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氣,鹿幼幼又故作深沉地開口了。
“學弟,這是學姐怕你冷,所以才穿了一件外套。就等著你冷的時候我披給你。”
林驚渝:“……”
他冷個雞。
這個鬼天氣誰冷誰是傻子。
再說了,就算他真的冷,難道他會接受女孩子的衣服嗎?
學姐盡胡扯。
慢悠悠地走了一段路,林驚渝身上的汗幹了,偶爾一點風過來,還有一點涼意。但那也只是偶爾而已。
這樣的散步對兩個人來說都是煎熬。
這兩個懶狗都想回去吹空調。
鹿幼幼的頭上都布了一層細密的汗,林驚渝也不好受。
林驚渝往頭上看了一眼。
內八508的走廊上,兩個大小小夥子窩在那邊看熱鬧。
蒲修誠把駱文先一扯:“你看,那個是不是四兒。”
駱文先早看見了,然後拿手機給這兩人拍下來,“我拍個照。看這傢伙還敢不敢說他和學姐清清白白。他一說我就把照片甩他跟前。”
蒲修誠:“……”
多損啊。
鹿幼幼抬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覺得是時候該道別了。
畢竟天下無不散的延席。
但是在臨走之前,還是要說一些別的話,再委婉地把再見提出來,這樣才會讓人覺得她說再見說的不刻意。
“軍訓還習慣嗎?”鹿幼幼問道。
“不習慣。”林驚渝說。
開玩笑,大學生誰會習慣軍訓。大學生天天都想著混吃等死。
“為什麼?”鹿幼幼追問了。
林驚渝:“……”
這還有為什麼嗎?
憋了半晌,林驚渝憋出來一個理由:“因為軍姿站得腳疼。”
“……哦。”
頓了一下,鹿幼幼又問道:“我想回去了,你要不要送我一程?”
林驚渝:“……”
可以不送嗎?
他的寢室樓就在旁邊。
他現在就想跟學姐說再見然後回去吹空調。
“怎麼?你不願意送我?”鹿幼幼瞪大了眼睛,手在兜裡也握成了拳頭。
林驚渝還來不及說話,就又聽見鹿幼幼瞅著林驚渝的眼睛幽幽道:“你要是不送我的話,我那一路艱險萬分,我要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鹿幼幼把她能想到的都給林驚渝說了一遍。
一恍忽林驚渝都感覺鹿幼幼說的不是學校的路而是荒山野嶺裡的偏僻小道。
“我送!”
打斷了學姐的逼逼叨叨,林驚渝立刻說話了。
他送!
師傅別唸了。
以後學姐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他再不說二話了。
鹿幼幼這才在心裡得意地咧嘴。
[酷]
從外四晃過來,然後又晃過去。
林驚渝陪著學姐走到寢室門口,鹿幼幼便搶先說道:“那學弟在這裡等我一會,我馬上出來。”
學姐話剛說完,便先進去了。
林驚渝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的莫名,但是又只能在這裡等著學姐出來。
一如他當初找不著路的時候,在食堂門口等著鹿幼幼。
很快學姐便出來了。
兜裡鼓鼓囊囊的,比之前還要大一點。這是塞了什麼?
鹿幼幼朝著林驚渝走過來,小心的把兜裡的東西拿出來。小小的一個,粉紅的包裝,林驚渝看著,心狠狠跳了跳。
這是幹什麼?
他哪見過這陣仗。
林驚渝耳尖紅了,然後伸手推卻,又去往鹿幼幼兜裡塞。
“……你給我這個幹什麼?”
鹿幼幼認真的表情:“你不是腳疼嗎?用這個當鞋墊會好一點。”
“……”
那也不能……
林驚渝咳嗽了兩聲,想再說些委婉拒絕的話,然後鹿幼幼就拍了拍林驚渝的胳膊,轉頭走了。
再見。
學姐累了,學姐要回去洗澡睡覺了。
晚安。
林驚渝:“……”
林驚渝面色發紅地盯著他手裡的東西看,難道他真的要把這個帶回到寢室嗎?
等反應過來之後,林驚渝迅速把這東西往兜裡一藏,左看右看確認沒有旁人,這才裝作無事人一樣,回寢室去了。
一路走回去的時候,林驚渝都感覺自己的兜裡在發燙。
這算什麼?
他這是接一個燙手山芋。
——
回寢室裡自然又是遭到了一番調侃。
林驚渝推開門的時候,解斯年的床簾已經拉上了,密封的嚴嚴實實的,裡面的人估計在點燈學習吧。
駱文先和蒲修誠在泡腳。
一見林驚渝回來,兩人立刻就陰惻惻地笑著。
“幹嘛?”
這笑看著就滲人。
林驚渝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今天這倆人是不是被軍訓訓傻了。
蒲修誠腳也沒擦,直接就從桶裡伸腳站起來,穿著拖鞋走到林驚渝跟前,率先發難,“哥,你剛剛去哪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咳。
林驚渝面色上閃過了一點心虛,“沒去哪,就隨便逛了逛。”
這可不是假話。
本來就是隨便逛了逛。
駱文先也站起來,兩個人一左一右把林驚渝包起來,繼續問他:“和誰逛的?”
於是林驚渝不吭聲了。
不說。
隨後駱文先便怪笑一聲,學著林驚渝的語調,替林驚渝澄清道:“人家和學姐清清白白呢。”
林驚渝沒臉反駁。
清清白白那話是不好意思說出口了,但你要說不清白,好像也沒有哪裡不清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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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還是清清白白。
蒲修誠注意到了林驚渝鼓起來的褲兜,低頭看一眼,然後拍拍。
“誒,學姐給了你什麼好東西了?快拿出來讓我們瞧瞧。”
林驚渝勐的瞪大了眼睛,剛想阻止,就被蒲修誠給掏了出來。
啪嘰一聲,滾到了地上。
解斯年也鑽出來看了一眼,“什麼東西掉了。”
然後。
“……”
“……”
“……”
“……”
四人盯著那小包的物件面面相覷。
解斯年愣了愣,又回了床裡,“對不起,我什麼也沒看見。”
看著這場景,駱文先也沉默了。
蒲修誠打了個哈哈,很貼心地幫林驚渝把東西撿起來然後再塞到林驚渝手裡。
“對不起啊哥,我不知道學姐送的你這個。”
說完,做錯了事的蒲修誠就趕忙地爬上了床。跑的早一點,等會老四怒起來就會只打駱文先。
林驚渝眼睛一閉。
完了,他和學姐不清白了。
而且。
這件事他恐怕要被寢室裡的損貨笑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