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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相知

“夫人。也許少爺他是將才……”見此般情景,我情不自禁開口說道。當今亂世,有一技之長便可,又何必拘泥於文才?

“多嘴。”夫人立刻怒罵道,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女子的一聲怒罵讓我瞬間醒了神,依現在的關係,她是主子我是僕。於是我緘口不語,冷眼看著眼前的母子。

“母親,孩兒倒認為她說的有理。大丈夫本當披堅執銳,馳騁沙場!”袁尚還是執意爭辯。別看袁尚生的細皮嫩肉,卻有一副俠肝義膽,他大義凜然地樣子倒是讓我肅然起敬。本想多欣賞下他們母子二人的對手戲,奈何竟被一個下人頭子叫了去。

“你新來的?”那人仰著下巴用鼻孔對著我說話,處處顯出輕蔑之意。我不知自己到底怎麼得罪眼前這個人了,犯得上他對我這樣說話。“去把那邊的酒樽洗乾淨!”瘦小男子腰板一挺,雙手抱在胸前陰陽怪氣說道。

“是。不過夫人還有事吩咐,不知奴婢可否先照辦夫人吩咐再去洗?只怕誤了夫人的要事……”我連忙編了個謊想著脫身。

“得了,上邊的事有桃兒姐伺候著,夫人的事也是你們這些人能插手的?別想蒙我!胡說八道的老子也見多了!現在新來的全歸大爺我管!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便是,少廢話!”那男子手裡拎著棒子,作威作福地把我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見此狀況,我只能先老老實實刷酒樽,然後再找機會脫身。到袁府沒多長時間,卻發現此地從上到下每一級都有問題。繁華之下處處透著一股阿諛奉承、勾心鬥角的氣息,若是郭嘉不走,我也不想再在這裡呆下去。冬天木桶中的水結了一層薄冰,我的手在冰水中紅腫起來,指尖的部分甚至有些微微發紫。一開始還能咬牙忍住,可到了後來只覺刀割一般的痛,趁還有一絲知覺,我立刻將手拿出來至於嘴邊呵著熱氣。那作威作福的下人見我老實服管,便“哼”了一聲大搖大擺地走了。他前腳走,我後腳就逃也似的回到大廳處。黃昏時分,酒宴早已散場,門內是丫鬟們匆匆收拾餐具的身影。如果再不走,是不是也要被抓去收拾盤子?我只有當機立斷,即刻出府。

待回到郭嘉榻下之時,已是月入中天。

我趨步進入大門,發現廳內有亮光。

燈火闌珊。郭嘉坐在席上左手攬著一雲鬢細腰的粉衣女子。那女子大約十七八歲,一頭烏黑的長髮束成一個造型奇特的髻,上面還插了根銀簪,朱唇貝齒,一雙丹鳳眼含情脈脈攝人心魄。論五官她並沒有我美,但那種天生的嬌媚卻是我永遠都比不上的。所謂名妓風範,想必也就是如此了

郭嘉的損友郭圖坐在郭嘉對面,為他斟滿酒的則是一位姿容清麗的綠黛佳人,顰顰一笑、欲語還羞,身材略顯清瘦卻氣質絕佳。這麼風雅的場合,我是萬不該打擾的。郭嘉不是沒有注意到我回來,只怕是無暇顧及。我儘量保持神態自若,滿不在乎地趨步院中,只是闖入如此一卷春意盎然,誰都會有免不了尷尬。身後傳來嬌喘嚶嚶,卻是情到濃時自繾綣。

而我。只是漠然。

凝眸撥心絃,緋紅蘊笑顏。我身幾重醉,易君一杯還?

忽然發覺這夜是那樣寒冷。寒冷的讓人完全沒有睡意。披了一件衣服坐在迴廊上,看著院子裡那些婆娑的樹影。冷風吹來,乾枯的枝杈微微晃動,便有積雪簌簌地抖落。我只是坐在那裡,和夜空中那輪玉盤一樣的皎月相對無言。月是故鄉明,明明就共享嬋娟卻輾轉千載春秋。對面的廳裡的二人正依依惜別,那一聲清晰的嘶鳴驚醒寒夜。

臥室中的燈火不知何時悄悄地熄滅了——

黑夜中的人們進入彼此的世界,用體溫尋找著安撫寒冷慰藉。在這夜色散去之前,人們極盡纏mian,在這月光的庇護下享受每一寸的歡愉。而在這樣的夜中保持清醒的,卻只有廊上這個孤單的靈魂,還有那不是奇託向何方的思念。東漢末年的鵝毛大雪靜靜地飄落在空無一人的庭院裡。

雪落無聲……

早上起來時正巧見看見郭嘉正和昨晚的女子依依惜別。那女子紅著臉,微微頷首,手中拿著一方絲帕,上面隱約提有丹青妙筆。只見她輕輕扯了郭嘉的衣袖,將那方絲帕輕柔地塞到他的手中。她微微動了紅唇,再抬頭時,那臉上竟有了些許晶瑩的淚水。郭嘉雖說生性風liu,卻有些不解風情,不是慕風花雪月之輩,只怕難解女子離愁別苦。站在女子對面,郭嘉握了那方絲帕,淡淡地彎了嘴角。又是那一絲略顯輕佻的笑。他輕撫了她的背,將她抱上馬車。那女子就這樣消失在積雪初融的早晨,郭嘉目送著女子,直到漸行漸遠的馬車融入蒼茫一片……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只怕難得一心人,相濡以沫,白頭不相離。即使萬般繾綣……你,還會再見她麼?”我看著遠去的車影默默說道。我知郭嘉不會答我,只是想到一首格外喜歡的漢樂府,藉機抒發下心情罷了。既然一直慕古時風韻,現今當真來到了古代,自然要抒發下過去說不出口的閒情逸致。也算找個樂子。

