駭住了眾人,王木木非常滿意,示意助手從包裡拿出畫冊。頂點 23S.更新最快
印製得非常精美,裡頭記錄著他給各國領導人表演,克林頓、英女王、何鴻、李嘉誠等等。
其中一張照片居然是跟老大摟肩膀的合影……
當下把高興成看得呆了三秒,然後啼笑皆非,對王木木好不容易攢出來的那點神秘感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般信仰神秘學的人都是些意志衰退消沉,工作和經濟有問題,心理有愧疚,身心不安的那種。
不少人熱衷於燒香拜佛和算命看相,祈求升官發財,那是因為他心存僥倖,把這個當心靈雞湯。
我們的領導人都是無神論者,堂堂正正橫掃乾坤,力拔山兮氣蓋世,怎麼會搞不問蒼生問鬼神的事情。
而且皇城裡頭也有自己的“大師”。
但這大師只會一種功夫,那就是符合科學規律的風水之道,研究地理建築學到頂尖的人物。
“那個……大師,能不能送我一本冊子?”趙華山被折服,儼然成了王木木忠實的信徒。
“當然可以。”老王把畫冊放到十米外的桌子上,拿筆隔虛空對桌子上的書一通比劃,然後示意可以了。
趙華山走過去,翻開一看,險些跪下磕頭喊神仙。
只見剛才還空白的扉頁上出現一行墨跡未乾的大字。
贈趙華山先生。
王木木。
2007年4月6日。
這頓飯,似乎以老王的法術完美收官,因為連張上都被鎮住了,以後不太敢針對人家。
他現在看見插座就有點恐懼。總擔心從裡頭爬出蛇來……
“小王好神功。”高興成拍手鼓掌,問:“你這些蛇都是怎麼來的?”
“我是靠意念,燒的紙是個紙菩薩,就等於我的一個靈魂,爭分奪秒,跋山涉水,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深山裡面從山洞裡把蛇抓出來,放在臉盆裡面。”王木木想也沒想地說。
“這樣啊,那你還會變其他法術不?”意猶未盡,眼裡滿是戲謔。
王木木被問得怔了怔,這樣為難人的以前不是沒見過,地位越高的人越難糊弄,說:“當然會。”
只見他信手從桌上拿起一隻勺子,向大夥示意說:“我能把這勺子捏斷。”
張上笑了,這撈湯的白瓷勺子又厚又重,捏斷?
純粹扯淡。
就算在地下磕也得用點力氣。
結果他還沒笑完,就見王木木拇指和食指夾住的勺子把漸漸彎曲……
勺子就像糖棍放在太陽下爆曬,軟化了,兩頭耷拉下來,直接耷拉斷了。
沒有鋸條、沒有高溫,就那麼捏著,甚至都沒用力捏,一把大勺子就軟軟地斷成兩截。
驚世駭俗!
一堆人圍過去拿著斷勺揣摩,捏勺的地方指紋猶在,堅硬如故。
這一下,氣氛變得肅穆。
高興成也拿著斷勺端詳了半天,還用力掰,勺子卻紋絲不動,他的眼神又有變化了,難道這世間真有如此奇人?
王木木眼裡藏著笑,解釋說:“人身體的氣血其實是可以控制的,剛才我把氣血凝在手上,力大無窮,雙手可以散發火爐般的熱量,溶金斷鐵如兒戲,現在你們看,我用氣功把左臉的血液封閉住。”
說著,老王似在發功,紮成馬步,雙臂緊繃,慢慢前推。
三分鐘後,只是他左臉如白紙,不見一絲血色,右臉似關公,紅彤彤一片,滿頭大汗。
這簡直是神了!
如果前頭還能說他藉助道具玩戲法,但這一下可是真功夫了。
連陳護衛也看得眼神有波動。
學著王木木那樣慢慢發功,封閉臉部氣血。
一分鐘後,左臉發白,右臉發紅,卻達不到老王那種純粹面如白紙的地步。
這一下,高興成眼裡也有了敬畏,無神論開始動搖。
表演完,瞅著大夥如見天人般的神色,尤其老高也這樣,王木木笑著說:“高爺,請你轉過身去閉上眼睛,我會讓你感受氣功真實存在。”
高興成想了想,轉過身去。
只見王木木隔空擊掌,對著老高隔空拍了幾下,問:“高爺,感受到了麼?”
轉過頭來的高興成,眼裡已經由敬畏變成絲絲崇敬,向自己的警衛問:“剛才沒人接近我?”
警衛搖頭。
“我剛才感覺有人在我背後拍了幾下。”老高不敢相信地說。
所有人目瞪口呆。
“可是……王大師,你這麼厲害,怎麼會被我女朋友扇了巴掌,還把家裡砸了,難道你的氣功還打不過一個小姑娘?”張上突然說,打破了肅穆氣氛。
王木木被問得愣了半餉,趕緊解釋說:“任何氣功都有破綻,都有不濟之時,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我施法過後會虛弱一段時間,就好像你跑了兩萬米,不得休息兩天緩一緩?”
