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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故鄉與刻印

關於暮的身份,他不想對朋友說謊,但是暮真正的身份也沒有辦法對他們說。

所以他只能這樣對朋友說:‘那是以前的朋友,前段時間偶然遇到的。’很怕朋友繼續追問,他就跑回了家。

到了家門口,夏目貴志深深呼吸,準備調整好呼吸在進去的時候,發現旁邊的地上有一個茶碗。

“為什麼這裡會有茶碗?”夏目喃喃自語,俯身想要撿起茶碗的時候,它突然睜開一隻眼睛,然後冒出兩條細細的腿,四處跑了起來。

原來是妖怪,夏目貴志一愣,那小妖怪快速的跑進地板下面,夏目貴志伏在地上對著它大喊:“喂,你給我出來,不要隨便的進入別人家的地板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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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你趴在地上做什麼呢?”

“啊,”聽見暮的聲音,夏目貴志轉頭,指著地板下面說:“這裡面有一個像茶碗一樣的妖怪。”

“你說的是影茶碗吧?”暮微微皺眉,伸手將夏目拽了起來,“它是和我一起住進來的。”

“什麼?和你一起住進來的,那不是半個月了?!”夏目貴志瞪大眼睛,“暮,你是保鏢吧!”

“攏嶂雷約菏悄愕謀o冢灰淮斡忠淮蔚鬧馗礎!

“為什麼有妖怪在我家地板下住了半個月,你都不告訴我!”看到夏目激動的樣子,暮叉腰,神色不屑地說:“冷靜點,笨蛋,吾放任不管它,因為它對人類沒有害處。”

“沒有害處?……”

“恩,名匠燒製的茶碗,破損後被丟棄的話,吸收了大地的力量,有可能成為妖怪,”暮彎腰看了一眼在地板下面亂竄的影茶碗,“這傢伙很喜歡人類,所以會寄居在陳舊民宅的地板下。”

“喜歡人類……”重複著這句話的夏目想起貓咪老師曾對暮說過,‘能化形為少女的貓妖,應該性格溫順,相當喜歡人類才對。你看起來相當的不喜歡人類。’

暮,你討厭人類嗎?本來想這樣問的夏目貴志卻沒有敢開口問,如果她回答“是”的話,他接下來一定不知道該說什麼……

關於暮,他有很多的疑惑,卻不知道怎麼開問,因為他怕說錯了話,距離會更加的疏遠。

“人類,你有沒有聽吾說話?”暮揪住夏目的臉頰,微微眯起眼睛,“你竟然敢在吾說話的時候走神。”

“疼疼疼!”夏目貴志捂住被她捏紅的臉頰,連忙點頭說:“我在聽,你剛剛說如果有災害降臨這個家裡,它會在家裡四處亂跑通知人類,心血來潮還會作為人類的替身,代其承受災難。”

“真是的,這種小妖怪你也會擔心,”暮纖細的手指撫過夏目白皙的臉頰,為他抹掉剛剛伏在地上時粘到的塵土,“還弄的這麼髒,天氣很熱嗎?你的臉頰很燙啊!”

原本發愣的夏目,突然後退一步與暮扯開距離,用手拼命扇風想要驅散臉頰的溫度,眼神遊弋說:“啊,天氣很熱。”

“哈?”暮看向正在慢慢垂落的太陽,明明已經要傍晚了,陽光的溫度應該沒有那麼炙熱了吧。

她手指的溫度似乎還殘留在他的臉頰上,稍微有些冰涼的溫度卻非常柔和,夏目貴志無奈的撓了撓頭,感受到那溫度的剎那,他的臉頰莫名其妙的發燙了。

“你的家人回來了,吾先上樓了。”暮的身影一消失,夏目貴志轉身看見挎著菜籃的藤原塔子,微微一笑:“歡迎回來,塔子阿姨。”

看著走進屋的暮,翻著漫畫書的貓咪老師懶洋洋地說:“怎麼突然擔心起夏目了?”

暮伸了一個懶腰,躺在榻榻米上看著天花板,“那個影茶碗居住在地板下的事情,你也知道吧。”

“當然,”貓咪老師斜眼看著暮,“沒有什麼害處,所以我才沒有去管它。”

“本來一直安安靜靜的生活在地板下面,”暮輕輕閉上眼睛,“但是,今天卻在夏目面前現身了。”

“哦?”貓咪老師轉了轉眼睛,“你想說它是來通知夏目,最近會遇到災難嗎?”

“誰知道呢,”暮猛然起身嚇了貓咪老師一跳,她揉著眼睛走向壁櫥,“總之最近注意一點他就好了,吾去睡覺了。”

“沒有想到你真的會保護夏目。”貓咪老師的話讓正在開啟壁櫥的暮手一頓,轉頭看向它:“如果那個人類真的可以許下正確的願望,那麼吾保護他的安全,是理所當然的。”

“那麼想回到故鄉嗎?”貓咪老師合上漫畫書,用爪子按著漫畫書說,“回去以後,你就再也看不到漫畫,也玩不到遊戲了吧。”

一瞬間貓咪老師看到暮露出糾結的表情,隨後她微微眯起眼睛,淡淡一笑:“那時候,大概也不需要這些了吧。”

貓咪老師注視著暮進入壁櫥的背影,沒有再說一句話。

“老師,暮,我回來了。”房間的門被開啟,夏目走進屋內,環視了一圈沒有看到暮的身影後,問:“貓咪老師,暮沒有上來嗎?”

