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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理由與想法

“考試終於結束了,接下來就暑假了。”西村悟伸了一個懶腰,一臉感慨地說,“夏天果然最令人期待就是暑假了。”

“吶,大家要不要一起出去玩?”g田純一臉期待地說,環顧了一圈後沒有發現夏目的身影,疑惑地問,“夏目君呢?”

“剛剛回家了,”北本篤史微微側身指著窗外,“看,還沒有出校門口,這裡還能看到他。”

“真的!”g田純立刻推開窗戶,對於夏目的背影揮手大喊,“夏目君……”

“你在做什麼!” 西村悟眼疾手快地捂住g田純的嘴,“夏目可是要見女朋友去,不要打擾他啊!”

g田純一腳踩在西村悟的腳上,面色陰沉地說:“我是要邀請夏目君暑假一起出去玩,佔用一點時間,不耽誤他去見女、朋、友!”最後幾個字說的咬牙切齒。

“邀請夏目,絕對不行!”西村悟立刻強烈反對,“暑假可是和女朋友約會、培養感情的最好時機,我們怎麼可以去打擾他。”

“……”g田純狠狠瞪了西村悟一眼,抬起腳用力踢在他的腿上,“啊啊,我知道了,我不會打擾夏目君和他女朋友約、會的!”

“好疼!”西村悟呲牙咧嘴地捂住被踢的小腿,一頭霧水的看著g田純怒氣衝衝的背影,轉頭問北本篤史,“我哪裡惹到她了?”

北本篤史輕輕一笑,“誰知道呢!”

“有人叫我嗎?”夏目貴志回頭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有發現熟悉的面孔後,轉身走出校門口,“聽錯吧……”

“啊,差點忘記了!”夏目貴志想起早晨出門時,暮難得沒有睡懶覺,鄭重其事地遞給了他一個信封,告訴他放學回家的時候看。

夏目從書包拿出白色的信封,打信封拿出裡面的信紙,‘購物清單’這四個大字映入他的眼睛,夏目微愣,她也有什麼需要他代買的東西嗎?

將白色的信封放回書包,夏目開啟信紙,‘烤魚’兩個字寫了滿滿一張信紙,夏目嘴角微微抽搐,既然是買烤魚的話,直接告訴他不就好了,還要故弄玄虛的放在信封裡。

準備折上信紙的瞬間,夏目看到信紙的右下角似乎有排小字,夏目湊近了一看,上面寫著:‘愚蠢的夏目啊,你剛剛一定在想直接告訴你買烤魚就好了,怎麼還弄一個信封,對不對?想要知道吾為什麼會這麼做嗎?買烤魚回來,吾在告訴你,哈哈!’

夏目低笑,她還蠻清楚他的想法,不過,夏目的手指撫過信紙上印著的q版小貓,估計是看中了信紙上印的圖案,買回信紙以後沒處用,所以才會這樣做吧。

“今天女朋友怎麼沒有來啊,想偷偷買回去,給她一個驚喜嗎?”在江口先生的打趣中,夏目拎著裝好的烤魚,臉頰微紅的衝出烤魚店,一路跑回藤原家。

“喲,夏目,這麼快就回來,”暮將遊戲暫停,搶過夏目手中的烤魚,看著他潮紅的臉頰還有略顯急促地呼吸,笑嘻嘻地說,“跑回來的啊,果然,很想知道吾為什麼會用信紙告訴你買烤魚吧。”

夏目抹了一下額頭的汗跡,拿過書桌上的扇子,扇著扇子說:“看中信紙上印的q版小貓,一時心血來潮就買回來,發現沒有用處,所以就用來給我寫‘購物清單’了。”

暮呆住了,被他說對了,她覺得這個信紙好看,買回來卻發現沒有什麼用,只好用來給他寫‘購物清單’,但是她絕對不會承認他說對了,不然他一定驕傲的!

“你這種‘一定是如此’的態度是什麼意思?”暮咬了一口在溫度依然熱騰騰地烤魚上,嘴硬說,“自以為是,以為猜中吾的想法了嗎?”

“哦?不是嗎?”夏目轉過身體,看著一臉悠閒吃著烤魚的暮,笑著問,“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暮一噎,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只能高傲地別過頭,揹著夏目說:“吾就算告訴你,你也不能理解,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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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咪老師將吃光的魚骨頭丟進垃圾桶,開口問:“說起來,你這傢伙當初怎麼選中夏目的?”