“所以,我女朋友去的時候,正是你的休息期?”張上揶揄說。
“對,她去的前一天我才施展氣功,起死回生救了李冰兵的母親,正是虛弱期。”
“這樣啊……”張上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因為人家這個解釋很完美,普通又傳奇,完全找不出毛病。
這次本來是找王木木麻煩的,結果變成了人家的個人秀,將一幫人唬得差點都跪了。
“小夥子,既然大師說你和你女朋友不合適,不如你讓大師給她開光,這樣你們倆不就可以在一起了?”
老雷突然插話,滿是見不得別人好的意味。
“對啊,大師給我開光後,我已經有一年多沒生病了,真的很靈。”陳芳芳勸說。
連趙華山都湊過來,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
今天這事整得實在窩囊,眼瞅著連至高神都不說話了,張上想了想,只能先退去。
至於把朱曦送給王木木開光,張同學可沒那麼傻,你再牛逼,也只是法術看得過去,可沒見你人品好。
“小夥子,我觀你最近福德不昌,有女人災,弄不好會雞飛蛋打。”眼看張上想走,王木木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
你女朋友打了我,還砸了我家,不給個說法,想一了百了,哪有那麼容易。
“事在人為,我不信命。”張上笑了笑,不上套。
他一路走到今天,從白手起家到接手黑金帝國,全憑自己一腔熱血,敢打敢拼命,每一步都堂堂正正,沒有半點虛,心氣高得很。
“那你信不信,五日之內,你女朋友會和你分手?”王木木裝嚴肅說。
“那你信不信,今天,你會被人打斷腿?”張上也不客氣地說。
囂張!囂張!實在囂張!
年少無知,這就是眾人心裡所想。
王木木有氣功傍身,哪是一般人可以對付的,而且人家法術強悍,惹急了,招一屋子蛇來吃你,你拿什麼抵擋?
“小夥子,我們是法制社會,你敢光天化日行兇傷人?”王木木有點氣急。
忒他媽的,這一家子男女都是不講理的那種,一言不合就打人。
“別給我扣屎盆子,哪個看見我打你了?”
“你女朋友拆我王府,難道你不該給個說法?”王木木講到正題上,眼見高興成不插手這事了,趙華山又隱隱向著自己,我這頭再加上陳楓,老雷,倆美女,人多勢眾,懟你完全不虛。
張上:“你想要什麼說法?”
“賠禮,道歉,賠償。”
“那我要是不賠呢?”
“我會用我的方法讓你賠。”
“呵,說到底還是手下見真章,你不是會氣功嘛,我這兄弟也練氣功,練拳術,你要是能在他手下撐一分鐘,我給你跪地磕頭。”張上指著陳連尉說。
“……”你他媽當這是武俠江湖,還真動手打架?
現在比得是權錢勢,打架那是地痞流氓才幹的事,有辱老子身份。
可這話王木木不能說,一看陳連尉就是那種不要命的狠茬子,乾脆解釋說:“我正在虛弱期,連小姑娘都打不過,你讓他和我打,欺負人是吧?”
“那約個時間,你說哪天就哪天,只要你能打得過我這兄弟,我不只磕頭,還賠你一億。”
“這……”老王當下動心了。
他縱橫江湖幾十年,到如今也才這個數的財產,打個人就能翻一番,還有比這更掙錢的事嗎?
可又瞅了瞅從始至終面無表情地陳連尉,暗暗吞了吞口水,肯定不能現在打。
但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約個時間,到時候使點計謀,名利雙收,還可以打出威名,再稍微炒作一番,大大有利。
“五天後,王府前,輸了我不要你磕頭,還免費替你女朋友開光,讓你們倆和和美美。”老王很有大師氣度。
“可以。”張上笑了笑,帶著陳連尉出門而去。
這一朝,他算丟人丟大發了。
賠了夫人又折兵,連至高神都被人家忽悠瘸了,趙華山也恨不得拜人家當師傅。
心裡感嘆,這王木木真是牛人,不得不佩服。
不過既然要較勁,咱也算半個江湖人,你能請人,我也會請人,破了你的法術和伎倆,看你還怎麼猖狂。
想了想,打電話給史可,吩咐說:“幫我和陳連尉定去天津城的飛機票,再從紅崖煤礦,讓丁泰抽三十個護礦隊員,去萍鄉等我。”
“好。”
……
這是張上第二次來天津,依舊那麼有古風,也只有這裡還能保持一些江湖特色。
依稀還記得在茶館當小廝的日子,還有李中軒老爺子那一句。
“武功沒有飛簷走壁,沒有上天入地,只有輾轉挪騰間智慧與功力的對決……”
茶館,生意有些冷清,可見機靈的人才並不那麼好找。
徐浩峰依然是那輛嘉陵125摩托車,再見張上,有些吃驚。
這才一年時間,這孩子變化太大了,舉手投足磨礪出一絲威勢,有了大人物的氣象,再不見當初的青澀。
“峰哥。”張上趕緊站起來迎接。
“坐。”擺擺手,示意不用這麼客氣,然後撇了旁邊的陳連尉一眼,當下瞳孔收縮了一下。
練家子的對練家子的,神經敏感,問:“這位是?”
