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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7

儘管婁小軒答應的很痛快, 她說, 她要求個明白。

可是尤瑋同為女人, 而且還是同樣喜歡過崔圳的女人, 內心是和婁小軒一樣的,心底一直留了一個柔軟的地方給這個好人, 無論過去四年她們如何虛與委蛇, 如何勾心鬥角,卻始終緊守著一點共識, 那就是不要傷害崔圳。

所以,她們的很多手段, 都用在暗處, 有時候讓崔圳發現了,還會覺得愧疚,試圖掩飾。

這樣的心理, 尤瑋又怎麼會不懂呢?

婁小軒答應的太快了,這樣是很容易反悔的。

尤瑋輕嘆一口氣,說:“小軒,其實我真的想不到, 有一天我會對你說這番話, 我會和你站在一條線上, 一起去針對崔圳。這個世界真的很荒唐。這麼荒唐的世界,你絕對有權利避開它, 只要你選擇裝傻, 我相信崔圳也會永遠收好對你的底線。可是一旦你邁出這一步, 就不能再挽回了,以你的性格,一旦拆穿了真相,你們的關係還回的去麼?”

婁小軒聽到這裡,有些詫異:“你給我打這通電話,不是希望我配合麼,為什麼你還反過來勸我收手?”

尤瑋:“我不是勸你收手,我是勸你三思而後行,我的確需要你配合,可站在我個人立場,我也不希望你事後反悔,這會影響我的計劃,我寧可你把你的猶豫直接告訴我,那麼我也可以適時調整我的方案。”

婁小軒安靜了幾秒,又吸了一口氣。

尤瑋說的對,她心裡的確有點不確定,也不能保證自己不後悔,畢竟那是她自己親自選定的男人,是她認為自小長大遇到的最好的男人,她把自己的幸福託付給他,她當初為了得到他和尤瑋耍盡了心機,更違背了自己父親的反對,還因此沒了一個孩子,她走到今天這步真的犧牲太多了……

然而到現在,她才發現,原來這個男人的人設不是這樣的。

她如何能不心慌?

這真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驚悚片。

想到這裡,婁小軒低聲問:“尤瑋,你說當初我爸那麼反對我和阿圳在一起,會不會他一早就看出端倪了?”

尤瑋一怔,說:“婁副總從沒有和我暗示過這些,不過我想以他過來人的眼光,或多或少是不認為你們在一起能幸福,才會阻止的。”

婁小軒又道:“你剛才說得對,我的確有些猶豫,我現在腦子很亂,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你一定要把這件事一查到底,難道打倒張立民還不夠麼?”

尤瑋安靜片刻,然後自嘲的笑了:“對我來說,不夠。正是因為這裡面牽扯的是崔圳,我才不能罷手,今天換做任何一個其他人,我都可以放他一馬。”

婁小軒怔住了:“為什麼,你們是青梅竹馬。”

尤瑋說:“這個道理,就好像我很愛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在我愛上他的同時,也掌握了傷害我的權利,也許他隨口一句話,隨便和一個女人上了床,都會讓我受傷,正是因為在乎,才會抬高底線。崔圳也是如此,我們一起長大,他看著我經歷了這麼多坎坷,那些事情裡有沒有他在插手呢,還是說他揣著明白,眼睜睜看著我摔倒都不扶我一把?來到耀威之後,我選擇站隊婁副總,崔圳卻選擇張立民這條線,小軒,連你聽命方副總四年,你都沒有發現原來崔圳和方副總是盟友,難道你就不想弄個明白麼,到底在這四年裡,崔圳站在暗處到底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我才一定要查到底。”

尤瑋留下這番話,轉而就告訴婁小軒,她可以考慮一個晚上,明天再給她答覆。

婁小軒沒應,直到手機結束通話,她又靠在廚房的案臺邊發了會兒呆。

……

片刻後,婁小軒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崔圳就出現在門口。

崔圳微笑著看著她,問:“講電話這麼久,怎麼講完了也不出來,你最喜歡的節目開始了。”

婁小軒“哦”了一聲,還有些怔怔出神,她跟著崔圳離開廚房,回到客廳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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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播放著,裡面的嘉賓和主持人肆無忌憚的大笑著,但她卻一點都笑不出來,而且還直勾勾的盯著電視,好像靈魂出竅了。

崔圳看了婁小軒幾眼,拿起遙控器將聲量播小,問道:“你怎麼了,有心事?”

婁小軒醒過神:“沒有。”

崔圳的那雙眼睛卻好像一眼能把人看穿:“為什麼你接了尤瑋的電話,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她到底和你說了什麼?”

