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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龍首渠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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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來興兒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再下沉,被一股大力託舉著浮出水面,向前緩緩地遊去。他努力睜開雙眼,只見在岸上火光映照下,自己正趴在幕笠上緩緩逆流而上。岸上的軍士們顯然已將他視如囊中之物,紛紛嘻笑著跟隨他向前移動著腳步,並無一人急於下水捉他上岸。

來興兒正覺哭笑不得,突然聽到身下傳來那蒙面女子的聲音:“甭慌,等會兒他們就顧不得咱們了。”

大雨磅沱的夜晚,大明宮東夾城龍首渠裡,來興兒漂在水面上,蒙面女子潛在水中託舉著他,兩人在眾目睽睽下悠悠晃晃地向太掖池的方向遊去,宛如一對頑皮的宮人宦者在玩水嬉戲,哪兒有一絲被逼無奈,跳水潛逃的狼狽不堪。眼下的這幅場景來興兒後來每每回想起來,都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在東夾城事先埋伏,預備抓拿張氏殘黨的軍士們漸漸失去了耐心,有人笑著沖水裡的來興兒叫道:“小兄弟,跟水下那位說說,快上來吧。你們遊錯方向了,這是要帶我們去宮裡哪兒呀?”眾軍士聽了他這話,也都鬨然大笑起來,冒雨蹲守帶來的不快和緊張氣氛在這一陣鬨笑中頓時化作了烏有。

正在這時,大明宮內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一陣嘈雜的哭叫之聲,緊接著,來興兒就聽到岸上有軍士急促地稟告道:“宮內有人行刺皇上,大將軍命你們火速趕往瑤華宮護駕。”

幾乎與此同時,來興兒覺得身下的幕笠突然被人撤了去,他慌得手腳一通撲騰,卻終因不習水性,身體不由自主地向水下沉了下去,漸漸地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當來興兒從昏迷中甦醒過來,他發現自己已躺在了一張柔軟而舒適的床榻之上,身上還蓋著條散發著淡淡香味的繡花薄被。

一驚之下,他猛地坐起身,才驚奇地發覺自己原來是一絲不掛地裹在被中,連忙拿被子將自己包裹嚴實,這才不安地抬眼打量著四周的一切:這似乎是一間女子住的閨房,床邊安放著一張不大的妝臺,妝臺上擺放著一面打磨得光鋥亮的銅鏡,並有香粉首飾等女子所用之物,一座百花鬧春圖樣的撒金屏風遮擋住了視線,使來興兒瞧不到房間的門戶,倒是屏風上像是隨意懸掛著的一條馬鞭頗覺得有幾分眼熟。

“有人在嗎?請問這是哪裡呀?”來興兒窘於無法從床上起身,只得試探著問道。

“你終於醒啦,快把衣服換上,隨我去見娘娘。”應聲從屏風後的竟然是錦屏,手裡捧著一套乾淨的衣服。

來興兒想到自己赤身露體地睡在錦屏床上,頓時羞得滿面通紅,裹緊了被子囁嚅著問道:“怎麼竟然是你?我怎麼會到了這兒?”

錦屏抿嘴一笑,不給來興兒留半分情面地數落道:“你倒來問我?自己一身酒氣地醉倒在太掖池邊,幸虧是被我撞見,這要是讓禁軍拿到,非把你當作入宮行刺的嫌犯抓起來不可。我已回過娘娘,娘娘眼下在殿中正等著要見你呢。”

說罷,順手把手中的衣物放在床邊的妝臺上,不待來興兒開口辯解,便閃身迴避出了房。

來興兒如墜五裡雲霧之中,完全搞不懂錦屏說的是怎麼一回事:自己分明和蒙面女子一起跳渠逃跑,又被人撤去了身下的幕笠,沉入龍首渠底,怎麼就變得醉臥太掖池邊,還恰巧被錦屏碰到?難道是有人救了自己?真是那樣的話自己身上哪兒來得一身酒氣呢?

同時,他尋思著自己身上那點小秘密這回可叫錦屏瞧了個一清二楚,心頭不禁一陣慌亂,漲紅著臉跳下床,拿過錦屏送來的衣服迅速穿上,硬著頭皮走出房,連抬起頭看一眼守在門外的錦屏的勇氣都沒有,只乖乖地跟隨她身後,一同去見景暄。

景暄昨日已從錦屏口中得知了來興兒入宮在延英殿當差的訊息,不料想到了夜裡他卻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後宮的太掖池邊,儘管她相信來興兒與宮內發生的行刺事件無涉,但聯想起兩年前來興兒進入東宮到自己身邊當差是受了張皇後所派充做眼線的往事,也不得不格外加了份小心,決定親自問他一問。