“……”夏目也好奇地看向暮,他也想知道呢,“暮是怎麼挑選去實現願望的人類呢?”

“各種各樣的因素,主要還是做了讓吾覺得順眼的事情吧。”聽見暮的回答,夏目一怔,他做了什麼讓暮覺得順眼的事情嗎?

似乎察覺到夏目的想法,暮對他搖了搖食指,勾唇一笑:“你是一個例外哦!”

夏目貴志疑惑地問:“例外?什麼意思?”

“往這個小鎮來的方向,路過了一片森林,遇見一個很笨的小狐狸,”暮搖了搖手中的烤魚,輕輕一笑,“吾看到它連捉魚都不會,就好心好意的教了它一下,沒有想到就被它纏上了。”

“森林?小狐狸?”夏目驚訝地問,“莫非是雁羽溫泉旁邊的森林?是我認識的那個小狐狸吧。”

“吾不知道你認識幾隻小狐狸,但是纏著吾那只絕對認識你,”暮扯出一張紙巾擦著油膩膩的手指,淡淡一笑,“那家夥相當喜歡你,當知道吾可以實現人類的願望的時候,不停地在吾耳邊嘮叨,讓吾來實現你的願望。”

“我就認識一隻小狐狸,”夏目溫柔一笑,“原來是它讓暮來到我這裡的嗎?”

“是啊,它把夏目說的太好了,”暮抬眸對夏目淺淺一笑,“所以吾就來看看夏目是一個怎麼樣的人類。”

他清澈透亮的眸子注視著她,那過於秀美的臉龐被溫柔而寧靜的笑容襯得分外柔和,“見到我以後沒有覺得小狐狸形容的太誇張了?”

“那家夥簡直把你說的太完美了,” 暮笑容慵懶而優雅地歪了歪頭,“見面以後吾就想,只是一個能看到妖怪的普通人類而已嘛。”

“讓你失望了,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夏目玩笑一般的話語,卻讓暮笑容微斂,她伸出右手食指輕輕抵住他秀挺的鼻樑,微微眯起眼睛,輕聲說,“沒有失望,夏目,你是一個普通人真是太好了,所以我可以為你實現願望,也期待著你為我許下正確的願望。”

“但是,當我許下正確願望的時候,”夏目動了嘴唇,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你就會離開吧。”

她就在自己的眼前,觸手可及的距離,她眯起眼睛的模樣好似慵懶而高貴的貓咪,她嘴角噙著優雅而張揚的笑容,她清麗的容顏透著妖嬈魅惑的美麗,但是,當他許下那個願望的時候,這些全部都會從他眼前消失掉。

“所以說你愚蠢,”暮笑著捏住夏目的鼻子,“不是說了,吾會先幫你實現願望。”

“沒有辦法呼吸了……”夏目拍掉暮的手,揉著被捏紅的鼻子,他垂下頭,柔順的髮絲遮住表情,“會先實現我的願望嗎?”

“你這是什麼反映?”暮猛然起身用腦袋撞上夏目的額頭,“應該覺得很榮幸,一臉歡喜才對吧,這種有氣無力的模樣算什麼?”

被暮撞得暈頭目眩的夏目趴在書桌上,揉著額頭,嘆氣:“你的腦袋真硬……”目光掃過桌上日曆的時候,夏目拿起日曆,開口說,“既然已經放暑假了,我們去看看小狐狸吧。”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它了。

正翻漫畫書的貓咪老師抬眸瞥一眼夏目,爪子一揮,“不去,這天都要熱死了,我可不想出門。”說完合上漫畫書,枕著漫畫書一臉悠閒地閉上眼睛。

“去那邊森林嗎?”暮眼睛一亮,舉起雙手說,“贊同,那森林裡有一條小河,那裡面的魚很好吃,夏目,我們帶些調料,去吃烤魚吧!”

“要烤魚嗎?”貓咪老師睜開眼睛,咽了咽口水,從河裡剛剛捉出來的魚,烤起來一定非常新鮮。

“喂,誰允許你拿我漫畫當枕頭的?”暮一腳踢向貓咪老師圓滾滾的身體,“剛剛你不是說不去嗎?”

