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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被掃地出門

女朋友哭著跑了,大有和你分道揚鑣的架勢。

作為男朋友,該有的態度大概是保證她安全的前提下,儘量聯絡她,表面你很在乎她。

朱曦回古宅了,張同學打一夜電話,姑娘都沒接。

有心想找古宅去,可這個時候就有分別了……那是人家的家,你倆沒結婚,你只是個外人,甚至是客人。

當你和朱曦好的時候,那裡可以隨意出入。

當你和朱曦不好的時候,那裡就是禁地,甚至連你自己都有被掃地出門的風險。

“靜一靜也好。”張上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深深嘆一口氣,心累。

他一直努力和周圍這些女人保持距離,但像他這樣的大佬,身邊的誘惑是令人無法想象的,幾乎只要是個女人都對你有好感。

因為錢真的很有魅力,哪怕姑娘本身不看錢,但人活在世上,要生活,要養父母和弟弟。

比如史可,她能拿一萬的工資,張同學可以對她予取予求,這就是錢給張上帶來的魅力。

還有柳琴,離婚了,一夜夫妻百夜恩,想回報那個男人,做了斷。

張家有錢,正好收購了那個男人的食品廠,再讓那男人去當廠長,這也是錢給張上帶來的魅力。

於是柳琴對他好感大增,擺明了要給他小老婆。

甚至連周圍的人都可以影響。

比如陳連尉,如果不是跟著他,在白龍煤礦掙了幾百萬工資,想追賈嘟嘟……三姨那關都過不去,根本別想,窮光蛋是沒有話語權的。

一夜,想了很多,迷迷糊糊閉上眼。

直到被一個電話吵醒。

當看到來電顯示“豬哥”兩字時,張上“噌”一下從床墊上彈起,坐直了,眼愣了。

朱曦把吵架的事告訴他爹了?

朱新寧打電話來質問了?

這是張同學的第一反應。

足足怔了三秒,咽口吐沫,心有戚戚焉,準備接受狂風暴雨般的摧折。

再次面對朱新寧,大概是睡了人家姑娘的緣故,他保持不住平常心了,也不敢喊“豬哥”了,應該喊“豬叔”或者直接忽略名字。

“那個……”按了接聽鍵,想了千言萬語來解釋。

但是朱新寧不想聽,只一句“來古宅”。

“嘟嘟嘟……”手機傳來的盲音令張上呆滯。

朱新寧從國外回來了!

自己所有的權柄和掌控黑金帝國的的機會,甚至可以和老姚他們稱兄道弟,可以和至高神把酒言歡,可以站在圈子最頂端,全都建立在朱新寧不回來的前提下。

現在人家回來了……

突然,這一瞬間,張上失魂落魄。

他捨不得手裡的權利。

因為他付出那麼多,一步步接手黑金帝國,曾經還豁出命去,多少個日夜承受龐大壓力而對著天花板徹夜難眠。

如今長上網要上線,朱氏地產正在組建,黑金帝國轉型超級商業帝國的夢想即將成功。

如果朱新寧不讓他管公司了,難道一切都要付之東流麼?

定了定神,哪怕心裡有了預感,但古宅還是要去,還是得面對這一切。

他,再也不能心平氣和的來一句“我只是幫別人的忙,幫人家管產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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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付出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這些都分不清了。

……

命運是個很奇妙的東西,猶記得第一次來朱家古宅的情形,像個土鱉一樣看什麼都新鮮。

如今,新鮮感沒有了,只有沉重。

客廳裡。

朱新寧泡著他最愛的苦茶,展示依舊蹩腳的茶道。

還是那個抿得一絲不苟的大背頭,還是那身蹭亮蹭亮泛油光的油氈皮衣,只是神情顯得有些疲憊。

“來了。”沒有正眼看,認真泡著茶,語氣平淡。

“唔……”張上有些拘謹,如第一次來古宅時的緊張。

“坐吧。”指了指八仙桌對面的凳子,“聽說你和朱曦同居了?”

張同學小心翼翼地坐下,一臉苦逼說:“那個……我倆……”

話沒說完,就見朱新寧一臉不爽和猙獰,猛地站起來照張上腦袋狠狠巴了一下,扇得他脖子都向下一頓,又彈起來,“誰他媽給你的膽子?”

