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婉是第一次看見這位傳說中的宋老爺。
這人有一雙極為純正的倒梢三角眼,宛如毒蛇,鷹鉤鼻高顴骨,單看面相,就不是一個好人。
“薛姑娘,你年紀小不懂事,這商場上,獨木難支。”宋老爺顯得很有耐心,像是一個包容不懂事小輩的長輩。
可是如果他眼中沒有那幾分算計,可能會更讓人信服一些。
“如今雲煙樓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你就算是薛家的人,也挽回不了了,還不如與我合作,只要將你們的那小東家交給我……”
“砰”的一下,一枚小小的銅錢砸在了宋老爺的背上。
“嗷——”宋老爺捂著自己的背,發出一聲猶如狼一樣的嚎叫,雙眼卻瞪大如銅鈴,“誰,誰敢在背後打我?”
他氣急敗壞的轉頭。
齊小婉手裡面還把玩著另一枚銅板,她走到宋老爺的身邊,撿起地上的另外也沒銅板,輕輕地往空中一拋,銅板“啪”的一下落在自己的手掌心裡面。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手裡面的銅板不認得外人。”齊小婉衝著他笑了笑,“最是見不得有狗在這裡吠。”
宋老爺面紅耳赤,唾沫星子橫飛:“你又是哪家的小丫頭?竟然敢在這裡撒野,薛念慈,你如今仗著你父母不在家中,便在這裡掃我面子,你們家的生意還想不想做下去了?”
“宋老爺這話說的我可真是好害怕。”薛念慈輕蔑的挑了一下眼,“可惜了,如果我父親在這裡的話,這掃把早就已經招呼到你的頭上了,來人,送客。”
得到了她的吩咐,原本就在門口站著的幾個家丁呼呼啦啦的一擁而上。
家丁們的手裡面都拿著棍棒,衝著宋老爺怒目而視。
薛念慈努努嘴:“你自己走還是被扔出去?”
宋老爺心中發怵:“我告訴你們,你們可別亂來,否則否則……”
幾個家丁不耐煩聽了,直接架著他的肩膀,然後將他拖了出去,扔出了薛家的大門。
門口,宋老爺被摔了一個屁股墩兒,看到來來往往的行人將目光投在自己的身上,臉皮臊紅,一腳踹在薛家的大門上。
“小丫頭這麼囂張,你給老子好好等著。”他撂下一句狠話,這才憤怒的甩袖離去。
屋內。
薛念慈神情凝重的看著齊小婉:“你確定已經想好了,萬一他要是又被控制了該怎麼辦?”
“我雖然沒有十全的把握,可是也九成,剩下的一成嘛——”齊小婉輕輕地側過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戚墨。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齊小婉知道,就算是自己被抓進去了,那麼戚墨也會義無反顧的來救自己。
她相信他。
戚墨可不是戚三。
兩個人之間似乎冒出了粉紅色的泡泡。
薛念慈覺得有些牙疼,她捂著自己的半邊臉頰,嫌棄的擺手:“如此看來是我多想了,你願意去就去吧,我也不攔著你。”
“這是正準備出去呢。”齊小婉衝著她露出兩顆甜甜的小虎牙。
她知道,自己若是不來和對方打招呼的話,薛念慈知道這件事情恐怕得氣死。
如今招呼也該打了,他們自然也該走了。
薛念慈:“……”
說走就走,這確實是齊小婉的作風。
外面,由於早上沒有吃早飯,一踏出門,齊小婉的肚子便咕咕的響了。
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早知道就應該讓她先把飯菜準備好,吃飽了才有力氣打仗啊。”
忽而,一股淡淡的油香味竄進了她的鼻子裡面。
齊小婉頓時眼睛一亮,拉著戚墨的時候就往旁邊走:“我聞到有人在炸油條,趕緊的,咱們過去看看。”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磨拳霍霍。
這段時間一直住在雲煙樓,早飯一直都是裡面的人在準備,大多準備的都是一些粥水,還有幾碟子鹹菜,外加包子,寡淡無味,吃得她雙眼無神。
齊小婉循著那香味走了兩三百米的距離,左右張望。
戚墨一直跟在她的身後,調侃道:“你這鼻子是狗鼻子不成,隔著這麼遠都能夠聞到?”
他倒是也聞到了。
但是他不說。
齊小婉輕輕的睨了他一眼:“你說誰是狗鼻子呢?”
戚墨識趣兒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沒再說話。
這個時候說話就是錯的。
兩人循著那香味走到一家早餐店的跟前。
齊小婉果然看見了有人在炸油條,於是當即上前一步:“老闆給我來四根油條,兩碗豆漿在這裡吃。”
“好了。”那老闆很快就將四根油條和兩碗豆漿上來了。
戚墨看著炸的金黃金黃的東西,有些狐疑:“這是什麼?”
“油條。”齊小婉用筷子夾了一根,然後將油條浸沒入豆漿之中。
等到油條吸滿了豆漿,她才咬了一口。
瞬間,豆漿的清甜混合著油條的香味迸發在嘴裡面,她愜意的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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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這樣吃油條才是有靈魂的。”她喟嘆了一聲。
好久沒吃了,如今只覺得舌尖都在歡喜得顫抖。
戚墨有樣學樣,也咬了一口,便皺起了眉頭:“味道是不錯,可是……”
“你若是不喜歡這樣吃的話,那就不必裝豆漿。”齊小婉提醒道。
每個人的吃法都不一樣,沒必要學她。
戚墨再咬了一口,這次沒有吃豆漿,味道果真不錯。
兩個人,四根油條,齊小婉吃了一根半,剩下的全都進了戚墨的肚子裡面。
等到吃完了,兩人這才悠悠然的往官府而去。
或許是因為他們兩個人太過於悠閒,完全不像是“逃犯”的樣子,所以走到官府大門口的時候都沒人上來抓他們。
只是守在門口的兩個官差不耐煩驅趕道:“走走走,別來這裡搗亂。”
齊小婉也不回答,而是走到那一尊大鼓的面前,拿起了棒槌,咚咚咚的開始敲了起來。
巨大的鼓聲吸引了來來往往的人的注意。
兩個官差蒙了。
他們細細的盯著齊小婉打量了一陣:“快去告訴大老爺,就說雲煙樓的那位小東家自個兒過來了,來敲鼓了。”
可真是怪事,逃犯沒個逃犯的樣子,還來公堂告狀?
今個兒莫不是天要下紅雨了?