張上:“這是我兄弟,上次沒和我一起來,他在黑煤窯呆得時間久了,總這幅模樣。”
徐浩峰微微向陳連尉點頭,算打了招呼。
“峰哥,我這次來是想請你和那些江湖朋友出山。”
老天橋下那些人,打卦的,算命的,耍雜技,搞戲法的,各種江湖奇人都有,都是舊時代保留下來的真傳承,張上相信這些人一定可以破解王木木的法術。
“遇上麻煩了?”徐浩峰問。
“最近碰到個大師,有點道行,在上流社會很吃得開,招搖撞騙,以給姑娘開光為榮,不知禍害了多少人,我想請師兄們破了他的伎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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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說:“他會很多法術,什麼空杯來酒,變活蛇,融化勺子,還能把砍斷的蛇接起來復活,更會氣功。”
“是有點道行,能會這麼多東西不容易。”徐浩峰笑了笑說:“跟我來。”
天橋下,人來人往很熱鬧。
如今社會變開明,古老行當難以生存,凋零到幾無傳承,修鞋的,磨剪刀的,賣膏藥的,已經沒什麼人光顧生意了。
唯有變戲法的攤前人山人海,一位皮膚黝黑精瘦的大爺正在玩“三仙歸洞”,兩個小碗,三個小球和一筷子。
桌角上放著贏來的五六盒煙。
他把兩個球分別放進兩個小碗,最後一個球捏在手中,讓大家猜兩個碗裡各有幾個球,不管大夥怎麼說,揭開小碗後數目總是不對。
王寶和見徐浩峰在人群後頭看他,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了,就像遇見知根知底的同行,有魯班門前耍大刀的意思。
“那個……徐叔。”撓了撓頭,招呼徐浩峰。
其實王寶和已經六十多歲,比徐浩峰年齡大二十來歲呢。
但徐浩峰是李中軒老爺子的徒弟,輩分很高,他反而得喊叔。
“你繼續,好好耍,我帶朋友來看咱們的民間傳統戲法。”徐浩峰指著張上說。
王寶和也看了張上一眼,有點吃驚。
他七歲開始跟著父親撂地為生,闖蕩江湖六十年,什麼人沒見過?
甭瞅這孩子年齡小,但一看就是大人物。
這下嘴皮子更溜,跟打字機似的賣力表演……
看了會,張同學從兜裡掏錢,準備上去玩。
擠到人群前頭,只見大夥正在壓煙,因為親眼看見王寶和把三個小球都放左邊碗裡。
張上掏一百塊,也放左邊。
王寶和怔了怔,只當他財大氣粗,高喊:“還有沒有人壓?”
“既然沒人壓的話,我們就開了……”
結果左邊碗裡只有兩個小球。
等大家看清楚了,他又把碗扣上,再讓猜。
這次張上點了一千塊,還放左邊,猜裡頭有兩個球。
周圍人一見他這手筆,全都小聲議論起來,這小孩忒他娘敗家……
結果,裡邊一個球都沒,全去了右邊的碗裡。
說實話,張上根本連人家的動作都看不清,不過他也不是真為賭這個。
這次,他才拿出一沓毛爺爺來,王寶和先不幹了。
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這種錢絕對不是好拿的,朝徐浩峰說:“那個……徐叔,他這?”
“收攤吧。”
“好。”
接著又找了變戲法的,玩胸口碎大石的,擺掛攤的,賣藥的,批八字的。
茶館裡。
張上把來意一講,大夥一起看向徐浩峰,意思是你做主吧。
古來最忌同行傾軋,尤其他們這些耍把式的,全靠這份手藝謀生吃飯。
那王木木能混到上流社會,被最頂尖的老闆們捧為座上賓,豈是好惹的?
徐浩峰思索了很久,壓力山大,嘆息說:“爭強鬥狠不會有完,揭穿他把面子找回來就是,不能壞了人家聲譽,把人得罪死不好。”
這話張上懂,是讓他做事留一線,“峰哥,我不會大肆宣揚,只要他不找事,我也懶得理他。”
“什麼時候去?”
“方便的話我現在就訂飛機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