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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6|第九十三片龍鱗(十)

第九十三片龍鱗(十)

招聘告示是徐鳳言昨天晚上寫好的, 用的是很淺顯易懂的白話文,為了防止有人聽不明白,他還特意讓長月長星四處敲鑼打鼓的宣傳, 大致意義是說新任知州大人上任,手頭沒有可用之人,府衙人才奇缺, 因此廣發招聘資訊, 希望各位有才能的人可以來試一試, 身份不限功名不限,需要進行同一筆試及面試, 一旦透過便是正兒八經的官方人員,而且待遇極好, 每個月不僅有俸祿, 還有交通糧油等補貼, 如果表現優秀,甚至還有年終獎。

什麼是補貼,什麼是年終獎,也都解釋的明明白白。

聽到沒有, 知州大人說身份不限功名不限!

而且是從長史主簿到差役, 全部重新招聘!光是空缺崗位就是好幾十個!好傢伙, 這是要把整個府衙的人都給換了啊!

這訊息一傳出去, 不知多少人動了心, 但也有不少人選擇觀望, 畢竟長史主簿那都是本地人, 跟本地豪紳關係很好,否則也不敢給知州大人這麼大的下馬威,知州大人是昨兒上午到的, 可直到今兒個,該去拜會的都還沒去呢!這一個個膽大包天,你說是誰給的?

這下得知人家直接要捋自己的官職,眾人都慌了,知州的確有這權力,他們好不容易成了官身,還有一家老小要養活,別看豪紳們如今對他們客客氣氣,可一旦失去這身份,那他們就屁都不是!

怎麼有人到了新地盤不先拜碼頭,居然先搞事的!

偏偏長史主簿捕頭等人匆匆趕來想要拜見知州大人,卻被拒之門外,告知他們如果想要見徐大人,請乖乖報名考試,筆試透過後,自然能夠在面試環節與徐大人相見。

這不是放屁麼!

因為這招聘告示而心動的人可不在少數,浡州雖然沒什麼生氣,可也不全是活在泥濘裡的人,再艱苦的環境,也總有不甘屈服、想要改變一切的人存在,徐鳳言的到來,就像是把這片黑暗撕開了一道口子,在見不到光明時仍不肯放棄,而一旦見到曙光,又有誰會願意鬆手呢?

長史主簿這樣的官職,一般需要讀書認字,而捕頭雖然對文化知識沒什麼要求,可你大字不識肯定也不行,光是這個,便已經篩選掉了十之七八,足見浡州的文化教育程度,普遍低於其他地方,如果是在京城,隨便在路邊問個小販都是識字的,然而在浡州,會寫自己名字,已經很了不起了。

第一關筆試便刷了不少人下去,最後過了的人並不多,其實徐鳳言放出告示說要招數十人並不是真的,長史主簿等人他的確是要換的,但普通差役並不需要,最後脫穎而出的兩人,一人姓何,一人姓葛,當場便被徐鳳言將其姓名登記在案,併發下了長史主簿所用的印章及令牌,這二人年紀都不大,約莫二十七八,本來也是抱著瞎貓碰上死耗子的心來試一試,不曾想真的成功了,手裡捧著徐鳳言給的印章令牌,還有發下來的一人二十兩銀子,兩人都是滿心驚喜與感激,頓時跪下來給徐鳳言磕頭,並發誓一定效忠於他。

至於原先的二位,早被趕了出去。

上頭的人吃香喝辣,底層的差役們日子其實並不是特別好過,他們屬於那種被豪紳們看不上,又被老百姓看不起的,但凡看到差役們,老百姓就差沒奔走相告吃人的傢伙又來了大夥兒趕緊跑,但這職業雖然低賤,卻有些錢拿,能夠養家餬口,因此一聽說知州大人要重新招聘,弄懂了什麼叫做“招聘”的差役們當場嚇尿,再一看原本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的長史主簿就這麼乾脆利落叫趕走了,萬一自己也被趕走,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風!

當下都不用徐鳳言強調,一個個就把皮子給繃緊了,再也不見之前那頹喪的模樣,連守在衙門口站崗的都昂首挺胸巋然不動,生怕知州大人一個心血來潮,直接把他們給捋了!

徐鳳言所動的這些人,都是沒什麼根基又成日無所事事的,他可沒打算現在就跟豪紳們對上,打不過啊!就算是穿越的,他也不是神,皇帝是要看他的工作能力,要的是結果,他要是遇到這點小事都問皇帝求助,那能被器重才有鬼呢!

