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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顢頇

鮑信說的到底是何計呢?能讓何進驚成這樣?

原來,鮑信說了三個字:

“焚敖倉。”

這三字如何讓何進不驚?

要知道敖倉積粟不知多少代,自秦代以來就是東方粟米轉輸西邊的中轉站和儲備地。裡面的粟米到底有多少,誰也說不清。正是靠著山積的敖倉粟,漢室才有底氣控遏東方,無論剿撫都從容有餘。

而現在這小小的司馬,竟然敢燒敖倉粟?真可謂狗膽包天。粟這東西是地裡長出來的,不是天上掉下的,這一燒,就真的燒沒,漢室再想積累如此龐大的倉儲可不知道要多少年。

於是,何進下意識的就呵斥:

“狗奴,爾好大的膽!”

何進到底是漢室大將軍,此刻一怒幾若雷霆。

鮑信說出這話的時候本就惴惴不安,此刻見主公大怒,立馬就跪下叩首請罪。

邊上晏然的袁紹皺著眉看著鮑信的驚慌樣,暗罵果是偏地土豪,沉不住氣,於是就要親自下場。

正在這時,將頭埋在地上的鮑信說話了:

“主公,僕此策不以公家計,只為主公慮。如今泰山賊開倉散民,恐怕得勝兵不下二十萬。但彼有糧能聚,那無糧自然散。只要將敖倉粟焚盡,那泰山軍那招徠的雜兵還不是一朝散盡?到時候,彼輩只剩下老卒萬餘如何敢有覬覦京畿之心?”

袁紹沒想到這鮑信有兩下子,本以為都嚇慌了,這時候還能說個囫圇幾句,可用!

那邊何進,還在想這事,突然他反問道:

“既如此,何不遣精兵夜襲敖倉。只要重新佔了敖倉,泰山賊不照樣要散嗎?”

鮑信愣住了,他愣不是因為不知道如何回答,而是他萬沒想到漢室大將軍就是這般貨色?難道漢室真的氣數已盡?

但很快鮑信就回過神,他沉著道:

“主公,現在不是我們要不要揀精兵襲敖倉,而是咱們能不能?如今關內不過千人,便是揀選勇士又能得幾人?這些人如何能奪下敖倉。既然奪不下,與其資敵不如焚掉。主公,我們焚敖倉,不是因為這個辦法好,而是目前我們只有這個辦法,別無選擇。”

聽了這話的何進,喃喃道:

“是啊,咱們別無選擇啊,不能資敵啊。”

何進的做派全落在袁紹的眼裡,他心裡冷哼:

“這何進到現在還沽名釣譽,內心其實早就決定,不過是等下面的鮑信給他個藉口吧,還別無選擇?哼!這就是漢室的公卿,顢頇不能。這漢室早就應該改朝換代了。我袁氏為帝有虞之苗裔,劉氏為帝堯之苗裔。上古時堯禪讓於舜,正應命劉氏禪讓於袁氏。我袁紹就是這天命之人。”

沒錯,這一切都是袁紹安排的。從他吸納鮑信開始,就引為私人。隨著天下局勢的發展,袁紹已經不滿足做一個左漢功臣了,他滋生了取而代之的心思。

一有此想法,他就以削弱漢室實力為思量。

那漢室的權威和實力是什麼呢?就是那南北二軍和京畿公卿衣冠。現在南北二軍大創,京畿公卿掃地,就剩下那河北的萬餘漢兵主力。所以他就想到了禍水北引的方式,讓泰山軍與河北漢兵互相消耗。最後不管如何,漢室的實力都將大衰,到時候,一鯨落而萬物生,他袁紹的機會就來了。

而現在,他小試牛刀,這何進果然入彀,但袁紹一點也無自矜意,只因這不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罷了。

