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沉著臉,身體被煞氣護住。
胡海山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裴天宇則板著臉,手裡捏著一張除妖符,跟我並排走在人群最前面。
我們把袁思凝圍在當中。
一方面可以保護她,另一方面,可以藉助銅鈴的力量,減少死傷。
視野中,都是晃動的樹木。
只要找到第一棵桑樹,便可以根據方位,判斷生門所在。
幸好,我記得上來時,最後一棵桑樹的位置。
我們並沒有透過小路下山,因為那樣更容易遇到三大仙堂的人。
他們已經把我們當成眼中釘肉中刺,並下定決心,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我們仍舊從樹林中穿過。
只是剛剛走出去不遠,便聽到周圍的樹叢裡,發出沙沙聲響。
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裡面飛快跑動著。
是屍魂!
它們無影無形,確實很令人頭疼。
幸虧我們賭對了,袁思凝的銅鈴非常管用。
它們跟我們保持著一米多遠的距離,不敢靠近一步。
我和裴天宇在前面引路,一路兜兜轉轉的。
看似離桑樹不遠,可走起來卻非常吃力。
到了最後,我們每邁動一步,周圍的樹叢都在劇烈晃動著。
似乎在我們周圍,都是看不到摸不著的屍魂。
白仙堂的人臉色煞白。
包括白辛敞,握著彎刀的手心裡滿是汗水。
他們倒是沒用慌亂,仍舊緊緊護住袁思凝。
他們異常機警的觀察著周圍每一點風吹草動。
裴天宇說道,“洛兄,桑樹就在前面!”
他的話音剛落,一棵桑樹的影子,便出現在視野當中。
大夥的心裡多少踏實一些。
看她的模樣,至少活了數百年,應該是青烏派留下的。
因為這些桑樹,本身組成了一個無比玄妙的八門陣法。
如果啟動陣法的話,就算外人能到山上來,也沒法找到木星穴的具體位置。
只是因為青烏派已經消失,八門陣法力量隨之減弱很多,才給了鎮龍派可乘之機。
這棵桑樹上,有黃仙堂留下的記號。
裴天宇掐了掐手指,然後向周圍看了看。
“洛兄,所謂的八門陣法,是以山頂為基準,八棵桑樹分佈在整個山坡上面。照這麼說來,你覺得這顆桑樹,代表的是哪一門?”
其實他已經心裡有數,不過是想要考考我而已。
這個傢伙雖然很少說話,卻在暗中跟我較勁。
不過這也難怪,看他模樣,應該是初出茅廬,覺得自己那兩下子很不含湖。
當初用方臺起卦時,他就棋差一招,這次又想用這種辦法,來考驗我。
我向著周圍觀察了一會。
“這裡樹木長勢比周圍旺盛很多,並且是陽光最強烈的地方,陽氣也就最重。樹木繁盛,應該是景門,景門屬小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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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我的分析,裴天宇微微點頭。
看來這次又沒考住我。
我繼續說道,“雖然我們沒法按照常規辦法來確定方位,不過景門處於離位,我們應該在山丘南坡處。照這樣推算,生門位於艮位,也就是東北方向。我們往右前方走,經過死,開,驚,休四門,到達生門!”
“洛兄,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們就按照這個方向走。”
這也是我們避開鬼打牆的唯一一個可行路徑。
我低聲跟他們說道,“在接下來的四門當中,有死,驚兩個凶門,大夥多加小心!”
“知道了。”他們一起沉聲回應道。
我們仔細聽了聽,除了屍魂從樹叢中穿過,發出的沙沙聲之外,並沒聽到別的可疑的聲音。
山丘面積很大,三大仙堂的人怎麼都想不到,我們會摸到這裡來。
他們可能仍舊在山頂周圍搜尋。
這樣的話,我們的安全係數也就增加了幾分。
既然如此,得抓緊時間趕路。
果然越往前走,樹林變得越發稀疏。
周圍更多的則是黑色岩石,附近寸草不生。
裴天宇沉聲說道,“快到死門了!”
說這句話時,他臉色有些發白。
我們從岩石間穿過。
白辛敞忽的停住腳步,低聲說道,“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我們不約而同的站在原地,扭頭看著他。
白仙堂沉著臉,看著自己手下。
剛開始,跟我們進山時,他帶著二三十名手下。
而經過幾場打鬥之後,還剩下十多個人。
我這才發現,其中有兩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
白仙堂負責斷後,一直非常警惕。
可他們是什麼時候不見的,連白辛敞都沒注意到。
白辛敞問道,“李秋和何力去了哪裡?”
其他手下這才反應過來。
有人疑惑的說道,“剛剛他們還在我身邊,怎麼這麼快就不見了?”
“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大夥神經一直緊繃著,肯定不會隨便離開。
我朝著袁思凝和胡海山他們招招手,示意大夥都集中到一起來。
裴天宇緊緊抿著嘴唇,也意識到事情很嚴重。
袁思凝的眼睛,則疑惑的望著周圍,手裡緊緊握著銅鈴。
胡海山向著周圍觀察了一會。
低聲說道,“剛才屍魂還緊緊跟著我們,到處是沙沙聲響。現在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有別的什麼東西代替了它們!”
“有這種可能,”白辛敞說道,“屍魂奈何不得我們,所以有更可怕的東西來了。估計李秋和何力已經出了事。”
說到這裡,他一臉沮喪的模樣。
白仙堂付出的代價很大,有將近一半屬下丟掉了性命。
他們倒是很硬氣,為了袁思凝,就算命不要,也不會退縮!
我們旁邊是大大小小的黑色岩石,面前則是密密麻麻的灌木。
我們從岩石和灌木之間穿過。
這裡根本就沒有路。
胡海山揮動青冥短劍,把擋在路上的灌木砍開,開闢出一條小路來。
這個時候,一陣風吹過,除了能聽到樹叢發出嘩嘩聲響之外。
石頭縫隙裡,也傳來一陣嗚嗚聲,聽得大夥頭皮有些發麻。
誰都不知道,還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後面跟著我們。
或許就是那些東西,害死李秋和何力的。
我跟白辛敞商量著,“白壇主,我們兩個在最後面走,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
白辛敞緊緊握著彎刀,臉色有些發青。
我讓胡海山和裴天宇在前面開路,大夥繼續往前走。
周圍除了風吹灌木,發出的沙沙聲之外,還有眾人腳落在地上時,發出來的察察聲。
我和白辛敞並肩,走在隊伍最後面。
剛才就是李秋和何力負責斷後的,他們便成了獵物。
雖然我們之間只有幾米遠,可仍舊給了它們可乘之機。
就在這時,我聽到旁邊樹叢裡,發出一陣輕微的唰唰聲。
剛開始時,以為是風吹過的聲音,可仔細聽,又不像。
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輕輕撥開樹枝,尾隨著我們。
作為一名道元境的陰陽師,我的聽力當然比別人強很多。
我手裡捏著三枚銅錢。
突然,那種聲音大了很多,一雙乾癟的爪子,從樹叢裡伸出,向著我胸口抓落。
它以為我毫無防備,打算偷襲我。
剛才肯定就是用這種辦法,殺死李秋和何力的。
可惜,我並不像他們那麼容易對付!
我眼角餘光一直在留意著它。
就在它爪子要碰到我身上時,銅錢脫手而出。
隨著嗤的一聲響,那只爪子剛好抓到一枚銅錢上,黑煙立刻冒了出來。
同時焦臭的味道,隨之瀰漫開來。
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立刻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