這次來浡州,除卻長月長星小蝶小雀外,他還帶了四名國公府的侍衛,招了新人進來,他便讓這些新差役跟著兩名侍衛訓練,就算不練成什麼功夫,至少也得懂點拳腳,得硬挺有架勢。

將事情吩咐下去後,徐鳳言便按照原先計劃進行踩點,新任的長史主簿都很能幹,且願意學,徐鳳言便大膽放手,他在來之前便看過浡州的地形圖,但是這個年代的地圖吧,你就不能用現代眼光來看,誤差很大,而且很多地方都沒有記載,他只好又跟著老婆一起讀州志,將州下各個縣的位置都摸的差不多,自己制定了新的地圖,然後四處走訪,主要是看看這地方百姓生活的怎麼樣,最大的問題是什麼。

說一千道一萬,最基礎的仍然是吃飽穿暖,衣食問題都無法解決,談何精神教育?所以徐鳳言目標明確:先找致富之路,其他的都得往後捎捎。

浡州這邊並不適合種植水稻,這地方窮山惡水,再加上古代糧食產量本來就低,環境又不好,每年都有許多餓死的人,是這個國家最窮的州沒有之一,皇帝會把這裡交給他,也是想要考驗他,徐鳳言知道,即便自己失敗了也沒關係,皇帝決不會說什麼,因為浡州多年來都是這個德性,誰來了都沒用,他又能如何呢?

只是,哪怕不是為了自己的前程,而是為那群面黃肌瘦的普通人,徐鳳言覺得自己也該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不過他對農業也不瞭解,是個半吊子,浡州地勢不好,常年有水災,好不容易種下的糧食,常常一場水災就給衝的無影無蹤,徐鳳言考察了周圍地形,覺得如果要改善這個情況,必須挖溝渠,堵不如通。

此外浡州小山較多,土地面積反倒不大,倒是比較適合種果樹,然而在百姓心裡,種稻米小麥才是最緊要的,誰願意種果樹啊,這果子又不經得吃,在這之前他們難道要喝風嗎?

徐鳳言帶著長月長星跑了三個月,才算是將浡州地形摸透,重新繪製了地圖,並呈了一份送到京城獻給皇帝。皇帝雖然很看重他,也有意培養他,但君臣之間也是要聯絡感情的,徐鳳言要是悶頭做事什麼都不幹,天知道什麼時候皇帝就把他忘了個乾淨。

而在拿到地圖後,皇帝也覺得這種新地圖看起來簡潔明了又清晰,隨下令其他地方也按照此法繪製,不過這跟徐鳳言沒什麼關係。

他足足花了三年時間,才使得浡州成為果樹之鄉,打山匪、制豪紳,並在果樹種植有起色後,把滿大街的乞丐都弄去挖溝渠,每日給飯吃還給工錢,否則便通通趕出州府,畢竟一味施行仁政是不行的,有些人就是皮癢,不教訓一頓不會聽話。

挖溝渠疏通河水,見效極快,光是第二年的水災便只發生了兩起,還都是在沒挖成的河道。

第一年的果子釀成的酒,徐鳳言二話沒說就送往了京城,乾脆直白地寫信告訴皇帝:我就是想讓皇上您給我打個廣告。

皇帝對他的動態都有關注,自然願意給這個面子,年宴上便用的是這果酒,口味不同,桃子蘋果山楂葡萄,也很適合女子喝,睡前一小杯養顏美容,連皇帝都交口稱讚,商人們立刻看到其中暴利,只可惜浡州實在是地處偏僻,想要與外界來往,必須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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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鳳言以第二年的極低利潤,換取了大批商人的捐助資金,他將這些銀子全部拿來修路,修的不是磚路,而是水泥路!

釀酒的方子、水泥的方子,都是玲瓏給的,徐鳳言抱著老婆感動,學霸就是這麼無敵,什麼都會什麼都有!

這水泥路一修,商人們得以通行,除了果酒果脯果乾外,又看上了水泥方子,這可值大錢呢,徐鳳言怎麼可能賣?他早就獻給了皇帝,浡州這幾家水泥廠子,每年的收入在皇帝的允許下分給徐鳳言三成,想象一下得多麼有錢吧!

有了錢,修了路,基礎設施就得做起來,大部分人家富裕之後也都蓋了水泥房,這房子結實堅固,別說水災沒了,就是有,也不能把房子給沖走!

此外,徐鳳言又免費讓人在城內蓋起了公廁,並普及了垃圾桶,還僱傭了一些人負責清理,隨地大小便及吐痰丟垃圾者按照次數遞增罰款,差役們常常四處巡視,如今他們可不是那人人喊打的討厭鬼了,現在路上隨便一大娘瞧見他們身上這公服,都要把自家閨女說給他們呢!