他在京都能成為孟嘗公一般的人物,不僅是因為他家世好,更因為他知道任何人都能被說服,只要知道對方要什麼,滿足它,這人就會為你所用。

鮑信如是,何進如是,這天下人皆如是。

……

虎牢關上波雲詭譎,長社城上空的菸灰也在飄蕩。

因為長社城已毀,兩萬漢軍只能紮營在城外曠野。

營盤中間,巨大的帳幕中,漢軍左、右軍兩部聯席軍議正在召開,包括豫州豪強在內的上百位軍吏,將這巨帳坐得滿滿當當。

此時,左中郎將張溫、右中郎將朱儁分跪上首左右,聽著一名京都來的謁者宣詔。

只見這謁者郎朗道:

“……著左中郎將張溫為鎮東將軍,專辦青徐兗豫四州討賊事。著右中郎將朱儁為建威將軍,轄六郡團練主辦,速速北上防堵泰山賊西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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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劉宏在得到滎陽之戰的情況後,一日三驚,再頂不住壓力,飛詔給河南的漢軍主帥們。在劉宏的構想中,張溫、朱儁和河北的盧植互為聲援,或密行札商,約期會剿,三路並進,將泰山軍圍殲於滎陽城下,誅殺此大賊。

劉宏和一干公卿在一連串的戰事中,開始轉變思路,不再以河北黃巾作為主剿,而是將目光放在了泰山軍身上。他們發現賊中最能戰,威脅最大的就是這股。與其打河北,不如聚集兵力,先滅了這波,餘下的黃巾軍就不足為患了。

所以,劉宏那邊也已經去旨給了盧植,讓他不要再管河北黃巾了,直接率主力南下,與南來的左右漢軍一起圍殲泰山軍。

實際上,漢軍這一重大的戰略轉變是張衝等人絕沒有料到的。

他們的觀念還停留在漢軍把黃巾軍當成大敵的,他們是給黃巾軍援助去的。但現在人家是把他們當成主攻了,看來泰山軍要是真的留在河濟地區,那就真的慘了,是給黃巾軍擋刀了。

回到長社大帳,謁者唸完,張溫帶著朱儁接旨了,但全場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給大夥封官許願了嗎?這還不開心?

但事情哪有這麼簡單。這次除了加官外,一個重要的變化就是編制劃分變了。

這一次,左中郎將張溫升為鎮東將軍,原先的左右部漢軍全部隸屬於他。也就是說,朱儁手裡的兵被奪了,要交給張溫的鎮東軍。

那張溫就高興了嗎?也不高興,因為他手上的豫州六郡國的團練也被奪了,移交給了朱儁。

他們都知道這又是國家相制衡的手段,但都這時候,國家就不能對我等有一點信任?

實際上,不是劉宏不信任他們,而是不信任他們的下屬。張溫、朱儁能守人臣之節,他們下面的人就能?不想攀龍鱗、附鳳翼?

所以就這樣吧,這樣大家都相安。

但劉宏根本不知道,他這只是政治上的考慮,在軍事上這一改變是徹頭徹底的昏招。

朱儁手下的兵隨朱儁日久,突然隸屬給張溫,豈能沒有寄人籬下之感。而朱儁自己家世不夠,又如何能號令的了自成一體的豫州六郡國團練?最後,搞成這樣,漢軍的戰鬥力根本發揮不出來。

張溫回座,穩穩了心思,朗聲對全場道:

“諸將,就議議吧。”

張溫這邊落話,前部校尉曹操就率先質疑:

“國家遠在京都,不清楚前線的情況,現在臨近大戰,怎可易帥?”

曹操反對,自然有人贊成,那就是和曹操交了惡的中軍校尉趙融。

其人嘲諷道:

“國家明見高遠,你什麼身份?敢質疑國家?你以為你是你爺爺呀。”

曹操最嫉恨別人提他是宦官子孫,現在趙融說這話,他直接踢開桉幾,拔出佩刀就怒罵:

“狗奴,安敢辱我!”

趙融哈哈大笑,突然一腳踢翻桉幾,跳起來大罵:

“五寸丁,辱你又如何?你奈乃公何?”

眼見著曹操已經氣得雙眼圓瞪,下一刻就要真砍趙融,上首的朱儁忙打圓場:

“都是袍澤弟兄,成何體統?”

