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聖傑的變化驚了所有人，連躺在地上哀嚎的那些人都瞪大眼睛，生生看著這詭異場景。
這可不是異能橫行的時代，這裡只有武人，抹殺他人記憶，操控心靈，只是傳說中的事情，沒人親眼見過。
當世最有名的心靈大師方天開，也只能控制他人身體，有鬼神上身的能力，至多把人抹成白痴，不留任何記憶，但他要提前佈置，用特定行為使周圍的環境契合一種暗示狀態。
像張武這樣，純以心靈抹殺他人記憶片段，已是神的手段，非常人所能！
初來帝都終於嶄露頭角，顯了神仙手段，讓聶八極看張武的眼神有些許變化，多了鄭重與認可。
這是實力給人的震懾，就算有一萬張嘴，也說不出這種效果。
“張兄，後會有期”宋嶽沉默了一陣，或許在為自己的決斷所慶幸，如果真和張武死磕，就憑這手心靈之術，還有剛才圍攻他時的淡然自若，絕技要躺死在這裡。
“宋兄，或許我們還會再見！”
張武行抱拳禮，此話有深意，他和聶八極準備效仿尚天歌，挑戰帝都武術界，說不準一會兒就再臨田家，打他個天翻地覆！
“田老太爺不好惹，保重！”宋嶽大手一揮，連那具被爆頭的仙人屍體都不要了，與眾人撤退。
只留一片狼藉，地面坑坑窪窪，四處都是氣勁炸爛的東西，就差沒有把房頂掀翻過來。
聶八極漫步從張武身邊走過，他的身高很矮，只到張武胸口處，兩人像極了大頭兒子小頭爸爸，但他只是身形一變，給人陡然拔高的錯覺，彷彿身高直上天際。
氣象一出來，人就不同了，那背影比泰山還雄偉，面貌比仙女還讓人看著舒服，風度翩翩，書生意氣揮斥方遒，很有味道。
“張武兄弟，你與女朋友許久不見，今天又大戰三仙，費了體力，我們養精蓄銳兩天，改日尋你”
話音落下，人已行至門前，腳下一碾，趾尖點地，宛如踩爆了炸彈，一步邁出二十米，小胳膊小腿卻有這樣的速度，傳說中的縮地成寸也不過如此。
目送聶八極走遠，鐵柺回到張武身邊，由衷感嘆：“此人真是了不得，我恍恍忽忽間看到了又一個尚無敵！”
接著眼珠子一轉，起了心思，接著對張武說道：“老師，要不你把他引薦給尚天歌，定能成就一段名傳萬古的佳話！”
“他不需要，不然以他的能耐早跑去蒼州了，武人心比天高，拳術到了一定程度，互相之間有氣機感應，他的目標是超越尚天歌，當他有資格與尚無敵隔空對視之時，就是他去蒼州之日！”
儘管沒有動手，但張武領略了聶八極的風采，他的目標從來不是武人階層，而是打破天命，窺探比神靈更高的境界，如太淵大帝一般。
飛昇！
這種人太純粹了，不過人無完人，只要是人類，終有瑕疵。
記得田聖傑初見聶八極時，自言自語了一段話，說聶八極來這裡是為了相親，三十歲，連女人的手都沒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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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武練拳到現在，心細如塵，時常能夠與道合真，精神合虛空，窺探一些人世間的秘密。
如果什麼時候能夠說當龍王，就能乘風布雨，那就到了“日月合壁”。
他對人性的掌握有獨到見解，任何事情都是“無風不起浪”。
總有那個誘因，有天命，聶八極雖說是氣機感應才來的這裡，與張武相遇，但這只是其中一層道理，相親，才是隱藏的機鋒。
老天讓你遇見誰，不管你怎麼逃，他總會到你身邊，聶八極雖性格圓滿，可他固步自封，默默無聞，練拳三十年不關注外事，沒有經歷過愛恨情仇，身心怎麼能掙脫出來？
張武不信，假如有一個像王雲焉這種絕色尤物去誘惑他，這老處男會不動心！
如果聶八極流連花叢，閱人無數，睡過無數女人，他看破紅塵，認為女人是紅粉骷髏，這張武信，可他都沒有經歷過這些。