郭嘉果然不答,看了我一眼說道:“我會在近日離開袁紹,你也早作打算。”說罷,他快步走回屋內。一陣北風夾雜著鵝毛般的落雪呼嘯著吹過,那方絲帕飄然落地,雪一樣白的絲帕彷彿與這真正的雪地和為一體,上面的墨跡卻猶如這純白上的汙點,為白雪染了一絲渾濁。也許從某種意義上講,正是這一絲的渾濁襯托了雪的潔白?不知那女子見自己寄情信物隨風而逝時,會不會因悲傷而哭泣。更讓我驚訝的是,那白絹之上赫然書著我所默唸的《上邪》。

郭嘉。

“你真的準備立即就走?”看著他半閉著眼睛靠在席邊,我上前問道。

“不,再等些日子。”他斜臥在睡榻上說。“月蓮,你莫不是不願隨我同去?”他頓了一下說道。

“無所謂。”我想了想說。確實無所謂,失去了原有的一切,好死不如賴活,孤身一人身何處於我早已是無關緊要,“只是你如今並不參與袁公政務,又遲遲不肯離去,難道就不怕誤了大事?”

“過來。”他向我招手。有了上幾次的經驗,我戒備地走到他的身旁坐下,保持一段距離。雖說我只是一平民女子,卻不喜歡荊釵布裙的裝扮,插一根釵在腦袋上還不如直接將頭髮半披下來。他輕撫著我黑亮的長髮,緩緩說道:“過於參與袁紹的政務,只會令新主懷疑。不如斡旋當中,靜觀其變,找適當時機斷然離去。”郭嘉的語氣緩和下來,從他的星眸中,我似乎讀出了他一直以來的用意。

當日在潁川時我還在想,有戲志才的投曹和荀彧的棄袁投曹在先,郭嘉即便是不去鄴城也能依稀猜到袁紹不是明主,那又為何要來這邊?而現在,意圖卻再明白不過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就算袁紹不值得自己投靠,他未來的主公也不定會與如今勢力強勁的袁紹一爭高下。現在他姑且在這裡,摸清袁紹手下英才的秉性,也算是不虛此行。郭嘉越是看透袁紹一分,自方勢力便越是勝袁紹一籌。

這天下午那位和郭嘉同座的神秘人士便來拜訪了。他今日一改當初的木訥,表情微微舒緩了些。待他和郭嘉聊上以後,我瞭解道此人名叫辛評,也是郭嘉在弱冠隱居的日子裡結交的人才,而作為一個旁觀者,我認為郭嘉與辛評的關係甚至比他和郭圖還要好。郭嘉和郭圖說話時,總是會對其察言觀色,而對著辛評則少了幾分提防。

“那日在袁公府上,嘉觀仲治兄似乎是有心事……”郭嘉看來也記得當日辛評的情緒低落。

“唉!不瞞奉孝,我是在為大公子袁譚擔憂。”辛評嘆了口氣,一副無奈地樣子垂首說道。“上次與主公交談,言辭之間發覺主公似偏愛三子袁尚,並刻意栽培,只怕主公心中早已定下後繼之人。”

郭嘉一聽就笑了,悠閒地揮了下袖子道:“這又無妨,若論繼承人一事自然是選長子才可服眾,以袁公英明不會不知,仲治你這是在杞人憂天。”

辛評皺了皺眉道:“奉孝你有所不知,主公的脾氣就是如此,吾觀其近日言行,正是告知我們欲擇袁尚為繼一事。何況劉夫人得寵於主公,只要在稍作旁敲側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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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辛評都這麼說了,郭嘉也不好再爭,淡定地看著辛評繼續說下去。其實何止是郭嘉,我都覺的辛評實在可笑,袁紹還沒死呢!有時間討論這些捕風捉影的事,為何不去整頓治安、屯田興商?真沒想到袁譚和袁尚之間的鬥爭竟來得這樣快,也許宿命這東西是從一出生就註定了的。我不知道,唯一敢肯定的便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只是不知在郭奉孝心中,那漁翁是否已經確立下來?

郭嘉見辛評焦急,便也正了色,靠近辛評故弄玄虛說道:“以嘉之見,大公子應積極隨主公征戰,籠絡軍中將士人心為妙,但聞情況有變,應立即請命駐守青州,一來可以未聞父親口訓為由不從,二來也實權在握,量袁尚也不會輕舉妄動。”郭嘉表面上為辛評出謀劃策,助袁譚成為繼承人,但實質上何嘗不是步步為贏,將袁家推向四分五裂?袁譚駐守青州後,就等於將袁家撕裂成兩部分。辛評等人也不是泛泛之輩,奈何如今已是當局者迷,生怕站錯了立場難以自保,又怎會顧及外患?

每個人都在戴著偽裝做人。

袁紹在。郭圖在。辛評在。沮授在。郭嘉在。我也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