“她在裡面睡覺,”貓咪老師指了一下壁櫥,抬眼看著夏目說:“夏目,這幾天不如讓她去接你放學吧。”

“什麼!!?讓暮接我放學?”夏目貴志一臉黑線,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解決西村他們的好奇心,如果暮又在學校出現,這次西村他們絕對會追問到底,“絕對不要,被西村他們再問起來,就真的沒有辦法解釋了。”

“……”看到夏目堅決的神色,貓咪老師沉默了幾秒,“隨便你吧,放學快些回家。”

夏目貴志不解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我去找酒喝了,吃晚飯的時候回來。”說完,貓咪老師從窗戶跳到外面。

當天夜裡,又有妖怪來找夏目要名字,夏目拿出友人帳將名字還給來找他的妖怪,貓咪老師在一旁氣憤地大喊:“大笨蛋,友人帳不是又變薄了!”

暮在一旁翻著友人帳:“你的祖母很厲害嘛,能夠打敗這麼多妖怪。”

“有這個東西,可以隨意驅使名字寫在上面的妖怪,”貓咪老師護寶一樣的搶過友人帳,“怎麼,你現在也想要了嗎?”

“完全沒有興趣,”暮高傲地揚起唇角,“如果吾恢復了全部妖力,你就算把上面全部的妖怪召喚來,吾完全可以將它們全部吃掉。”

“怯,”難得貓咪老師沒有反駁暮說的話,只是瞥了她一眼,冷哼,“等你恢復了全部妖力,大概也沒有辦法留在現世了。”

“……”暮瞪了貓咪老師一眼,撇了撇嘴,沒有說一句話。

“暮,回你故鄉的門,只有用你身上的刻印能夠開啟嗎?”

正在打遊戲的暮盯著螢幕,眼睛都不轉一下的回答:“啊啊,貓又是絕對不允許來現世的,所以通往現世的門,其實是用妖力……”暮的聲音突然停頓了,一直按著遊戲手柄的手也不動了,愣愣地看著螢幕。

“暮,怎麼了?”夏目貴志看著遊戲螢幕上出現鮮紅的game over,暮斜眼瞪住夏目,語氣兇狠地說:“都怪你打擾我,好不容易要打通關了,”她遊戲手柄塞給夏目,“你今天一定要給我打通關。”

“啊?”夏目貴志看著手裡的遊戲手柄,完全不明白,話題怎麼就變成他必須幫她把遊戲打通關。

“因為現世和妖怪之裡這兩個獨立的空間,沒有相連接的地方,”貓咪老師喝著涼茶,慢悠悠地開口說,“通往妖怪之裡的門,是用妖力形成的虛幻之門,至少要兩隻以上的貓又的妖力才可以形成這扇門。”

暮也倒了一杯涼茶,用極為驚奇的目光打量著貓咪老師:“誒,你這個白豬,知道的還挺多嘛,沒錯,等吾妖力恢復了,在藉助刻印裡爺爺的妖力,就可以形成門了。”

感覺到自己完全被暮輕視了,貓咪老師炸毛了,指著暮大喊:“不要小看我!!”

“啊啊,吾知道了,你是一隻博學多才的白豬,”暮將茶杯中的涼茶喝盡,不理炸毛的貓咪老師,望著窗外墨黑的天空,伸了一個懶腰,“很晚了,吾去睡覺了,人類,記得給吾打通關啊。”

“我知道了。”夏目貴志嘆氣,她真是無時無刻都不會忘記遊戲和漫畫。

壁櫥裡,暮慢慢閉上眼睛,真是糟糕,關於連線妖怪之裡與人類居所的虛幻之門,讓她想起了一些,她以為自己已經快要遺忘的記憶。

夜裡,暮被一陣腳步聲吵醒,她拉開壁櫥的門,看到夏目已經起身開啟房門去了走廊。

“看來影茶碗來通知你,要有災難降臨這個家裡了。”暮走到門口,看著四處亂跑的影茶碗說,“吾明天去接你放學吧。”

“不用了,”夏目貴志輕輕搖頭說,“暮留在家裡就好了,可以讓貓咪老師來接我,我的家人就麻煩暮了。”

“喂,你是不是搞錯了,吾可沒有義務保護你的家人。”

“恩,但是拜託了,暮。”看到夏目誠懇的眼睛,暮微微一怔,原來真的有人的眼睛可以澄澈到沒有任何雜質。

這個人類,也許真的能夠幫助她回到故鄉,暮的腦中第一次浮現出這樣的想法。

“哼,反正吾也不想出門。”

暮轉身走向壁櫥,對著她的背影夏目微微一笑,柔和的目光帶著淺淺的溫柔:“謝謝,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