浡州從最窮最荒涼的地方,一躍而成不容小覷的富饒之地,僅僅用了五年。

這五年裡,徐鳳言幾乎變了個人,雖然英俊的面容還在,但整個人無比堅毅成熟,想必鎮國公看了,都要認不出來這是自己的長子。

兒子可給他長臉了,這在朝中,他可是人人羨慕,大家都嫉妒他生了個有本事的好兒子!那什麼水泥啊玻璃啊果酒啊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現在在京城也十分流行,聽說浡州最近又開始開發藥材種植,前景可期,眼看兒子任期將至,許多人都想要浡州知州這一肥缺,不過叫鎮國公看,這回皇帝可不會輕易指派,畢竟浡州這幾年可是為戶部增添了大筆白銀,國庫都充實了。

其中水泥玻璃及果酒的方子來自於兒媳婦,鎮國公也是知道的,當初為兒子定下這門婚事,一是因為他跟崔尚書是至交,二也是因為聽說崔小姐溫婉賢惠,雖然後來兒子成親,兒媳婦好像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但結果是好的嗎!事實證明他眼光的確好,給兒子選了個最好的媳婦!

皇帝更是公開讚賞玲瓏,稱她是天下女子之楷模,徐鳳言功勞巨大,卻不求名利,只為妻子求了個誥命,皇帝愈發感嘆這夫妻二人的赤膽忠心,愈發讚不絕口,常常以此二人為表率,當眾誇獎。

這誇得多了,還是來自於天底下最尊貴的人,那徐鳳言能不利用起來嗎?別忘了他穿越前是幹什麼的,每個導演都會拍電影,拍完的電影都要上映,可是上映的電影如果沒有票房,那麼投入的時間金錢及精力都會打水漂,在這種時候,你就要會營銷。

老話說酒香不怕巷子深,但現實是酒香也怕巷子深,適當的廣告及營銷是沒有問題的,徐鳳言正是其中老手。

他到現在也沒有忘記,自己穿越後,真正激起他上進的初心是什麼。

是只能呆在家裡,哪裡都不能去的妹妹,是必須溫婉謙恭最好連脾氣都不能有的妻子,他最開始的心願,就是想讓她們有朝一日能夠不戴面紗,堂堂正正出門,走在大路上,沐浴著陽光,可以隨意說笑,選擇自己的人生。

也許這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也許在他活著的時候根本無法達到穿越前那樣,但至少他會努力,他也相信,就算是自己死了,他所留下的信念,也會有人傳遞下去,只要有火種,就會燃燒。

徐鳳言關閉了浡州的青樓及賭場,並嚴打暗娼暗賭,一開始這種行為還受到了不少人反彈,可惜徐鳳言不是那種你說不行我就不幹的人,浡州能有今天是他與玲瓏的功勞,比起反對的人,信任崇拜他的人才是大多數!

他還開設了免費的學校,並選擇了一些不打算科考,但又認字的人組成了掃盲班,親自去到各個村子裡,教導成人認字,不求他們會讀書,但至少得會寫自己的名字,也不至於被人騙。

他嚴格打擊賣兒賣女的行為,不孝父母及父母不仁等都可以來衙門告狀,而他這些年的行為也深入人心,百姓們可能聽不懂一項新的政令,但只要告訴他們說是徐大人決定的,他們便問都不問盡數聽從!

一開始還有人試圖買通徐鳳言,畢竟他的所有決策對百姓而言雖然都是最好的,但難免觸及到某些人的利益,前頭那些個山匪豪紳已經被他教訓過,誰也不敢跟他對著來,見他家中只有一個妻子,沒有別人,便動了送美人以討好的念頭。

可惜了,不僅沒討著好,還被徐鳳言狠狠教訓了一頓,在這之後,受徐鳳言的影響,他身邊的長史主簿,在平步青雲後也仍然不忘糟糠拒絕納妾,一時間,一夫一妻成了浡州的主流,誰家要是納妾,那都是偷偷的納,否則便要被人瞧不起。

而進入免費學校讀書學習的孩子們,正是受徐鳳言這種現代化教育思想的第一批人。

他們也將成為這個國家的未來。

徐鳳言在浡州一共待了六年,功成名就,待到他終於回朝時,連皇帝都親自前來迎接。

眼看徐鳳言雖不在京城,卻仍然能牢牢抓住皇帝的心,成為皇帝心目中第一人,實在是叫人羨慕又嫉妒。不僅如此,皇帝還特意召見了徐鳳言的妻子,這簡直就是至高無上的榮耀!而且不是以後宅女子的身份,是“先生”!

連皇帝都稱呼徐夫人為“崔先生”,說她是天下女子之表率,其他人還能說什麼?

徐鳳言回京後,理所當然被皇帝安排進了戶部,上任戶部尚書年事已高,按理說早該退了,但皇帝一直不讓他告老還鄉,後來大家都明白,這是要把戶部尚書的位子給徐鳳言留著!

他今年才二十五,卻已經跟岳父崔尚書平起平坐,未來又該如何?