作為父親,他唯一的女兒被人睡了,感覺世界從此缺少了一抹顏色,五味雜陳,滿心酸楚。

要不修理他一頓出出氣,能活活憋出心臟病。

張同學像偷了別人國寶一樣心虛,耷拉著腦袋,不敢看朱新寧。

“你他媽的,要不是……老子就斃了你。”巴了一下還不解氣,嘴皮子繃著發狠。

張同學低頭,老實受教……再也沒有張黑金的無上風采。

罵了會兒,坐下接著泡茶,“前段時間,聽說你把湯震東的幾個子女都送進號子裡去了?”

“他們姐弟把白龍煤礦十六億資金瓜分完了,損壞公司利益。”

“那礦我早送給湯震東了,他跟了我一輩子,救過我好幾命,你這麼搞,讓我怎麼和他交代?”

“……他管教不嚴。”張上小聲解釋,當爹的管教不嚴,就該承擔責任。

“你他媽光顧你自己,倒是替老子想一想。”恨得不行,坐凳子上像個長臂猿似的,探手又巴了張同學腦殼一下。

接著說:“聽說你還免了黃井蓋他們三個,還把顧名山也送進去了?”

“顧名山任由三交河村民絲私挖濫採,險些把村裡地下挖空,萬一挖出採空區,讓村裡出世,公司都得受牽連。還有黃井蓋他們三個,不聽總公司調遣,只能免了。”

“黃井蓋跟了我幾十年,小時候就跟我穿開襠褲一塊長大的,沒功勞也有苦勞,因為不聽你的話把他免了,皇帝當的爽吧?”

“……”自覺縮了縮脖子,躲八仙桌遠一點,免得被巴。

“聽說你把我的煤礦都賣了?”講這句時,朱新寧的語氣明顯深沉了很多。

這些煤礦不只是財富,更是他一輩子的成果和心血。

他這一生,就寄託在這些煤礦上,他的成就和地位,皆是這些煤礦所賜。

“沒全賣完,還有幾座。”張上弱弱地說。

“誰給的權利賣礦?”朱新寧眉心擰成一疙瘩,臉上的難堪像是死了家人,令空氣凝固,“沒了這些煤礦,沒了就業崗位,以後怎麼給退伍軍人安排工作?”

“我們可以用熱錢創造更多崗位。”

“崗位?”

朱新寧不屑一顧,“就你那破網站能養活幾個員工?當兵的都是大老粗,搞網路屁也不懂,怎麼上崗就業?就那破地產公司,讓有功勞的戰士去給你太陽底下當民工蓋房子?”

“不會這樣的,只要長上網運作成功,地產公司在全國各縣市建好大廈,絕對不比煤礦的就業崗位少。”

“嗤……”朱新寧搖頭,不認同張上的說法。

只要有礦,哪怕將來價格不緊氣,那也足夠富裕幾十代人。

因為這種產業不會有太大風波,能源是永遠不會退出歷史舞臺的。

而除了能源以為的其他產業,經營不好,說死就死的不在少數。

把富裕祖輩的產業賣了,去投資那些看不見影子,不知未來的東西,腦子裡塞上屎了吧?

哪怕幾十年以後,“我家有礦”這幾個字眼都可以代表財富與榮耀。

談話陷入僵局,新思維與舊思想的碰撞,令黑金帝國的兩位主宰生出嫌隙。

其實朱新寧不太在乎這些,他比那些礦長們見多識廣,清楚煤炭行業遲早要受整治,只要有銀行裡那幾千億,光吃利息也足夠朱曦一輩子折騰。

但是,張上對他兄弟們的做法令他難以接受,讓我以後怎麼面對大家?

給大夥一個交代,是必須的選擇,不然不足以平民憤。

“我聽說,你和朱曦找對象期間,還和別的女人鬼混了?”喝了一口苦茶,淡淡地說。

“沒有!”張上抬頭。

“那她怎麼哭著回來了?”

“她誤會了。”

“那也是哭著回來了。”

“……”語塞。

“你和我稱兄道弟,暗地裡又勾搭我閨女,你覺得你厚道不?”

“這……”心虛了。

“你光想著掌控公司,大權在握,一點沒顧慮我那些兄弟們和我的情面,你覺得你地道不?”

“……”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你替我管公司,結果把公司產業全賣了,都沒和我打招呼,就按你自己的思想亂折騰,你覺得你是人不?”