貓咪老師靈敏地躲過暮踢過來的腳,哼聲:“我只想看看那條河裡的魚有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吃!”

“暮的很喜歡吃烤魚呢,除了烤魚好像沒有特別喜歡吃的東西了。”

暮笑眯眯地回答:“有哦!”

“咦,還有什麼其他喜歡吃的東西嗎?”聽見夏目的問題,暮拎起貓咪老師搖了搖,揚起嘴角,“那白豬這種等級的妖怪也很好吃……”

貓咪老師用極為不屑地目光掃過暮,冷哼:“別做白日夢了,就憑你也想吃我?”

“絕對可以,如果吾的妖力全部恢復的話。”看到暮自信的模樣,貓咪老師毫不在乎地晃了晃爪子,冷笑,“等你妖力全部恢復了,現世也容不下你了,夾著尾巴回老家吧!”

“哼,”暮哼笑,一臉嫌棄地將貓咪老師丟在地上,“安心,吾從來不吃一身都是肥肉的傢伙!”

“既然敢戲弄如此高貴的我,你最近越來越猖狂了!”貓咪老師氣憤地將爪子揮向暮,“看來要讓你長點教訓才行。”

暮後退一步躲過貓咪老師揮過來的爪子,笑嘻嘻地說:“就你這個小短爪根本不可能抓到吾!”

暮一邊逗著上躥下跳要撓她的貓咪老師,一邊悠哉地問夏目,“我們什麼時候去那個森林啊?”

“明天吧,”夏目回答,要準備烤魚用的器具和材料,還要和塔子阿姨說一聲他要出門才行,“你們兩個不要鬧了,會出汗的!”

“對了,趁著你的家人還沒有回來,去沖澡吧,”暮抬手拽住貓咪老師揮過來的爪子,“白豬也一起去吧。”

夏目呼吸一滯,撲過去搶過貓咪老師,抿唇說:“洗澡,自己去就好了。”

“哈?”看到暮驚訝的目光,夏目退後一步,慌張地別開臉,“你不讓我和貓咪老師一起洗,怎麼自己還和它一起洗?”

“因為都是妖怪麼……”暮無所謂地聳肩回答,伸手想要拎回貓咪老師的時候,卻被夏目閃躲開,臉頰漲紅,聲音充滿堅決地說:“不行,暮,藤原家新的規定——洗澡只能一個人。”

“什麼定下的新規定?”暮瞪大眼睛,撓了饒頭髮,拉開門獨自走了出去,嘴裡還叨咕著,“真是奇怪的規定。”

看到暮獨自去了浴室,夏目彷彿力氣被抽乾了一般癱軟在地,手也鬆開了貓咪老師,貓咪老師盯著夏目沒有說話。

“抱歉,老師……”夏目無奈一笑,摸了摸貓咪老師的蓬鬆絨毛,“等下暮洗完,我再幫你洗。”

貓咪老師轉了轉眼睛,開口問:“為什麼不讓我和她一起洗?”

“因為暮不允許我和貓咪老師一起洗,所以……”

“你說謊的技術真差。”聽見貓咪老師的話,夏目窘迫地垂下頭,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看到這樣的夏目,貓咪老師撓著耳朵,聲音難得透著幾分嚴肅,“那家夥是一個妖怪,不要忘記。”

“沒有忘記……”夏目小聲回答,他怎麼會忘記,因為與暮相見的第一天就知道她是妖怪了,他不止一次見過她的原形。

但是記得又怎麼樣?就算記得他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去思考關於她的事情,夏目抱著腿蜷縮身體,將手按在彷彿有什麼東西壓著的胸口,有些透不過氣,感覺很難受。

他不想去解剖自己對暮的感覺……

那種看到她笑容也想跟著微笑的感覺,

那種她吻上他額頭心跳如雷,腦中一片空白的感覺,

那種當塔子阿姨和滋叔叔知道她存在時,手腳無措卻有些開心的感覺,

那種想到最終她還是會離開心臟發痛的感覺,

還有心中偶爾浮現出的,奢侈又虛幻的願望,如果把這些弄的明明白白,他也許會向她提出那非常貪婪又奢侈的願望。

那個一直溫柔如陽的少年輕輕揚起嘴角,一如既往的溫柔笑容卻有抹不去的悲傷,這樣就好,在他還可以滿足現狀的時候,請允許他用這樣的方式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