女人對男人那種致命吸引力，陰陽交泰，就算神仙戀愛了，也得跌落凡塵。
聶八極的破綻就在女人身上，遲早有一劫等著他！
“鐵柺，你的鐵寒山也在帝都，回去看看吧，畢竟出來時日不短了，如果有興趣，過兩天咱們一起去看看聶八極的威風，見證無敵人物的風采！”
“好，老師，兩天後我來找你！”鐵柺雖然面相兇惡，可也是粗中有細的人物，自己在張武身邊當電燈泡，人家怎麼好和女朋友卿卿我我。
酒會一片狼藉，所有人都撤了，只留張武和韓小蕾。
此刻韓小蕾看情郎的眼神很複雜。
田門，漢室豪族，幾千年的歷史，長盛不衰，那是傳說中的家族，需要世人仰望，可在張武手下說踩就踩，兇猛到毫無人性，連“仙人”都敢屠，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張武麼？
見面前，韓小蕾有一絲優越感，覺得她和張武不太配，相比別人，相比田聖傑，他印象中的張武，真的一無是處，和自己不搭，這種不平衡讓她變得世俗。
可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的男朋友竟變得需要仰望，需要你把頭顱朝天看，才能瞄到他的真容，甚至兩人根本就不在一個世界。
張武就是那高高在上，蔑視眾生的聖人，而自己，不過是紅塵中爭渡的弱女子，只能望其項背。
而在外界，南凡生的事件剛剛變淡，又起軒然大波，其弟子初入帝都就把田家嫡系廢了，還打死一位仙人，以一己之力碾壓上千門客，彪悍連得帝都也放不下了。
這些門客可不是普通人，都是各行各業的精英，不然都入不了田家的大門，就算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把張武淹死，可真在仙人面前，數量真的只能看，沒有絲毫威脅。
各大族的目光都聚焦過來，連天子都聽聞張武的名聲，念頭一動，無所不知。
把張武的跟腳探得底朝天，卻驚了自己，手一抖，批閱奏章的硃筆跌落，順著龍椅滾下玉階。
……
“小武哥，我對不起你”韓小蕾自責，對曾經的精神出軌感到愧疚。
張武不說話，只是探手摸摸姑娘的腦袋，揉揉她的青絲秀髮，滿是寵溺，不需要那麼多解釋，心在一塊就好，姑娘能下定決心拋棄學業，拋棄優越的環境，願意回家照顧自己的父母，這種犧牲，足以抹平任何不愉快。
“你舍友回來找你了”張武沒有回頭看，柳琴只是躡手躡腳的靠近，他就已感應到。
果然，話音落下，門後一道身影鬼鬼祟祟，悄悄探頭看來，盯著張武雄闊高大的背影，一時間迷了神，如果這是自己的男朋友，該多好！
“小武哥，我不想在帝都上學了，我想回家”韓小蕾撇了柳琴一眼，突然心情變差，哽咽起來。
舍友和同學沒有一個不世俗，都迷醉在虛榮的繁華中，大環境如此，韓小蕾怎麼能不受影響，除非你連臉都不要，朋友也不要，孤苦伶仃，舉目無親，才能不與凡同，成為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
“不要怕，以後有我陪你，不過是帝都而已，沒什麼了不起，別人有的，我們小蕾應該有，別人沒有的，我會給你！”
張武微微一笑，很有感染力，他的相貌早已轉變成莊嚴相，面如冠玉，絲毫不顯醜，反而很有吸引力，有一種氣度，看者迷醉，這就是仙人的氣象。
二人正在談心，柳琴已聞聲而來，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跑來：“小蕾你沒事吧？哇，你男朋友真帥！”
下一句就暴露了目的，回來不是為舍友的安危，而是釣張武來的，眼饞別人男朋友。
韓小蕾吃醋，這是我男朋友，你這麼盯著他是什麼意思？
可她是舍友，低頭不見抬頭見，如果撕破臉皮以後怎麼相處，接下來的日子得多膈應？
張武慧眼如炬，明白韓小蕾的窘境，交給我就是！
