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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二十八

卡蒙的領地位於神聖帝國最南面,除一面沿海之外,其中大半的區域,都被加索邊境森林所佔據。

加索邊境森另橫跨精靈之森與帝國領土,也是唯一通往精靈領地的途徑。

上古時期,蒙特大陸一分為三後,無論是獸人大陸還是精靈之森都與光明大陸並不相接。但隨著時間變遷,大陸的漂移,致使三塊互不相接的大陸又重新接合在一起。

因此,想要達到真正的精靈之森,就必須筆直穿過加索邊境森林。

許多年前,在邊境森林還能看見不少精靈的蹤影。但近年來,已經深陷和平時光的人們,開始漸漸遺忘當初的和平條約,在各色的利益誘惑下,人類天性中排除異己的種子,開始發芽生長。

這也是,導致精靈們不得不再退避三尺,甚至於完全放棄邊境森林區域,縮小領地範圍的直接原因。

當然,人的劣根性可不止排除異己這一點,他們貪婪又狂妄,瘋狂追求著屬於美麗和珍貴的東西,並且不惜一切代價的進行掠奪和爭搶。

於是在此後的數百年中,人們不再把精靈當成可以平視的友好種族,而是那些可以隨意售賣的粗魯獸人畫上等號。當他們肆無忌憚的在在奴隸市場增添上精靈與獸人奴隸品種時,也為此後魔災戰爭中,打下了‘孤立無援’的良好基礎。

之所以,在林克的記憶力,所有人都會死去,大陸將會被魔族吞沒,也是從人族開始悶聲作大死開始。就是因為前期作的太狠,後期孤立無援,等到最後互相聯合的時候,魔族們已成遮天蔽海之勢,他們這一點小浪花,自然也就翻不起任何波瀾來。

而這一次會不一樣嗎?

或許,就只有神才知道了吧。

前往精靈之森的行動很不順利,艾米莉亞與精靈方的交涉也以失敗告終。

近年來,精靈們收縮防線,但仍舊擋不住人們的賊心不死。而許多在人類世界長大的半精靈,就成了新一任的奴隸主,他們藉著自己天生的便利,騙出了不少年幼的精靈們。

雖有族長的交涉,但贖回來仍舊是少數。因此,就算艾米莉亞母親的身份極高,面對如今已經風聲鶴唳族內現況,也不敢輕易給她開後門。

直到艾米莉亞告訴他們關於生命之子的訊息,那邊才將信將疑的答應,並且提出了相當苛刻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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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求艾米莉亞直接把生命之子帶過去,不許帶任何人類前去精靈的領地。

艾米莉亞拒絕了,因為她認為,王務必要見一見她所侍奉的人類。

精靈方對艾米莉亞自甘墮落,趕著去當人類的走狗進行冷嘲熱諷一番後,冷酷無情拒絕了她的要求。

實際上,他們根本不認為生命之子的訊息屬實,反而認為對方是為了魔災之事而來。他們也曾聽說過艾米莉亞喜歡上了一個人類大公。便猜測,對方大概是想以此為藉口,要尋求精靈族的幫助。

可在人類不斷作死下,精靈們早已對人類的信用值達到了負無窮。

就連半精靈他們都無法給於信任,更何況卡蒙還是一個純種人類。

因此無論艾米莉亞怎麼交涉勸說,精靈方都不為所動。

於是,談判一事就此陷入僵局。

書閣內,木西坐在沙發上,正在翻閱著一本由卡蒙記憶化作的書。

這本書上詳細記載著他的過往經歷,前往的世界,遇見同類或者本土居民。

這裡甚至有他出生世界的座標,但這個座標到底是僅屬於卡蒙一人家鄉,還是包括‘木西’的家鄉呢。

或許只有把纏繞在‘木西’靈魂上的刺青之印剝離之後,相互印證才能知曉了吧。

想要在不傷害靈魂的情況下剝離契約,非常困難,畢不久前他已經在卡蒙身上試驗了一遍。

本來那片靈魂碎片就非常虛弱,為了掙扎求存,它甚至與契約產生了一種寄生關係。

所以,現在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直接解決這位契約的主人,簡單利索,還不留後患。

但要想解決契約的主人,首先要見到他,可是怎樣才能見到他呢。

這才是首要的難題,幸好他現在擁有了卡蒙的記憶,並且成功提取到卡蒙的刺青之印。

雖然每份契約上的神魂少大概就只有星點大,好歹聊勝於無,多收集一點,總能召喚成功。

召喚刺青之印的主人,解決隱患是一方面,尋找到‘木西’的故鄉是一方面。除此之外,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一邊瀏覽卡蒙的記憶,一邊在卡蒙的魂體中搜尋著殘留下的座標印記。

