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乳臭未乾膽小怯懦的小丫頭,能有這樣的手段,綁了神階高手?
“我說過,她是楚王殿下的女人,楚王殿下為了自己的女人,會在柳府佈下多少神階高手?”王宇文只是點到為止,讓他自己思考答案。
“你是說……”林宥宸想起那日在柳府見到的高手,雖然真氣不如神階渾厚,但戰鬥力竟比神階猶有過之。
“林大公子被擺了一道,卻不知道敵人是誰……”王宇文唇角諷刺的意味更濃了,這激怒了林宥宸,他重重地拍了拍桌子,“這個仇,本公子定會討回來。”
“有林明軒站在她背後,你怎麼討回這個場子?”王宇文搖了搖頭。
“哼!”林宥宸陰冷一笑,“王兄可莫要小覷本公子,自幼我不喜權謀流連花叢,卻學了一套對付女子的秘術。”
“哦?”王宇文來了興致,“什麼秘術?”
“一箭穿心。”林宥宸莫測一笑,“只消將我親手寫好女子生辰八字的符文,射向女子的心口,這女子便會對我死心塌地。”
“恕我直言,這咒法浪多多少少有些陰損……”王宇文緊蹙眉心,這套一箭穿心的咒法最早是出現在陰陽門。十六年前,臭名昭著的淫賊嶽步凡以一箭穿心橫行江湖,奪人妻女,致人家破人亡,甚至連世家女子都不放過。
聽聞林家便有一女深受其害,嶽步凡此舉觸怒了林家,遭遇林家瘋狂追殺,最終墜崖身亡。原以為這套秘法早已消失不見,沒想到卻被林家得到了。
“每利用完一個女人,我都會將她們送入最黑暗的煉獄,她們不會有機會報復我。”林宥宸好不避諱地說與王宇文道,“而且她們也沒有能力報復我。”
不知為何,王宇文竟莫名有些擔心羽菲。他壓下心中的異樣,微微一笑:“如此,便等林兄凱旋歸來了。”
夜色深深,清冷的風沙沙拂過柳府的庭院。小巧精緻的椒房院裡,柳羽池穿著睡衣,坐在梧桐樹下,哀怨地看著自己手中寒酸的玉鐲,嘆道:“也不知何時,我才能像二姐姐那樣有錢?”
明明都是柳府裡的小姐,活的卻千差萬別。
“三小姐是柳府千金,也會有缺錢的時候嗎?”一襲深藍色華袍的男子,忽而站在榕樹下,笑眯眯地看著她。
在微弱的燈籠下,羽池隱約見他一身榮華,容貌白皙俊美,通身氣質尊貴,忍不住心微微一跳:“你是?”
“在下林家大公子林宥宸,與林明軒是表兄弟。”林宥宸彬彬有禮,羽池更添幾分好感。
“林公子深夜為何來此?”羽池不解。
“深夜無事,隨意走走,沒想到會見到天仙般的人兒。”
林宥宸笑的溫和,那俊美的容顏配上這暖醉人的笑意,羽池被迷得有幾分暈眩,俏臉微紅道:“若說絕色,我又怎能比得過大姐姐和二姐姐?”
“這世上沒有同一片樹葉,人也是一樣的。有人明豔有人清秀,而本公子獨獨喜愛你這份嬌嗔可愛。”林宥宸說起情話來一套一套的,羽池臉更紅了。
“不知姑娘年芳幾許?”林宥宸面上一派清明,羽池有幾分猶豫不解地看著他。
“是我唐突了姑娘,我只是想選個良辰吉日,好讓家中長輩著人提親,不過若是姑娘不願意,那便罷了。林家並不是王家那樣的地方鄉紳,我作為林家嫡長子,也不會丟了林家千年世家的臉面。”林宥宸態度和善,語氣溫和,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
“我沒有什麼不願意,只是……”柳羽池憋紅了臉,竟不知該怎麼說。她心底十分好奇,王家的地位便是比皇室也不遑多讓,而此人竟然說王家是地方鄉紳,他的出身該有多可怕?
“只是什麼?”林宥宸耐著性子道。
“我只是柳家庶女,並沒有什麼顯赫的出身,只怕配不上公子。”柳羽池有幾分頹然,出身一直是她難言的痛。
“呵呵……”林宥宸笑了笑。“姑娘切莫妄自菲薄,我林家並非是王謝這種下三流的世家,相比門第,林家更看重兩情相悅。”
“嫁給我,我會用盡一生去愛你。”林宥宸睜眼說著最動情的話,卻一點也不覺得尷尬。
“婚姻大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羽池沒有資格做主。”柳羽池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被出身尊貴的俊美男子表白,她整個人有些恍恍惚惚。
“這有何難?”林宥宸不以為然道,“我讓大周皇帝賜婚,諒誰也不會反對我們在一起。”
“真的嗎?”羽池整個人恍如在夢裡,夢裡有一位尊貴的王子,看上了一個身份卑微的庶女,為了庶女不惜請皇上賜婚,她彷彿看到了自己風光無限地嫁入林家,整個柳府眾人都羨慕地看著她。
“只一眼,我便愛上了你,今生舍你其誰?”林宥宸輕輕婆娑著她額間的髮絲,“只是,請旨賜婚需要生辰八字,我卻不知道你們姐妹的生辰八字……”
羽池想也不想,直接道:“我的八字是丁丑辛亥丁丑戊申…二姐姐是……”
林宥宸默默地記下羽菲的生辰八字,笑著捋了捋羽池額上的髮絲,“這裡有十萬兩銀票,你且收著,我先去請皇上賜婚,記得切莫告訴任何人。”
羽池乖巧地手下銀票,甜蜜地點了點頭,
她一步一步走回屋子,剛一進屋便瞧見羽菲坐在她的書案旁,提筆練著什麼。
羽池被嚇了一跳:“二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聽說這裡有不乾淨的東西出沒,我便來瞧瞧,妹妹沒有撞見什麼吧?”羽菲放下筆,緊緊地盯著她。
羽池的臉上帶著幾分慌張與惶恐,她故作冷靜道:“沒有,並沒有遇見什麼人。”
“我又沒說是人,三妹妹何必緊張?”羽菲起身伸了伸懶腰,笑道:“聽說最近柳府夜裡有些不太平,三妹妹可要小心了,切莫再半夜獨自一人出去。”
“是…謝謝二姐姐。”
好不容易送走了羽菲,羽池喘著氣,走到了書案前,只見書案上用鮮紅的筆墨寫著:“死”字。
她整個人臉色煞白:“我是在做夢嗎?”