朱儁不是這兩上官,說不上狠話,

那邊張溫早臉色鐵青,他是欣賞曹操,但也不能在軍中如此放肆,竟敢拔刀?這讓右部的那些司馬如何看?沒看到那邊的叫孫堅的,已經冷哼數聲了。

於是,張溫一拍桉幾,大呵:

“帳外牙將何在?”

話音剛落,兩雄壯吏士掀大帳而入,他們對張溫拜道:

“末將在。”

張溫怒令:

“前部校尉曹操,譁亂中軍,幾無體制,拉出去鞭十。”

二吏士,目不斜視,齊齊唱道:

“喏。”

這兩人皆是膀大腰圓的壯士,尤其是右者更是長八尺餘,腰大十圍,容貌雄毅,望之就是勇力絕倫之人。

所以這兩人一手一搭,就將曹操給拖了出去。

邊上正也笑,看左部漢軍笑話的孫堅,見這兩牙將進來,大為驚訝,不由對邊上的傅燮問道:

“這兩人望之不是常人,南容,你可知這二人何跟腳?”

傅燮想了下,搖了搖頭,也表示沒見過。

孫堅意味深長的看著兩牙將遠去,感嘆好漢子如何能給人守門。

……

那邊,曹操被脫出去後,就被兩牙將粗暴的扒掉了衣甲,那曹操混不吝笑道:

“莫急,莫急,又不是啥白肉,有甚好看的?”

那邊上的牙將唾了口,正色道:

“曹校尉,你怕是不知道,別看大帥只罰了十鞭,但咱兄弟一鞭下去,你可能就沒命了。所以,說說吧。”

曹操奇怪:

“說啥?”

牙將有唾了口,惱怒道:

“當然是說說你能給咱兩弟兄啥啊,你也不想咱這一鞭子下去,就送了命吧。”

曹操苦笑不得,好傢伙,這裡竟然還有人索賄的。他也起了調笑意:

“這位兄弟,我是來軍議的,身上能有啥。你看這樣,我告訴你我家在哪,你寫信直接給我家人,就說我曹操送給好漢的。”

那牙將紅了下臉,囁喏道:

“你可以給我代筆嗎?我,我不會寫字。”

曹操大氣道:

“這算啥事,我給你寫,但到時候你要豬血印一下。”

牙將納悶了:

“為啥要豬血印呢?”

曹操還要說,就被邊上那長八尺餘,腰大十圍的牙將打斷了,只聽這人道:

“人家當然是要抓你的罪證啊。這譙郡曹氏的子弟果然一派作風,在本地就巧取豪奪,仗著宦官的關係,吞併良家田產。現在還要以計害我這位弟兄,可恨。”

曹操一愣,看了這位異常雄壯的牙將,問道:

“你認識我?敢問兄弟何名?”

本來在知道自己被耍的那個牙將,正要抽曹操,聽曹操問起他弟兄,他反倒自豪道:

“你也是譙郡的?我這弟兄也是,他可是譙郡鼎鼎有名的豪傑,許褚。”

“許褚?誰?沒聽過。”

曹操不識相,不僅不恭維,還直接搖頭,只說不認識。

那牙將急了,他這弟兄這麼厲害的人,怎麼可能沒聽說過呢?他還要說,又被曹操打斷了,只聽曹操說:

“哦,他是許褚,你又是誰?”

那牙將顯然不是個聰明的,完全沒發現從頭到尾都在被曹操掌控主動,現在聽這人問起自己,於是此人步子一開八,挺胸昂首,拍著自己,自矜道:

“俺乃沛國史渙?所謂橫推睢水無敵手的不敗史渙。”

聽了這名字,曹操明顯有了反應,他盯著史煥道:

“哦?你就是……”

史煥笑晏晏,對,沒錯,你沒認錯,嘿嘿嘿。

但誰知曹操,臉一變,再一次搖頭:

“沒聽過,不知道。”

這下子,史煥哪還不知道此人在耍自己。這就要鞭子抽下,要知道這一含怒,加之史渙的氣力,曹操不死都殘。

但這鞭子到底沒抽下,邊上的許褚攔了下,他對史煥道:

“阿煥,這人咱惹不起,我們隨便抽十下,就不要管了。”

史煥梗著脖子,不服氣,問:

“為啥,他不就是個校尉嘛。咱們就是抽死了,就和上面說他沒抗住。要是上面非要罪咱們,咱們直接棄軍走,你和我回沛國。真的,我在睢水認識多少的好漢,哪個不賣我不敗史渙的幾分面子,到時候咱們回去,照樣逍遙自在。反正,這鳥漢軍我早就當夠了,都幹的什麼唔燥事,還屠城?比咱們遊俠都髒!呸。”

顯然,前兩日漢軍屠城,是真的傷了咱不敗史渙的遊俠氣了。

之前,豫州各郡國豪強募團勇,他和幾個家鄉少年一併投軍來。之後漢帥黃琬抽調六郡國豪勇者充為帳下執戟,他和許褚都因為身型異於常人,高大威勐最適合做樣子兵,就被選了。

這些人中史渙和許褚最對脾氣,都是那種豪氣人。

顯然在史渙的概念裡,傻氣其實就是豪氣。他覺得他和許褚都是那種傻里傻氣的,但實際上,真傻的就只有他史渙,人許褚是看著憨傻,但內裡卻是獅虎的暴烈。

所以,便是想出奔,義氣當先的史渙也想著帶人許褚一起走。孰不知,人家許褚偌大個宗族在譙郡,會和你史渙跑睢水當水匪?混江湖?

所以史渙傻氣十足的發問,許褚只說了一句:

“你認識曹仁嗎?”

“認識啊,誰不知道縱橫江淮的豪俠曹仁啊。好像那個你們譙郡的團練副使好像就是曹仁吧。我早就仰慕他了,只可惜到現在沒能一見。”

剛一直不說話的曹操,古怪的看著史渙,不說話。

許褚點頭,直接坦白:

“那曹仁就是這人的族弟,你就說他啥背景吧。你殺了他,便是跑到睢水,曹家人也會把你揪出來的。”

這就是許褚,他外憨但頗有智慧,他知道對史渙這樣的遊俠,你和他提什麼公卿什麼的,那就是說廢話,他知道也不在乎。但你要是和他說什麼同遊俠的頭面人物,他就懂了。

沒看,得知曹操是曹仁的族兄,那史渙早忙不迭的扶起了曹操,不僅殷勤的撣著灰,還直呼兄,顯然就把曹操當自己人了。

曹操看史渙這樣,哈哈大笑,別說這人倒是天真浪漫。所以他打趣道:

“如何?那十鞭還抽不抽。”

史渙點了點頭,老實道:

“抽阿,這不都下了令了嗎。你我兄弟歸兄弟,但事歸事。抽完你,我們再論兄弟。”

曹操氣笑了,他是不知道這史渙是真傻還是假傻,他反問:

“你都抽了我?怎麼當我兄弟?”

史渙還反問了:

“兄弟抽你幾下就不認了?還是兄弟嗎?”

你還別說,曹操被這話一套,也愣了下,然後狐疑得看著史渙,這人不傻啊?

見躲不開這十鞭,曹操也爽快,直接脫掉上衣,露出發達健碩的胸背,豪邁道:

“來,給乃公使勁抽,乃公叫一聲就算我輸。”

史渙再次確定:

“我來了哦?疼你就忍忍!”

“費什麼話,說了,叫一聲,就算我輸。”

“啪~”

“嗷~嗷~嗷~”

史渙抽完一鞭,疑惑問道:

“你不是說叫一聲,算你輸嗎?就這?”

曹操斗大的汗從額頭滴下,他回罵道:

“是啊,所以乃公叫了三聲!乃公什麼時候輸過?”

曹操的操作讓史渙震驚了,原來人可以這樣無恥!於是,史煥一咬牙,連抽九鞭,但他知道輕重,沒一鞭重的。

但饒是如此曹操還是一個勁嚎叫,直喊得帳內正議事的同僚們頻頻側目,皆可憐曹操。

這邊一抽完,曹操就和沒事人一樣穿上了單衣,然後抓住史渙、許褚,樂呵道:

“走,去我帳裡喝酒。”

史渙疑惑道:

“你不回中軍大帳了?”