即便他在浡州推行的一系列政策十分新奇且荒誕,但效果卻顯而易見,也正因此是沒人在意的浡州,徐鳳言才能放手去幹,結果大家都看到了,浡州蒸蒸日上,無論經濟還是文化都是一日千里,徐鳳言夫妻離開時,浡州百姓甚至夾道相送,淚灑當場,誰若是做官能做到這個地步,那真是不虛此生。

但對國公夫人來說,兒子取得了再大的成就,兒媳婦再被皇帝誇讚賞識,還允許她在京城開設學校,那也比不上他們倆沒有孩子!

要知道徐鳳言的庶弟們早就兒女成群,徐鳳言倒好,夫妻倆跑到那麼遠的浡州,一去數年不回,也一直沒有孩子,國公夫人都要愁死了!

可惜她沒能第一時間見到徐鳳言,因為徐鳳言回京,先與妻子見了皇帝,之後便去了學士府,見徐清婉去了!

徐清婉激動的哭個不停,韋邵元在邊上勸了又勸也勸不住,苦笑,只好任由妻子哭泣,旁邊已經會走路的小胖子搖搖擺擺宛如一隻小鴨子,半點兒不怕人,直接朝玲瓏撲來。

韋邵元覺得丟臉極了,他這兒子不知怎麼回事,自小就喜歡長得好的人,漂亮的婢女一抱,老老實實不哭不鬧,稍微普通點兒的婢女,那就要折騰不停,而且還不喜歡被男人抱,包括他這個親爹,真是丟人!

小胖子今年兩歲,走起路來還不穩當,見孃親趴在美人懷裡哭,他也朝美人懷裡撲,歡天喜地的小模樣,看得韋邵元牙癢癢。

徐清婉眼睛都哭腫了,雖然這些年都有書信往來,可書信那樣緩慢,如何抵得過內心的掛念與擔憂?她望著玲瓏,淚水不斷,哇的一聲又哭開了,抱住玲瓏的脖子,小胖子也跟著孃親一起哭,不過他是乾嚎,光打雷不下雨。

徐鳳言與韋邵元在邊上說話,徐清婉哭了好一會兒終於哭夠了,當下決定與兄嫂一起回國公府,過幾天再回來。

韋邵元真誠詢問:“我可以一起去嗎?”

他不想跟胖兒子獨處,這臭小子討人嫌得很。

誰知道小胖子也不想跟他一起呢,張著小手要讓玲瓏抱抱,玲瓏懶得抱,因為他看起來就很胖,他便抱著玲瓏的腿不鬆開,看得徐鳳言眼角一抽,把小胖子拎起來,結果這傢伙張嘴就嚎,看韋邵元跟徐清婉的表情,估計這麼嚎也是習慣了,還挺有節奏感,跟打碟似的。

於是回去的時候,還帶了一家三口的拖油瓶。

鎮國公正等著兒子回來呢,好些年不見,府裡多了不少人,皇帝剛給徐鳳言賜了府邸,當初的小公爺已經不復存在,現在見到鎮國公,大家都會說:你看,這就是徐大人的父親。

徐鳳言也不再是人們口中的小公爺,而是成了只要一提就世人皆知的徐大人。

鎮國公難掩激動,徐鳳言卻很冷靜,他與父親之間的感情並不深厚,哪怕是親情也需要培養,說來神奇,他穿越過來快三十年,上輩子的父母音容笑貌卻彷彿還在眼前,沒有一天遺忘過,而在浡州這幾年,鎮國公夫婦的容貌在他的記憶中已經開始模糊了。

父子倆的談話也一如既往簡短冷淡,不過鎮國公並不覺得有什麼,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嗎?當年他的父親與他也是這樣相處的。

國公夫人則熱切多了,見到徐鳳言便是淚流滿面,數落他一通,想是真的想,只可惜徐鳳言無法與她產生情感上的共鳴。

全程國公夫人就跟沒看到玲瓏一樣,對徐清婉也只是說了兩句話,看到小胖子外孫,便問徐鳳言:“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該考慮要個孩子了。”

徐鳳言手裡筷子一頓,最終誠實回答:“不,母親,我已經決定不要孩子。”

“什麼?!”

國公夫人瞬間激動起來,“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就連鎮國公也微微蹙起眉頭,他顧及兒媳婦也在,沒有大聲嚷嚷,但顯然也不贊同。

不要孩子怎麼能成呢?

徐清婉是早就知道兄嫂打算的,哥哥早就跟她說過,在這樣的世界裡,他不想要除了她之外任何血緣上的羈絆。

上輩子徐鳳言三十了還單身,父母不催也不著急,反正自家沒有皇位要繼承,兒子想幹嘛就幹嘛,只要他這輩子活得開開心心,到時候他們兩口子眼一閉腿一蹬什麼都不知道了,何必去操心兒子以後呢?

再說了,就徐鳳言拍電影拿的分紅,恐怕都夠他老年揮金如土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