽菲努力的想要挺清楚,可是聲音越來越遠,只有他們凌厲的雙眼深深刻在羽菲心上,那眼神是指責,是怨恨。

小環看著羽菲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禁擔心,這沉妃娘娘看不了不像壞人,不過是人各有命,身不由己罷了。“皇后娘娘,您有什麼事情交託給奴婢的嗎?”小環問道。

秦芷陽說道:“小環,皇上想來是鐵了心了,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你去告訴父親的手下那些人,如果皇上執意不肯放人,那麼就讓他們想辦法殺了羽菲,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秦芷陽不會讓她一個人逍遙快活。至於皇上那邊,注意著動靜,特別是陛下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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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環點點頭,卻沒有照做,羽菲身懷六甲,這肚子裡的孩子又是帝國的血脈,自己可做不出這樣的事來。只得先答應了皇后娘娘,再作打算。

接到報信的蘇契闊很快趕到了宮裡,還沒走到皇后殿,便遇到了昏迷不醒的羽菲,蘇契闊快步上前,將羽菲扶起,見羽菲臉色十分不好,不由的萬分擔心,這當口,要是把羽菲抱回琴陽閣,想來皇上馬上就會駕到,要不先抱去太醫院看看吧。

蘇契闊快步向太醫院走去,羽菲一動不動,彷彿連呼吸都停滯了一般,安靜的可怕。蘇契闊不知道羽菲怎麼了,只知道,羽菲這麼虛弱的樣子,自己還是第一次看到,不由得害怕,若是羽菲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她原本衰弱的身體根本支撐不住。皇上執意留人,陛下生死未卜,羽菲又是臨盆在即,秦芷陽還入獄了,這下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蘇契闊焦急的叫來太醫給羽菲診治,太醫握著羽菲的脈搏,許久沒有說話,蘇契闊急的直轉圈,看太醫的臉色,情況肯定不好。“太醫,她怎麼樣了你倒是說句話啊,快急死我了。”蘇契闊是個急性子,最怕等了,抓著太醫的袖子焦急的問道。

太醫捋了捋鬍子,沉聲說道:“情況不好,孩子已經足月,但是因為母體太過虛弱,這個孩子沒辦法出來,再這樣下去,孩子一定會胎死腹中,現在的情況只有這位姑娘靠自身的意志來撐過去了,只是,這位姑娘身體虛弱,而且沒什麼生存的意志,想來是受了什麼打擊的緣故吧,希望將軍可以好好勸說,這個孩子危在旦夕了,沒有時間再耗下去。”

蘇契闊一直守在羽菲身邊,等了好久,羽菲才幽幽轉醒,看著陌生的地方,羽菲皺眉,想要起身,卻是渾身沒有力氣。見羽菲動了,蘇契闊趕忙上前,將羽菲扶起。蘇契闊關心的詢問道:“你怎麼樣,沒事吧?”

羽菲拉住蘇契闊的手,虛弱是說:“你來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你要幫我。”看羽菲虛弱的樣子,蘇契闊不禁心疼,感覺讓羽菲冷靜下來。“我知道了,你先休息一會,你現在太虛弱了,等你好一些再跟我說,我都答應你,好不好?”

羽菲還想說什麼,可是渾身無力,想要張嘴,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只好拉著蘇契闊的手,閉上眼休息。蘇契闊知道,羽菲是怕自己走了,才會緊緊拽著自己的手,不禁心疼這個脆弱的女子,明明只是一個弱女子,卻要承擔那麼多的事,負擔那麼多人的人生。

不知過了多久,整個太醫院只剩下了當班的太醫,天已經完全黑了,羽菲才再次醒過來,看到蘇契闊還在身邊,羽菲不禁松了一口氣。輕輕撫摸著蘇契闊的頭髮,自己真該感謝這個與自己非親非故的男子,他本可以置身事外,他本可以做他的逍遙將軍,但是他卻願意照顧自己,包容自己,無條件信任自己,那麼自己更不能害了他,無論如何,不能讓蘇家遭受災難,或許秦芷陽說的沒錯,自己的存在就是個錯誤。

蘇契闊被羽菲的動靜驚得甦醒過來,輕輕的拉住羽菲的手。“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

羽菲搖搖頭,看著外面已經完全漆黑的天空,不禁擔心道:“你這麼晚不回去,老夫人和夫人該擔心了。”

蘇契闊笑笑,說道:“你這個樣子,我怎麼走得開,你說吧,有什麼需要我幫你的。”

羽菲有些猶豫,就怕禍及蘇家。“我想請你幫我個忙,我想麻煩你幫我向帝國傳遞訊息,現在時間不多,你也知道,只有三天了,我不能讓兩國發生戰亂,更不能讓陛下有危險。”

蘇契闊皺眉,憑羽菲一己之力又怎麼能扭轉這局面呢?“你想幹什麼,這件事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你不需要這樣做,現在這個情勢,只能希望皇上可以回心轉意。”

“不,你相信我,我會扭轉的,我只希望不要再連累更多人,只要陛下安全了,我便沒有什麼可以怕的,我不奢望萬事大吉,只求陛下平安,兩國不要發生戰亂。”

蘇契闊無奈的搖頭,這個女子何必如此要強。默默的把羽菲摟進懷裡,蘇契闊輕拍羽菲的後背,這一刻,無聲勝有聲吧,蘇契闊從未如此心疼一個人過。

羽菲寫好書信,交予蘇契闊,囑託蘇契闊一定要快馬加鞭送去,然後便一個人朝著藍離洛的寢宮走去,既然事已至此,比起解決眼前的困境,更應該解決這些禍害的源頭。

藍離洛已經打算就寢了,卻聽見外面侍衛來報,羽菲求見。藍離洛只穿了一件裡衣便起身開門,見羽菲一個人站在門外。“你的侍女呢,她們都沒有跟著你嗎?”

羽菲只是默默的走到藍離洛面前,看了藍離洛一眼,便徑自朝屋子裡走去。藍離洛一愣,這是什麼情況,羽菲難道不知道自己現在進去的是什麼地方嗎?

關上門,藍離洛走到桌案前,倒了一杯茶,遞給羽菲,才發現羽菲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你的臉色怎麼這個樣子,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朕馬上叫太醫來。”

羽菲拉住藍離洛的手,說道:“我想清楚了,你說的我都願意答應,只要你願意答應放人。”直視著藍離洛的雙眼,羽菲堅定的模樣卻讓藍離洛動搖了。

見藍離洛遲遲沒有動靜,羽菲還以為是藍離洛不相信自己。低下頭,咬緊下唇,羽菲顫抖著雙手解開自己的外衣。抬頭看看藍離洛,依舊是不為所動,羽菲慌了,咽了咽口水,羽菲伸出手,解開了藍離洛的上衣。衣服滑落,露出藍離洛結實的胸膛,白皙的皮膚上有幾道深深的疤痕,練武之人的身材十分勻稱,緊緻,羽菲的眼神開始動搖,不安的到處看著,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下去。

藍離洛抓住羽菲的手,羽菲抬頭,像一頭受驚的小鹿似的不安,藍離洛一步一步逼近,嘴角噙著笑容,用沙啞低沉的聲音說道:“這還是朕的瑤兒第一次主動呢,朕真的很高興,朕就知道你是愛著朕的,只是你這樣主動,倒是讓朕有些不好意思了呢。”藍離洛笑著,將羽菲的手放在自己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