婁小軒下意識閃避著,還撥了一下頭髮說:“沒什麼,就是部門的事,明天又要處理好多公事,我有點心煩。”

崔圳定定的看了她一秒,問:“只是這樣?”

婁小軒:“嗯。”

崔圳笑了:“那就好。看電視吧。”

婁小軒:“嗯。”

崔圳攬住婁小軒的肩膀,又拿起水果遞給她。

婁小軒吃了,卻沒有像是以前那樣將頭靠到他的肩上,她的身體也有些緊繃。

節目就這樣緩慢地播放著。

過了一會兒,婁小軒忽然道:“阿圳。”

崔圳:“嗯?”

婁小軒:“你說,這些節目裡的人,是按照指令碼和劇本設定這樣演出來的,還是他們本性就是如此?”

崔圳說:“我想大概都有指令碼人設吧,設定預先寫好,有些東西是要提前告訴演員的,讓他們心裡有數,到了真人秀的時候再根據情況發揮。”

婁小軒:“有人說,只要有鏡頭對著演員,所謂的真人秀就就失去了‘真’的意義,而在於‘秀’。鏡頭對著他們,他們就不可能真的做自己,還是會在意,還是要演。其實生活中也是一樣,被人關注著,就會下意識去演。”

崔圳笑了:“所以這樣的節目,看看逗樂就好了,不要認真。”

婁小軒卻輕聲問:“看節目不認真,那麼生活裡遇到這樣的人呢,該怎麼辦?”

這話聲音不大,崔圳一時沒聽清:“你說什麼?”

婁小軒笑笑:“沒什麼。”

***

這天晚上,婁小軒果然沒有睡好,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腦子裡亂成一團。

到了凌晨的時候,崔圳被她翻身的動靜吵醒了,還下床給她倒了一杯溫熱的牛奶,讓婁小軒喝了。

婁小軒後半夜睡得還可以,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杯牛奶發揮功效了。

直到清晨的時候,天矇矇亮了,婁小軒昏沉中感覺到身邊突然有人動了幾下,接著那邊床褥一輕,好像是崔圳起床了。

這要是換做以前,婁小軒一定轉頭接著睡,可是今天不同往常,她一下子就想到尤瑋和她說的那些話,一下子就醒過來。

婁小軒等了一會兒,才從床上坐起來,沒有穿拖鞋,而是光著腳來到走廊。

客廳裡,崔圳正在講電話,他的聲音不大,卻很冷,很淡。

婁小軒被靠著牆,安靜的聽了一會兒,只覺得渾身都發涼。

然後,她又無聲的走回臥室,重新鑽進被窩。

被窩裡還有餘溫,可她卻覺得冷。

婁小軒睜著眼,看著從窗簾縫透進來的微光,直到崔圳走回來,婁小軒安靜的閉上眼。

崔圳上床了,躺下了,婁小軒轉了個身,靠向崔圳。

崔圳下意識摟住她,問:“我吵醒你了?”

婁小軒揉著眼睛,小聲問:“你這麼早就起了?”

崔圳說:“沒有,我剛去了一趟洗手間,再陪你睡會兒。”

婁小軒:“好。”

她將頭埋進枕頭裡,忽然覺得更冷了。

***

婁小軒並不知道,就在前一天晚上,尤瑋掛上電話之後並沒有回去休息,還和陳翀通了一次電話。

陳翀告訴尤瑋,現在張立民知道他手下的人劉欣榮已經暴露了,變得更加焦慮,這幾天因為要介紹內部調查,所以張立民基本沒回過家,到現在還在辦公室裡,剛才才把陳翀叫過去發了一通牢騷,還讓陳翀儘快消滅證據。

張立民自然不知道,陳翀已經將部分證據交給尤瑋。

從這通電話裡,尤瑋不難聽出來,陳翀已經充分表現出對張立民的不耐煩,言辭中還帶出這樣的話:“哎尤經理啊,你說說,我也是父母生的,我也是人,怎麼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不把我當人看呢,他都這樣了,還對我大呼小叫的,還指責我,讓我趕緊幫他善後,做得稍有不到位就一通數落,拿我當他孫子了。”

尤瑋聽到這裡,微微笑了,反過來安慰了陳翀幾句,轉而說:“那麼到現在,你還堅定地要幫他麼?”

陳翀負氣道:“幫個屁啊,我才懶得管他死活!”

尤瑋:“哦,那麼說,就算讓他知道你有份捅他一刀,看著他吃癟的樣子,你也不會害怕了?”