羽菲走出羽池的院子,冷冷地往梧桐樹下瞧了瞧,心道:“夜探柳府,林宥宸又想玩什麼把戲?”
羽菲直覺告訴她,這次林宥宸表面上夜探羽池,實際上針對的還是自己。她已經從林魂的記憶裡得知了林宥宸對付女子的卑劣招數,若他用這招對付自己,卻是大大的不妙。
是時候該請赤女出山了。
再過幾日便是春闈之戰,金陵匯聚了八方才子,為了迎合市場,玉妝樓開設了對對子贏胭脂水粉的活動,便是男子報名也十分踴躍。
建在百味軒旁側,剛剛開張的百味客棧,甚為豪氣地放出對上對子可免費住宿的優惠,一時間諸多客棧、鋪子紛紛響應,誰不希望自己的東西是被狀元用過的?
等將來發榜,他們可以帖一條考狀元必住客棧、吃過後考上狀元、狀元穿過的衣衫等廣告條,賺個噱頭。
羽菲巡視了一番玉妝鋪子,便到百味客棧去尋林明軒。剛入門便被客棧的小廝攔住:“公子,您沒看到這裡的告示嗎?唯有對上對子才可入內。”
“我只是來尋人的。”
“尋人也要對對子,這是百味客棧的規矩。”
“什麼對子,念!”羽菲自信文采學識不輸男人,命令道。
“大塊煥文章,喜朗日當空,明珠在抱。”此對子一出,眾人皆嘆:“一語雙關,既指科舉考試天氣晴好,又寓意我大周科舉公正陽光,汙穢難藏!”
對當前世家把持的科舉考試而言,這福上聯有著很好的寓意。
羽菲淡淡對道:“春闈鋪錦繡,看詠絮才傾,筆舞韓潮。”盡顯考場才子才華橫溢,揮灑詩意才情,眾人以為妙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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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廝恭敬地將她請進了百味客棧,掌櫃迎了上來,小廝在他耳邊低於片刻,掌櫃忙道:“不知公子是否有歇腳之地,百味客棧尚餘一間狀元套房,可免費提供公子入住,一日三餐均由百味軒特供。”
羽菲倒吸一口涼氣,陳晨到底在做什麼?百味軒一日三餐算下來也得有幾千兩的成本了,在那些考生眼裡那就是數萬兩的天價,欠了他這樣的人情,若是日後邁入官場,又有誰不給陳家辦事?
“掌櫃,我找你們東家。”羽菲直言不諱道。
掌櫃略一沉思道:“以公子的才學,自然是有資格見到東家的,只是東家如今正在會見貴客,多有不便。”
“這位貴客我也認得,帶路吧。”羽菲淡淡道。
掌櫃略一猶豫,便將她領到了一座獨棟的院子裡,院子裡挪移了妖嬈名貴的紅梅,修建了假山石林,潺潺的流水自紫金山引流而下,陽光鍍染下濺起五彩繽紛的水霧。
院子的擺設是一等一的精緻,四處有大約五六套廂房,不負套房這個詞彙。
掌櫃的親自扣了扣一間廂房的門,道:“公子,有一位公子破了林公子的對子,直言要見您。”
“帶他進來。”慵懶地躺在軟榻上,無比妖嬈嫵媚的陳晨有了興致,直起身來道。
林明軒淡淡落子,無奈地笑道:“這丫頭……”
“你知道是誰?”
“這世上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對上我出的對子之人,暫時只有她了。”林明軒可沒忘記,年幼的羽菲一天就能與自己對上三百多個對子,還不帶喘氣的。
在柳府別院的院子裡,她捧著書卻不讀,但對對子卻比自己要快一些,他問過她原因是什麼?她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裡的記憶體大,讀取快。”
門被推開,羽菲邁入雅軒,嘖嘖稱讚道:“不愧是資本家,真是腐敗。”
棋盤翡翠為底,黑白玉為子,桌椅是奢華的花梨紋紫檀木,茶具杯盞是最名貴的印荷花祥雲把手的紫砂壺,壺裡泡著印雪白茶,色澤清澈,茶香溫和。羽菲自顧自地翻出一個杯子,倒了一杯,呷上一口,只覺得齒頰留香,仿若置身青翠的茶野之中。
“我只是個俗人,沾了陳兄的光。”林明軒笑著呷了一口,“這茶果真比貢茶更有滋味。”
“陳家生意遍佈九州,若是連像樣的茶葉都找不出來,如何運轉這龐大的商業帝國?”陳晨有足夠強勢的資本,面對皇權不敬。
“你敢說你搞了這個百味客棧,不是因為表哥?”羽菲白了他一眼,“表哥好端端要扮演窮酸書生,你偏卻費了這麼大的財力人力,將他哄到了客棧,說,你究竟有什麼不良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