“……”

朱新寧說累了,起身,從櫃子抽屜裡拿出一份免職書,和他的董事長印章。

曾經,張上用這招瓦解了礦長們的圍攻,意氣風發,唯我獨尊。

如今,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他所有的驕傲,地位,權利,張黑金的稱謂,煤老板眼裡的大佬。

都隨著……

啪。

一聲蓋戳的聲音支離破碎。

即日起,免去張上三晉能源總公司副董事長職務。

夢想,付之東流。

逼格,支離破碎。

社會地位,一落千丈。

我被,卸磨殺驢……

張上失魂落魄地出了朱家古宅。

“你……還好吧?”

突然,身後傳來急匆匆地聲音,那麼熟悉,那麼親切,又帶著一些陌生。

張上怔了怔,回身苦澀地笑笑,“還好。”

注視這個憔悴又落寞地身影,朱曦久久無言。

兩隻小手在腹前捏緊又放,鬆開又捏,心裡擰巴得像把腸子揉成了麻花。

她心裡清楚老爸做得不地道。

哪有這樣的,人家辛辛苦苦幫你管產業,現在去除了舊的問題,謀劃出了新的道路,黑金帝國化作商業帝國,未來一片坦途,卻一腳將人家踢開。

這樣做,很大原因是為她這個女兒出氣。

可是,他都出軌了誒……如果這麼輕易地放過他,又好不甘心。

現在都敢這樣,結婚以後還不得開個三宮六院?

我不能那麼好欺負。朱姑娘如是想。

“你有什麼打算?”為了畫面不那麼尷尬,朱曦問了一句。

“回家。”回我自己的家,那才是我該呆的地方。張上這樣想。

“你還會來古宅看我麼?”朱曦心裡懷著一點點小期待。

“應該……”張上想了想說:“你爸不會歡迎我的。”

“那你想來麼?”她在逼他,想看他的態度,試圖給他一個重修舊好的機會。

可是,張上不是個容易認輸的人。

本就不是他的錯,根本沒出軌,心裡苦成了鍋底卻無法言說。

抬頭看了看龐大的古宅,用人格,用脾氣,用低聲下氣來換取財富和地位,張上覺得,我應該還不至於墮落到這種地步。

所以,他說:“應該……以後,都不想來了。”

“哦。”朱曦淡淡地應了一聲,可眼眶卻充滿水霧,“那,祝你幸福。”

“你也一樣。”張上努力保持微笑,卻擦了擦眼角。

轉身,三步一回頭,迷戀她的溫柔,回憶曾經的美好,戀戀不捨,卻也無可奈何。

一個孤獨而倔強的背影……

有那麼一刻,朱曦好想叫住他,只要你心裡有我,其他我都不在乎,哪怕你找七八個紅顏。

可是,這話,她說不出口。

今天的風有點冷,將姑娘的青絲長髮吹得有些凌亂,她蜷縮了一下,拽住隨風飄擺的衣角,抱了抱自己。

“小姐,豬哥喊你回去。”

“我不想見他。”她生氣地說。

“這……”警衛抓耳撓腮,好生為難。

這時,苗克邦從院裡走出來,唉了一聲,兒女情長啊,說:“小曦,這是你爸給他的機會,過得去,海闊天空。”

“什麼?”

“回去說。”老苗帶頭向院裡走。

朱曦愣愣地跟在後邊,思維凝固成了一團漿糊。

朱新寧從來沒想過自己養這麼大的女兒,會因為一個外人和自己甩臉子……女大不中留啊。

給女兒和老苗泡杯茶,感嘆地說。

“有句話說得好,要上得了高山,下得了泥潭,窮人乍富,只要不是廢物,只要心裡頭有點小理想,又有我和老苗在後頭站著,做出成績不難。”

像喝酒一樣,和老苗,倆個大老粗端起茶杯碰了碰,搞舊時代的閒情逸致,一飲而盡。

只是喝茶,碰杯,不倫不類。

接著說:“富人乍窮,高官乍免,幾乎沒人受得了,比死都難受,沒錢了,沒地位了,連窮人都開始鄙視你,說道你,看輕你,勾踐這樣的事上下五千年就那麼幾例,不知道那小子是不是其中一個。”

“那他要是受不了呢?”朱曦冷冷地說。

“廢了,或者死了,看不開,死於面子問題,放不下臉來,做不到能屈能伸能怒能忍,就他那性子,正直得跟王八一樣,咱又不是治理國家,總想堂堂正正還能行?萬一哪天別人下個套,輸成賤民怎麼辦?”

“……”朱曦很哀傷,就作吧,就作吧,哪天張上要死跳樓了,我就跟他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