卡蒙去過的世界不少,但還殘留下清晰座標印記的只剩下了三個,剩餘的都是比較模糊的座標印記。

接下來,他準備一邊蒐集神格碎片,一遍進行收集刺青之印。

“粑粑!”小綠葉抱起一顆足有他腦袋大小的水果,發出了愉悅的呼喚。

陽光斜斜的落在他頭頂的綠葉呆毛上,把他的呆毛都染成了銀綠色。

他的目光落在小綠葉的身上,這個小不點還是顆果子時平凡無奇,但誕生之後,卻出乎意料的合乎他的審美。

是的,非常合乎他的審美,感覺就像是按照他理想中的小人模樣,捏出來的完美小人。

特別是那個特殊的呆毛形狀,總能讓他心中泛起詭異又熟悉的萌感。

當然,論起賣萌來,小綠葉的賣萌等級和小龍比起來,那簡直差了一整個世界的等級。

說起小龍,他不得不想起了那個關於小龍真實身份的猜測。

真假他不得而知,但他記憶中只會賣萌,犯蠢,耍賤,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小龍,和神格碎片記憶中的那條龍完全不一樣。

那條龍

是什麼樣呢。

它的身影遮天蔽日,帶來黑暗與死亡,他是殺戮的化身,是罪惡的源泉,他所揹負的是一整個世界的仇恨與嫉妒。

它本該永無意識,在天地間肆虐,直至被摧毀,然後再次誕生,再次摧毀永遠沉淪在無止境的輪迴中。

然後發生了什麼呢。

他不記得了。

他甚至連這條龍的名字都不記得,更何況是他們之間的過往。

不過,在集齊所有神格碎片之後,他大概就會想起來吧。

或許,等到那時候,他會想起自己的名字。

是的,屬於自己的名字。

早先,他擔憂過,吸收的越多,就會越快失去自我

早先,他還曾猶豫過,他猶豫是否接受神明的過去,是否選擇成為神明的繼任者,揹負神明的責任與使命

可這些他都弄錯了,錯的徹頭徹底。

他曾經以為的自我,僅僅是屬於人性的部分,而不是自我。正確的說,他應該正在找回自我。

因為,從他吸收第一片神格碎片開始,他就成為了他。

不是替代者,不是繼任者。

他就是輝耀之主,那些都是他的過去,神格碎片中承載的是他的力量與記憶,只要找回所有的力量與記憶,他會想起自己的名字。

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就是我。

我認同我。

他微微闔上雙眼,體內的神格碎片中不可見的裂痕,在他認同自己,承認自己的同時,徹底消失了。

如果說之前僅僅是融合在一起,那麼現在就是渾然一體。

不僅僅是破碎神格本身渾然一體,而是他神與魂都與這顆破碎的神格成為了一體。

然後他感覺到

“卡蒙,猜猜我是誰?”有人從他身後捂住了他的雙眼,嬌俏又熟悉的女聲,在他耳畔想起來。

“被鬧了,卡特琳娜,萬一被艾米莉亞看見,她估計又得揮舞著她的劍,不依不撓的你衝過來了。”他挪開她的小手,語氣中帶著溫柔與無奈。

而這是卡蒙一貫安撫卡特琳娜的口吻,配合上那張卡蒙那張英俊的小白臉,按道理來說卡特琳娜是不會感覺到任何異常的。

卡特琳娜看向他,兩個人的眼神交匯只有短短一刻,卻彷彿過了千萬年之久。

“果然完全不一樣。”她頓了頓,突然嘆息一聲說道,“你真的和卡蒙完全不一樣。”

“是嗎?”對於自己的偽裝技巧,他還是挺有信心的,畢竟他可不止是模擬卡蒙的外表,還用了卡蒙本身的靈魂做掩護,但沒想到還是露陷了。

“在他的眼裡,我看的到*和野心。”卡特琳娜雖然略帶哀傷,卻也並不是痛徹心扉,“但你的眼裡,我只看到星海。”讓她忍不住回憶起第一次冒險中到達的古法師塔最頂樓星海之穹,那種瑰麗與壯闊是她一生難忘的景色。

他說:“放心,卡蒙沒事,只是因為一時受傷過重需要休養,暫時沒辦法回來。”

“我知道了。”卡特琳娜在一閃而逝的傷感之後,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這樣也好。”

她看向他,詢問道:“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他說:“你就稱呼我為伊安吧。”

卡特琳娜說:“那你現在有愛人了嗎?”

“哈?”

“很好,伊安,我對你一見鍾情了。”卡特琳娜看向他,沒錯,她就是這樣熱情如火直截了當的女子。

“”他根本就沒有說沒有好嗎?

好一會,他才詢問道:”卡特琳娜,你在開玩笑?”

卡特琳娜撩撩頭髮略帶嫵媚的說:“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

“可卡蒙不是你的戀人嗎?”

“我已經拋棄他了。”

“”這個移情別戀的速度簡直了。

“如果你沒有戀人的話,請務必給我一個機會。”卡特琳娜順勢握住他的手,卻不想什麼時候突然竄出來的小綠葉,突然咬住了她的手。

“小綠葉,鬆口。”

小綠葉咬定青山不放松,大眼死死盯著卡特琳娜。

終於在卡特琳娜放開他的手之後,小綠葉這才松嘴。

“嘎哈!”小綠葉朝著卡特琳娜說了一句誰都聽不懂的話。

卡特琳娜捂著被咬的十分疼的手掌,十分想揍小綠葉一頓。

“卡特琳娜!!!”偏偏不巧的是,這時候,艾米莉亞回來了。

然後,兩人果不其然的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