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話真的很……
夏雪頓覺尷尬，小臉嫣紅如蘋果，溢位紅潤的光澤，她低下頭，繼續喝粥。
“你一定覺得匪夷所思吧？”他的磁性嗓音幽幽響起。
夏雪忽然霍地抬頭，不確定地問：“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我真的做了你的情婦？我出賣身體是為了錢，還是為了別的原因？”
敖天霽環抱雙臂，唇角勾出一個神秘的笑容：“你認為呢？”
夏雪開始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但她想了很久也沒有答案，她最終氣餒地說道：“我真的想不出我為什麼會做出那種瘋狂又不理智的事。”
“你也覺得這種事很瘋狂很不理智？”他再度發出低沉的笑聲。
夏雪白他一眼，回答得義正言辭：“廢話，正常人都知道這種事很瘋狂很不理智好不好？”
此時，她已不記得童年被萬家耀拋棄的悲慘遭遇，也忘記了她骨子裡對男人的痛恨，她表現得義憤填膺，這合乎常理。敖天霽對此表示理解，他想，到底應不應該把萬家耀的事告訴她。
“那只是你的遊戲。”最終，他選擇這麼告訴她。
夏雪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我居然玩這麼無聊的遊戲？”
無聊？敖天霽聽聞此，俊美的臉上頓時閃過一抹受傷的情緒。
“不管你接不接受，那都是你的過去，我沒有騙你。”頓了頓，他這麼告訴她。
“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會訂婚？”
“因為我們相愛了。”敖天霽目光如水地盯著她，一字一句地告訴她。
相愛？夏雪心中困惑不已，這可能嗎？
她的表情讓敖天霽輕易洞悉她心中的想法，他心情略有受傷，須臾後，以自信滿滿的口吻反問道：“我條件這麼好，你為什麼不可能愛上我？”
“……”自戀狂！
粥喝了大約一半後，夏雪把飯盒放在床邊的桌子上，然後用紙巾擦擦嘴，從床沿邊上站起來，對敖天霽道：“我飽了。”
敖天霽也從椅子上站起來，道：“我們回家吧！”
夏雪當下就面露緊張之色，茫然地問道：“回哪裡？”
“我和你的家。”他喜歡“家”這個稱呼。
“我不跟你回去。”夏雪頓時板起臉孔，像只刺蝟一樣反抗。
她又不認識他，萬一跟他回去，他對自己意圖不軌怎麼辦？她才不要隨便跟一個男人回去，雖然他自稱是她的準未婚夫，但在她恢復記憶之前，這還有待商榷。
“……那你想去哪裡？”
“我……”夏雪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但無論她怎麼努力，她的腦子裡就是沒有產生任何有形的建築圖案。
看見她臉上流露出來的那種茫然和痛苦的神色，敖天霽心疼不已，他主動伸出手，想握住她的手，她卻條件反射性地後退兩步，避開他的觸碰，抗拒的情緒明顯表露在外，他頓覺失落，於是放棄了想牽起她手的念頭，只對她道：“我送你回你母親那裡。”
夏雪的腦海中忽然劃過剛才給她講故事，眼神總是充滿憐愛的那個女人，她下意識地問道：“那個自稱是夏清蓮的女人？”
“你如果連她都不相信，明天我會醫生給你們母女做個親子鑑定，如果這樣能讓你安心的話。”敖天霽的聲音清晰有力，卻又帶著一絲淡得幾乎讓人察覺不出來的惆悵與失落。
斟酌片刻後，夏雪對他道：“那你讓她過來接我。”
雖然她現在誰也不完全相信，但比起眼前這個男人，她更願意相信夏清蓮。
但她卻看到那個男人的眼裡，好像有什麼東西，頓時沉了下去，他本就幽深的眼睛，此時更是變得深不見底。
“紫衣！”敖天霽忽然面向病房門口，大聲喚了一聲紫衣，紫衣在片刻後推門而入，出現在病房裡。
夏雪好奇地看過去，只見那是一個大約二十五六歲，容貌清豔，身上卻散發著一種冷漠與嚴肅氣質的女人。
此時紫衣的目光也默然移到她身上，兩人目光交觸的那一刻，她清楚地在紫衣的眼裡看到一種遺憾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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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兩秒鐘後，紫衣又移開視線，看向敖天霽，她的目光重新恢復冰冷與嚴肅。
敖天霽對紫衣道：“去把夏夫人給我接過來。就說，夏小姐想跟她回家。”
“是。”紫衣接受到命令後，即刻離去。
病房裡再度恢復安靜，夏雪感到一種無形的尷尬氣氛，正漸漸地瀰漫開來，這種尷尬，來自他某個長時間持續下去的動作。
他一直盯著她看。
她感覺不自在，小臉兒飄出兩抹清淡的紅暈，沒好氣地問道：“你看什麼？”
敖天霽唇邊微微帶笑，笑容卻略顯妖異，他的深眸湧動著光彩：“我喜歡看，無論看多少遍都不膩。”
夏雪並無動容，只是反問道：“這種話，你一定對很多女人說過吧？”
敖天霽的眸光無比認真：“不，這種話我只對你一個人說過。”
就連萬吟曦也沒有。
夏雪仍無動容之意，只是扁起嘴，悶悶地說道：“我現在失憶了，還不是什麼都是你說了算？你那麼多女人，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從來不說謊。”
夏雪盯著他，一字一句地，並不客氣地答道：“你的人品問題，還有待觀察。”
沒有什麼比心愛的人忘記你，推開你，拒絕你更痛苦的事了，敖天霽此刻正深刻地體會這種痛苦的心情。
大概十分鐘後，夏清蓮出現在了病房裡，夏雪的呼吸頓時順暢多了，她終於不再覺得那麼尷尬了。
敖天霽親自送她們母女倆回去。
夏清蓮早已搬離原來夏雪和鍾亮為她租的公寓，她現在住的地方是一棟位於市中心的小別墅，是敖天霽為她準備的，別墅外圍風景優美，非常適合人居住。
夏雪的房間在二樓，是一間空間開闊，寬敞明亮，大約六七十平方米的房間，拉開窗簾，就能看到樓下的小花園，以及遠處的蔥翠山巒，清新的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的花香，聞之令人心曠神怡。
夏雪在觀察房間的時候，視線默默移動，當看到床邊的梳妝櫃時，她頓時想起什麼，快步朝它走過去。
她看著鏡中那張清秀卻陌生彷彿從來沒有見過的臉，頓時惆悵若失。
這就是她的臉嗎？
為何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忽然，她在鏡子中看到另一張臉，那張臉，五官俊美絕倫，如同世上最美的風景，教人移不開雙眼，他唇邊帶著淡淡的微笑，聲音溫柔如湖面上被風吹開的漣漪：“那是你的臉，你很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