陳翀一怔,轉而問:“你想做什麼?”

尤瑋:“我想做的事,還需要你的配合。”

陳翀猶豫了片刻,就答應了幫尤瑋實行計劃,這裡面有一部分是出於自保,但是更多的是出於洩憤,是長期遭到壓迫之後的反彈和報復心理。

陳翀這樣骨子裡膽小的人,一旦真的下定決心去造反,那麼多年來累積而成的力量是非常驚人的。

尤瑋恰恰是看中這一點,這也是她必須要用陳翀再逼迫張立民走最後一步的原因,換一個人絕對達不到這樣的效果,只有張立民心中認為最忠心最膽小的那只狗突然反咬他一口,給他造成的威懾力才最大。

尤瑋和陳翀說好時間,趁著晚上集團那邊大部分人都下了班,她便叫了輛車趕了過去。

陳翀已經先一步告訴張立民,他這個時間有訪客。

張立民最初聽到是尤瑋,不願見,還讓陳翀趕緊轟走這個女人,還反過來質問陳翀,為什麼要放她進來等等。

張立民正在屋裡大吼大叫著,這時門口就響起“叩叩”幾聲。

接著,虛掩的門就從外面推開了。

尤瑋微笑著立在門口。

……

張立民愣住了,然後他指著尤瑋,問陳翀:“人都領到門口了?你是怎麼辦事的,我白養你這麼多年了!”

陳翀低著頭,還在強行忍受著。

尤瑋見狀,便走進來關上門,直接坐到沙發那邊,笑著對歇斯底里的張立民說:“張總,你這樣真的很難看,何必呢?古話說,勝不驕敗不餒,贏了要有贏家的氣度,輸了也要有輸家的風度,怎麼到了這一刻,張總往日的涵養都不見了呢?是不是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連體面都不要了。”

張立民大吸了幾口氣,氣的不行,然後他一屁股坐回辦公椅裡,瞪向尤瑋的方向。

這時候的張立民,就是一隻瘋狗。

尤瑋接著說:“張總放心,我只是有些話想和你說,我不是來幸災樂禍的,我也不是來看笑話的,也許你聽完我的話,會改變現在的態度。”

張立民冷笑一聲:“你不是來看笑話的?難道還是來幫我的不成?你別忘了,就是因為你我才落到這地步。”

尤瑋:“沒錯,我是告了你一狀,你落到現在的地步我有責任,但我只是導火索。我這只導火索是需要提前有炸藥擺在那裡,我才能引起爆炸,請問張總,炸藥是我擺的麼?這背後到底是什麼人做了什麼事,把你推到現在的境地,你心裡應該最清楚。”

所謂攻心,這一課尤瑋學得非常紮實。

張立民聽了這話,大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而且她全都說中了,張立民也漸漸冷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張立民問:“你想說什麼?”

尤瑋站起身,笑著來到辦公桌前,說道:“我不能幫張總翻身,我也不想幫你這個忙,但我可以幫你留下一枚火種,讓那些在背後推波助瀾送你一程的盟友,就此留下一個隱患,讓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張立民眯了眯眼,他沒立刻接茬兒。

尤瑋也知道,到了這一刻張立民是不會輕易拿出她要的東西的。

她繼續道:“至於我為什麼知道你們是盟友,我自有我的辦法,如果你不願留下這枚火種,也沒關係,他們對你不仁,但你對他們講了義氣,你到最後都沒有出賣他們,這是你的選擇。但是張總,這絕對是我最後一次來找你,過了今晚,你不會再有機會了。”

尤瑋說到這裡,轉而從手提包裡拿出幾份人事資料,放在桌面上。

然後,她當著張立民的面把那幾份資料逐一攤開,讓他看個清楚。

張立民一見,愣住了。

這些資料正是他透過崔圳的權柄去外面蒐羅來的幫手。

其中兩個安插在財務部,張立民負責的是集團的賬務,酒店那邊他也需要得力的內線來幫忙,還有一個是在企劃部,一來是躲在暗處幫助方副總的,二來也是為了盯住婁小軒的動向,至於第四個就是劉欣榮,被張立民弄到集團總部來,作為他的暗線之一,和陳翀一樣幫了他不少忙。

只是這些事都做得極其隱秘,尤瑋是如何得知的,又是如何拿到資料的?

張立民瞬間開始起疑,甚至懷疑到崔圳身上。

尤瑋關注著張立民的表情,慢悠悠的把張立民的擔憂:“張總難道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這幾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