把小蕾摟在懷裡，相親相愛，然後主動握手：“你是小蕾的舍友柳琴吧，以前多謝你照顧我們家小蕾！”
“啊，你知道我的名字啊，照顧小蕾是應該的，誰讓我們是好朋友呢！”一副惺惺作態的樣子，演技十足爛到家，讓張武心裡譏笑，不怪韓小蕾變得世俗，和這種人在一起，近墨者黑。
“大帥哥，剛剛那個矮子高手，和你是好朋友嘛，可不可以把他介紹給我認識？”
“嗯？”張武臉色怪異，上下掃視柳琴，這姑娘了不得，一門心思傍上豪門，聶八極雖說是丞相廢子，可怎麼說也是數一數二的大豪門，再加本身的絕世風采，找不到韓小蕾這種女神，但配柳琴還是綽綽有餘的。
“我沒有他的聯繫方式”搖搖頭，張武老實回答，把這種俗不堪耐的女子介紹給聶八極，豈不是害了他。
“哦，好吧”明顯很失望，卻眼珠子一動，微不可尋的瞄了韓小蕾一眼，然後笑意盈盈看著張武，準備撬她舍友的男朋友。
隨意閒聊了幾句，已是黃昏時分，夜幕降臨，柳琴卻不走，死皮賴臉拽著韓小蕾，扯東扯西詢問張武的往事，滿臉花痴樣。
最後韓小蕾忍無可忍，和情郎將近一年沒見，憋著無數心裡話，數不清的愛意，卻被人打擾，十分敗興：“柳琴，我和小武哥還有事情要處理，要不你先回去？”
“啊，什麼事啊，帶上我好不好？”典型的缺心眼，臉皮比城牆還厚。
張武翻白眼，韓小蕾也無語了，簡直是癩皮狗，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柳琴快看，聶八極來了，在你身後”張武突然發話。
“哪裡？”柳琴轉身，哪有人，再回頭，張武和韓小蕾已消失得無影無蹤，讓她恨得咬牙。
甩掉包袱，拉著韓小蕾的嫩手，心情終於愉快起來，兩人柔情蜜意，吃飯，看電影，去遊樂園，玩到深夜，就近尋個酒店，顛鸞倒鳳，如膠似漆，身心的交匯，連成仙者也無法自拔。
整整兩天沒出門，二人就在酒店裡瘋狂造小人，直到聶八極和鐵柺尋到酒店門口，張武才回神，時間過得真快啊，親了親被自己折騰成一灘爛泥的韓小蕾，低聲交代幾句，換來姑娘的嗯哼，才放心走人。
看著從酒店裡出來的張武，聶八極眼熱：“張兄好福氣，羨煞我也！”
提到這茬，張武越發肯定，這傢伙絕對會遭女人劫。
“聶兄，你看咱們先去挑戰哪家合適？”
“我聽聞你與霍家有怨仇，既然我們以兄弟相稱，就先把他家的門牌摘掉！”聶八極身材矮小，語氣卻強悍得讓人心顫，絲毫不把豪門大族放在眼裡，要不是見過他的氣象，張武絕不會跟著這傢伙發瘋。
鐵柺也是牙根疼，他六十歲了，從沒見過這麼牛掰的人，這傢伙就是瘋子！
你爹雖是丞相，可別人也是九卿，更有老祖鎮世，難道你就不怕掀起兩族大戰？
思考不考慮後果，全憑義氣行事，真是純粹的江湖人。
霍家。
霍天生正在祠堂參拜祖宗，上香祭祀，念頭一動，立覺有人針對，心裡升起不妙之感，連忙吩咐管家：“快去天都峰請老祖出山！”
接著吩咐：“霍家子弟全部迴歸，門人客卿集合，進入戰備狀態！”如臨大敵，風聲鶴唳。
霍家動，牽一髮而動全身，其他大族也有準備，因為宋嶽回到田家之後如實報告，丞相的廢子是妖孽，將攜張武打遍帝都，效仿當年的尚天歌。
訊息傳出來，大部分人只當是笑話，唯有真正的絕頂人物，三公九卿，各教始祖，一打聽聶八極的訊息，全都當了真，閉關積蓄精氣神，準備大戰。
……
帝都實在太大，坐著汽車來到霍家門前時，已是三個小時後。
老遠就看到一排排整齊的隊伍，披金戴甲，將霍府層層圍住，防得滴水不漏。
霍天生立於門前，面相高古，清雅脫俗，雕莽錦袍無風自動，虎豹披風獵獵作響，兩手背在腰後，身上有一股貴氣逼人，壓得空氣凝固，拳意深沉。
霍家沒有下三代，早被張武打死完了，所以聶八極不言不語，直向霍天生走去。
高人之間，一個感應就明白對方的意思，你來幹什麼的，我心裡清楚，不必多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