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曹操見我前來，臉上表情顯得有些僵硬，“蓮兒為何又來我府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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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被冷淡地聲音嚇退，自顧自問道：“哥，我來只為問你一事，張沛是不是您殺的？”
“是又怎樣。”曹操眼睛從書卷上移，瞟了我一眼，又接著看起書來，似乎對我所說話題完全不感興趣。
“為何？你又不是不知張沛生意興旺，你在此殺了他不是自絕財路麼！別拿所謂的軍令狀來唬我，若你沒起殺心，自然不會讓他去立這個！”
“蓮兒，這可不是初為人婦之女子該有的行為。”曹操戲謔地說，那樣神態令本來就對他心存不滿的我更加厭惡。
“哥，算我懇請你，不要再拿我尋開心了，你過分事難道做得還不夠多麼！從了郭嘉到也罷了，你又為何要拿我身邊的人開刀！張沛和我是何關係您當真不知麼？就算他腰纏萬貫，哪怕他富可敵國，你就不能放他一條生路？”在昨日之事與今日得知張沛之死的雙重打擊下，我變得暴躁失控，一路走來，我從未用如此語氣同哥對話，而今日已是我忍耐的極限。
“夠了。”曹操一向愛笑的眸子也染上了慍怒之意，他使勁一甩衣袖說道：“那依蓮兒來看，有人哄抬物價、擾亂市場，使商賈不能正常買賣，民眾傾家蕩產又當如何處置？不僅如此，此群人又勾結軍機要臣，倒賣軍馬吃軍中回扣，致使一方之民哀聲怨道，卻只衝了自己的腰包又該如何處置？啊，當然，似乎此人還有同夥，而這名同夥則勾結權臣、恃寵生驕，還不以為恥，反倒怪罪行法令之廉臣！依蓮兒看，此人是否也當斬首啊？”曹操在我身邊緩步繞了半圈，忽然將手輕輕在我脖根上抹了一下。
我不禁一抖，不只因為他冰涼指尖的碰觸，更是因為他所說的確實有理。張沛後來的行徑的確有些令人髮指，散財揮霍、一擲千金，就拿他今日所住大宅來說，若不是他貪婪成性見錢眼開，又怎能買得起如此豪宅？但馬匹生意確實於我方有利，這點想必哥不會否認吧？
“哥，難道依您的意思，今後妹妹這生意是做不成了？若真是如此，那我反倒生了這份心，原本就是為哥籌軍資金著想，若真成了你的負擔，我絕對拿得起放得下。”
曹操點頭道：“這倒不是，我這次也不過是殺雞儆猴，想在我曹孟德地盤之內撒野，也要有些英雄氣魄才行啊，至於馬匹生意，蓮兒你以後再找個人幫你做，不過你要記住，王子犯法且與庶民同罪，凡事適可而止，你自行把握吧！今日孤身體有些不適，需要多加休養，蓮兒你先下去吧。”
“諾。”聽哥這麼說，我只好恭敬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他的書房。
本是我來為張沛討說法，怎麼反倒成了哥來教育我？我雖說仍有些怨氣，卻也不得不承認曹操所說確實有理。
曹操並沒有完全回答我的所有疑問，比如為何張沛的貨物會無故被劫？千頭馬匹要想打劫可不是一般小賊能做到的吧？難道只是一場巧合麼？這一切的問題我都不能再問，唯有自己想辦法尋求所謂的真相……
“姜然。”我想了想，招呼姜然離我近點，小聲說道：“上次張沛組織見面時，共有五大商豪來此，記得我後來命你調查他們各自身家背景麼？想必如今你以調查清楚了吧。”
“諾。”姜然回答幹淨利落，竟立馬從袖子中掏出五張蘇娟。我知他一定會仔細調查，卻沒想到他竟把證物隨時帶在身上！我對他感激地一笑，隨即迫不及待將素娟開啟，卷布上以纖纖字跡寫滿了這幾位商豪的出身以及交際人脈。就算哥當真起了殺心，不打聽清楚張沛此行商道，又怎能暗下毒手？再說以哥的作風，定會直接將他直接結果於路上，又何苦上演這出鬧劇？張沛販馬所走的商路是六位商豪一同制定而出，知道其必經之路的，就只有這五人而已！
我將素娟疊好遞於姜然，小聲說道：“姜然，你立即去通知另外三人，以前一直辛苦你一人，放縱了他們三個，終日無所事事、遊手好閒，如今也該出份力了，你們分頭去探這五人虛實，我先去趟軍廄所，調出馬匹登記的記錄。”
“諾。”姜然凜然拱手，很快便消失在庭中。
雖說曹操說得有理，市場壟斷行為確實為害一方，但我就是不能容忍自己的朋友被無端殺害！不管他做過什麼，不管他是不是貪婪成性，我的人容你隨便殺？再說誰內心沒有貪婪與虛榮作祟？我固執地趕到軍廄，看管軍廄進帳出帳的小官早已跟我混熟，只是不知為何此次見我前來活像見了鬼，躲得遠遠的。不過受人錢財替人消災，一個小小的馬倌在自身的貪慾面前，也只能卑躬屈膝。
與料想中的一點沒有出入，那兩千匹良駒確實沒有入庫記載。本該到貨的日期記錄下是一片慘白。
“近來可有馬商自報家門向我軍提供馬匹？”我問那小吏道。
“有……呃，好像是個姓趙的。”那小吏撓了撓頭答道。
“姓趙的……他是最近才提及此事的吧？”我又問。
“哦，就是前些日子，價錢便宜著呢！”
“謝了。”我隨意答道，將那賬本扔給小吏，快步趕回去與姜然匯合。
姜然似乎永遠都不會讓我失望，仔細查過五人的人脈貨源後，一切不利證據都指向了那個姓趙的。至於這個趙XX的全名我根本看都不想看，這年頭三個字的名字本身就沒有好的出身，估計也就是平民暴發戶一類的奸商吧。
“不過此人若是自己應該不會做出此等事來，只怕背後支援他的人物來頭不小吧。”我坐在車上掀開布簾對前方趕車的姜然說道。
“小姐說得不錯，此人可是小姐的熟人，說出來你沒準會大吃一驚呢。”
聽姜然如此說，我便更加感興趣了，連忙追問道：“是誰？總不會是郭嘉吧。”
“那倒不是，您要不再猜猜？”姜然神秘一笑，這傢伙莫不是受了郭嘉的影響，何時變得這麼鬼了！
“那是表哥？得了，若這次再猜不對，你就告訴我答案好了，我實在想不出了。”
“是劉備。”
我愣了三秒鐘，聽同一句話再次從姜然口中說出。
劉備。
竟然會是劉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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