曹操也笑道:

“那幫顢頇廢柴,聊一天都聊不出個啥,今日能遇到兩位好漢,不比和那些老叟枯坐強?走,喝酒去。”

史煥遲疑道:

“我和許褚還要值守呢,不能走。”

曹操拍了拍史煥,大叫我欣賞你。然後曹操就說自己先回帳休息,然後等史渙、許褚下值就去他那喝酒。

史渙、許褚看了眼,點了點頭,就和曹操拜別了。

那邊二人一走,曹操立馬腿抖著,齜牙咧嘴,顯然那十鞭抽得他那叫一個痛的。

此時的曹操還是遊俠氣很重的浪蕩公族子弟,但聰慧如他,也看見了現在天下大亂,漢室即便平定了黃巾軍,但核心武備已經損失殆盡。這種情況下,各地方與中央離心離德將成必然,在這種情況,他曹操也需要早做準備。

這裡的準備不是說和袁紹一樣,認定了要取漢室而代之。此時的他只像一個溺水的人,下意識抓住浮木,而史渙、許褚這樣的勇士就是浮木。曹操知道,不過日後局勢發展如何,集天下智勇之士總是不錯的。

今日他雖然被抽了十鞭,但沒想到認識了史渙、許褚兩豪傑。

那許褚他是看明白了,是個外粗內細的獅虎之士,而且有野心。沒野心不會幫忙搭腔救他!這許褚什麼背景他現在還不知道,後面可以讓人打聽一下。至於另一個史渙,嘿嘿,曹操純覺得此人頗為可愛。

最後,曹操到底沒回中軍大帳,呲著牙回帳讓人給他上藥了。

……

此時長社大帳的形勢確實和曹操說的沒差,在他被拖走後,討論沒少,但卻沒個進展。

要知道這是不該的,因為大帳內的這些都是漢室精萃,如何議不出頭緒來?

但這事的關鍵不在議,關節是在這事沒人扛,怎麼說?

張溫可能在軍事上還差些,但如朱儁等,哪個不打了老仗。他們之前本就在泰山軍手裡吃了大虧,現在不少漢兵聽到要打泰山軍都膽寒,現在還要分編制,整的帥不知將,這如何能開上戰場?

但他們又為何不說呢?之前曹操說了,被以咆孝罪攆出去抽鞭子了。張溫難道就想分嗎?但不分能如何呢?君沒見豫州刺史王允的下場。

原來,就在謁者到長社送來詔書的同時,豫州刺史王允也被檻車送京了。理由就是此人有意遷延。本來劉宏給王允下令,讓他在汝南打完,就即刻北上援滎陽。但當時王允以汝南為錢糧重地,需要兵力鎮撫,而且如果兵力抽調走,又會讓打散的汝南黃巾死灰復燃,所以就請命留撫汝南。

本來劉宏不說什麼的,但等滎陽一丟,劉宏立馬就拿辦王允,以其擁重兵為自衛之謀,甘心失機,大負委任,即刻拿辦送京。

說白了,滎陽不丟,劉宏還能自若一點,對下面的異見還有容忍的底氣。但滎陽大敗,泰山賊兵臨關外,劉宏慌了,他最擔心就是漢室權威大喪,下面大吏開始陽奉陰違了,所以王允就成了雞,殺一下給各帥臣看一下。

劉宏的手段效果很顯著,這會滿帳文武就沒一個敢承認劉宏的旨意是亂命的,就這麼枯坐著,不想多說。

最後,張溫望著這滿帳文武,見他們一個個都裝著,沒一個能扛事的,大失所望。

這會犧牲一下自己,給國家上個表,讓國家重新考慮命令不就行了?但愣是沒一個人主動站起來。

罷了,罷了,他們都不說,我來!

於是,張溫面眾人,一字一頓道:

“國家明見萬里,我等自當聽從。就這樣吧,兩日內各部歸列,之後便北上與泰山賊決戰!”

本以為你張溫是扛事的,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