來興兒暗地裡曾在心中將景暄和婉容兩人做過比較:都是一樣的娘娘主子,景暄卻更像是一位大姐姐,雖然自己犯了錯,她也會嚴厲地申斥,甚至懲罰,但一旦自己有了危難,她總會關愛地施以援手;而婉容截然不同,按說她的出身和來興兒更為相似,既不如景暄那樣顯貴,也並非汪才人那樣卑下,為人處事自應有一份淡然與親和,但來興兒雖在凝香軒當差時間不長,卻常常從婉容的笑臉背後體味出濃濃的尊卑有別式的疏遠和冷淡。兩人皆貌美如花,景暄彷彿是初春迎風綻放的一叢迎春,讓人時時感覺到溫暖和希望,而婉容恰如盛夏時節的一片睡蓮,看著賞心悅目,卻始終隔著一池水,令人輕易靠近不得。

正因有了這番比較,來興兒心底裡對景暄有著親人般的信賴,當景暄問起昨晚的事時,來興兒除了沒有提及蒙面女子就是尚服局的織補宮女果兒外,幾乎是毫無隱瞞地把吳弼要自己充當釣餌,借到張氏埋屍地祭拜之機,誘捕張氏宮內殘黨的前前後後盡皆向景暄作了稟告。

“如此看來,他們用的是將計就計,聲東擊西之法,派蒙面女子跟隨你到東夾城祭拜張氏是虛,另遣高手入宮行刺是實。”景暄聽了來興兒的遭遇,思忖著說道,“但奇怪的是,那蒙面女子為何要帶著你這個不習水性的累贅一同逃走,事後又將你裝扮成醉酒的模樣置於太掖池邊,難道是你與他們之間還有什麼瓜葛,他們不忍加害你,反把你有意送至毓秀宮外,要本宮著力庇護於你?”

來興兒心知景暄分析地頗近於實情,但卻沒有勇氣和膽量向景暄承認他入宮前曾與芙蓉有過一面之晤,只得紅著臉強辯道:“小的雖不明白他們為何會如此對待小的,但小的與他們自兩年前太子離京後便素無往來,否則小的也不會答應吳大將軍去誘捕他們。”

景暄見他額頭竟沁出一層細汗來,誤以為他擔心自己被牽扯進宮內行刺的逆案裡而心懷焦慮,絕想不到來興兒是因在自己面前說了謊話,心中有愧,才憋出一腦門子汗來。她站起身,親手將一方絲帕遞給來興兒,溫言撫慰道:“無論事情究竟是怎樣,昨晚錦屏在太掖池邊發現你時,你正爛醉如泥,昏睡不醒,顯見你並非他們的同謀。況且你與吳大將軍有約在先,他也可替你說話,因此,你大可不必為了這件事而擔心什麼。本宮聽聞延英殿乃是皇上接見朝中重臣,會商軍政要務的場所,皇上調你到延英殿當差,足見對你的寵信更勝過旁人幾分,你今後再不要像入宮前那樣率性而為,做事、說話都要中規中矩才行。行了,今兒的事就到此為止,你可以回去了。”

來興兒一面諾諾連聲,卻又忍不住問道:“皇上他老人家沒事吧,昨晚行刺的兇手抓到了沒有?”

景暄面色一沉,才欲喝斥他多此一問。旁邊站著的錦屏一向與來興兒打鬧慣了,開口搶白他道:“皇上自有天神護著,哪兒會有事?倒是你自己,害人家昨晚到綵鸞房中湊和了一宿,改日要罰你擺酒賠禮才是。”

來興兒想起自己身上尚穿著不知誰的袍服,又不便當著景暄的面兒向錦屏打聽是誰脫去自己的衣衫,替他清洗的身子,窘立在那裡,傻傻地笑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景暄將兩人的神情盡瞧在眼裡,她見來興兒懵懵懂懂間似乎對男女大防有了些意識,而錦屏雖年紀比來興兒還要大兩歲,因一直守在自己身邊,倒像是未曾開竅一般,依然如昔日那樣天真爛漫,口沒遮攔,遂笑著替錦屏抱不平道:“昨晚本要把你安置到朱雙他們那去,錦屏擔心你睡不安穩,特意將自己的房間讓與你,你怎麼沒有一個謝字,只一個勁兒傻笑作甚?”

來興兒平日身上那股機靈勁兒不知被丟到了何處,衝著錦屏深深鞠了一躬,撒開腿一溜煙地竄了出去。

景暄望著他的背影,喃喃地對錦屏說道:“可惜了,他是個宦者。”

錦屏一怔,旋即羞紅了臉嗔道:“娘娘,您說的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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