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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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疑惑之下，小女孩嘗試著將護在頭部兩側的手臂拿開，小心翼翼地睜開一隻眼睛，卻看到魯德爾已經挑好了一朵百合花，正冷冷的看著她。
“多少錢？”魯德爾不耐煩地再次開口問道。
“只，只需要三芬尼，長官……”小女孩顫顫微微地回答。說完她就後悔了，她不應該要錢的，這樣起碼能夠讓對方看在得了好處的份上放她一馬。
年幼的孩子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疑惑、驚慌和僥倖全寫在臉上，魯德爾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他雖然討厭猶太人，卻也對欺負一個小女孩沒什麼興致。
掏出身上的錢包看了看，魯德爾輕輕“嘖”了一聲，真不走運，這裡面只有一枚五芬尼的硬幣。
德國的貨幣除了馬克外，還有較為老舊的芬尼，其中1馬克可以兌換100芬尼。而芬尼只有硬幣，面額分別為1、2、5、10、50。
小女孩誠惶誠恐地接了過了五芬尼的硬幣，手忙腳亂地掏著口袋找零錢。
但魯德爾卻沒有等她找零錢，而是直接和鮑爾特一起離開了。
抓著幾枚陳舊的硬幣，小女孩想喊又不敢喊，只能看著兩人遠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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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小女孩將零錢收回了自己的口袋，想到今天總算還是掙了五芬尼，轉而又開心了起來。這點錢雖然很少，並不足以支撐家庭的開銷，可也總算是一筆收入。
她望著消失在道路盡頭的魯德爾，天真的女孩覺得這個人好像也不壞，雖然他很討厭猶太人，可還是照顧了自己的生意，也並未做出過分的舉動。
另一邊。
轉過一個街角的魯德爾順手將手中的鮮花送給了遇到的第一位女士。
鮑爾特開玩笑道：“你送出了花，卻連那位美麗小姐的名字都不知道，豈不是虧大了？”
魯德爾回道：“她願意收下我的花，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
“既然你那麼不待見那朵花，又為什麼要買呢？”
“我是男人，一個優秀的德國青年。”
鮑爾特很瞭解他的好朋友，僅憑這一句不著邊際的話就能猜出對方的心中所想。魯德爾自認為作為一個男人，而且是一個優秀的德國人，是不應該欺負一個小女孩的，即便對方是自己討厭的人。
“所以，這是你對她進行恐嚇之後做出的道歉？”
“我不會對一個猶太人道歉。”
好友的驕傲，鮑爾特也是瞭解的，他挑了挑眉，沒有再說什麼。
兩人很快到達了酒館。
酒館大門上的招牌還是那麼隨意和潦草。
在第一次和海因裡希殿下來到這個酒館時，鮑爾特也曾疑惑過這裡的老闆既然想要酒館生意好一點，又為什麼不換一個更引人注目一些的招牌？
直到後來他才知道，這個酒館是老闆已經去世的父母開的。那時候的老闆還只是一個幾歲的幼童，父親帶著他給店門口做粉刷，調皮的他趁父親不注意在門框上面寫下了“兩隻小豬”幾個字。寵愛兒子的父親沒有責怪他，反而將這幾個字儲存了下來，成為了他們的店名。
酒館雖然不起眼，但勤勞踏實的父母憑藉著手藝和良心，還是收穫了一批老顧客。店裡的生意不算火爆，也不算冷清，一年的收入足夠他們一家三口過著豐衣足食的日子。
德國戰敗之後，店裡的生意一落千丈。好在還有一些老顧客的支援，總算是沒有倒閉。
也有人勸說過老闆換一個的招牌，但老闆始終捨不得，那是他和父母珍貴的美好回憶呀。
直到現在，酒館的生意才有了點起色。
兩人走進酒館的時候，裡面大概有一半的位子坐了人，而且其中大部分是國防軍和黨衛隊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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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會出現這個畫面，也是因為海因裡希殿下。
幾個月前還相互看不順眼的國防軍和黨衛隊，如今已經能夠和平共處了，甚至還可以一起喝個酒，玩個遊戲。
有幾個認識的士兵還熱情地邀請鮑爾特加入他們，但被今天只想和好友在一起的鮑爾特委婉拒絕了。
他們找了個安靜的位置，點了兩份食物，還有兩杯啤酒。
因為列兵的工資很低，所以他們只能點一些相對便宜的食物，但好在這裡菜品每一樣都是量大又好吃，能夠填滿正在長身體的男孩們的胃。
鮑爾特感到很不好意思，他約魯德爾出來喝酒，可身上的錢卻並不能讓他們點些好東西吃。
同樣很瞭解好友的魯德爾安慰道：“別沮喪，我馬上就可以升為二等兵了，到時候再加上軍校的補貼，足夠讓我們過得好一些。”
“嗯，但願如此。”鮑爾特說完突然反應過來，他看著魯德爾的眼睛認真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馬上就升為二等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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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那句。”
“到時候再加上軍校的補貼，足夠讓我們過得好一些了。”
鮑爾特盯著魯德爾沉默了一會兒後突然笑了起來，他半是期待半是不敢相信地開玩笑道：“你可別告訴我你要去的軍校也是慕尼黑步兵學校。”
魯德爾很快證實了他的猜想：“沒錯，我們又在一起了，這是上帝的旨意。”
“你不是在開玩笑？”
“我不會對你說謊，親愛的鮑爾特。”
鮑爾特還是有些不相信，直到他確定了魯德爾眼中的真誠才激動地站了起來，跨過餐桌擁抱了他的好友。
“那真是太好了！”鮑爾特用力地在魯德爾的背上拍了兩下，表達自己的高興。
魯德爾回抱了一下後將他推開，說道：“行了，吃飯吧。”
“好！”鮑爾特坐了下來，舉起手中的酒杯歡呼道：“讓我們慶祝這件好事，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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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杯！”魯德爾也舉起啤酒杯，和鮑爾特碰了一下。
兩人同時一飲而盡，男孩們稚嫩白皙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粉紅。
可惜在他們想要再來一杯的時候，被酒館的老闆拒絕了。
理由是他們還未正式成年，作為“年輕的成年人”，給他們每人一小杯嚐嚐酒味已經很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